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紋?”衆人不禁蹙起了眉頭,縱然從顧清明的口中道出,他們也存有巨大質疑。
百年來,炫紋可悲式的發展歷程,已經在他們心中刻下了一個低廉的烙印。
這種低廉的東西延伸出的辦法,自然也是低廉的辦法,不值得令人信服。
顧清明看出了衆人的不惑,解惑道:“可能大家會覺得老朽是敷衍了事,其實是大家誤解了炫紋。炫紋博大精深,不是它的脆弱造就了被時代淘汰,而是我們不懂得如何鑽研修習導致了炫紋的脆弱,要不然,百年以前爲何都是中州唐俯爲天下最強。”
百年以前的所有時代,中州唐俯憑藉着炫紋,天下最強。
這是鐵一般的歷史事實,可是,時代不同,衆人的思想早已摒棄了這個時代的產物。
一人又質問道:“顧老先生,你說的可能有理,不過,中州唐俯是中州唐俯,不是你們冥城唐俯,百年以前的唐家人,每個都是修爲高深的可怕強人,現在的炫紋自然不可能與那個時候的唐俯炫紋相提並論,你倒是說說,現在的炫紋究竟有何強大?”
顧清明贊同地點點頭,回覆道:“剛纔大家都看過老朽的外孫女與楊將軍的比試了吧,說白了,若是楚楚只使用兩隻鼓槌,她與楊將軍的實力在伯仲之間,誰輸誰贏都是未知數,可是,楚楚使用了炫紋後,結果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衆人還是半信半疑。
由於剛纔一戰,結束過於唐突,他們只看到了震撼的結果,全然看不到具體的過程,究竟是韓楚楚真正的實力,或是炫紋的強大效果,他們無從深究。
邢商秋不會炫紋,身爲四皇子,地位超然,無法入眼這種他認爲低下的小玩意,但他不會,並不代表沒有見過,他見過的炫紋還是相當豐富。
朝廷中,彙集着各方強人,會炫紋的隨手捉就是一大把,大邢國最強的炫紋師,還在大邢國身任要職。
邢商秋冷冷一笑,輕聲命令道:“貴祥,把顧清明的大話給我拆穿。”
“小奴明白。”小太監貴祥諂媚地迴應道,接着對着顧清明,高聲喝道:“簡直一派胡言,顧老先生,你這樣說是不是有點侮辱了我們所有人的智慧,到底是不是炫紋的效果,我在國師手下學過二年的炫紋,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不是。”
衆人旋即爆發更加熱烈的質疑聲音,從言辭中,他們是更願意相信貴祥的話。
“那個小太監居然在國師底下學過炫紋,那他說的話,十之八九都是真的。”
“那是當然的,國師,大邢國公認的第一炫紋師,他那學徒的話肯定不會假。”
“看來,顧清明是有意隱瞞攻克青鸞殿的方法吧。”
......
顧清明不慍不怒,輕聲回覆道:“這位大人,是與不是,都是你我之間的口舌之爭,不如我們來比試一番如何,手底見真章,這樣才知道誰對誰錯。”
“還怕你不成。”
貴祥依舊邁着風騷的步姿走上了擂臺,裝模作樣地捲起了兩邊的衣袖,接着右手豎起了劍指,劍指的指尖上匯聚起不算太強的紅光。
他首先在空中小心翼翼地拉出一道紅色的紋路,一筆過後,他暗暗呼出一口氣。
太久沒有刻畫,若是不小心斷開了紋路,就是讓人笑話。
一筆過後,接下來了的數筆,貴祥顯得越發自信。
雖然紋路有點歪歪扭扭,但紋路組合起來,還是一個完整的炫紋。
他輕輕一點,從炫紋中射出了一道鮮紅的火焰,直接落在地上的小鐵片上。
可以清晰看到,小鐵片經過不斷累積的高溫,過了百息之後,終於有了溶解的跡象。
貴祥見好就收,道:“顧老先生,到你了。”
顧清明輕輕擺了擺手,笑說道:“老朽自小就沒有什麼修練炫紋的資質,老朽的炫紋絕對不是大人的對手,不過,老朽的外孫女還是有一點小資質,來,楚楚,給大人展示展示。”
韓楚楚怒視了唐邑一眼,有點不情願地走上了擂臺。
她的炫紋明明就是師從唐邑,換句話,唐邑作爲一個廢物,最可取之處,就是他的炫紋,那麼,爲什麼不直接叫唐邑呢?難道就是因爲他是老闆?韓楚楚心中不滿。
唐邑“......”
無辜啊!
.......
擂臺上,韓楚楚也是用劍指匯聚起一點鮮豔紅光,在空中龍飛鳳舞,與貴祥的小心翼翼成了鮮明的對比,同樣,刻畫出的外表沒有東歪西扯,美觀大方。
幾個呼吸的時間,炫紋完成。
乍一看,這道炫紋的複雜程度要遠比貴祥的強上好幾倍。
而且,一氣呵成的嫺熟,讓衆人感覺到韓楚楚至少把這道炫紋刻畫出數萬次以上。
事實上,韓楚楚自從兩歲開始,就不知爲何被顧清明逼迫修練炫紋,這道火系列的炫紋,她又何止畫上數萬次。
緊接着,韓楚楚往炫紋上一點,從炫紋上射出了一道猙獰的火焰。
清晨的氣溫算不上悶熱,火焰一出,便有了下午的感覺。
只見火焰把地上的一片小鐵片覆蓋,幾息間的時間,小鐵片開始快速溶解,浸入擂臺的裂縫中,給人一種是火焰直接吞噬了鐵片一樣的錯覺。
剎那間,炫紋誰強誰弱,一眼便見分曉,衆人不得不開始相信顧清明的話。
“那道火焰是......”
