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琪琪哭了。她一個勁地說自己傻,說她好後悔,說她怎麼會答應秦遠和別人那個……但是,她又說,她喜歡秦遠,現在還喜歡,她不想讓他不開心。
“那時候,我真的一心想讓他高興,而且,我覺得我付出的越多,他肯定越會喜歡我!”柳琪琪哭着,喬雅妮給她擦眼淚,她打開了話匣子,也就不用我們催,自己就說了下去,“和秦遠的那個朋友有過幾次……秦遠的那個朋友,是米鎮中學很有名氣的一個人,他手下有些小兄弟。有一次,秦遠讓我拿着鑰匙先去那個出租屋等他,我去了之後,秦遠的那個朋友卻在出租屋裡,他又想和我那個,那天我不同意,他有些不高興,硬來,我反抗不過……完了之後,他就走了,秦遠半天也沒來,但是,秦遠那個朋友的小兄弟們來了,有四個人,他們都是畜生,他們把我按倒在了牀上……”
“什麼?”我怒了,忍不住一拳打在了地上,地上沙土四起。
“天哪,混蛋還不止兩個!”藍楓氣得直哆嗦,而喬雅妮卻哭了,她抱着柳琪琪,兩個人哭得很厲害,引得我心裡也難受不已,藍楓的眼睛也紅紅的。我氣憤極了,這秦遠,固然不是東西,秦遠的這個朋友,更是一個人渣,他的這幫小兄弟欺負柳琪琪,一定是他出的主意,他唆使的。於是,我問:“你所說的這個人,出租屋的主人,秦遠的好朋友,叫什麼名字?”
“他,他……”柳琪琪顫慄着,顯得有些害怕,她看了我兩眼,說:“他警告過我,讓我不要把他和他兄弟的名字說出去,甚至,都不要說秦遠的名字!現在,秦遠你們已經知道了,我要是再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他會打死我的,他說過,如果我說出去,他不會讓我有好日子過!”
“簡直無法無天!”藍楓大罵不止,顯得非常氣憤。而喬雅妮定定地坐着,抽泣着,顯然,這個事情震驚了她,她很長時間沒說話,我發現她在輕輕地顫慄。我挪到她身邊,輕輕地抱住了她,她感激地靠在了我身上,而藍楓似乎很理解喬雅妮,對我抱喬雅妮也沒什麼異議,她罵了一會兒那羣混蛋,挪過去,抱住柳琪琪,輕聲安慰她。
藍楓安慰着柳琪琪,想從她嘴裡套出那個畜生的名字,她卻怎麼都不說,藍楓又想套出那個人的兄弟的名字,柳琪琪也不說。我們也不想太過刺激柳琪琪,便不再問下去,讓喬雅妮陪着柳琪琪回學校去了。柳琪琪有些不放心,我們再三保證,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也不會再追問那個人的名字,我們只想辦法幫她籌錢,籌到錢,讓她去醫院做人流手術。柳琪琪對我們千恩萬謝,我的心裡卻是百般滋味。
我一直在想,柳琪琪說,秦遠的那個朋友,是米鎮中學很有名的一個學生,而且手下有好多小兄弟,米鎮中學這樣的人,除了黑哥,除了我,就只剩下了兩個人。黑哥已經被抓了,他的兄弟也做鳥獸散,所以我將懷疑範圍縮小,我只想到了一個人,另一個有這樣能力的人,是個女生,不可能作案。但是,我卻不能確定是不是我想的那個人,因此,我想再找一次秦遠,這次,一定要讓他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
“一定要找出那個混蛋,要讓他知道欺負女生的後果!”往我們學校走的時候,藍楓依然在生氣,她的眼裡滿是怒火。我答應她,我一定努力,絕對會找出那個畜生,並且,想辦法懲處他。柳琪琪不讓報警,警察管不了那個混蛋,但我們卻饒不了他。我說了那些之後,藍楓感激地抱住了我,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腦袋,說:“小楓,你放心,既然,在名義上,我現在成了米鎮中學最有名的混混,那麼,我就要做一些事情,以此證明,混混,並不都是壞蛋!”
