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內丹

那裡,有個奇怪的東西?

什麼東西?

“歡歡?”許淵催促的喊了一聲,伸手想要拽她。

結果她的力量更大,一下就從他掌心掙脫,頭也不回的走進巷子裡。

“歡歡?你去哪兒?”這下他也顧不上車了,扭頭追上去。

出租車司機瞪着眼咒罵一句。

“癡線!”一踩油門就把車開走了。

許淵一路追上去,掛在高處的燈箱猶如萬花筒裡的亮光紙碎片,嘩啦啦的從他頭等流過。水紅色的大衣在幽暗的巷子裡閃動幾下之後突然停住了,那是許盡歡的外套。

她追趕上去。

“歡……”

帶着深夜寒露的單薄手掌瞬間捂住了他的嘴!她拉着他閃到路邊,躲在垃圾箱背後。

她回過頭,纖細的手指豎在脣邊,菱花似得脣瓣微微一撅,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伸手指了指前方。

怎麼回事?

他愣一下,眼珠一轉,小心翼翼的從垃圾箱背後探出頭去。

前方一片漆黑,隱約有寒風吹出,夾雜着悉悉索索的聲音。彷彿是無數野獸在來回走動,又彷彿是無數人在竊竊私語。

但仔細聽,又覺得那只是隨風帶來的城市噪音,並沒有任何含義。

起初,他是這麼以爲的。但就在低頭的剎那,黑暗中有閃爍的微光掠過,嗖的一聲劃破黑幕。

一道,兩道,快如流星,電光火石之間,就消失不見。

那是什麼?

他嚇得立刻縮回頭,一把抓緊許盡歡的手。

許盡歡仍然探着頭,並沒有被巷子深處的黑暗嚇到,被他緊緊握着的手也依然放鬆。

剛纔他看見的流星般的微光到底是什麼?仔細想想,那彷彿是充血的眼睛,帶着讓人毛骨悚然的獸性。

難道,巷子深處有野獸?

不可能!這裡是紐約大都會!野獸都被關在動物園或者馬戲團的籠子裡。

那也許只是流浪的野狗野貓!

但野狗野貓也不能掉以輕心!有這種血紅血紅獸眼的貓狗,肯定不正常。或許,可能是狂犬病也說不定。

不行!這裡太危險了!得離開!

他握緊許盡歡的手,把她往回拉。

她被他拉的轉過身,伸手在他肩膀上用力摁了一下。

“前面,有個人受傷了!”

前面有人?受傷了?不行!這更危險了!

他拉住她。

別去!用力搖頭。

但她顯然是不聽勸的,一意孤行。

他伸手握住她的胳膊,這回可不能再讓她任性。

“咦?”但手掌剛接觸到她的胳膊,就感覺掌心裡一陣刺痛,下意識的鬆了手。

她立刻掙脫了他的手掌,站起身,從垃圾箱背後跳出,一步躍入黑暗中。

“歡歡!”他懊惱極了,也來不及多想,也跟着一頭扎進黑暗之中。

*

真是奇怪!從垃圾箱背後跳出,到這裡,最多不過四五步的距離,不會超過三米遠。

此刻倘若他回頭看,依然能看到那個垃圾箱。可奇怪的是,爲什麼他躲在垃圾箱背後時,卻只看到這裡是一片漆黑。

明明,這兒亮着一盞路燈。雖然燈光很昏暗,但畢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光源。

可爲什麼在三米外就看不到呢?

無瑕多想這其中的蹊蹺,他低頭,把目光落在路燈下倒地的傷員。

那是個年輕的亞洲男性,一頭長髮,背靠着燈杆,癱坐在地上,兩條腿無力的叉着。年輕男子有一張蒼白的臉,五官略顯平板,細長的眉,細長的眼,單薄的脣,唯有鼻樑顯得高挺,爲這張平淡的面孔增添一抹亮色。

這人一動不動的癱坐着,左手捂着腰腹的位置,手掌下的外套是深色的,看不出是否染血只是燈光照射下略顯溼潤。

仰着頭,蒼白的臉上,細長的雙眼直勾勾的盯着許盡歡。右手持槍,黑漆漆的槍口平靜的對着她,沒有絲毫動搖和顫抖。

“啊!他有槍!歡歡!”許淵立刻被嚇到。

許盡歡擡起手,示意他安靜。

這怎麼安靜的了!大半夜的,黑漆漆的巷子裡,躺着一個受傷的男人,手裡還有一把槍!

