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大唐還使用的來自前隋的大業歷,華夏與西方曆法的不同主要是華夏計算年月,按照月球繞地球運行一週而爲一月,稱爲太陰月,屬於陰曆,其發展完備之後,就成了後世華夏的農曆。。。
而此時西方曆法混亂,羅馬帝國官方多采用當年凱撒所創建的儒略曆,根據太陽環繞地球一週爲一年,劃分爲十二個月,三百六十五年,又分大月小月,另還引入了閏年的概念,每四年爲一閏年。
這就是後世通行世界的公曆前身。
因爲兩種曆法的差異,大閩與羅馬的時間相差差不多有一個月,羅馬人的新年聖誕節已經過去,大閩的祭春大節卻還有十來天,此時,潛伏在了羅德島的李業詡一行及其麾下亦是忍不住急切了幾分。
朝堂上對攻打羅馬的期望是一年之內拿下君士坦丁堡,也難怪,羅馬軍事力量被君士坦丁四世賭在西亞上損失的實在是太多了,君士坦斯,安娜與他自己的努力成果幾乎都被他揮霍在了這裡,東羅馬帝國此時就是個空架子,舉國拿不出十萬甲兵,現在苦守沿海還有羅德的很大一部分還都是臨時徵調起的民夫,李績與劉仁軌兩人手中水路大軍卻不下二十七八萬,號稱三十萬。
快三倍的力量差距,海陸兩軍卻被卡在了小小的羅德快三個月了,如今行險進入羅德島,如果能在祭春大節之前端掉了這個釘子,好歹能獻給閩王一份春節大禮。
十幾天的打探,李業詡也基本上掌握了羅馬希臘火兵工廠的位置以及羅馬人防備的基本兵力,巡邏的頻率,這一天,一行主幹基本上都匯聚在了愛麗舍旅店的閣樓之中。
“希臘火儲存與生產基本上都匯聚在了東海岸環山下這一片區域中,此物具有揮發性,所以存在投石機陣地與發放到軍隊中並不多,一旦遇敵,才通過快速通道搬運到拋石機陣地與戰艦。”
“羅馬人在外海有很強的預警機制,所以他們有充足的時間準備,不過,這恰好給了我們機會!”
一大張被繪畫出來的炭筆地圖被掛在了臺子上,拿着一根樹枝,李業詡侃侃而談的講述着,看着希臘火的標誌,一羣熱血上頭的閩軍精銳各個雙目綻放出熾熱的光輝,就連木蘭和疤臉兒都是興奮了幾分。
然而,李業詡接下來的話真如同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不過擋在我們面前的,是八百羅馬守兵分成四十路,每隔十分鐘來回巡邏一次,還有臨街不遠的總督府還有五百總督守衛隨時增援!”
加上海盜,大閩潛伏進來的總共才五十來個,而且海盜除了木蘭的心腹,剩下十多個也是樣子貨中看不中用,就算剩下三十來個全身都是鐵,面對上千守軍也能被活活砍成鐵片子。
李雄等人目露難得,雖然他們不怕死,可這不是拼死就能達到的,至於疤臉更是垂頭喪氣的罵道。
“娘娘個蛋兒的,就把這個炸藥桶放在枕頭邊上,他帕尼斯也不怕半夜睡覺崩道!”
聽着疤臉的抱怨,李業詡又看了看他屁股地下分成一包包,卻還是堆在一堆的“黑色香料”,嘴角禁不住詭異向邊上扯了扯,這才重新保持住嚴肅。
“雖然敵衆我寡,但我軍的優勢是出其不意,並不是沒有機會!”
似乎吊了吊別人胃口,看到三十幾個人都是凝重的注視着自己,李業詡這才面露微笑的說道:“本將計劃,分兵三路!”
本來人就少,還要分兵三路,疤臉兒又是不以爲然的齜了呲牙,可接下來李業詡的話又讓他呼吸爲之一緊。
“最近木蘭招募了不少海盜,調動他們去港口,最近黑鯊魚的手下不是老找咱們麻煩嗎?給他們個表現的機會,就讓他們去打一架,誰最悍勇,獎金大大的!”
像木蘭這樣的海盜團,可能只有三分之一纔是心腹親族,剩下的隨處招募就行,反正漁村子裡不甘心打一輩子漁的年輕人還有酒館子裡破落的爛仔有的是,命賤的跟海中的泡沫一般,一抓一大把。
最近木蘭亮出了名號,可是不少人都附庸了過來,有城裡的窮漢子,碼頭的地痞團伙,還有各色人物,就像大黑鯊那樣的海盜團伙派來的奸細,反正一大羣人三五百人。
這些人魚龍混雜,木蘭自然不肯信,反正有大閩這大頭,一人發了點安家費先養着,如今還真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了。
就算招募海盜作爲盟軍騷擾大閩海路,羅德軍區總督帕尼斯對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海盜依舊不信任,別說木蘭一夥,這麼多天接觸下來,就連他親弟弟黑鯊魚他都不信任,兩人僅僅是相互利用,相互勾結,就算一家人之間也有着那麼莫大的齷蹉。
如果幾百海盜突然在港口火拼,那帕尼斯自然坐不住,總督府與海港守軍力量定然牽扯去不少。
不過不見得能掉的動希臘火工廠的守衛,畢竟這地方太過重要!守軍輕易不會輕離。
木蘭提出的異議不是沒有道理,說到這兒李業詡卻流露出了更詭異的笑容,隨手從疤臉兒屁股地下抽出了一袋密封好的“黑色香料”,上下拋了一下,這才賣着關子說道:“如果這時候總督府再爆炸起火了呢?”
