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馬山的某個山洞之中,孫恆悠悠的醒來,他抽了抽鼻子,聞到了一股香味,他確定自己沒死,還活着。
擡頭看去,一個男子背對着他,正在吃着一隻烤雞,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好大的泥蛋在那。
“醒來了?”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叫什麼名字”
“孫恆”
“餓了嗎”
“啊”
“我問你,餓了嗎”
“餓了”
“那就過來吃飯,泥蛋打開,裡面有山雞,旁邊有水”
江誠指了指地上的叫花雞,這是他在山上打到的,兩隻,還取了一些山泉水用竹筒煮開了,生水他可不敢喝,要不然感染了寄生蟲可沒地方手術去。
孫恆從地上爬起來,用手敲開叫花雞,泥土下是一層荷葉,荷葉一打開,一股香味就撲面而來,讓他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吃吧,看我做什麼”
“多謝前輩”
孫恆抓起裡面的山雞就咬,他餓壞了,他被抓了兩天,除了捱打水都沒喝一口,肚子空空如也。
“咳咳····”
“喝點水,好不容易救你回來,別噎死了”
“嗚····”
孫恆差點噎死,江誠立即拿了一個竹筒過去,孫恆喝了水,才緩過來,然後大口的吃肉,叫花雞肉質鮮美,吃得他滿嘴流油。
“味道如何”
“這是孫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那還行,不枉我烤了一個時辰”
“前輩···”
“怎麼了”
“前輩也是來奪金剛門家產的嗎?”
“爲何這麼說”
“難道不是嗎,金剛門作惡多端,家產錢財沾滿血腥····”
“看來你對金剛門頗有了解,說說看”
江誠打斷他的話,雖然離開雍都城之前,江誠看過金剛門的資料,不過很少,大部分都是金剛門如何跟吳啓深勾結的事情。
“是,前輩,金剛門門主吳乘風原本乃是····”
孫恆深吸一口氣,慢慢說來,金剛門門主吳乘風本是海州江湖大派天劍門弟子,因爲和工部主事吳啓深有親戚關係,所以攀上了高枝,再加上他本身實力不俗,所以才能壟斷飛馬山的靈玉開採。
金剛門從各地招募青壯作爲礦工,但他對這些礦工極爲狠辣,剋扣工錢,毆打虐待是常事,甚至稍有不慎就會有將他們打死,然後謊稱是在礦裡遇難,幾兩銀子就能把家屬打發走,相去告狀的話,那也得告得動才行。
金剛門的罪孽還不止這一點,招募的礦工即便是剋扣工錢也還是要給一部分工錢的,所以他們還有一部分是買來的人口,男子上山挖坑,女子在飛馬鎮爲妓,甚至偶爾還會自己去擄掠人口。
除此之外,金剛門還壟斷了飛馬鎮所有的行業,從房屋客棧到菜市場,到賭館青樓,全都是他們金剛門的,所以飛馬鎮又有一句話叫做:飛馬賺錢飛馬花,一文別想帶回家。
金剛門弟子有一批是專門慫恿那些礦工賭博的,而賭場又是他們開的,所以往往礦工好不容易賺了一點幸苦錢,都會被他們騙走,只能不斷的爲他們挖礦,那些礦工很少能做五年以上的。
“前輩,你是不知道,在飛馬山深處有一處山谷,被礦工稱之爲白谷,裡面全都是礦工的骸骨,八年來,起碼有上千屍體丟在那”
“你呢,你和金剛門有什麼仇恨,不會真的是那種義薄雲天的大俠吧”
江誠看着孫恆說道,他對金剛門的罪惡知道這麼多,要是沒點深仇大恨,他還真不信了。
“前輩,實不相瞞,在下和金剛門的確是有深仇大恨,我家在距離此地的三十里外的三葉村,家中排行老二,我上有一個哥哥,我從小跟着師父行走江湖,家中全靠哥哥撐着,去年冬天,金剛門來三葉村招募礦工,我哥被金剛門每日三十文錢的工錢所誘,就來飛馬山挖礦。
不料金剛門不僅剋扣我哥的工錢,而且還千百般引誘我哥去他們的賭館賭錢,我哥家中有妻小,不願意拿着血汗錢去賭,可那金剛門竟然強迫我哥賭錢,不賭就要殺他,我哥就此欠下金剛門的高利貸,利滾利,即便是累死都還不起,兩月之後,飛馬山的靈玉礦發生坍塌,我哥死在了礦洞之中,我父母前來尋我大哥,金剛門的那些畜生不僅不還我哥的屍首,還向我父母索要我哥欠下的銀錢,將我父母搶劫一空才放他們回去,可憐我的老父母,尋兒屍骨不成,還要乞討回家·····”
孫恆又將自己的隱情道來,說着說着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他被金剛門抓走之後,寧死也不交代任何話,就是不敢說,生怕自己連累了家人。
“別哭了”
“是,前輩,在下失態了”
“不是失態,而是我看不得男人哭,男人流血不流淚”
“是,前輩”
“孫恆,想報仇嗎?”