這一定就是中國城的黑幫吧!這種人,這種事,他們這些外來遊客千萬不能沾上!

他心急如焚,可又不敢拉扯她,也不敢大聲說話,生怕任何一點不謹慎的動作和言語,都會刺激到路燈下這頭窮途末路的困獸。

但顯然許盡歡是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焦急和不安,歪着腦袋把那年輕人打量一番之後,竟然冒冒失失的擡起腳準備靠近。

“不……”他伸手想要阻攔,剛張開嘴就聽到背後傳來嗖的一聲。

“什麼東西?”立刻回頭,眼角的餘光好像看到有什麼東西從背後跑過,速度還挺快。

是一開始看到過的野貓野狗嗎?

悉悉索索的聲音再次襲來,這一次更明顯,更大聲,也更近!

似乎,就在他們周圍,而且數量還很多!

他們被什麼東西包圍了!

“歡歡!”他扭頭,看向許盡歡。

她也聽到了,看到了,收回要邁出的腳,扭頭觀察的同時對他伸出手。

“小叔,過來!”

許淵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這一回,黑漆漆的槍口也不能阻止他行動。

“歡歡!你聽到了是不是?那是什麼?”

握了握他的手,她抿嘴一笑。

“只是一些貓貓狗狗罷了!”說完,牽着他向路燈下靠近。

貓貓狗狗?真的只是如此而已?他扭頭向後,路燈下的年輕人也察覺到了周圍的遺產,蒼白的臉冒出一層冷汗,細長的雙眼眯起,露出一抹狠色,隨着他們的靠近,手中的槍口已經擡起。

言下之意似乎是要獨佔這片光明!

這路燈難道也有什麼蹊蹺?

他下意識的擡頭看了看,一看之下赫然驚叫一聲。

“上面有東西!”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槍響炸開。路燈上蟄伏的黑影慘叫一聲,嗖的一下跑開。

幾滴腥臭的液體落下,砸在地上,黑而且粘稠,似乎是血,但又似乎不是!

悉悉索索的聲音在周圍響起,此起彼伏,連綿不斷。昏暗的巷子裡,從各處的陰影中浮現出一雙雙血紅的眼睛。

一隻只奇形怪狀的野獸之陰影裡浮現出它們各自的身影,到處都是。

他們果然被包圍了,被這些怪物包圍了。

意識到這一點,年輕人端着槍的手臂頹然落下,呼哧呼哧的喘着氣,露出一臉驚恐挫敗的表情。

許淵臉上的血色也盡數褪盡,但純粹是被噁心的。那些怪物的樣子絕對不好看,許盡歡還說它們不過是一些貓貓狗狗罷了!有這麼難看的貓狗嗎?

但說到害怕和恐懼,還遠不如剛纔聽到槍響。

這些怪物固然是令人恐懼的,但他身邊有歡歡在,就沒什麼值得可怕的。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的向她靠攏。

*

陰影裡的怪物起初是分散的,隨後在一陣利爪抓撓玻璃的刺耳聲中,這些怪物突然紛紛向其中一隻靠攏,合併在一起,逐漸形成了一隻巨大的人形的怪物。

大概是因爲組合很不穩定,那些組合進去的小怪物不住的在全身遊走蠕動,導致這個人形的怪物總是形狀不定。一會凹進去一塊,一會又鼓起一塊,無論是凹進去的地方還是鼓起來的地方,都不正常。

這不正常的東西在不遠處蠕動着,忽而張嘴朝他們嘶吼一聲。

那聲音,真猶如一百隻夜貓子齊聲吼叫,難受的讓人恨不得撕掉耳朵,扎穿鼓膜。

許淵氣血翻涌,喉頭腥甜。

而路燈下的那個年輕人,則被震得七竅流血,強撐着纔沒有昏倒。

這叫許盡歡扭頭看了他一眼,眉頭一挑,有些詫異。

隨後又扭轉頭,皺着眉,眯着眼,神情責備的看着那怪物,嘖了一聲。

叫聲難聽沒關係,但大半夜的亂叫嚇人,就是這鬼東西的不對了!

