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還真是不斷的重演着。
就在五十多年以前,日本大和朝廷中權勢滔天的物部氏因爲飛揚跋扈,橫行無忌,被蘇我氏聯合衆臣共同討伐,兵敗族滅,僅僅五十多年以後,蘇我氏又因爲擅權專政引起公憤,蘇我入鹿被暴怒的羣臣刺死,政變第二天,討伐軍又蜂擁至蘇我氏領地。
不過這一次,與歷史上絕望****的蘇我蝦夷不同,蘇我家可是裝備了大批唐式盔甲,戰刀,並且還有着一條不知道可行不可行的退路,沒有如同歷史上那般直接崩潰,蘇我軍經過浴血廝殺雖然還是敗了,但搶出了蘇我入鹿之子,蘇我家的直系繼承人蘇我日向,連同蘇我氏大批財富文書一同逃到了難波,也就是與李捷貿易的終點,後世的大阪城。
太大臣蘇我蝦夷****死,國政大臣,家督蘇我入鹿在百濟新羅使臣覲見的時候爲中臣鐮足等諸人刺殺而死,蘇我家還出了個叛徒蘇我石川麻呂,逃到難波的蘇我家衆還真是惶惶如喪家之犬,沒等閩王李捷給出答覆,蘇我家家臣已經帶着蘇我日向乘船逃往了閩國。
“中大兄不臣,密謀造反,連同亂臣中臣鐮足,我族叛徒蘇我石川麻呂共同無恥的謀殺了我父親,忠心耿耿的國政大臣蘇我入鹿大人,可憐我父一生爲公,死後卻落得暴屍荒野,僅有草蓆遮蓋的悽慘一幕,嗚呼哀哉。”
“還有我爺爺蘇我蝦夷公,爲了匡扶朝廷不惜以一族之力與羣起叛徒鏖戰,最後因寡不敵衆敗亡而死,我倭國遭次慘劇,還請天朝閩王殿下匡扶正義,爲我倭國主持公道啊!”
鋪頭小帽,藏青色儒服,蘇我日向和唐人還真沒看出來多大區別,叩拜的方式到時還挺附和倭國形式的,由盤腿坐改爲趴在地上叩拜不已,不過話說,這種叩拜方式好像也是從漢代傳過去的吧。
蘇我日向說得可憐,可惜,在場的兩位大佬卻沒有一個把心思放在他身上的,捏着下巴,李捷古怪的想着,怎麼落難的倒黴蛋兒總有這麼個漂亮妞姐姐或者妹妹呢?侯傑那小子現在還在泉州當黑社會浪蕩子呢,侯線娘卻是着實的賢惠持家,府裡幾個不靠譜的娘,孩子大部分是靠着她和綠珠帶着的,一個小小的肚兜又給了李捷偌大幫助。
長孫織已經提議納她好幾次了,話說,李捷自己也挺心動。
還有就是範黎伽的妹妹範子月,林邑的小公主雖然沒有侯線娘那般賢惠能幹,但卻符合了最傳統的漢家才女,富有詩意,清純可愛活潑,每每成爲泉州一景,目前的蘇我日向也是,扶住日向顫巍巍的身軀,也是一個漂亮的日本妞,他姐姐蘇我井野。
和人特有的兩朵大耳朵般髮捲的雙頂髻帶來獨特的新鮮感,櫻桃形的小臉上滿是憂鬱,一身長長的素色深衣吳服上繡滿了淡紅色櫻花,青春憂鬱的模樣就連一貫見到倭女就聯想到av的李捷都難得沒有怪念頭。
額,一旁雙眼放光直流口水的齊王李佑啥想法就暫且不做評價了。
“好,汝等放心,就算九弟不收留你們,本王的登州也隨時對你們打開大門,不就是什麼中臣鐮足,中大熊嗎?本王一根手指頭就把他們彈飛了,娃哈哈哈~”
很粗曠的抱着肩膀,齊王李佑惡俗的昂頭大笑着,還沒想好該用何等外交等級接待的李捷則是滿腦門青筋直跳,對面,蘇我日向姐弟也是看着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囂張大叔一陣愣神。
咣~
腦門上捱了一拳頭,李佑直接一個後空翻三百六十五度旋轉迷糊到了後面,捏着下巴,李捷重新恢復一副深沉的樣子,卻是陰沉的說道:“對於貴家的不幸,本王深感同情,不過……”
“這好像是你倭國自己的內政,本王又憑什麼,以什麼理由插手呢?”
“閩王殿下,您可是蘇我家最親密的合作伙伴,難道您要袖手旁觀嗎?”蘇我日向當即急了,眼看着井野紅了的眼圈,沒血了的李佑居然奇蹟般的又蹦了起來,也是幫着嗆的嚷嚷着:“什麼名義?匡扶正義不是最好的名義嗎?”
“閉嘴!”
