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厲大師早已得知我乃是大清皇室後裔,所以來找我?”胡乾雍盯着厲丘,竟有些目瞪口呆之狀。
厲丘笑而搖頭道:“當然不是。你和一個女子的命數有煞星克命之孽,也即是說,你和她互爲命裡煞星,
“而今夜,你恰好克煞了她,此女現正躺在那裡,要死不活,她的命數被你‘隔天河而犯命’。
“《命術》言,凡隔天河而能奪命之煞星,定當天潢貴胄,命旺九天,也即是說,此煞星定當是真龍血脈,或是皇室宗親。
“否則,再是衝煞猛烈的煞星也不可能有那般貴旺之命格,以致可隔天河而奪人命。當今之世,早無皇帝,但畢竟你滿清曾君臨天下,
“而今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得知你乃是滿族人,我便更加坐實了我早前的推斷。
“你滿清王朝曾位忝九鼎,龍尊華夏,是而,你畢竟是皇室宗親,龍貴之命,那女子和你恰是煞星孽緣,她被你克煞,便也不足爲奇。
“而今夜,我循星象找到你,正是要讓你爲她還上命數,否則,此女便命在旦夕。”
“哦,原是如此……”胡乾雍一陣茫然,“這也就是你在那紙鶴傳信上所說的,煞星沖剋,我今夜也必有一場命劫?”
厲丘點點頭道:“只不過,我未嘗料到,你這命劫兇險,原是你的忠實部下要謀刺於你!
“看來,胡先生,你在這任上,還很是做出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吧,哈哈!”
“哈哈哈,天怒人怨?沒那麼嚴重!正如你所說,我是居其位,謀其職,撈其錢而已嘛!”胡乾雍一陣大笑,
“不過,今日總之要多謝厲大師你出手相救!厲大師你開個價吧,這個人情我實在不能欠下!
“雖然這種恩義金錢無法衡量,可我這人就喜歡談數字,談一二三,談實在的,這是我的風格和習慣。”
“錢就免了。”厲丘搖搖頭,“我今夜來尋你,本是有求於你,我需以你真龍血去救人,《命術》言:一滴真龍血,勝似萬兩金。
“你身爲正統皇室血脈,便是真龍之血,我帶一點走,便是相當於帶走了萬兩黃金,此中玄機,玄之又玄,我可不敢再收你錢了。”
“唔,就是要採走我身上的一點血液,是吧?”胡乾雍有些不解。
“對,我取你中指血少許即可。”厲丘點點頭。
“沒問題!厲大師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若能爲厲大師你做一點事,我必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那麼,我現在便取你中指血。”厲丘說罷從身上掏出一根金針和一個小瓶子。
“厲大師,我且問問,你之前斷定我此次升遷到西部,只能做三把手。”胡乾雍此時突然發問,
“還請厲大師再爲我推算一卦,我何時能升任一把手,甚至,走的更遠……”
厲丘稍一掐指,把他的命盤八字一陣推納道:“你上面缺人,這個便需要你自行去解決了。
“但你下面還缺一方大展身手的平臺,這個平臺是什麼?胡先生,我算過了你的流年衰旺和八字交運,
“你乃庚金之命,當你命盤納音運行在亥子醜北方水局之時,金水相生,便是你的流年大運,
“你若善用‘水’勢去清洗治理環境,除塵掃霾,造福一方,這便是你的仕途玄機,所以,你這方平臺便是環境與環保的平臺。
“你升遷到了西部,若能在這個平臺上幹好了,大家都知道西部石化、礦業很發達,但都是重污染行業,
“你若能排除萬難,安撫各個層面,根治這些企業的污染,甚至不惜搬遷和淘汰那些工廠,
“還清新空氣、藍天白雲給百姓,不出三年,你便可直升那西部省份的一把手。”
“也就是治理環境?”胡乾雍一陣詫異,“唉!這可是個不好啃的骨頭啊!就比如這德楊市,爲了搬遷一兩家高污染高能耗的企業,
“我們可都是困難重重,阻力實在太大了!這些化工企業,大多是利益集團的產業,你懂的,太字黨啊!
“還有一些是‘國’字頭的石油和能源壟斷企業,隨便拉出個什麼經理、副總,都他媽是正廳、副省級的——”
厲丘接過去道:“我告訴你吧,你命裡所缺的平臺,正好就是一方治理環境、衛化空間的舞臺,
“胡老闆,這西部多個城市、包括東南沿海霧霾污染嚴重,pm2。5日益威脅民生健康,你別僅僅只把眼光放在gdp上,
“你若能排除阻力,淘汰高污染及落後產業,大力推進節能減排,建立科學完善的防污除霾措施,我可以告訴你,
“三年後,哪個省份擁有優良空氣質量天數最多、治理pm2。5霧霾最得力的官員就能得到提拔……
“什麼事,都有阻力,但這政治嘛,就是一樁阻力與反阻力的角力,誰能破除阻力,誰就能笑到最後。
“好了,我只能爲你點撥到這裡,至於你到底聽不聽,採不採信,這便是你的造化了。”
“呃,厲大師這乃是金玉良言,胡某一定採納聽信,多謝厲大師!”胡乾雍連聲道謝。
當下,厲丘便以金針刺破胡乾雍右手中指,取了三五毫升連心血於那小瓶子裡。
取血過程中,厲丘想起了什麼,問道:“那個三老闆,你會如何處置?”
胡乾雍眼神一陣散亂,心知肯定逃不過厲丘的算計,便也點點頭道:“我還有半年多就要調離這德楊,
“在走之前,我會給他扣上一頂翻不了身的帽子,他只要進去了,我就有辦法讓他再也出不來,甚至交待在裡面……”
厲丘點點頭道:“我沒有算錯的話,那尹大師,你會讓人半路埋伏他,對不對?一陣亂槍掃射,是吧?”
“哦?這、這……我怎麼會這麼做呢,他畢竟是我的摯友和恩師啊……”胡乾雍神色一陣委瑣,
一望厲丘那精光迸射的眼神,良久一嘆,“唉,沒辦法,他跟了我這幾年了,我所有的事他都知道,
“很多事還是他策劃我做的,厲大師你說說……你要是我,你也會、會……”
厲丘搖搖頭道:“你不能動他。尹大師是你的福星,他若死在你手,你的福運也就消了一半,
“你接下去的仕途之路,也至多走到翰林,做個侍郎,你就別指望封疆大吏、省部級、入閣做一品大員了。”
“呃,原來如此!多謝厲大師點撥,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啊!”胡乾雍一擦額頭汗水。
那相師尹東波自是不知,厲丘三言兩語一陣點化,便救了他一命。
“那麼,你又會如何編排對付我?”厲丘說罷緊緊盯着胡乾雍。
“什麼?”胡乾雍一怔,眼神瞬時大亂,“厲大師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可能、可能對你怎麼樣呢?
“這等恩情,我胡家只會把你的大名寫在功德簿上、把你的照片裱起來供奉啊,我胡乾雍豈是那等忘恩負義——”
“哈哈!”厲丘一聲輕笑,將金針和小瓶子揣好,“我現在走出你這別墅三十米,你背後就要開冷槍,是也不是?”
“不、不,厲大師你……”說到這裡,胡乾雍已是微微變色,眼神裡異光綻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