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記得我是什麼時候睡着的了,不過,在國公府的用人來叫我的時候,我覺得我似乎一直都醒着,換衣服時我一直在打哈欠,這一夜我想了很不久,暫時別想回去了,還是好好完成我的心願,盡心竭力的輔佐武則天吧。
天哪!你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吧!
皇宮聳立在晨曦的薄霧之中更顯神秘,朱雀門大開,文官下轎,武官下馬,一個個整理衣裝,一次向太極殿而去。
我跟在身穿朝服,手持玉圭的英國公李勣身後也向太極殿而去。經過擁立武則天爲後的運動之後,李勣、李義府、徐敬宗等人在朝廷上的地位與日俱增,文官以李義府爲首,武將以英國公李勣爲首,而長孫無忌已經很久沒來上朝了。高宗知道,是在廢后立後這件事上對他有所觸動,不過這樣也好,沒有這些人把持朝政,自己這纔算的上是真正的皇上了。
李勣突然站住了腳步。
“國公,怎麼了?”我好奇的問道。
李勣低聲道:“前面是太尉長孫無忌。
我向前看去,這兩天讓我吃驚的事還真是不少啊。很難想像在前面由兩個攙扶着的胖老頭就是那個幫助太宗李世民南征北戰,開創貞觀之治的長孫無忌。從後面看,這人簡直想是一個肉球,毫無生氣,明顯還疾病纏身。
同樣是太宗的舊臣,不過他與英國公李勣相比,還真是天壤之別啊,還真能確切的反映出的危害。
李勣疾走幾步,來到長孫無忌的身旁,拱手一禮道:“長孫大人,多日不見了,您的身體還好吧。”
長孫無忌還了一禮,道:“原來是李大人啊,咳咳咳!”剛說不到兩句話,這位長孫大人就咳嗽起來,“老夫頑疾纏身,已不堪重任,咳咳咳……,今日上朝乃是向皇上告老還鄉的,咳咳,如今有李大人輔佐皇上,咳咳咳……老夫也就放心了。以前有得罪的地方,還望李大人包涵,這位咳咳……,是……”這時他纔看見了我,禮貌的問了問。
李勣道:“此乃昊坤先生,洞悉天機,有經天緯地之才,乃我朝張子房也。老夫今日特舉薦他入朝輔佐陛下。”
長孫無忌輕蔑地看了我一眼,道:“原來如此,咳咳咳,李大人,昊先生,老夫先行一步了。”
看着長孫無忌遠去的背影,李勣嘆了口氣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可嘆歲月不饒人啊!”
我說:“也許有些事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也就這樣消沉了。”
李勣點點頭,道:“前面就是太極殿了,咱們走快點。”
過朱雀門,第一殿便是文武百官朝見天子的太極殿,其後是兩儀殿,這是皇帝召見心腹之臣的地方,接着是皇帝的書房,再後就是後宮了。
作爲例行朝會的地方,太極殿的守衛十分森嚴,單單是金甲衛士便有百人之衆。正對殿門的便是二米多高的皇臺,上面有高宗皇帝的龍座,相對與那擺在紫禁城中的多爾袞用兩千兩金子打造龍椅相比這把椅子就要寒酸的多了,就是一般的塗上金漆的椅子而已,上面鋪着厚厚的坐墊,踏腳板用整塊紅木雕成,皇臺連椅子剛好有一丈。
李國公讓我站在殿外,以便一會兒皇上宣旨召見,他再三叮囑我,不要亂動,又吩咐了一下殿外的武士,好好照看我。
我站在門外,不一會兒就聽見裡面羣臣山呼萬歲,接着一個男子聲道:“平身,咦!阿舅,您今日怎麼也上朝了,你身體不適就不用爲國事操心了,如今有武有李國公,文有李義府、徐敬宗等,您不必擔心了。”
長孫無忌道:“陛下,老臣頑疾纏身,已無力輔助,今日是特向皇上告老的。”
“阿舅,你乃是先皇任命的輔政大臣,身系天下安危,怎能隨意離朝,朕不準。阿舅,此時不許再提,您先回府吧!”