有沒有公德心喂!

陰影裡的怪物似乎也察覺到她又不同尋常的厲害,不敢輕舉妄動。但似乎有對路燈下的年輕人垂涎三尺,不肯捨棄。於是不安的來回蠕動着,吐出一條猩紅腥臭的長舌,哧哈哧哈的吐了幾口氣,突然口吐人言道。

“你走!後面的人,我要!”

聲音含糊不清,但還能聽懂。原來真是爲了後面那個人,準備吃?還是另有用途?

她回頭又看了那年輕人一眼。

事到如今,這年輕人也意識到眼前這個東方少女有非同凡響之處,而且不是那怪物的同夥。

也許……

“救我!”他立刻求救,目光燃起求生欲。

許盡歡看看他,又看看怪物,目光搖擺不定。

許淵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雖然心裡是百分之百的相信她的能力,但感情上還是不免有些擔憂。上一回把他們從冥河裡帶出,她是受了傷的。傷有多重,他不清楚。但一想到她也不是刀槍不入的金剛不壞之身,他就不樂意她多管閒事。

但扔下這個年輕人管自己走,似乎也做不出這樣的事。哪怕對方可能是一個黑幫分子!但對手是連人都不是的怪物啊!

相比於怪物,至少年輕人還是個人。人類總是要站在人類這邊,互相幫助!

許盡歡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安心。然後扭轉頭,對着那怪物一撇嘴。

“你要他幹嘛?”問道。

那怪物來回踱步,仰頭嘶吼。

“不用你管!多管閒事,殺!”

說着,舌頭一卷,身體一聳,張嘴嘩的吐出一團綠色的粘液。

粘液啪的砸在地上,四濺開去,柏油地面立刻被腐蝕的冒煙,無數扭曲蠕動的毛蟲自粘液裡爬出,朝着他們蠕動而來。

這些蟲子竟然爬的很快,最快的一隻眨眼間就到了許盡歡跟前。

她瞪起眼,露出一個被噁心到的表情,卻一動不動。

“小心!”許淵擡腳就把蟲子踩扁,鞋底上立刻粘了一泡膿汁,也呲呲的冒起煙來。

這蟲子也是有腐蝕性的!

他立刻在地上拖了拖鞋底,把粘液甩掉。還沒來得及拖乾淨,周圍已經都爬滿了這些毛蟲,一扭一扭,身上的帶着毒液和毒汁的剛毛也跟着一鼓一鼓,看得人想要嘔吐。

見他們三個被毛蟲包圍,怪物在陰影裡咕咕咕的笑起來。

笑了沒幾聲,就聽見啪的一聲脆響,像是高跟鞋踩了一下地面。

這一聲脆響伴隨着一陣噗噗噗的聲音,一道若隱若現的光圈在地面上一晃而過,這光圈乍然一現,乍然又消失。

所到之處,那些令人作嘔的毛蟲立刻一個個翻轉,頃刻間就變幹變焦縮成一團,隨後呲的一聲,化作一縷灰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切的發生不過電光火石之間,不超過兩秒鐘。

怪物咕咕的笑聲都還沒消失,毛蟲就全消失了。

又一次見識她的神通,許淵鬆了一口氣,低頭看着許盡歡,目光難以抑制的一片灼熱。

許盡歡似乎絲毫沒察覺到他的目光,而是漫不經心的看着那怪物,身體一傾,突然靠在他身上,曲起腿把鞋子脫了,塞到他手裡。

“幫我拿着!”

