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鎮內又出現了一個新的狀況,常勝賭坊的坊主身中數十刀,死於非命。
一切可以追尋殺段複方幕後真兇的線索截然而止。
接下來的兩天,小鎮又開始恢復以往的風平浪靜。
短短的時間內,羣衆沖淡了對段複方與常勝賭坊坊主兩人死訊的飯後談資後,又是一如既往地探討着即將舉行的煉器節。
煉器節的參賽者誰勝誰負,始終都關乎着許多羣衆的生計,話題性要遠比任何一件事都要濃郁。
而段興成在這三天內,忘我地修練着段氏煉器術,暫且將血海深仇埋藏在心底。
不是他不想報仇,而是,根本沒有可以報仇的對象,幕後黑手自此人間蒸發,找不到一絲推敲的蹤跡。
段興成唯有化悲憤爲動力,至少,他可以率先完成父親生前的囑咐。
彭涼在這三天偶爾也會出現在客棧內,指點段興成一些煉器術方面的疑惑。
段興成的煉器術瞬間突飛猛進,遠超一般煉器師。
天才,從來都是讓人驚歎。
......
“唉,你們這些天才真讓人討厭,動不動就可以達到這麼厲害的程度。”唐邑羨慕地觀望着修練中的段興成,對着身邊的韓楚楚大吐起苦水,“想當年,我提升一重天,足足花了好幾年時間,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在修爲上,你確實是個廢物,可是,你在炫紋方面的天賦無人能比。”韓楚楚安撫道。
唐邑“......”
唐邑鬱悶道:“你這叫安慰人嗎?怎麼我聽起來感覺你在罵我似的。”
韓楚楚一頭黑線,真是好心被狗吃了。
韓楚楚不再與唐邑鬥嘴,變得冷冰起來,“赤陽飛查出什麼出來了嗎?”
赤陽飛這三天消失在客棧內,顯然是唐邑刻意安排的結果。
自從有了目的性,即使再嚴密的陰謀,都會有百密一疏的時候,唐邑正是打算捕捉着這個時機,順藤摸瓜。
煉器師公會除了彭涼,所有人都具備有嫌疑,赤陽飛這三天全程都蹲守在煉器師公會附近,密切監視着所有人哪個有異常動態。
唐邑搖了搖頭,冷冷地回覆道:“暫時還沒有,不過,越是臨近煉器節,幕後黑手就會越沉不住氣。得到了段氏煉器術,肯定會想着一步登天,多等一兩天,他總會露出狐狸尾巴的。”
“那查出幕後黑手之後,你又打算怎麼做?”韓楚楚又關切地問道。
唐邑再度望了望段興成,嘆了一口氣,道:“還沒有方案,總之,無論是誰,都暫時不能讓興成知道。”
“我明白了。”韓楚楚道。
......
第四天,赤陽飛急急忙忙,帶有一臉興奮的神色回來報告道:“唐先生,果然不出你所料,煉器師公會裡面,還真有人開始出現了大異樣。”
“那是誰?”唐邑臉色陰沉。
赤陽飛快速喝了一杯水,稍稍平緩了喘氣聲,回覆道:“那人你也認識,他就是寧副公長的兒子,寧苗,我親眼看到他拿出了十億兩銀票給李九九,然後,以李九九的名義買重了馬國,我還查出來,馬國是寧遼遠的得意門生。”
“好,”唐邑立刻斷定道:“幕後黑手完全浮現水面了。”
韓楚楚不惑,“唐邑,真的是這樣子嗎?馬國是寧遼遠的得意門生,寧苗買重馬國,不出爲奇啊。”
唐邑冷冷一笑,解釋道:“表面上確實沒什麼奇怪之處,只是,這次的大熱並不是馬國,寧苗卻敢拿出十億出來作爲賭注。十億不是一般的大數目,就連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不輕易拿出這麼大的一筆鉅款,更何況,寧遼遠不是經商,十個億對他來說,估計是大半個身家,如此怪異的舉動,說明寧苗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這次煉器節的冠軍非馬國莫屬。都說馬國是煉器的鬼才,但相比前面幾位大熱,還是有一定的差距,所以說,馬國必定得到了一些必勝的手段,那隻能是段氏煉器術。”
韓楚楚旋即明白箇中實質,舉一反三道:“那麼,照你的意思是說,幕後黑手是寧遼遠,也只有寧遼遠有這麼大的能耐,可以殺死唯一知道真相的賭坊坊主。”
“沒錯,”唐邑再度詳細地分析起來,“確實只有是寧遼遠,我估計他的野心還遠不止奪得段氏煉器術。他做這麼多事,佈局這麼周祥,必定有更大的圖謀,可惜啊,出了個傻瓜兒子,破壞了他那個天衣無縫的計劃,我可以肯定,寧遼遠並不知道寧苗拿出了十億買重馬國。”
韓楚楚毅然拿出了兩支鼓槌,義憤填膺,“那我們現在就去把寧遼遠給宰了,爲段掌櫃報仇。”
唐邑捉在韓楚楚的手臂,又一次解釋道:“楚楚,別衝動,你去了又如何,殺得了寧遼遠嗎?別忘了,我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指明是寧遼遠所爲,你貿然前去煉器師公會殺寧遼遠,不就等同於與整個煉器師公會宣戰嗎?你不想要火稚鳥蛋了?”
