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組也奇怪的看向王庸跟張慶之。
“這倆人認識?”導演問場務。
場務擦擦額頭上的冷汗,搖頭道:“我……我不清楚啊!”
他現在心裡真是又驚又怕。王庸確實如他所說,表現出了極高的文化素養。但是這表現的也有點太高了吧?把張慶之這個正牌嘉賓都給壓了下去。這期節目估計不能用了,這個鍋指不定得他背上。
“導演,要不我去勸勸那嘉賓配合點,把節目錄完?”場務想要戴罪立功。
誰知導演卻嘴角咧到後腦勺,笑得比誰都開心。
“勸什麼勸,要的就是這種節目效果!哎,你們別愣着,繼續錄製啊!主持人,上去帶一波節奏!往死裡帶!”
得到導演指令的女主持應命而去。
“沒想到,張老師跟這位先生還是舊識。那我們把這位先生請上臺來怎麼樣?”女主持道。
張慶之恨恨瞪了女主持一眼,恨死這個多管閒事的女人了。
女主持只裝作沒看見張慶之的臉色,快步走下臺,去邀請王庸。
觀衆也是跟着起鬨:“上臺!上臺!上臺!”
這情景,就跟一羣酒客坐在酒吧裡,起鬨喊一位姑娘出臺一樣。
面對衆人的“熱情”,王庸有點尷尬。
這一幕不在他的計劃中,原本他只是想要不動聲色搞點破壞的。
沒成想一下子把自己給暴露了。
“看來這位先生有點害羞,面對美女邀請,先生你就忍心拒絕嗎?”美女主持很會說話,眨巴着大眼睛楚楚可憐的問王庸。
前排幾個大小夥頓時看不過去了,一左一右在王庸後背一推:“大哥,你就上去吧!上電視也能長臉呢!”
“好吧。”王庸點頭答應。
既然計劃不如變化快,那就乾脆申命行事,玩的更大一點!
王庸昂首闊步,走上舞臺。看不出一點的怯場,就像是一位一線明星般,自帶不小的氣場。
女主持跟導演組全都微微錯愕,這種氣勢,好像曾經來過節目的幾位二線明星也沒有。
看來這位不是一般人。
導演愈加興奮,有一種挖到了寶藏的感覺。
張慶之看到王庸走路的姿勢,眼裡的怒火越來越旺盛。
沒錯,就是他!
張慶之直到現在還記得,王庸當時唸完那首《回答》,離開禮堂的身影。
而且不管現在記得,恐怕一輩子都忘不掉!
張慶之頭一次如此痛恨一個人!
沒想到,禮堂事件沒過去多久,這個可惡的人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你來做什麼?王庸!”張慶之聲音尖銳的叫道。
誰都聽得出來他語氣裡蘊含的那絲氣急敗壞。
“喲,敢情張慶之對這位不太感冒啊!”導演抱着胳膊站在攝像機後面,樂了。
副導演則有些憂心忡忡:“導演,這兩人不會打起來吧?要是那樣,這期節目可就真的廢了。”
“沒關係,都是文化人,怎麼說也不會在這種場合下打起來的。放心錄!”導演一揮手,說。
事實證明導演說的很對,只是說錯了一點。
文化人是不打架,但是君子動口不動手,撕起逼來比打架還狠。
“張教授,記憶力挺好的啊。令尊好嗎?”王庸摘下眼鏡,露出一個還算帥氣的臉龐。
配合上王庸軍中磨練出來的特有氣質,瞬間讓旁邊的女主持小小花癡了一下。
張慶之眼角劇烈跳動,生硬回答:“像你這種業內敗類,我怎麼可能忘記?你這種人註定要遺臭萬年,不光我忘不了,一百年後孩子們的課本上也會學到你。”
“是要學到我,畢竟我出淤泥而不染,在黑暗的學術界裡如白蓮花一般灼灼而生,照亮了多少人前進的方向。而張老師這種抄襲表……抱歉,我說髒話了,不過你咬我啊!是不會上課本的,只會被人做成雕像,放在西湖邊。上風上水的絕佳位置,跟秦檜同桌。想想就幸福。”
“你纔跟秦檜同桌!你個無恥敗類!”
“好,我無恥我敗類,不過我就算再無恥,也會在清明上墳的時候想到你——爲什麼那麼多人都死了,你卻偏偏還活着呢?”
“你……不知羞恥!狼心狗肺!假仁假義!喪心病狂!丟人現眼!笑裡藏刀!小肚雞腸!”張慶之氣瘋了,把腦子裡能搜刮到的四字成語全都說了出來。
一通罵完,張慶之心中的氣憤才稍稍消退一些。
而底下的觀衆則目瞪口呆看着張慶之。
“這文化人罵人就是不一樣啊!這麼多成語往外蹦,都不帶喘氣的。我考試時候都寫不出這麼多來。”
“嗨,你能跟人家比?看那個人怎麼不說話,被罵懵了?”