咦?她要做什麼?他乖乖握住鞋子。

脫了鞋子,她又開始脫襪子。

西方人即便是寒冷的冬天也不穿秋褲,女士們至多穿一條薄薄的絲襪。到了紐約之後,隨鄉入俗,她的大腿上也只包了一層絲襪。

這絲襪是段迦仁買的,包含着他個人的審美情趣,竟然是吊帶褲襪,鑲着精緻的蕾絲邊,十分富有女性情趣。

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他在心裡把段迦仁罵了個狗血淋頭。

但她穿上之後,是真好看!絕不是國內那種幾塊錢甚至幾十塊錢的玻璃絲襪能比,筆挺服帖,絲滑柔軟,一分價錢一分貨。

只是脫起來不容易,非得撩起裙襬,把扣在大腿根上的搭攀解開,然後一路卷着脫下。

但這會子她拖鞋脫襪子做什麼?鬥法?鬥法需要這樣?

滿腦袋胡思亂想之間,她已經把褲襪脫到了小腿上。

許淵扶着她,拿着鞋,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

昏暗的橘黃色路燈爲她白皙的小腿抹上一層紅光,從黑色絲襪裡掙脫出的腳後跟也染上了一層粉色,活像一個剛成熟的八里香。

那是蘋果的一個變種,發黃變紅的時候就是成熟了。這種果子吃起來一般,但香氣濃郁,屬於聞香型的水果。

大小,顏色,樣子就跟她的腳後跟一樣!

她的腳應該也是香的!

*

可惜,她的腳香不香他還沒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卻搶先一步襲來。

“這什麼……”扭頭一看,陰影裡的怪物又漲大了一倍,而且失去了人形,變成了一團凹凸不平,此起伏彼,蠕動不止的東西。

許盡歡皺起鼻子,總覺得眼前這東西看起來有點眼熟啊!

不僅形似,而且這個噁心勁也很類似。

莫非……

正想着,這團東西就從陰暗的角落涌出,十來條似實體又非實體的觸角在地上蔓延,朝着他們三個撲來。

怎麼辦?許淵緊張起來。

許大仙一把扯下腳下的絲襪,然後擡起腳,五個腳趾在紐約寒冷的夜色裡抖動幾下,輕輕落下。

“別……”他在心裡輕聲的阻攔。

地上太髒了!即便沒有那些噁心的蟲子,粘液,灰塵。

那是一隻多麼乾淨的腳,是一整塊潔白無瑕的大理石雕琢打磨而成,應該用紅絲絨襯托着,放在絕對無塵,隔絕一切的玻璃盒中,擺在藝術博物館裡讓人觀賞膜拜。

而不是,踏在這片被人和怪物玷污了髒土之上!

但她已經踩了下去,腳尖在柏油地面上輕輕一點。

在地上蔓延着的屬於怪物的觸角彷彿是被滾油潑到一般,猛然一縮,迅速的往後撤退。還有一半陷在陰影裡的怪物也整個劇烈顫抖起來,張開嘴連連嘶吼。

她腳掌落下,在地面上輕輕一捻。

那撤退的觸角就像是被絞住了一般,無法從地面抽出撤回,反而被重新拽了回去。

之所以能看出這些觸角是被拽回去的,是因爲那怪物整個抽搐不止,全身不停的蠕動着,一看就是想要把身體縮回來。

它的嘶吼聲也從一開始的耀武揚威變成了哀嚎和慘叫,當然一樣都是刺耳難聽,令人作嘔。

對這怪物的痛楚,始作俑者的少女卻仍然一臉輕描淡寫,只是腳掌在地上來回的捻動。

看不見的力量不斷的拉拽着撕扯着怪物的觸角,通過這些觸角,把那怪物不斷的拉進地面之下。至於地面之下有什麼,或者它被拉下去的部分去了哪裡,誰知道!

