東海宗少女描述的確實只是一招功法,名爲“東風破”!那自然是有“風破東海”之意!
李道玄仔細聽着少女的解說,果然是一招以風元靈力爲基礎的簡單功法,這“東風破”是一招防守反擊型的功法,首先在身前凝聚風雲,繼而出手一團風起,簡簡單單就將東海宗的碧海潮生心法給破解了!
他一邊聽着少女敘說,一邊按照功法口訣施展,手中就慢慢凝聚出了一道捲風,那是藍色的風兒,在他手中鼓動着。
東海宗少女慢慢退了一步,臉上現出一種古怪的神色,帶着恨意與恐懼。
李道玄沉吟了一會兒,感受到少女的不安,歉意的收了這功法,微笑道:“原來是這樣!”以他對五元靈力的領悟程度,這“東風破”再無秘密。
原來這西王聖地的破解之法,卻是運轉的暗之風元,就如自己自那冥力中分解出來的暗風元一般。這暗風元一出手,就可知了“碧海潮生心法”裡的風元靈力。那東海宗的靈力遇到這針對的剋制,自然無法可擋!
李道玄此時有種微妙的感覺,他隱隱覺得那西王聖地和冥界有着不清不楚的關係。而這暗五元靈力,他自思世間恐怕還沒有人能施展出來,那東海宗的長老們自然是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此時那秦劍鳴和李泰都湊了過來,很是好奇的看着李道玄。他們在旁聽得仔細,但誰也不會相信,李道玄能解決這東海宗的難題!
李道玄再想了一會兒,心中有了主意,輕聲對那東海宗少女道:“姑娘,你這裡可有靈器,我刻印一道功法與你,只要你東海宗按之修行,那東風破再也不是問題!”
東海宗少女睜大了眼睛,滿是懷疑之色,但這傳自聖地的東風破害苦了宗門幾十年,一代海宗如今沒落到了這等地步。眼前的男子竟然輕描淡寫的就說解決了,雖然不信,但經不住這個誘惑。
那少女臉上帶着紅潮,顫聲道:“公子稍等,我這就取來!”她說着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但還是一路小跑而去。不多時就取來一隻白色的貝殼。
貝殼呈樹葉狀,飽含靈力,果然是一個極好的刻印功法的器具。李道玄運轉靈力,在貝殼上寫下了一門功法,交給那少女,輕聲道:“破解東風破更是簡單,姑娘你現在就可以修煉,然後咱們試試!”
那少女捧着貝殼,卻漸漸平靜下來,對於李道玄的話更是懷疑起來,現在就可以修煉,那是什麼概念,眼前這男子不可能比聖地還厲害吧。
但這少女還是以神識默察貝殼上的功法,果然很是簡單,只不過半柱香時間,就修煉完成。
見她準備好了,李道玄便在手掌中凝聚起了一團東風破,緩緩推向了少女。
東海宗的少女屏住呼吸,運轉李道玄所傳之法,周身閃過一道黑色的波紋,但聽撲的一聲,那東風破在少女周身波紋之間不見了,就像一團氣般消散。
東海宗的少女睜着眼睛,已是有些呆傻,口中只結巴道:“前,前,前輩,您再一試,我,我有點不相信!”
李道玄再次凝聚東風破,對着身旁的秦劍鳴和李泰道:“你們也一起來,沒事的,我已破解了聖地之法!”
秦劍鳴與李泰都是僵硬有些發呆的凝聚出了東風破,三道靈力打了過去,卻是再次消散在少女周身的波紋之中。
此時再也容不得這少女不信。她眼中慢慢溢出了滾滾淚珠兒,對着李道玄說了一句:“前輩可真是神仙啊……”便兩眼一翻,靈力消散,暈了過去。
整個觀水居震動,十多個東海宗少女聞聲跑了進來,扶着那昏倒的少女大聲道:“海簫師姐,海蕭師姐……”
秦劍鳴張着大嘴,在這時候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嗡嗡聲響中瞪起了一雙大眼,軟倒在地上。
李泰臉色蒼白,但還是嚥了一口唾沫,穩住了身子緊緊抓着李道玄,嘶聲道:“道玄,你,你知道你做了什麼?”
李道玄手指一彈,送出一道水元靈力,那名爲海簫的少女緩緩醒來,便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她一把抱住了身邊的女子們,哽咽道:“妹妹們,你們,你們以後,以後再也不需委屈身子,做那勾當了,前輩救了你們,救了我,也救了東海宗!”
她說着顫巍巍站起來,恭恭敬敬跪倒在地,不停的磕着頭:“東海宗第七十二代宗主海簫在此跪謝了,前輩救我東海一門,簫兒無以爲報,前輩但有所求,我東海宗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李道玄嘆了一口氣,原來這女子竟然就是東海宗現任宗主,他扶起了海簫笑道:“宗主客氣了,這晚晴姑娘?”
少女海簫擦了淚水,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聽到李道玄問起這個,忙說道:“前輩等着,我這就安排牀鋪,讓這幽冥女子好好陪您,觀水居中還有幾個東海女子,略懂些風月,前輩喜歡哪個,就點哪個!”
