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李玄霸的武藝實在是出乎朕的預料,他比之前那個時候更加厲害了!”李密端坐在龍椅上,無精打采地嘆息一聲:“列位臣功,有良策!魏愛卿,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魏徵瞥見李密地目光,嘆息的搖搖頭,回道:“回皇上,臣也無計可施!”
“王愛卿,你有何良策?”李密無奈地搖搖頭,再次將目光看向了王君可,王君可也是搖搖頭嘆息一聲回道:“臣也無計可施!”
接下來,李密的目光一一的掃視了一遍,滿朝文武全部都低下頭去,沒有人能夠回答李密的話語,他們見識到李玄霸厲害之處後,心生畏懼,紛紛在心中想起了一道聲音:“此人不可力敵,舉世無雙!”不過,李密一一的詢問一遍,仍然沒有詢問過秦瓊、徐懋功等人的意見,他們就像是看戲一樣,依舊低垂着頭彷彿一切都不關自己的事情一樣,無動於衷。
“銀錘太保”裴元慶見衆人紛紛的低下頭,他落落大方地緩慢走到李密的面前,躬身回道:“皇上,末將明日想見識一下李玄霸的厲害,不知皇上是否恩准末將領兵作戰!”
秦瓊、徐懋功、單雄信、羅士信、程咬金等人面面相覷,驚詫不已地望着裴元慶,他們知道裴元慶嗜武成癡,好挑戰高手。當初他們幾人聯手與他相抗衡,裴元慶面色不改接下了,與他們幾人大戰數百回合,不分勝負,可是現在站在面前的卻是李玄霸,那個舉世無雙的李玄霸,也是他們的少主李逍遙的四哥。
他們不是擔心裴元慶傷害到李玄霸,反而是擔心李玄霸暴怒起來一發不可收拾真得痛下殺手將裴元慶殺死,到時候他們面對兄弟之死,又該如何面對李逍遙,縱然李玄霸不知情,可是裴元慶乃是他們的結拜兄弟,他們不願意裴元慶白白送死。秦瓊等人想要阻止裴元慶衝動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即使裴元慶嘴上承認李玄霸的厲害,沒有真正的挑戰過,他仍然不相信自己的實力真的跟李玄霸相差很多,他們心裡一陣苦笑,衆人心裡同時響起了一道聲音:“看樣子還是阻止不了,唉!……”
秦瓊想要阻止裴元慶衝動的行爲,可是裴元慶已經說出口,自願請命上陣殺敵,直面面對李玄霸的攻擊。衆人默默地祈禱着李密不答應裴元慶的請求,這樣一來裴元慶就能逃過一劫了,不過出乎衆人的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瓦崗上下武藝最強的就是裴元慶,號稱‘瓦崗第一勇士’,南征北戰未逢敵手。
李密見裴元慶自動請纓,詫異地瞥了一眼露出期許眼神的裴元慶,驚訝地問道:“裴將軍,你當真決定一人之力與李玄霸這個怪物對戰,難道今日你沒有看到李玄霸的厲害嗎?”
說實話,李密也是非常的驚訝,他知道裴元慶一直與秦瓊等人交好,情同手足,一直都是中立,哪怕是翟讓被他除去。秦瓊等人仍然風輕雲淡,再說他們出力幫助過自己,對於他們幾人,李密是又愛又恨,愛的是秦瓊等人的武力確實是魏國的一大助力,恨的是秦瓊等人表面對自己俯首稱臣,實際上心不在魏國,因此裴元慶出面時,他觀察了一下秦瓊等人的臉色,發現他們也是一臉的擔憂,李密暗暗點點頭,目不轉睛地看着裴元慶。
裴元慶豪氣干雲地笑道:“身爲將領,理應戰死殺場,不應苟且偷生;身爲習武之人,理應挑戰高手,高手過招一切盡在招式之中,不限於兩軍之中。唐軍衛王李玄霸與末將乃是使用錘子作爲武器,他的是金錘,末將使用的是銀錘,末將也想看看到底是李玄霸的金錘厲害,還是我的銀錘厲害!”
“末將乃是魏國將領,又是第一勇士,既然掛着這個名頭,末將就去領教一下李玄霸的厲害!縱然身受重傷,乃是死去,也沒有任何的遺憾了。末將在此懇求陛下准許臣領兵作戰,明日與李玄霸來個決戰,由末將親自出兵看看到底誰的錘子更加厲害點!”
李密驚疑不定的瞥了一眼裴元慶,望着裴元慶興奮地神情以及豪氣干雲地模樣,他微微點頭,笑了起來,鄭重地回道:“裴將軍的請求,朕準了!裴將軍盡力就好,切記不可強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他又將目光看向了王君可,王伯當以及程咬金幾人,沉聲道:“你們幾人從旁接應裴將軍,你們要記住,切不可與李玄霸力敵,以巧取勝,明白嗎?”
王君可、王伯當以及程咬金等人立即回道:“末將領命!”