“估計是四字成語都被張慶之說完,他一時間想不到了。”
“嗯,可能。”
臺下觀衆議論紛紛,都覺得王庸吃癟了。
誰知道下一秒,王庸就微微笑着,向觀衆們普及了一項基本知識。
罵人的不光有四字成語,還有歇後語。而且更加狠毒,更加讓人跳腳。
“張教授你這人啊,一二三四五六七——忘(王)八 !二十一天不出雞---壞蛋!三年不漱口—— 一張臭嘴!三伏天賣不掉的肉---臭貨!三角墳地---缺德!元宵滾進鍋裡---混蛋一個!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臉!”
“……”張慶之瞬間呆滯。
“……”觀衆們也是張大嘴巴,臉上全都是震驚跟難以置信。
這也行?!
“臥槽,瘋了!我頭一次知道人的嘴巴真的可以賤到這種地步!”
“完了完了,你看張教授那張臉,都快氣暈過去了。”
“這麼多罵人的歇後語,一句比一句狠,有意思,我得抓緊記下來。以後誰跟我吵架我依樣畫葫蘆罵過去,保準把對方氣得翻白眼。”
“這歇後語聽起來確實比四字成語過癮!別說,咱老祖宗留給咱們的文化遺產真是燦爛多彩,哈哈!”
導演組成員也是集體懵逼。
“導演,這能播?”有人問。
“廢話,當然不能了!”導演沒好氣回答。
“那太可惜了,這一段拋去低俗影響,其實還是蠻精彩的。”
“笨蛋!電視上不能播,難道網絡上也不能?到時候把這段剪出來拿到網上,可勁炒作一番!我有預感,咱們這期節目收視率要爆棚!”
導演喜滋滋,沉浸在幻想裡不可自拔。
噗通!
“哎,哎,張老師暈倒了!快來人啊!”女主持忽然發出一聲驚呼。
只見舞臺上的張慶之眼睛往上翻,身體直挺挺朝後倒去,栽在地上。
女主持在一旁驚慌失措。
“壞了!別出人命!小劉你去看看!”導演頓時着急了。
只是,小劉還沒來得及跑上去。
就見臺上的王庸順勢彎下腰,在張慶之臉上三角區一頓猛掐。
本已經暈倒,可以逃避王庸攻擊的張慶之,卻是欲哭無淚的再次醒來。
“哇!這位先生真厲害!一下就把張老師給弄醒了!”女主持讚歎。
王庸則一頭黑線,這什麼話,搞得好像王庸對張慶之做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樣。
“面部三角區,是人臉上一個相當重要的區域。醫學上將其稱爲面部危險三角區,通常指的是兩側口角至鼻根連線所形成的這一片三角形區域。這個部位血管豐富,口腔、鼻、咽喉、眼等部位的感染都可以擴展到這裡。而最嚴重的是這個地方有不少血管通向大腦,它們一旦損傷或感染,會導致細菌及其毒素傳到腦補,發生腦膜炎或腦膿腫。所以大家千萬注意,以後這裡長了小痘痘或者癤子,絕對不能隨便摳破。萬一中招,那就是一輩子腦殘了。”王庸轉頭衝觀衆們講解道。
觀衆們紛紛點頭:“這麼嚴重啊!以後是得小心。真是多虧這位老師提醒,文化人懂的就是多啊。”
女主持則忽閃着眼睛,問王庸:“既然是這麼危險的區域,先生怎麼還對張老師下手呢?”
王庸一本正經回答:“我覺得在死亡跟腦殘之間選擇的話,張老師肯定寧願當一個腦殘,也不願意死亡。張老師,你說對不對?”
“你……纔是腦殘!你全家都是腦殘!”張慶之剛剛醒過來,聽到王庸這話,頓時氣得身體顫抖,兩眼翻白,眼看又要氣昏過去。
“張老師放心暈!暈過去我還能給你弄醒!”王庸道。
張慶之一下子不敢暈了。
他是真的怕王庸把他給掐成腦殘,那樣生不如死,還不如直接死掉呢。
“我不錄了!你們節目組欺人太甚!我要去法院告你們!”張慶之把怒火撒向了節目組。
導演一聽這話火了:“張老師你這話就不對了,你自己得罪的人跟我們節目組有什麼關係?你愛錄不錄!就你這大爺模樣,我們還不伺候了呢!就算是國際大牌明星,也沒你能作!說好的週一錄製,你硬生生給拖到週五也就算了,竟然還遲到這麼久!遲到也就算了,竟然連功課都沒好好做,你看看你今天講的什麼玩意!還不如讓這位先生講呢!”
“哈哈,讓他講?你倒是真敢說!他算什麼?有燕大學位證嗎?是知名學者嗎?或者是國家承認的學術專家?都不是,也敢講課?我倒要看看,這個節目怎麼死在你的手裡!那一刻一定很精彩。”張慶之氣得癲狂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