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皇后沉思許久,嘆息一聲道:“妾身也無計可施!”
唐高祖李淵無奈地搖搖頭,道:“既然如此那就順其自然吧!”他又瞥向了竇皇后一眼,低頭喃喃自語道:“剛剛好像有人說朕多年沒有親自上陣殺敵了,今日就讓皇后見識一下朕的厲害!”
竇皇后哭笑不得瞥了一眼唐高祖李淵,她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李淵一把抱起來,直接朝着牀榻上走去。至於其中的滋味,不足爲外人道也。
事實上,竇皇后與唐高祖李淵兩人都想要李逍遙成爲新君,但是又不能做的太過,否則他們身爲父母的對其他的兒子不好交代。並且,李逍遙實在是太聰明瞭。若是他們使用計謀逼得李逍遙走上臺前,被他發現了,或許起不到相應的作用,反而弄巧成拙。於是,竇皇后思前想後,還是決定順其自然,恰好唐高祖李淵也是如此的想,兩人一拍即合。
唐高祖李淵與竇皇后兩人深夜談話,並沒有被任何人知道。至於皇宮內的婢女、太監、宮娥全部都被李淵遣出去,只有他們兩人。雖然唐高祖李淵身爲大唐的皇帝,卻不是什麼事情都能逞心如意。而且,李淵也擔心隔牆有耳,若是自己兩人的話語傳到其他人的耳朵裡,到時候朝堂之上必定有一番爭鬥。
與此同時,太子李建成居住的東宮之中。凡是太子李建成的人,全部都聚集在一起,就連齊王李元吉都在其中,他們也是商量着接下來的事情。如今,大唐繁榮昌盛,百姓安居樂業。李建成自從被封爲東宮太子後,就一直期盼着終有一日成爲大唐新君,論真實才學,他不弱於秦王李世民,論膽識,他更是與李世民旗鼓相當,只不過李建成更加內斂,凡事隱藏在自己的心中,更像是謀者,而非大權在握的領導者。
太子李建成早年跟隨唐高祖李淵在太原起兵,在河東地區私募了不少有才能之人,其中有武將薛萬徹、馮立、馬三寶等,還有文官王珪、李綱等。太子府任用的很多人才都爲大唐作出了重要貢獻,武將薛萬徹,爲大唐王朝率領大軍征討突厥、吐谷渾、高句麗等;馮立在突厥逼近大唐王朝邊境時以少戰多,孤身大戰突厥;馬三寶於唐創業時立下不少功勞;王珪成爲大唐王朝的丞相,權傾朝野。
微弱暗淡的燭光不停地搖曳着,煙火照耀在偌大的空間中依然顯得渺小;東宮乃是太子的住所,燭臺上插滿了蠟燭,清一色的紅蠟燭在同一時刻被點燃,使得房間裡燈火通明。衆人全部都沉默寡言地靜坐着,不發一言,氣氛顯得壓抑、低沉,端坐在中央位置的是當今大唐王朝的太子,一如既往的陰沉着臉,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喜怒之色,一臉的淡然,李建成沉聲道:“今日,孤讓諸位前來,想必諸位心知肚明。”
衆人一致的點點頭,他們都非常的清楚太子李建成將他們召集在一起所爲何事。大唐王朝邊關和平繁榮,百姓安居樂業,唯有日後的榮登大寶纔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太子李建成將自己麾下之人全部召集起來,也就是爲了商議日後唐高祖李淵百年歸老之際的他能否安然登基稱帝。
“諸位大人,眼下的局勢對我們非常的不利。可以說,到了千鈞一髮的時刻。若是此時再不行動的話,二弟他就要真正的成爲無冕之王。朝中文武百官依然有不少是二弟之人,縱然是我這個太子,他都不放在眼裡,當真以爲孤是昏庸之輩嗎?”
