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兩朵慘綠火焰,忽地融合到一起,緩緩拉長延伸,一個綠袍身影顯露出來,同時一個聲音響起:“少年,你爲何不怕惡念的侵擾?”
不遠處的綠袍身影,胸前飄着一把綠色鬍鬚,兩點豆大目光,透出一種親切之意,卻又給人一種詭異感覺。
林逍遙謹慎地後退幾步,並沒有言語太多,只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因爲我是佛徒,所以不怕惡念的侵擾!”
綠袍身影目光狡詐之色閃過,道:“如此說來,你果然知道惡念的存在,想必你也知道心念和善念了?”
林逍遙道:“你是何人,我根本沒有必要告訴你這麼多。”說着,目光掃過山洞的周圍,試圖看到一個洞口,然而,卻毫無收穫。
綠袍老者嘿嘿一笑:“少年,你別再看了,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也不能離開這裡。我問你問題,你老實道來,或許我會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林逍遙決定靜觀其變,沉默不語,暗中思索對策。
“你沉默,便是默許了。”綠袍老者緩步朝着林逍遙走去,一邊問道:“你從何而來?”
同樣一個問題,當初林逍遙剛剛進入幸福村的時候,降龍便問過,當時不知如何回答,現在卻有了答案。
林逍遙道:“萬佛天界。”
綠袍老者眼中綠火驟然一亮:“又到何處去?”
林逍遙還是相同的答案:“萬佛天界!”
“你撒謊!”綠袍老者衣袖一揮,一股大風吹起,刮向林逍遙。
林逍遙腳尖點地,往左邁步,已近到牆壁,即刻施展《混元符天掌》,便見塵土飛揚,轟隆巨響,山洞隨之微微晃動,待灰土落定,山洞如常,牆壁堅固如鐵。
“少年,你別浪費力氣了。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你是走不出這裡的。難道我活了幾千年,還會欺騙你不成?”綠袍老者微微眯縫眼睛,似乎在重新打量林逍遙,不急不緩的說道。
“幾千年?幾千年是多久?”
林逍遙一震,緩緩轉身,目光絲毫不懼,在對方打量過來的同時,也在望過去。
“少年,不用震驚,在這萬元混亂之地,時間早已經失去它本來的面目,剩下的只是永恆凝固的瞬間。”綠袍老者話中蘊含深意,又道:“能到我這裡來,我與你也是緣分一場,上一次也有一個少年到我這裡來過,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好像是十年了。不過,上一個十年也有一個少年來過。少年,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
綠袍老者神情誠摯,親切和善。林逍遙實在不忍沉默,而道:“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綠袍老者呵呵一笑:“但說無妨!”
“你要放我走!”林逍遙在一個活了千年的老者面前,實在生不出反抗之意,只能退而求之。
“少年,你倒是有趣的很哪,懂進退,不死板,不錯不錯!”綠袍老者微微一笑,“那便要看你的答案能不能讓我滿意了。說吧!”
“我是從羨仙城到這裡來的。羨仙城每十年會進行一次混元險境歷練,也就是你說的萬元混亂之地。這裡有各種凡胎心訣,也可以得到鍛鍊。而且,倘若活着出去的話,還可以進入真正的修仙門派,修煉真正的仙法。”林逍遙緩緩道來。
綠袍老者聞言,忽地哈哈大笑:“真正的仙法?”又問道:“少年,你爲什麼要修煉仙法?”
林逍遙一時語塞,片刻之後,眼前閃過兩過身影,道:“爲了找我爹孃。”
綠袍老者又是一陣哈哈大笑,眼中似有眼淚流出,語氣有些感慨:“少年,你當真是善良的可愛哪,也是很有孝心的。”又沉聲道:“少年,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你爹孃也是爲了修煉仙法被人帶走了吧?”
“不是!”林逍遙回憶着林雲戒的話,很肯定的說道。
綠袍老者反而一愣:“那又是爲何?”
“正因爲不知道原因,所以纔要修煉仙法。”林逍遙道。
“少年,你倒是與一般人,很不一樣。”綠袍語氣莫名,聽不出是褒是貶。
林逍遙掃過四周一眼,眉頭微皺,問道:“我的答案你可還滿意?”
“我還沒問完,怎麼知道你接下來說的話能不能讓我滿意?”綠袍老者狡詐一笑。
林逍遙吸一口氣,暗中催動凡胎,倘若這老者實在無賴,便也無所懼怕的。
綠袍老者將林逍遙的動作一點不漏地看在眼中,面帶笑意道:“少年,你可知道你所在的羨仙城是什麼地方?”
林逍遙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才道:“東面有降仙密林,西面有仙殤山脈,南面有絕望沙丘,北面有羣星島嶼。中間便是羨仙城。”
“果然如此!”綠袍老者似乎恍然,見到林逍遙神色好奇,也順便解釋道:“一個小城,讓四面包圍,你們定然是出不去的,這便是一個囚籠了,羨仙城便是這樣的一個囚籠。”
林逍遙心頭一顫,曾經他也有過這樣的感覺,不過,實在覺到不可思議,也就沒敢往下想去,現在聽到一個偶然遇到的老者,也是如此一說,便不能不多想了,好奇問道:“囚籠是什麼意思?”
“少年,你可否聽說過‘天地囚籠,凡胎鎖鏈’八字。”綠袍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神秘的笑意。
“天地囚籠?凡胎鎖鏈?”
林逍遙喃喃幾句,心頭忽地涌出一股熟悉之感,似乎在哪兒聽到過,禁不住想起另外四個字:明悟已心。
“明悟已心,跟‘天地囚籠,凡胎鎖鏈’八字還有什麼聯繫不成?”林逍遙實在疑惑了,不知是點,還是搖頭,目光一定,還是決定搖頭:“沒有聽說過!”
綠袍老者似乎待的太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人,便開始講起來:“剛纔你那一掌,我看出來了,你是一個修士,倒是在外面,我也看的清楚,你身上分明波動着佛光的氣息,可以說你是一個罕見的仙佛同修之人。”
林逍遙明白,也就沒有多問。
綠袍老者繼續道:“在遠古之時,仙佛不同流,任何一方,相互修煉都會立刻身死魂滅,連重入輪迴的可能都沒有。但是,天地大劫之後,仙佛魔妖冥鬼怪神聖混亂,萬元之氣也混亂,所以相互之間幾乎不分彼此,不然,你此刻早已經不存在了。”
林逍遙倒是將幾個字記在了腦中:仙佛魔妖冥鬼怪神聖,也壓下心頭的疑惑,繼續聽老者緩緩道來。
綠袍老者接着道:“那是天地混亂,萬界分崩離析,爲了避免天地重歸混元,天地便自行形成了一個個囚籠,這些囚籠數不勝數,密佈在天地的各個角落之中,而囚籠之中,更有許多囚籠,囚籠之中又存在囚籠,可以這樣說吧,你身處的那個羨仙城便是最底層的一個囚籠,而你自身又被一道鎖鏈給鎖住了,這道鎖鏈便是天地賜予的凡胎了。”
林逍遙點點頭。凡胎既是天地賜予的,也是天地施加在人身上的一道鎖鏈,這個說法,他早已經聽林雲戒說過。但是,囚籠一說,還是頭一次聽到,不由大爲好奇,問道:“那囚籠的盡頭是什麼地方?”
“一個沒人可以到達的地方?”綠袍老者的語氣忽地有些悲涼的意味。
林逍遙心底涌出一點不甘,堅決的說道:“天地之間哪有不能到達的地方呢?肯定是我們不想去罷了,如果我要去的話,肯定可以到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