韓楚楚無奈地收起了鼓槌,心有不忿,“那你有什麼辦法沒有?”
唐邑陷入了沉思中,思索着對策。
從這幾件事當中,唐邑可以發現,寧遼遠的心思非常縝密,沒有可以抓獲的漏洞,要想從寧遼遠身上找出突破口,並非易事。
過了片刻,唐邑眼前一亮,開聲問道:“若是要拆穿寧遼遠,看來,也只有從寧苗身上下手。你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寧苗的時候嗎,寧苗這個人比較衝動,是最佳的切入點,或許,還有意外的收穫。赤陽飛,寧苗有什麼嗜好沒有?”
赤陽飛鄭重地點了點頭,“寧苗好賭,一整天的時間都基本流連在常勝賭坊之中。”
“好,天助我也,我們也去賭幾把。”唐邑自信地笑了笑。
每每看到唐邑這種嘚瑟神態,韓楚楚就好奇起來,“唐邑,是不是有什麼好辦法了?快說出來聽聽。”
“秘密!”唐邑嘚瑟道。
.......
常勝賭坊生意興旺,進入賭坊的羣衆基本上只有進,少有從裡面出來。
不賭到大殺四方,贏得盤滿鉢滿,又或是輸個清光,傾家蕩產,真是少有人願意放棄賭的‘魅力’。
唐邑三人進入了賭坊,換了一百萬籌碼,很快找到正在賭骰子的寧苗一桌,坐下。
只見寧苗一臉愁容,手上不斷地玩弄着僅有的幾個籌碼,對於身旁的暴露美女不斷地奉獻着春色,都愛理不理,好像已然忘記了他還是一個好色之徒。
他輸了很多,輸得燋頭爛額,眼神只專注着骰盅開出骰子的點數,理所當然,他也看不到唐邑三人。
“大!”寧苗再一次把幾個籌碼押在‘大’字的面臺上,不忿道:“連續出了十八次小,我就不信出不了一次大。”
“原來是這樣,既然有個啓明燈,那我就押小吧。”唐邑爽快地推出了一萬兩籌碼,放在了‘小’字的面臺上。
寧苗聽出了這話具有嘲諷的味道,帶着不善的目光終於落在了唐邑身上。
“是你們三個?”寧苗蹙起了眉頭,口氣同樣帶着不友善。
“寧少爺,居然能在這個三教九流的地方見到你,真是緣分啊。”唐邑展露出一抹春意盪漾的笑容。
寧苗冷聲不屑道:“你知道你剛纔的話已經冒犯了我嗎?”
“哦?我就是有話說話而已,假如寧少爺不喜歡聽的話,那你乾脆捂着耳朵算了。”唐邑笑着挑釁,絲毫不懼。
一個修爲平庸的執絝子弟,只是仗着有一個有權勢的老子而已,唐邑從來都不屑於這種所謂的權勢,拳頭纔是硬道理,那麼,他又有何懼怕寧苗的威脅。
更何況,唐邑的目的,本來就是來與寧苗結交仇怨的,寧苗越是恨他,越是符合唐邑心中既定的計劃。
寧苗瞪圓了雙眼,憤怒地拍臺而起,“小子,在這裡,沒有人敢跟我這樣說話,你是找死了對吧?”
唐邑無視寧苗的存在,雙眼諷刺性地專注於骰盅上,“都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難道你想壞了賭坊的規矩嗎?”
賭坊有賭坊的規矩,其中一條,不可在裡面生事,否則,賭坊將會武力介入,不分身份。
寧苗愣了愣,旋即明白到箇中的利弊。
打架事小,因在賭坊打架而損害自己父親的名聲是大,雖然,他在之前已經不知不覺間,損害得非常嚴重。
寧苗不得不收斂了脾氣,忍氣吞聲,“好,好,你們有種!”
“謝謝寧少爺的賞識。”唐邑無恥道。
“哼!”寧苗冷哼一聲,又專注於骰盅之上。
“開!”很快,漂亮荷官搖了片刻骰盅,放在了檯面上,隨着一聲清脆的叫聲,打開了骰盅。
“四五六,十五點,大!”漂亮荷官宣告道。
同時,另一位漂亮荷官把籌碼賠給了押在‘大’字上的玩家,又收走了押在其他字面上的籌碼。
寧苗滿心歡喜,大聲嘲諷起來,“沒想到,有人一來我就能贏錢了,那人還真是夠黑的。”
唐邑無所謂地臉露笑容,“區區一萬兩籌碼,我還是能輸得起,來,我再押小。”
緊接着,唐邑又押了十萬籌碼在‘小’的字面上。
“那我就押大。”寧苗果斷地把籌碼推向了唐邑的對立面。
過了片刻,漂亮荷官又在打開骰盅宣告道:“大!”
唐邑的籌碼又被沒收。
寧苗越發得意,“剛纔還聽說有人我是啓明燈,原來,啓明燈是他自己,哈哈哈哈......”
唐邑再一次平淡地推出了十萬籌碼,“輸一兩次而已,沒關緊要。再來,押小。”
“我押大。”寧苗果斷道。
......
幾把過後,唐邑的百萬籌碼輸了個清光。
韓楚楚輕聲鄙視道:“唐邑,讓我來,你的賭運太差了。”
唐邑白了韓楚楚一眼,“別在搗亂,我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