希臘火兵工廠固然重要,但總督府畢竟是羅德的大腦,況且兩地距離如此之近,也就兩三百米,萬一這裡的火勢蔓延過去,那兵工廠也得成爲大爆竹,總督府空虛的情況下,就算兵工廠的守軍也得被牽扯去了大半。
雖然剩下個一二百號對李業詡這二三十人來說,也是人數懸殊,不過卻不是沒有勝算了,聽的李雄幾個忍不住眼睛一亮,木蘭和疤臉兒卻是懷疑的看着李業詡手中的布包。
“剩下這一路就是我們,作爲主要的突擊力量!我要細說一下,事關性命,你們一定要…………”
可沒等李業詡說完,外頭放哨的閩軍一個校尉卻忽然急匆匆闖進來,打斷了他的話。
“將軍,大事不好,幾百個羅馬水兵突然奔我們來了!殺氣騰騰,來者不善!”
“什麼?這怎麼可能?”李業詡差不點沒一屁股坐下,木蘭與疤臉兒亦是不可思議的蹦了起來,最近和羅馬上層正打的火熱,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不過畢竟是經歷過大風雨的將軍,李業詡還是第一時間冷靜了下來,對着諸人擺擺手急切的說道:“馬上逃!每人帶上兩袋黑火,走!快!”
大錘子砸開泥糊的通道口,也不知道這愛麗舍旅館的第一代老闆何等人物,這建在城牆邊上的旅店硬生生的把城牆都掏空了一塊,順着這兒可以直接逃進城裡貧民窟,那地方魚龍混雜,並且希臘人的下水道四通八達,有經驗的海盜很容易就能逃出城。
就連跟着來的十幾個海盜都被放棄了,反正他們啥都不知道,僅僅帶着心腹,木蘭第一個跳進了密道,旋即其他的人也是魚貫而入。
轉眼間,幾袋子“黑色香料”也是被拿了個精光。
羅德城內,貧民窟,一個草甸子被猛地掀開,一面撲打着頭上的稻草,木蘭一面呸呸呸的跳出來,旋即伸手向後拉去,疤臉兒想伸手過去,誰知道木蘭卻是理所當然拉住了李業詡的手,把他拽了上來,氣的疤臉兒直跺腳。
“幸虧我爺爺知道這個秘密,讓那幫水狗吃灰去吧!”
一行人大部分出來,一面拍打着身上的灰土,一面木蘭還氣呼呼的叫嚷着,誰知這時候,李業詡忽然矇住了她的嘴,警惕的聽着牆,旋即又是焦躁的吼叫着:“戒備!”
一剎那,李業詡麾下二十多人拔刀出鞘,絲毫沒有懷疑與停頓,然而沒等諸人擺出個防禦陣型,外面喧譁的腳步聲已經傳了過來,居然是黑鯊魚帶着麾下的海盜兇狠的堵住了小巷子。
“是你!”
看着黑鯊魚抱着胳膊,那肌肉暴漲的健壯身軀,木蘭不可思議的驚叫着。
三角形的臉陰冷的笑着,黑鯊魚真如同鯊魚那樣聲音嗡嗡,陰沉的說着:“別忘了,老子也是海盜!”
“爲什麼要殺我?我從大閩帶回來的財富,你也能分到一份,比你打劫半年的都要多!”
原來不是帕尼斯對自己下手,李業詡心頭稍鬆,木蘭又是氣急敗壞不結的詢問起來。
被圍攏在二三十號兇悍海盜的背後,身後還有着一兩百人,黑鯊魚的笑容卻愈發的冷酷殘忍。
“哈哈哈,爲什麼殺你?虧你還是個海盜!居然問出這麼白癡的話!”
眼睛冰冷的如同吸血鬼盯着活人那種飢渴,黑鯊魚陰冷的咆哮道:“知道鯊魚嗎?海盜就像鯊崽子!在母鯊子宮裡就已經開始了血腥廝殺,互相吞噬,一千多條也只有幾條能出生在這個世上!只有最強悍的鯊魚纔有資格出生在這個世界!老子絕不可能看着你長大!吞了老子!老子纔是最強的鯊崽子!”
瘋狂的一輪刀,黑鯊魚兇殘的叫嚷起來:“給老子殺!抓到這娘們的老子賞他玩一天,玩到死!”
黑鯊魚本就是殘忍之輩,他麾下的海盜更是嗜血兇殘,看着木蘭凹凸有致的身材,黑壓壓的海盜眼中頓時露出了兇殘的目光,眼看着寒光四射的刀鋒,沒等他們衝過來,李業詡已經在包袱裡一抓,一把鏈子槍竟然剎那間在他手中抻的筆直。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