咣一拳頭頂在了李佑腦門上鑽頭一樣碾着,拖着疼得說不出話的李佑,李捷又是冷酷丟下一句話:“好好想想,孤爲什麼要出兵幫你們?”說着,就拖着李佑出了門。
又是那個三合塔中層的閩王會議室,這一次不一樣的是多出來了一個主位,李捷李佑兩人共同坐在上位上,兩方的合心班子,齊王府的主簿閻微真,典軍都尉昝君謨,樑猛彪也是位列其中,一張倭國四島的大地圖被放在了桌面上。
“倭國土地相當於兩個閩國大小,人口數百萬,土地肥沃,氣候溫和,適於耕種,其人的蠻勇善戰諸位也見識過了,倭國四島氣候宜人,真乃一片被忽略的沃土。”
“孤欲取之!”
敲着桌子,李捷豁然站起,一句話卻如同石擊池塘,哪怕與會的不過十個人,依舊引得議論紛紛,尤其是李佑第一個蹦了起來,驚愕的嚷嚷着:“攻取倭國?不是要幫蘇我小娘子,咳咳,蘇我家回覆倭國正義清明嗎?”
“閉嘴!”
李捷一聲吼,李佑又是弱弱的坐了回去,一旁的老楊翊則是滿腹憂愁站了起來:“殿下,不是纔剛剛定下休養生息,風平浪靜之策嗎?,早令夕改,不是爲政之道啊。”
“楊叔,孤的確說過要低調,不過低調可不等同於不發展,我們控制的閩國不過三分之一,土地狹小,朝廷還盯着我們,漳潮暫時不能平定,發展都到了瓶頸,必須有所突破,況且引人注目這點……”
很是自信與武媚娘相視一笑,李捷輕鬆地說道:“孤已經想好如何把朝廷的注意力引開了。”
“可,敵衆我寡啊。”一旁的王玄策也是憂慮的站起身來,不過沒等王玄策說完,李佑又是蹦了起來,不屑的嚷嚷道:“倭國那些豆腐兵孤又不是沒打過,每次在我大唐天軍的攻擊下不是一觸即潰。”
“額,齊王,您說的是劫掠沿海吧。”腦門上流下幾滴冷汗,王玄策鬱悶的解釋是:“根據蘇我家提供的情報,沿海的不過是倭國鄉兵土勇,倭國主要兵力大多聚集在北九州的防人府,多達五萬有餘,而且長期經略高句麗百濟新羅三國的戰爭,戰鬥力很強,另外各家貴族要是全面動員的話,倭軍至少能有三十萬大軍到五十萬大軍。”
“五十萬大軍?”一下子,李佑眼睛都變成了鬥雞眼,又是撲通一下坐了回去。板着手指頭,王玄策也是弱弱的算着:“殿下啊,閩地就算所有軍府動員起來,最後也不過得三萬之兵,而且還要留下軍隊防備山嶽畲撩,陛下攻高句麗都動員了二十萬大軍,就算加上齊王麾下,也是勝算不多啊!”
“兵的事兒遣之你就不用擔心了,名義上有這麼多,實際上倭國動員不出這麼多軍隊,倭國內部可也是矛盾紛紛,攻擊倭國只需要兩萬人即可,水軍五千與齊王水軍合兵,閩王鐵林以及騎兵一萬陸軍,到倭國,咱們自然會有兵,不要忘了海盜公會。”
這話說的一大羣幕僚倒是眼前一亮,倭國爲盜的有多少人,恐怕天皇自己都不知道,部民制末期,被當做奴隸一般的平民不能忍受夜以繼日的剝削者太多太多了,幾次僱傭兵,閩國僅僅花了幾小錢就僱傭到了大批的倭國亂軍助戰,要是在倭國本土作戰,撒錢的話一定會有更多。
“那,我們齊王府能得到些什麼呢?”
突兀的,閻微真插了一句嘴,讓所有人都愣了愣,唯一不意外的就是李捷了,閻家人都是這個性質,事何人忠何人,雖然閻微真是李捷好友,但他現在是齊王主簿。
就連齊王李佑都愣了一下,眼神閃爍了幾下,沒有作聲,還好,對於餡餅怎麼分,李捷之前也想好了。
“共治,閩王府在倭地享有什麼樣的權利,齊王府同樣,並且登州萊州的發展腹地太小,有了倭國,齊王府完全可以把發展重心移到海對面去,哪兒可沒有什麼山東門閥,齊地距離倭地更近,微真,你家主公,我五哥的好處可絕對不會比孤少,這下可以放心了吧?”
閻微真不好意思的坐了回去,李佑這會又是馬後炮的嚷嚷起來:“真是的,瞎操心,我九弟能虧待我嗎?”
聽着李佑的咋咋呼呼,李捷也禁不住無語的搖了搖頭。
“最後一點了,咱們憑什麼去攻打倭國啊?”
到底是太原王氏出身,正宗的中原世家,就算王微一貫跳脫,這會兒也禁不住想到了個禮的問題,禮在封建時代可不是小事,不說中原,西方都是,後三巨頭埃及決戰時候,安東尼甚至因爲一時間找不到讓軍隊出戰的理由而啞口無言,最後被屋大維打的一敗如水。
領着大軍上陣,總不能土匪一樣嗷一嗓子搶花姑娘,就讓軍隊上吧?不管多不合理,總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口號。
就在幾個核心幕僚都是皺着眉頭的時候,冷不丁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王方翼面帶喜色親自進了來,跪拜在地上:“參見主公,蘇我家欲投靠於主公麾下,請主公爲他們蘇我家復仇!”
成了,這會帶路黨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