“大唐開國之日,孤被父皇封爲太子,居住在東宮之中。然而,諸位大人也知道孤在朝中的勢力與二弟比起來相差甚遠,在軍中的影響力又不及五弟。當年討伐之戰,孤一時大意之下,敗下陣來。父皇直接剝奪了孤手中的兵權,直接交予五弟統轄,就連二弟手中的兵權也直接剝奪。”
“雖然五弟閒賦在家,孤一直都知道他心中沒有名利二字,對於皇位也沒有絲毫的興趣。但是,時也命也,父皇及母后對五弟的寵愛超越了任何一位親王。若是五弟當真想要與孤、二弟一爭高低,孤必定先敗下陣來。畢竟,五弟麾下的將領統帥着大唐軍隊一大半的兵力,尤其是李靖更是成爲元帥,任何大軍都由他節制。”
“孤在朝中沒有權威,在軍中也沒有影響力,致使孤雖是太子卻沒有任何的實權,只不過是名義上的。若是父皇想要將我廢除,孤相信朝中大臣也就你們會反對,其他巴不得孤的太子之位被廢;二弟一直以來都覬覦皇位,孤也不是那種無情無義之人。”
“若是父皇真的決定另立太子,孤二話不說立即搬出東宮。但是,孤絕不會讓二弟成爲太子,就算是五弟成爲太子,榮登大寶。孤相信五弟必定不會虧待於我們,二弟登基爲帝時,孤必定慘遭毒手。縱然是朝中大臣反對,他也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孤除去。”
“二弟野心勃勃,孤都能看出來,相信父皇及母后也早已看出來了,只不過父皇一直沒有任何的表示,孤就知道父皇是爲了考慮平衡,由五弟在中間調和。當初,五弟消滅突厥,取得大勝歸來時,他再次請求解甲歸田,急流勇退,實乃最高明的一招。既能避開兄弟之爭,又能安享太平,終日遊山玩水,不問政事。”
“近年來,孤極力招攬朝中大臣,卻寥寥無幾,他們皆是不願意與孤同甘共苦,也不願意成爲孤的助力,反而投靠於二弟;孤與二弟在一起時間最久,爭鬥的也是最激烈的。朝中最熟悉他的人莫過於孤,相反亦然,二弟也是最瞭解我,只不過這些年來,孤實在是對諸位有愧。”
衆人受寵若驚地瞪大着眼睛,急忙恭手回道:“太子言重了!”
太子李建成悠悠的嘆息一聲,道:“孤身爲太子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做到的,近年來,二弟有些動作做得太過了,招致父皇的忌諱。朝中大半的勢力都是效忠於二弟,孤以及五弟在朝中的勢力微乎其微。只不過,五弟一直以爲都非常的神秘,甚少有人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就連二弟都猜不透,孤敢肯定的是二弟自始至終都沒有將孤放在眼裡,在他的眼裡只有五弟一人,的確如此。”
“逍遙的本領的確出乎任何人的意料,文韜武略無所不會,就連釀製的美酒都使得他名聲大噪。只要五弟真的想要爭奪皇位的話,二弟以及孤兩人相加都不足以與五弟抗衡。眼下,我等理應將目光全部集中在朝中各個空缺的職位上,縱然二弟把持着六部一半以上的勢力,依然無法撼動孤這個太子,唯有五弟出面以兵力強制性鎮壓,否則絕對不會讓父皇改變任何的初衷,孤這點敢肯定。”
太子李建成自信滿滿的笑道,衆人願意跟隨在太子李建成的身邊,一來是因爲太子待人寬厚,禮賢下士,只不過他的性格更加的冷淡,不願意走上臺前。寧願在別人面前顯得無能,有時候就連唐高祖李淵都無可奈何。但是,太子李建成依然按照自己的選擇走下去。
面對着朝中大臣過半都效忠於秦王李世民,軍隊中又有大半是逍遙王的將領,而他李建成身爲太子,兩袖清風,什麼都沒有。若是將領一旦登基,李建成也相信日後大唐必定會叛亂、分裂。秦王李世民對他這個大哥一直心生不滿。因此,李建成決定不再繼續隱藏真實的性格,他讓朝中的大臣以及父皇更加的認可他這個太子,而且也是保住願意跟隨在自己身邊的大臣的利益,他李建成必須走出來頂住這個壓力。
“王大人,你身爲朝中的丞相,依你之見,不知父皇的意思更傾向於誰?”
