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我……你……這個……”嚴文正鬍子撅起來多高,支吾了半天嘴裡說出的話像鳥語。
“你……這是什麼對子?老夫不對!”
嚴文正已經氣得臉色有些白了,研究學問這麼多年,對闋這東西,要命大氣磅礴,要麼委婉細緻,亦或山河湖海高大上,要麼溫文爾雅,秀外中,哪有這種淫詞爛調,最後還弄出潘金蓮來了。
潘金蓮那是什麼東西?還成了對子?
陳楚卻不這樣想,兩眼笑眯眯的,那樣子要多氣人有多氣人,恨不得衝上去咬幾口踹幾腳。
“呷?”陳楚笑道:“你是不對啊,還是對不上來?這可是千古絕對啊!嘖嘖嘖……你看看我出的對子多公正啊,爬山虎爬潘金蓮,攀天梯也攀金蓮……”
“我破……”葉倩柔笑的合不攏嘴,不過看着嚴文正氣得臉都白了,她卻美滋滋的,葉倩柔也是屬於那種蔫吧壞的。
“咳咳……陳楚啊,嚴大家是高雅之士,對不上來這種輸了也平常,再說了……咳咳,誰這輩子能總贏不輸啊?所謂活到老學到老,輸給一個晚輩也不算丟人。”葉倩柔嘿嘿衝嚴大家笑道:“對不對啊嚴大家……”
“你……”嚴文正哼了一聲:“老夫對不出,陳楚!你能對仗下聯嗎?”
陳楚摸摸鼻子:“很簡單啊!你看哈,那個……外面有兩種野花,一種叫做今生戀,一種叫做塵世緣,我的下聯便是——今生戀,塵世緣,近朝今夕,塵戀塵緣,塵世美……”陳楚說着還笑着問:“嚴大家,你服不?”
“服?服你個頭!”嚴文正氣得手指哆嗦着,指着陳楚道:“無恥……無恥之徒,你這什麼淫詞浪調?也敢信口開河?”
“呷?”陳楚彈了彈衣角,那上面也沒什麼灰土,就是故意得瑟一下:“淫詞浪調咋了?淫詞浪調你還不會,還答不上來呢?”
“誰說老夫答不上來?老夫只是不屑!我問你,爬山虎和攀天梯是有這花名的,那個……今生戀和塵世緣老夫咋沒聽過這種花名?”
陳楚點頭道:“你當然沒聽過,因爲這花名是我妙手偶得的,這名字我起的不錯吧?”
“我呸!”嚴文正氣喘吁吁:“你妙手偶得?你算個屁啊!你還妙手偶得?你還給花草起名?”
“喂呀?”陳楚回擊道:“我算屁?好吧,我算是屁,那你呢?”
“老夫……老夫當然不算屁了。”
嚴大家此言一出,葉倩柔還有門旁邊的閆小柔都笑的合不攏嘴,暗想這老傢伙中計了。
陳楚果然哈哈笑道:“這麼說嚴大家承認自己連屁都不算了?也就是你屁都不是一個對不對?”
“你……”嚴大家臉色醬紫起來:“老夫的意思是……老夫不是屁!”
“還是啊,你的意思就是說你屁都不是麼!”
“你……”嚴文正喝道:“混蛋小子!就你也敢和老夫擺弄文字辱人?你看我的對子!”
嚴大家略微思索後,憤憤然道:“小廝一枚,不知上古歲月爹孃他姓,苟且扒灰所延香火傳宗,爺孃不分,流寇強捋,汲百家井水,誕你一人——橫批——王八犢子!”
嚴大家說完哈哈大笑。
葉倩柔與閆小柔不禁一陣皺眉,這老傢伙說話也太損了,小廝這個詞本來就夠損的了,還追溯到千年前什麼扒灰,被強盜捋去,還汲百家井水,一般說百家井水都是指妓女了。最後生出一人,這簡直罵人罵的太陰狠了,不像是大家所能說出的話來。
“陳楚!你對啊?哈哈哈……”嚴大家笑的就差抽過去了。
陳楚呼出口氣,冷哼一聲道:“嚴大家,嚴文正,本來我還想給你留點面子的,既然如此,你聽我對闕你的下詞,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着,陳楚直視着他朗聲手指戳着他滿是褶皺的臉皮狠狠道:“老燈一個,殘年苟活年紀矇蔽嫡親,百牀千交不認造你之父,親爹當面,親孃可在,忘熊熊長江,射汝一粒——橫批——我糙你媽!”