“想,做夢都想”
“行,我給你一個機會”
“多謝前輩,如果晚輩能夠手刃仇人,晚輩願爲前輩效死,如有違背,天人共戮之”
孫恆咬牙切齒的賭咒說道,他的武功並不高明,他一個人根本不是金剛門的對手。
“你的武功輸什麼水平”
“前輩,我的武功稀爛,只當於江湖三流好手,但我的輕功卓絕,這一次如果不是金剛門提前佈下天羅地網,我絕不會被抓”
孫恆回答道,他兒時有奇遇,被路過的江湖人士看上,帶走學藝,不過他的師父卻不是什麼好人,而是江湖上的大盜,武功不怎麼樣,但輕功非常的厲害,十分有名。
“輕功,也行,那我再問你,你可知金剛門的珍寶藏在何處,我是指飛馬山的礦產,可別告訴我,金剛門老實巴交,一點靈玉都沒有私藏”
“絕對有,飛馬山的靈玉礦原本是官營,可是金剛門和飛馬山的礦監關係極好,那礦監也是極爲貪婪,金剛門害死那麼多人,都是他們包庇的,只要有銀子,什麼都肯做”
“那吳乘風會把珍寶藏在哪呢”
“應該是他在家的房間,裡面機關重重,而且我看其房屋,應該是有密室,我上一次就是在那邊被發現的”
“既然你已經打草驚蛇了,他不會轉移嗎?”
“前輩,絕對不會,在下聽說吳乘風在朝廷的靠山倒臺了,他現在已經舉步維艱了,雖然他會轉移一些財產,但絕不可能把最珍貴的寶物交給別人,絕對是自己親自看守,直到金剛門整門搬遷”
“說的也有理,我且問你,如果我引走吳乘風以及金剛門一衆高手,你是否能夠帶走那些靈玉”
“能,我一定可以”
“好,那就這樣了,你先療傷,要是有行動,我會叫你”
江誠扔給孫恆一瓶傷藥,這是他給自己準備的,現在先給孫恆再說,他一個人來飛馬山,的確是弱勢了一些,這就是沒有心腹的後果。
江誠走出山洞,回到了飛馬鎮,飛馬鎮是交通要道,又有礦監人馬以及龐大的礦工,勞役等人羣,所以往來的商旅極多,畢竟挖礦是工人階級,沒法自給自足,所需物資都得靠買,江誠就是化妝扮作一個貨郎。
飛馬鎮的江湖人士不少,全都是來監視金剛門的,刺殺案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江湖上早就傳開了金剛門靠山倒臺的消息,也知道金剛門要完蛋了,所以想要渾水摸魚或者是落井下石的人不少。
“江湖武林的高手不少,但先天以上無不是一派支柱,甚至是一派的最厲害高手,如今金剛門還沒徹底倒臺,所以各派的先天高手都不會出動,估計是想要半路劫殺金剛門,正好給了我一個時間差,那我就成爲第一個動手的人”
江誠在觀察兩天之後,在心中覆盤推演, 金剛門現在還是朝廷的合作勢力,雖然勢力倒臺,但還沒開始清算,所以各大門派各個勢力還沒直接來攻打金剛門,只是派人監視,估計是要等金剛門徹底敗落之後,在半路劫殺,這是最安全的手段,畢竟離開了飛馬鎮這一帶,金剛門就不算什麼了。
如此一來,那就給了江誠一個機會,可以趁着這個時間差,去引出吳乘風以及金剛門的其餘高手,給孫恆創造一個機會。
想到之後,江誠立即行動,去找孫恆商議計劃,孫恆療養了兩日,傷勢好了一些,讓他去打架可能不行,可讓他去那點東西,那是他的老本行。
夜幕降臨之後,江誠一身黑衣,出現在吳乘風的家宅外,吳乘風發財之後在飛馬鎮置辦了一個五進的大宅子,佔地有十多畝之多,如今他的門人弟子全都收縮在家宅之中。
“什麼人”
江誠沒有隱瞞行蹤,故意露出破綻,很快就被金剛門的巡邏弟子發現,瞬時間,十幾個巡邏弟子向江誠撲來。
“砰,砰,砰”
江誠手上出現一把鐵砂,一撒出去,那十幾人瞬間被江誠擊倒,躺在地上慘叫不斷。
“誰”
“是誰膽敢闖我金剛門”
數道破空聲傳來,金剛門的高手開始出現了,有兩人施展輕功衝在最前面。
江誠等他們靠近,赫然拔刀,一道紫色刀光劃過,就一招,兩人就身首異處,通過孫恆的講述和這幾日的調查,江誠殺他們一點也不愧疚,因爲這些人全都該死,沒有一個無辜的。
“先天高手”
“快去請門主”
“快請師父前來”
後面的金剛門弟子眼力不俗,一下子就發現江誠非尋常江湖好手,絕對是先天高手,紛紛停下,不敢再上前,有人去叫來金剛門門主吳乘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