王珪見太子李建成詢問自己,他從容不迫地回道:“回稟太子,臣在皇上身邊,對於皇上的意思,臣不敢妄加揣測。不過,以我看來。皇上的意思更傾向於逍遙王,不是太子您,也不是秦王,而是閒賦在家的逍遙王。畢竟,逍遙王取得的成就,我等難以企及,縱然是薛將軍、馮將軍都心知肚明。”
薛萬徹、馮立兩人見王珪將話題不着痕跡的丟給了他們兩人,面面相覷,紛紛瞪了一眼王珪。不過,他們兩人沉思片刻後,也覺得王珪所言不假。武將薛萬徹跟隨在李逍遙的麾下攻打突厥等國;馮立更是孤軍奮戰,與突厥大軍決一死戰,在最後的關鍵時刻,都是出現了逍遙王李逍遙的身影,他們兩人跟隨在李逍遙的麾下,不僅僅升官了,而且唐高祖李淵也將他們任命爲將領,統帥一方士兵,鎮守邊關。
他們之所以能夠快速地提升,一來是因爲他們自身的努力,得到了李逍遙的賞識;二來,李逍遙直接將他們的功勞詳詳細細的上奏給唐高祖李淵。並且,李逍遙還親自舉薦了他們兩人,就連安修仁也是在李逍遙的舉薦下,才得以升職爲二品武將,位列朝堂之中。
薛萬徹鄭重地說道:“逍遙王的本領就算是末將都欽佩不已,在他的心目中沒有任何的私心。無論是身在什麼職位或是什麼身份,賞罰分明,只要唐軍之中有逍遙王坐鎮,此戰必定會取勝。依末將之見,皇上更傾向於逍遙王,只不過皇上到現在都沒有說過太子您一句話,可見皇上還是將希望寄託於你,眼下我們不能繼續讓秦王擴大勢力,必定要遏制他才行。”
“至於逍遙王,末將看來,逍遙王對於太子的地位影響比較小。只要不觸碰到逍遙王的底線,一般來說,他不可能出現在朝廷之中。如果是皇上強壓着逍遙王出現在朝廷之中,這樣的情況下,必定會使得逍遙王快速地反擊。畢竟,逍遙王在戶部任職不到三個月,就扶搖直上,而且將戶部直接拉攏成爲他的人,實在是高明的手段,就算是秦王都無法做到滴水不漏。”
衆人聽到此處,心中都想起逍遙王換了朝服之中,大刀闊斧的改制,使得大唐不斷地強盛,而且戶部成爲人人競相爭取的職位,有時候李逍遙也會前去戶部走上一走,戶部任職的官員有幸能與李逍遙見上一面,就會在外面大肆宣揚李逍遙的威名,使得李逍遙遠離朝堂上,他的影響力依然存在。
王珪聽聞此處,沉聲道:“薛將軍所言極是,逍遙王雖然厲害,但是獨木難支,在朝中真正說得話的也就寥寥無幾之人。而且,逍遙王志不在此處。當初,皇上就是爲了此事頭疼不已,也私下裡去找過逍遙王,結果依然如此,逍遙王就是不願意入朝爲官,依我看來,皇上讓逍遙王出面實際上就是想要平衡太子與秦王之間的爭鬥,雙方勢同水火,只有逍遙王才能震住所有人。”
“但是,臣敢確定,若無意外,逍遙王絕無可能再次出現在朝中。對此,我們還是將目光轉向秦王,他的勢力近幾年發展迅速。不僅僅將逍遙王府中的人挖到秦王府,直接給了逍遙王一擊當頭棒喝,在老虎的屁股上拍蒼蠅,狠狠地打在逍遙王的臉上,秦王這是在玩火。若是逍遙王真的出面,他第一個對付的人也是秦王,不會是太子。”
“因此,我們只要不去觸碰逍遙王的眉頭,絕不會有任何事情。如今,朝中一些重要職位都有秦王的人擔當,我們必須想辦法將重要的官職上,也安插我們的人才是關鍵。若是有任何的大事,相信也能及時將消息傳到東宮之中,此乃眼下最需要解決的難題。”
太子李建成猛地大喜道:“王大人一針見血,孤的意思也是如此。我們該如何將自己的人安插在朝中的位置上,不然孤這個太子在朝中並沒有實權的話,日後如何能服衆。大唐好不容易如此昌盛,總不能在孤的手中衰落下來,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將我們的人也安插進主要的部門中去任職,也在每年科舉考試中招募一些有能之士成爲孤的人,否則爭鬥一旦鬧得不可開交時,也不至於一敗塗地。”
於是,太子李建成與衆人一起商議將自己的人如何安插進主要的部門中任職,重新將朝中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李建成一直隱藏着自己的鋒芒,看似沉默寡言,大事從不發表意見,實際上他將任何一切都看的很清楚,分析的很透徹,在至高無上的皇權面前,就算是親兄弟,他也要一爭高下,畢竟他是當朝的太子,若無意外必定是日後的皇上,但是有人威脅到自己的地位時,無論是誰都必須將他清除掉,才能更好地登基爲帝。
大唐王朝的皇位之爭,兄弟鬩牆正式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