反正,那怪物不斷的被扯下去,龐大的身軀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哀嚎聲也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直至,身軀崩潰,散落成十來只小若貓狗的怪物,發出嗚嗚的哀鳴,想要四散逃竄。

可惜!深藏於地底的觸角牢牢的抓住了它們。只要它們的影子仍和地面相連,那地下的力量就無法掙脫。

這十來只小怪物也被吸入地下,消失不見。

她整個腳掌落下,只聽得地面之下一聲轟鳴,震動,隨後恢復平靜。

許淵屏息,緊緊握着她的手臂,攬着她的身體,地下傳來的轟鳴聲扔在耳朵裡迴響,伴隨着砰砰的心跳聲。

結束了?那個怪物被消滅了?

應該是的吧!

圍繞在周圍的悉悉索索聲,消失了。雖然仍有一股硫磺的惡臭存在,但清冷的夜風拂過,吹散了不少。

遠處的招牌也能看到了,隱隱約約的燈光和車流穿梭的聲音,都傳過來了。

看來是結束了!

“那個……咦,人呢?”他扭頭去看路燈下的年輕人,卻發現不見了。

話音剛落,依靠在他臂彎裡的許盡歡猶如炮彈一般嗖的躥出,衝向巷子深處。

他都來不及反應,就看到她撲過去伸出手臂,張開五指,朝着黑暗之中用力一抓,再猛地往回一扯。

瘦長的身影被她抓了回來,並仰天拽到在地,砰的一聲,伴隨着一聲痛楚的呻吟。

活該!許淵在心裡咒罵。好心好意救了他,結果這傢伙趁亂就跑。雖然說救人不圖報恩,可這種過河就拆橋的人也讓人唾棄。

說句謝謝,留個性命會死嗎?

摔倒在地上,沒能跑掉的年輕人表示,會死!

誰知道這兩人是敵是友?他可不想落在別人手裡。

可惜,他已經落在許盡歡手裡。

許大仙講這人一把推到,雙手用力,狠狠摁在他的腰上。他腰上有傷,這一摁,魂都被痛出來!

“啊!”慘叫一聲,整個人都蜷縮起來。

但很快,一股巨大的衝擊力自外向內撞了進來,強逼着他把身體展開。這力量衝撞進他的身體裡,透過皮膚,深入肌肉,順着骨骼,鑽進血管,肆意的在他身體裡攪動。

這是什麼見鬼的東西?

他驚恐不安,掙扎着擡起頭,往自己身上看。

是那陌生少女的手,牢牢的摁在他的腰上,五指扎進他的皮肉裡,深深的扎進他的身體裡。

有什麼東西,從她的雙手進入了他,在他的身體裡攪動。所到之處,白色的光芒閃動不止。這絕不是幻覺!因爲這五臟六腑被人翻來覆去攪動的感覺太真實了,就好像你清醒的躺在手術檯上,眼睜睜看着醫生拉開你的肚子,把內臟都翻騰一遍。

真實的讓人恐懼!

他牙齒咯咯作響,渾身顫抖。

站在一旁的許淵也看傻了!歡歡這是要做什麼?

他怎麼有種,她在欺負人的錯覺!是因爲,那可憐的年輕人叫的太悽慘了嗎?

但,這也是那傢伙活該。他不需要同情對方,但是……

好在這酷刑很快就停止了!

許盡歡雙手一頓,左手用力一握,似乎抓住了什麼東西。

把雙手從那年輕人伸手撤掉,對方就頹然鬆弛,四肢癱軟,只剩下喘氣的份,再也無力逃跑。

而她則抓着拳頭站起身,對他微微一笑,搖了搖拳頭。

許淵嚥了咽口水,上前一步。

“你……抓了什麼東西?”

她攤開手給他看,掌心裡是一塊鴿卵般大小晶瑩剔透的黃水晶!

“這是什麼?寶石?”她從那人身上抓了一塊寶石?爲什麼?

“不是寶石!這是內丹!”

內丹?什麼東西?許淵愣住,一臉不解之色。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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