赤陽飛看着似曾相識的一幕,不禁打了個冷顫,昨晚唐邑就是使用這種火焰,難道唐邑也是炫紋師?
赤陽飛下意識地望了望一眼唐邑,唐邑報以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赤陽飛嚇得趕快回過頭來。
很快,那塊小鐵片在擂臺上徹底溶解消失,韓楚楚也散去了炫紋,平淡道:“大人,還需要再比嗎?”
貴祥的嘴角不禁抽了抽,強顏歡笑地刻意表現出了大度,道:“沒想到韓姑娘的火系炫紋造詣如此精湛,剛剛只不過是我小試牛刀,是我有點太過輕視韓姑娘了,下一場,我們鬥一鬥土系炫紋如何?”
“隨便。”韓楚楚無所謂地攤攤手。
貴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開始在空中刻畫。
這次,他畫的炫紋越發純熟,紋路也修正了許多,至少不會難以進入別人的法眼。
過了數十息,炫紋成,貴祥一點,炫紋中出現一塊巨大的石牆,快速坍塌在擂臺上,一聲巨響,整個內院震了一震。
“韓姑娘請。”貴祥得意地擺出了一個囂張的手勢。
韓楚楚冷冷一笑,劍指再度在空氣中刻畫出紋路,思路依舊清晰,落點依舊精確,畫面依舊優美。
衆人不自覺地陶醉於韓楚楚手指中的美妙揮動中,雙眼彷彿完全忽視了炫紋纔是他們應該關注的地方。
又是幾個呼吸的時間,炫紋成,韓楚楚輕輕一點,從炫紋處出現了一塊大石。
大石的大小遠遠比不上貴祥的石牆。
正當貴祥得意之時,大石落下,準確無誤地砸在石牆上。
一聲巨響,石牆直接被砸出了裂痕,隨着裂痕的延伸,伴有石牆破裂的聲音,最後,石牆被砸出個支離破碎。
“怎麼可能?”貴祥張大了嘴巴,一臉難以置信。
韓楚楚平淡道:“大人,不是大就一定堅固,只有是堅固了,纔是真的堅固,還來不?”
貴祥收拾了丟人的儀態,嘴邊強行擠出了一抹笑容,“韓姑娘,沒想你的土系炫紋也是如此的精湛,其實我對於前面兩個炫紋,都不是很在行,下一個冰系炫紋,想讓韓姑娘再賜教一翻,來人,上水。”
金甲兵擡來了兩缸水,水中還冒着可以隱約看到的熱氣。
“韓姑娘,用熱水才能真正試出冰系炫紋的強大,你不介意吧。”貴祥得意地問道。
“不介意。”韓楚楚又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好!”
這次,貴祥再度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氣,停頓了幾息,方纔在劍指上匯聚出藍光,然後下筆。
第一筆,他比前面所畫的炫紋都要蒼勁有力,紋路上鋪排的藍光,自然要比前面的炫紋要均勻。
接着,他的紋路越來越正,越來越有一點點炫紋師的風範,下筆不再有任何停頓的瞬間,也有着韓楚楚的一氣呵成。
他這次刻畫的炫紋算是有點複雜,紋路與紋路之間縱橫交錯,然而,卻只用了十來息的時間。
炫紋成,貴祥點了點炫紋,從炫紋中射出一塊小冰塊,直接落入水缸中。
“咚!”一聲落水聲,隨之而來是熱水結成冰塊的刺耳聲,過了十來息,方纔結束。
貴祥拿來一根鐵槍,把整個水缸敲碎,缸裡的水已經全部變成了冰,成爲一個水缸的形狀。
“韓姑娘,到你了。”貴祥又是得意道。
韓楚楚白了貴祥一眼,劍指起畫。
一道藍光在空氣中翩翩起舞,看得擂臺下的衆人如癡如醉。
若說韓楚楚是正宗的炫紋師,擂臺下的所有人都不會有反對的意見,她的每一次刻畫,都給了人一種流連忘返,想再多看幾次。
這應該就是炫紋師。
似乎,韓楚楚用自己的姿態在顛覆擂臺下所有人對炫紋師的認知。
又是幾個呼吸的時間,炫紋成,韓楚楚一點,同樣是從炫紋中出現一小塊冰塊。
“咚!”
同樣是一聲落水聲,冰塊落入水缸中,不同的是,水缸響起了一道道炸裂的聲音。
“碰!”
“碰!”
“碰!”
“碰!”
......
一連串的聲響,水缸中的熱水變成了冰刺,直接刺穿了水缸,然後刺碎了水缸,水缸的熱水全部變成冰,還變成了一個炸裂的形態。
誰強誰弱,又是顯而易見。
貴祥終於沉不住氣,沉聲道:“還有一個雷系炫紋,韓姑娘,我就不信你所有屬性的炫紋都精通。”
韓楚楚大方承認道:“大人說得沒錯,對於雷屬性的炫紋,小女子並不精通,怕不是大人的對手,不如讓教授我炫紋的人來領教大人的雷系炫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