長孫無忌遲疑了一會兒,道:“是!老臣告退。”
隔了一會兒,我就看見長孫無忌在兩人的攙扶下慢慢的走了出來。這時就聽見高宗說道:“英國公,昨日皇后對朕言道今**將會舉薦一賢臣入朝,可是真事?昨日早朝李淳風上奏天現異象,主有才之士輔佐於朕,今日國公就舉薦有德之士,真是天佑於朕啊!”
英國公李勣道:“是的,陛下,老臣舉薦此人有經天緯地之才,出將入相,昨日他在老臣府上與老臣就邊防民生一事交談,真有妙計,老臣已將這些計策寫下,請皇上一觀!”
一段時間內就聽見高宗不時發出一點贊同的聲音,這段時間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不一會兒就聽高宗道:“真乃妙計,堪比漢之張子房,此人姓甚名誰,現在何處?”
李勣道:“此人姓昊名坤,就在門外。”
“宣!”
“昊坤覲見!”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手揉揉心口,艱難地邁出了第一步,接着是第二步,我的步伐不看也知道奇怪,這不能怪我,都怪我自己沒能很好的適應這件長袍,老是踩在前後擺上有一兩次還差一點摔倒。兩手手心早已被汗水滲透。
走了大概有有三十五六步,在離皇臺還有兩米左右,李勣低聲對我說道:“行了。”我趕緊站定了腳步,一躬身,道:“昊坤拜見皇上,萬歲萬萬歲!”
這時就聽一太監喝道:“大膽,朝見皇上竟然立而不跪,還不跪下!”這時就見文官列中第二個人站出來,躬身對高宗說道:“陛下,昊坤先生初入朝堂,不知禮數,望皇上見諒。”這人就是武后的心腹,也就是一代奸相李義府。
高宗道:“朕怎會怪罪,昊卿,聽說先生洞悉天機,請先生告知寡人,朕的天下是否永遠太平!”
我在腦中努力回想,昨夜我和國公李勣談了一夜,已知道現在是永徽六年歲末(公元655),在十一月武則天被立爲皇后,以明年爲顯慶元年。而在顯慶五年(公元661)的時候,高麗國權臣蓋蘇文將會進犯遼東契丹族,而後入侵新羅,到時老將李勣掛帥,薛仁貴爲先鋒,將於總章元年(公元668)滅高麗,也就是說還有六年,六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可我不能明確的對他說明,要不這位高宗皇帝說不定現在就派兵滅了高麗,這不就是改變歷史嗎。不行,不能明說。
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我想到一個折中的好辦法,“啓奏陛下,鄙人雖曉天機,不過不敢輕言,請恕鄙人不能明言,不過,陛下,以七年爲期,七年之內,定有亂臣,皇上當早作防範。”
高宗道:“七年?這說近不近,說遠不遠的。不過,朕適才看李國公上書的先生的禦敵強國之策實是妙計,朕擢升昊坤爲中書令、吏部尚書、欽天監,賜白銀五千兩、黃金二千兩,另於白虎門外賜府邸一處,奴僕三十名。”
我趕緊謝恩,“謝皇上,萬歲萬萬歲!”沒想到一下子成了朝廷大員了,還一兼三職,其中還有吏部尚書這個肥差。本以爲這天就這樣過了,不過……
“陛下!”一個小太監急匆匆的從殿外跑了進來,差一點就撞到了我,高宗身旁的那個太監總管(後來知道是總管王樓),喝道:“急急忙忙的,成何體統?陛下,這時看押王、蕭二人的小太監柳林,驚擾聖駕,是奴婢的不是。”
高宗先是一愣神,繼而嘆了一口氣,道:“何事?”(看得出來高宗還是相當懷念王、蕭二人的。)太監柳林道:“廢后王氏有書信一封上呈陛下。”說着從懷中拿出一張皺巴巴的信紙,王樓走下臺來接過信紙,繼而轉呈高宗,高宗皇帝接過信紙,正要展開,這時就見一個武后身旁的小宮女跌跌撞撞的從後面跑了進來,驚呼道:“陛下,皇后娘娘的昏倒了!現在不醒人事!”高宗一聽,這下可慌了神,“快傳御醫,退朝、退朝!”還沒等羣臣告退,高宗已跌跌撞撞的跑了。
我在心想:“想不到武則天在皇宮中竟有如此衆多的的耳目,也虧她有如此心計。”
我正在沉思,就聽見一個人在我身後喊道:“昊大人,慢走!”