秦瓊淡然地嘆息一聲,也從旁走了出來,躬身說道:“稟報皇上,如果以裴將軍一人之力,末將認爲不可能戰勝李玄霸,不如採取圍攻之術。我軍不可在失去一員猛將了,若是元慶被李玄霸擊傷,到時候士氣大跌,唐軍絕對不會錯過任何機會,只要唐軍發動攻擊,軍隊就會潰散!”
“末將以爲想要遏制唐軍的進攻步伐,僅憑元慶之力難以抵擋舉世無雙的李玄霸,必須要圍攻於他方能解決眼前的危機。可是,我們不能忘記還有一位更加危險的人物,那就是唐軍的統帥李逍遙。如果李玄霸與我等平分秋色或是他真的被我圍攻分不出神來的話,末將認爲逍遙王定會插手,畢竟他的實力比之李玄霸還要更加可怕。”
“末將以爲將王兄留在城門上,利用他出神入化的箭術爲我們阻擋住李玄霸的步伐,以及對他形成干擾,至於王兄、咬金、元慶以及我四個人共同聯手出擊,否則憑藉其中任何一人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與李玄霸相提並論!”
“另外讓軍師領兵,聖上依舊穩坐在城門之上爲我軍擂鼓助威,有聖上親自爲軍士擂鼓助威的話,末將相信所有將士定會士氣大增。那個時候,我們即使戰敗,憑藉士兵們高昂的士氣也可與唐軍一決雌雄,只不過其中的調度由軍師完成,畢竟他最擅長的就是陣法!”
“末將之言,不知聖上以爲如何?”秦瓊恭敬地說道,風輕雲淡地道出了自己的策略,目不轉睛地望着李密,靜靜地等待着李密的回答。
李密沉思了許久之後,堅定地目光看向了秦瓊,斬釘截鐵地說道:“秦將軍的意見,朕允了,就這麼辦!”然後又平淡的看了一眼衆人,大聲宣佈道:“即日起,秦將軍爲魏國元帥,徐軍師爲副帥,共同抵禦唐軍的入侵,朕期望你們凱旋歸來!”
裴元慶見秦瓊走了出來,他詫異地望着秦瓊,到嘴邊的話語被秦瓊一個惡狠狠地眼神給瞪了回去,嚇得他急忙住嘴。他知道自己不聽從秦瓊的命令,沒有按照計劃執行,秦瓊擔心裴元慶在李玄霸手中受傷,畢竟是自家兄弟,作爲兄長的他以身作則,決定走上臺前,不僅僅是爲了分擔裴元慶的壓力,更是爲了加快進程得到魏國的兵權。雖然得償所願地被李密賜封爲魏國元帥,總領全國上下兵士,可是秦瓊仍然有些擔心,他知道此次面對的人是李玄霸,不是一般人,也不是李逍遙,一旦失去控制不僅會打亂之前的計劃,更是會令自己身邊的兄弟性命不保。
頓時,秦瓊感覺元帥的職位不是那麼容易想當就當的。可是,眼下情況總不能讓他眼睜睜的看着裴元慶死在李玄霸的手中,秦瓊做不到,再說了有他們三人在的話,李逍遙絕對不會視而不見。即使情況變得糟糕透了,李逍遙也不會真的讓他們幾人死去,這是他一場賭博,也是一場豪賭,輸了就什麼都沒有,贏了就名利雙收。
當夜,秦瓊等人全部聚集在一起,共同商議白天發生的事情,裴元慶沉默寡言的低下頭。裴元慶知道這次是他不聽衆位兄長的規勸,一意孤行,使得秦瓊等人被迫上場,其實對於他而言只不過是想找李玄霸比試一下武功,無論輸贏,只想痛痛快快的一戰。
經歷過李逍遙的打擊使得他知道自己武藝放眼天下仍然有人能夠將自己擊敗,裴元慶看見李玄霸也是使用錘子時,早就聽聞過李玄霸的大名,就算親眼目睹他的厲害,裴元慶都敢與他一戰,更不用說害怕了,他早就忘記自己還是李逍遙麾下大將的身份了,只想着用江湖手段,與李玄霸公平的打一場。
裴元慶年紀尚幼,又武藝高強,難免有些自高自大,縱然他忘記了李玄霸的武藝比他還要厲害,秦瓊沒有忘記,而且時刻謹記放在自己的心中。即使裴元慶自高自大,對他們卻是尊敬有加。如果眼睜睜的看着裴元慶葬身於李玄霸的錘下,到時候他們會難過,心裡更加的過意不去,雖說兩軍交戰,死傷在所難免,誰又想讓自己最親的人,最好的兄弟戰死沙場,而且又見死不救呢,即使結果註定要死,那就與兄弟一起拋頭顱灑熱血,共赴黃泉。
“二哥,我錯了!”裴元慶苦笑地喊道,氣氛詭異般的寧靜,衆人的目光全部都停留在他的身上,裴元慶感覺全身都不自在,無奈之下只能出聲喊道。
秦瓊無奈地笑道:“元慶,難道你真的以爲憑你一人的力量能夠與衛王對抗嗎?”