藍楓笑了。我也笑了。
那天晚上,快上晚自習時,我帶着石鎖和滿滿,再次堵住了秦遠。這一次,我們將他拉到了校門外的小樹林裡。這一次,秦遠竟然顯得很鎮定,我心想,他是不是做好了準備,或者,找到了靠山?忽然,一個念頭在我腦中閃過,柳琪琪說的那個秦遠的朋友,是不是就是他的靠山,或者,他們一直都狼狽爲奸?
“秦遠,上一次,你沒說實話!”石鎖和滿滿控制住秦遠的時候,我死死地盯住秦遠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也沒用很大的聲音,但我的氣勢,還是震懾住了秦遠,秦遠一開始的鎮定沒有了,顯得非常慌亂。我說:“秦遠,無論你在耍什麼花招,你玩弄了一個無辜女孩的這個事實,是不能改變的!你有兩個選擇,一個,你什麼都不說,那樣的話,我們就用我們自己的辦法處置你,我想,你也知道我們的手段。第二個選擇是,你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原原本本地說出來,我們酌情考慮,也許會放了你!”
我說過這些之後,石鎖和滿滿,將秦遠的胳膊反剪到背後,一直往上擡,秦遠痛得眼淚都出來了,身上的那種帥氣蕩然無存。秦遠屈服了,嘴裡說着“我說,我說”,我讓石鎖和滿滿放開了秦遠。秦遠朝四周看了一下,然後,開始說,他說的內容,和柳琪琪說的差不多,只不過,把自己的責任推得乾乾淨淨,只說是柳琪琪經不住誘惑,和他的朋友及其朋友的兄弟,幹了見不得人的事情。
“那麼,你說說吧,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字?”我問。
“這個……”秦遠似乎也非常猶豫,看來,那個幕後的混蛋,也知道自己乾的事情不是什麼好事,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不過,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來,把他的一幫混蛋兄弟也找出來。看秦遠猶豫着不說話,石鎖和滿滿又準備折磨他,秦遠不斷討饒,趕緊說:“我說!我說!”
他看了看四周,確信四周無人,才壓低聲音說:“你們可千萬不要說是我說的,這個人,很低調,但心思縝密,一旦出手,手段會非常厲害。他雖然是我的朋友,但其實,他翻起臉來,誰也不認!”
“別囉嗦了,快說吧!”滿滿催促。
“這個人,你們也應該知道!”秦遠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他就是索駿!”
“啊?”滿滿顯得很意外,叫了一聲,石鎖一臉困惑,而我,終於證實了自己的想法。我老早就想到,有可能是索駿,但不能確定,只是想讓秦遠親口說出來。這下,他說出來了,我,和我的兄弟,不得不面對這個人了。郎清塵曾經說過,索駿和黑哥不能比,索駿要難對付得多,只是沒想到,這麼快,我就要面對此人了。
“那麼,索駿的那個四個兄弟是?”我問。
“道長,青蛙,鄭昭,黃大柱!”滿滿說出了這幾個名字,秦遠點點頭。索駿在米鎮中學,也是一個響噹噹的人物,他手下的“四匹狼”,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四個人,是四個典型的痞子,做了很多壞事,米鎮中學人恨透了他們。我做“”的時候,他們四個沒少欺負我。反而是索駿自己,一向神出鬼沒,相當低調。索駿是我們學校百米跑、跳高和擲鉛球三項體育運動紀錄的保持者,從初中上到高中,他的這個紀錄,至今無人打破。
“索駿,不好對付吶!”滿滿趕緊提醒我。
“不管是誰,欺,欺負了人,都,都不行!”石鎖說。
“石鎖說得對!”我說,“哪怕是天王老子,我們這次,也不能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