……
……
半晌,無聲。
葉倩柔,閆小柔瞠目結舌,無語到了極點。
寂靜之中,只見嚴文正兩眼圓翻,像是一截半老的樹樁,指着陳楚,大半天才陰陽怪氣的憋出一句:“豎子……你敢罵我……”
隨即,嚴文正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
幾分鐘後,嚴大家被人擡了下去,葉家有醫護人員有時掐人中,又是掐虎口的,還有人給他打了葡萄糖,老頭子忽忽悠悠的有些踉蹌站起身。
衝衆人揮手:“我要走……我不在你們這了!不過你們給我等着,這件事不算完……完不了。”
葉文軒不在,葉倩柔讓人送嚴大家回去了,畢竟人家是大家。
回來的時候,看陳楚又好氣又好笑,一時找不出什麼詞兒形容他好。
想發飆,又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正這時,陳楚電話響了。
裡面清姐的聲音傳來:“哎呦喂!弟弟啊,你哪去了?酒吧又有人來搗亂了!指名點姓叫你出去哪!我說弟弟啊!你是給我來看場子的,還是上姐姐這避難來了?怎麼你仇家都來我的美麗酒吧找你尋仇啊?我這買賣還咋開啊……”
陳楚掛了電話,和葉倩柔打了個招呼,跑下樓,想了想還是騎上自己的二八自行車朝師院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抄近道,闖紅燈啥的,還真不比機動車慢。
等到了酒吧,陳楚有些明白了。
酒吧門口站着龍七馬大河,藥旦道人,還有美麗酒吧的一衆保安。
而對面卻是圓通,圓塵和尚,還有一衆小沙彌。
要是一般的混混,龍七就直接出手把他們打跑了,但是圓通和圓塵兩人都在,怕失手了。
陳楚昨夜達到練氣第四重功力,心裡有些底了,不禁冷笑道:“圓塵大師,昨日多有得罪,沒想到你的傷這麼快就好了?”
“阿彌陀佛……”圓塵雙目如水,不過表面上平靜,卻難以掩飾內心的憤慨。
“陳施主,昨日我只是來和你講一講道理,沒想到你們卻出手傷人,今日我把圓通師弟帶來了,以表我們的誠意,而且我大師兄圓空已經知道了此事,特意讓我和師弟圓通下山來請陳施主前往一敘……”
陳楚笑了笑,感覺對付這兩個和尚有些把握,但龍七說的那圓空只三個回合便擊敗了他,顯然比自己也高了幾個檔次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等自己突破了練氣第五重再去會一會那個圓空,現在還不是時候了。
陳楚淡淡笑道:“圓空大師一定是得道的高僧了,只是……在下昨日偶得風寒,現在渾身無力,頭重腳輕,估計不是非典就是禽流感,所以還是不要去你們寺院中了吧?萬一把貴寺上下都傳染了,那我豈不是太罪孽深重了麼?我佛慈悲都不會饒饒恕我的……呃……等我過幾天病情好轉康復了一定前去貴寺拜謁……”
圓塵氣得牙咯吱咯吱的,心想你屁禽流感啊?昨天不打我打的挺歡實的麼?一晚上就病了?
“嗯……陳施主,我們圓空師兄也精通醫術,比一般庸醫強的多的多,你要是偶感風寒就更應該和我們走了,再說,昨夜是我一人,你們全體歡迎貧僧,今日可不是隻貧僧一人啊……”
圓塵和尚說着還衝陳楚深深一躬。
這和尚雖然表面禮貌,但實際上便是威脅,那意思你們昨天一羣人打我,今天老子帶來一羣人了,要是你不跟我走,那就抓你回去。
陳楚呵呵一笑:“圓塵長老,昨日我只不過是伸展伸展筋骨而已,要不……今天我們切磋切磋?當然,點到爲止罷了……”
圓塵皺眉道:“陳施主,你說的意思是?”
“嗯,單挑,我輸了跟你們走,我贏了,你們自己回去,以後也別來這搗亂。和尚嘛!念念經,吃吃齋,偶爾破戒去按摩院爽一把多好,老來我這幹嘛……”
圓通氣得一揮舞手裡的禪杖:“我呸!陳楚,你竟然幹污衊我們和尚!圓空師兄,他要單挑,我就能拿住他!”
“嗯……師弟小心,此人狡猾多端,要防止他的暗器,再說你的手臂剛好。”
圓通和尚要上,陳楚捏了捏拳頭,嘎巴嘎巴作響,正好試一試練氣四重的功力,圓通老傢伙,老子這次一拳頭打你個半死。
陳楚剛往前上了兩步,身後甕聲甕氣道:“陳楚!把這和尚交給我!我就喜歡跟這個禿頭打架!”
馬大河像是一隻大黑熊似的,邁步上來:“圓通!上次你不是說不和楚哥作對麼?你們和尚也不講信義啊!看來今天我還得痛揍你一頓!”
圓通眉頭一皺,狠狠道:“渾人!上次是我手上有傷!讓你撿了個便宜,這次……我給你好看!”
圓通說着,把手中禪杖交給一旁的小沙彌,對方沒有兵器,再說是一個渾人,他感覺自己是青巖寺的外門長老,這樣勝了也不光彩。
索性兩掌一錯,一掌在前,一掌在後,體內運氣,袈裟無風自動,雙掌鼓掌起來,看着馬大河的腦袋,隨即縱身一跳,狠狠一掌力劈華山劈了過去。
這一掌正是圓通的鐵砂掌,能開碑斷石,如若拍到正常人腦袋上,不說打裂腦袋,把人擊死,也得打成植物人。
陳楚和龍七都提醒了一句,讓馬大河小心。
同時也不禁皺眉,這尼瑪和尚哪還是吃齋唸佛啊!你們喝酒吃肉偷偷找小姐也就罷了,自己在山上玩着開心就行唄?還開始玩上江湖黑色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