李道玄臉色一沉,繼而心中一酸,想來這海簫多年做這委屈營生,已是難改習慣。他在心酸之中便擺起了臉,沉聲道:“海簫宗主,自今日起,這觀水居便不再是賣笑之地,而是東海宗宗主座駕!您爲一宗之主,日後也不需再看任何男人的臉色!”
這句話說得如刀劍齊鳴,那海簫臉上更是紅了,低頭不敢擡起,羞慚道:“前,前輩說的是,海簫真是,真是……”她說不出其他的話,只能垂淚。
而身旁這一羣女子已經弄明白了事情原委,俱都抱着哭做了一團!
李泰在旁咳嗽一聲,不無豔羨的對李道玄低聲道:“看來以後這羣如花東海女子,都將你當做那神佛一般了,真是讓人羨慕!”
李道玄沒有理會他,等場中女子都安靜下來,那黑紗罩體,一臉木然的蘇晚晴便被海簫牽了過來,這東海宗主笑道:“前輩,這幽冥之女是您的了,簫兒此刻歸心似箭,恨不得立時就趕回東海,將前輩所傳功法交給長老們。”
她說着眼圈兒又紅了:“我東海一宗,終得見天日了!”
李泰在旁搖頭一嘆,那阿離走過去低頭聞了聞蘇晚晴的手臂,小鼻子皺了起來,立刻遠遠的躲到了一邊。
李道玄無奈的走過去拉過了蘇晚晴,兩人手指相觸,便感到一陣冥力流轉,那蘇晚晴一直呆呆的眼眸便亮了起來,忽然一把抱住了李道玄,輕聲道:“這是冥界的氣息呵!”
李泰鄙視的看了一眼李道玄,揮舞袖子道:“走,走,趕快走,本王心焦,這就要去抄花家,抄了花家,泄泄火氣!”
李道玄尷尬的推開蘇晚晴,又讓東海宗女子們給她換過了一身衣衫,這纔將阿離背上的女兒交到了幽冥女子的懷裡。
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秦劍鳴帶着隨行的兄弟,期期艾艾的祝賀了幾句海簫,便看着那幽冥蘇晚晴,露出了不捨之意。
李道玄在旁看得清楚,知道這正劍宗的心意,便對秦劍鳴笑道:“秦兄何苦如此,如今花家算是完了,你們正劍宗已不需要再完成白馬寺的任務,自然就成了洛陽盂蘭盆會的唯一主持者呢!”
秦劍鳴臉上立時便笑開了,一怕腦袋,想想也是,便低聲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想着還是忍不住大笑了三聲。
李道玄等人便在海簫的殷勤護送下,慢慢走出了這鰩魚觀水居,行至魚頭,再他鯉魚橋,便來到了那洛少北岸。
正劍宗一行拱手告辭,那秦劍鳴對李道玄巴結了幾句,無味的走了,臨走時還死死抱着懷中的傳家寶。卻不知真正的寶物早在阿離那女子的手中了。
海簫依依不捨,偎依在李道玄身旁,連連感謝之下,最後卻輕聲道:“前輩,待簫兒回去東海送出心法,便卸去這東海宗主之位,再來您身邊伺候!”
李道玄愕然道:“不需如此,我身邊……”
他還沒說完,那海簫便轉過了身,帶着少女們走入鰩魚之上,待要進入魚目時卻揮手大聲道:“前輩,我一定要回來的,在您身邊做個丫鬟,天天伺候您!”
她說着,在一陣少女們咯咯的笑聲中,進入了魚目之內。
那鰩魚深潛如水,魚尾甩動,白浪飛卷時,將尾巴上的透明圓球拋了上來。
圓球內的花家子弟都是昏昏欲睡的樣子,那姬花花卻盤腿坐着,手中捏着一隻小劍,正橫在脖子上,嘴中唸唸有詞。
圓球邊的諸人都是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但看他的樣子卻是有自殺之意。
李道玄皺眉道:“要不要放他們出來?”
李泰望了一眼,哼了一聲:“道玄啊,這姬花花不會自裁的,你想想啊,自他被你封進了這圓球內,如今也得一個時辰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死成,我看是死不了了!”
李泰說着一腳踢了出去,那圓球滾動,沿着洛水北岸滾向了大道之上。
李道玄微微一笑,拉着蘇晚晴,扯着一臉不樂意的阿離,跟在李泰身後。只走了幾步,那李泰就從懷裡掏出皺皺巴巴的一個紙團,扔到了李道玄手裡。
李道玄展開一看,卻是一張洛王行文,仔細一看,原來是封觀察使的行文。
他擡頭看了李泰一眼,李泰嘿然道:“洛陽觀察使不是京畿道觀察使,這洛陽府的觀察使位置,不需朝廷六部和太子的同意,本王就做得了主。”
他笑了起來:“道玄你現在就走馬上任吧,眼前正有一件大事要你去辦!”
李道玄望着前方滾動的圓球,不禁搖頭道:“四少,你不會真的想抄了這洛陽花家吧?”
李泰大笑着摸了摸鼻子,拍着李道玄的肩膀道:“抄,當然抄,而且今夜就得抄,夜長夢多啊。本王下令,着洛陽觀察使李道玄星夜抄家,你看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