裴元慶小聲地說道:“不能!”
“不能!”秦瓊憤怒地犼道,“不能戰勝,你還逞強!難道你想讓少主的計劃失敗嗎?這個責任誰又能承擔的起,你可以嗎?少主的武藝我想你應該知道吧,一旦真的動怒,後果不是這麼簡單就能解決的,再說衛王知不知道我等是少主麾下的大將軍,都不能確定,若是有什麼個閃失,對雙方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即使你想挑戰於衛王,真相大白之後,我想衛王定會隨時恭候,怎麼就非得挑選這個時候呢!唉!……”
“二哥,挑戰天下豪傑,乃是元慶自小的志向!”裴元慶昂首挺胸地堅定地回道,“元慶知道這次貿然出頭,打亂了少主的計劃,實屬我的錯!縱然衛王無敵於天下,我依然會勇敢地站出來與他對戰一番,看看誰手中的錘子更加厲害,即使我死了仍然會高興地,因爲我與他勢均力敵的公平情況下比試的,雖死無憾!”
“你啊!實在是氣煞我也!”秦瓊無奈地搖頭嘆息一聲,哭笑不得笑道:“你居然還有理了,難道你是想待此事之後,讓我將事情稟報於少主,讓少主拿主意嗎?”
裴元慶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苦笑的哀求道:“我的好二哥,這件事決不能讓少主知曉,否則我的不死也得重傷!”
對於挑戰天下英豪,裴元慶追求自己一生的夢想,可是這個夢想之中不包括李逍遙,實在是他親身感受過李逍遙的恐怖之處,一旦真的惹得李逍遙暴怒,他的小身板沒有李玄霸的強壯,根本就挨不了李逍遙的拳頭,李玄霸這麼厲害的狠角色對李逍遙都點頭哈腰的,使得他在牀上躺了數月才下牀,換成是他那還不得一年以上往上跑,讓他不能動武,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二哥,小弟以爲元慶這件事做的有些過分,操之過急,打亂了原來的計劃,實在難以原諒!”徐懋功笑盈盈的說道,“不過正是用人之際,這個責罰暫且記上,到時候由少主裁定。諸位兄弟,我們仔細地想想,這件事並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麼壞,元慶擅自做主決定與衛王比試,惹得我等將計劃提前,但是二哥已經成爲魏國的兵馬大元帥,執掌魏國的部分兵權,這件事對於我們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秦瓊詫異地望了一眼徐懋功,衆人中唯有他的計謀最多,皺着眉頭問道:“三弟,這件事成爲一件好事呢?”
徐懋功意氣風發地笑道:“二哥,我等都是看到了壞的一面,任何事情都兩面性,既然有壞的一面,那必定就有好的一面。當然,元慶的行動使得我們提前進行計劃,要是我們領兵作戰與唐軍平分秋色的話,到時候李密就會更加相信二哥,相信我等,到時候我們手中的兵權就會越來越大,計劃依然可以進行,而且速度提升了不少!”
“至於二哥今日讓李密前來爲我軍擂鼓助威,事實上就是想要李密放心將兵權交給我們,相信我們的忠誠度,到時候便可以直驅而入。二哥,不知道小弟說得可對!”
徐懋功笑眯眯地看着秦瓊,使得他低聲道:“三弟說得不錯,我正有此意,既然無法避免,那何不將事情提前呢!只不過城門上重兵把守,無法將這個消息傳遞給少主,到時候裡應外合,計劃便可以提前完成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少主不知情的情況下,才能真正的將此事演得更加逼真,可是衛王的武藝實在是匪夷所思,真正的想要與他平分秋色,或是抵擋住他的攻擊,我等必須從長計議。若是我等都抵擋不住衛王的攻擊,雄信、士信你們也一起加入進來,到時候合力圍攻與他,至於少主那邊,我想見到我們全部出現了,少主就能理解我們的意思,而且衛王絕對不會下死手,最多我們也是重傷,但是性命無憂了,那個時候李密就能相信我們真心實意的投靠於他,他纔會放下戒心,我等才能方便行事!”
衆人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他們才知道爲何今日在朝堂上,秦瓊居然跟隨着裴元慶一起站列出來,實際上真正的用意是想將計劃提前執行,不過爲了避免李密的猜忌,他不得不獻上計策,到時候讓李密親自監督,還有王君可、王伯當兩人在旁,也是爲了降低李密的防備心,現在他們才真正懂得秦瓊的用意,若非徐懋功的提醒,他們依舊矇在鼓裡。
衆人都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天明,他們都徹夜難眠,畢竟計劃提前了,每一步都需要小心謹慎,否則一旦露出破綻,也是死亡的結果,於是他們每個人都心事重重,面色凝重地躺在牀上,腦海中回憶着之前部署的情況,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錯過,必須做到完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