我一回頭,就看見適才爲我求情的李義府滿臉堆笑的向我走了過來,“在下李義府,官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
說一大堆,不就是想叫我叫你一聲‘李大人’。
“李大人,適才多謝爲在下解圍。”
李義府是出了名的‘笑裡藏刀、口蜜腹劍’之徒,這時看他笑得很是‘真誠’,我想一定是有事來求我,“不敢不敢,昊大人乃正三品,而下官不過是個從三品,豈敢稱作大人,不過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行事,昊大人不必謝謝www。qb5200。Com下官,不過下官倒有事相求。”
果然,這個老狐狸,鐵定是想讓我幫他算算他還有多少年好活,還能享多少年的榮華富貴。
我苦笑了一下,說:“大人言重了,請講。”
李義府道:“在下知先生洞悉天機,想請大人提在下算算還能爲國效力多少年?”
真不愧是第一大奸臣,說出來的話滴水不漏,明明是問自己的能享多少年的富貴,卻說成是爲國效力,果然是‘口蜜腹劍、笑裡藏刀’啊。
我不告訴他,萬一他耍什麼花樣,我可沒他那麼多的心計,不過我一向討厭這類人,好!耍耍他。
“李大人,在下只有一句話相告,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事來明日憂,珍惜眼前吧。”
李義府想了一會兒,似乎沒明白,“多謝先生賜教。”
擺脫了李義府,我趕緊向外走,要不然不知道有多少人來找我‘算命’。剛走了幾步,就看見英國公李勣正和兩個武將走在一起,這兩人一個絡腮鬍,身體肥胖,一個長鬚,身材健碩,很是威武。
“李國公!”我加快兩步來到三人身旁,“這兩位大人是……?”
李勣道:“哦,老夫來爲你引見,這位是顎國公尉遲敬德,這位是盧國公程咬金。”
原來是爲數不多尚在人世的瓦崗英雄,今天不僅見到了第一大奸臣,還見到了這兩位讓人聞風喪膽的大英雄。
“原來是尉遲國公、程國公,久仰大名,您們三位都是凌煙閣上二十四功臣,昔日的瓦缸英雄,真是三生有幸。”
胖老頭就是程咬金,只聽他說道:“啊,難爲還有人記得咱們,唉,以前那些老夥計都差不多跟隨太宗了去了,也只剩下咱哥幾個了。”
尉遲敬德道:“是啊。轉瞬之間,人間百年。昊大人,你既知天際,可否告知老夫,長生不老之方?”
啊!這尉遲恭到底在想什麼,竟然想長生不老?
程咬金道:“黑子,我看你可真是瘋了,這本是無法達成之事,你何必強求?”
我點點頭,道:“國公,人生百年,與天地相比雖說短暫,但只要不留遺憾,做到問心無愧就好,何必去尋求那虛無縹緲的長生之路。”
李勣點點頭道:“言之有理。”
尉遲敬德道:“說的也對,不過,既然成仙之路遙不可及,爲何又有這許多人想長生不老?真不明白啊!”
唉!看來要明白這個時空中這些人的想法,我還有的學了。還是先去看看皇帝賜給我的宅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