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準了陳映宏差不多是睡下了,白菲從客房裡甦醒過來,徐媽爲自己準備的客房和在陳自舜老巢睡客房的感覺是全然不一樣的,但是同樣一點的是都讓白菲感覺得到處在一個飽滿的故事當中,雖然故事的主人公是陳自舜,但是這完全不影響這個故事本身具備的美感,這一點上自己倒是能夠拋開成見。
輕輕地扭動了門把手,很有質感的門,感覺起來這扇門很沉重的樣子,白菲推開它的時候,自己的心跟着也沉重了起來,畢竟是擔驚受怕的。
漆黑的別墅裡有種難以言說的壓抑感,雖然空曠巨型的空間本來不應該給人這樣的感覺,但是白菲心生了恐懼,這是源自於未知的恐懼。陳映宏家別墅內的設計是一開門就是大廳,大廳角落是金魚缸隔開的小書房一枚,很小巧。然後在對着入門的大門的正中央設計了一坎樓梯直通二樓的半包圍整個大廳的木質小陽臺狀閣樓,閣樓貼着牆壁,開着幾扇小門,白菲的客房不需要像徐媽或者陳映宏的房間那樣,隱匿在二樓閣樓轉角的再深處,而是擺在光天化日下般的,呈現出來展示在一樓都可以看得見的地方。
因此這時候白菲站出來,看着黑漆漆的眼前一切,腦海裡竟然是萬丈深淵的感覺了。同一時間的又在腦海裡抽離出一絲的神經嘲笑自己太過於奇幻想象了。不過也只能在這樣極盡暗澤的地方,人往往更能昇華靈魂去想象到一些極盡聖潔的東西,極盡美好卻難得的影響,比如關於未知的夢想,比如關於曾經的回憶。在大白天的話,心計可能永遠佔領高地吧,心計得累了便倒頭就睡,極少享受這樣極暗時刻的雋永。
畢竟在房間裡面還是有絲絲光線朦朧地照亮屋子裡面,但是現在這個空間極盡的陰暗,等眼睛適應了乾涸感和漆黑時,便悄悄踱步到了徐媽的門前,因爲考慮到中老年人容易驚醒的特質,白菲挪動步伐的節奏是非常緩慢的,生怕弄出丁點的響動,驚擾了不想驚擾的人的美夢,白菲感到自己走得非常沉重,好像剛踏出一步,後路就盡數銷燬了,沒有後路,父親以前總是教育自己留後路就是鋪絕路,父親算是深諳此道,但是自己不想這麼極端,也許大逆不道的想法是如果父親當年並沒有遭此道,那麼現在應該也在學校任職吧,他會正直廉潔,爲人清白嗎?如果他因爲行賄受賄類的事情每天活在極端開心與緊張中,情緒起伏不定的狀態與現在清貧安逸的狀態比起來,他選擇後者是對的吧。
幻想現象一多起來,白菲就知道自己的異想症出現了,那麼接下來就是暈厥,白菲想自己得抓緊時間,努力地控制住,但是又在心裡面不斷地安撫自己放輕鬆,越是緊張病發的越快,這是白菲心裡面早就非常清楚的事情了,算是經驗主義吧。
徐媽的房門居然是半掩的,這可是爲白菲節約了不少的功夫,本來還準備的一些小工具現在算是用不着了,回想起自己母親和父親也總是不會把房門關得太緊的,因爲他們覺得這樣密不透風,而青春男女們總是介意這樣,總是認爲保護自己的隱私纔是關鍵的,因此總是封鎖了房門,其實關上的不僅僅是房門,而是兩代人之間觀念上的差異關上了溝通的橋門。
白菲包裡的一顆圓球形的顆粒,不算大,是用塑料袋密封的,裡面充滿了氮氣,就是爲了保護這個小珠子,它是白菲自己製作的藥丸品,原料自己從一種悶頭的花裡面提取的,話說爲了提取那種花裡面的精油,自己可是在實驗室呆了整整一天,不斷地離心提取,離心提取的,本來最初的本意是想用這個花精油來促進自己睡眠,但是胥揚那時候讓自己不要用這樣“悶頭”的功效太過於強烈的東西,便給自己研發提製了無害的安眠香。
白菲覺得自己幸虧當時沒丟,這次剛好派上用場,完全沒有稀釋的情況下,白菲將它和無味油脂固化凝結在一起做成這個小珠子,現在正好滾到了屋子裡面,待會兒強烈的揮發特性會使整個悶頭的精油昇華出來,徐媽即便是再容易驚醒,也會享受深度睡眠的痛快,當然這種香精不會對徐媽的身體造成任何的傷害,即便是在醒來了之後也不會感到有任何的不適或者後繼的頭暈現象,因爲這本來就是白菲開始想使用的,因此沒有添加任何的化學制劑,白菲心想自己做的纔是真正的無公害,不由得會心一笑。
白菲靠着閣樓的木欄杆沿上看着前面無邊的黑暗,回想起陳映宏總愛說的那句話,“誰要是感傷害了徐媽,自己把命豁出去也定當報復……”想到這個層面,不由得慼慼然,不過白菲心裡面還是篤定自己不會傷害徐媽,無論是出於哪個層面,是她的故事,亦或是她的笑意盈盈,這麼完美的人,自己沒有權利,更沒有膽量去破壞。
大概十多分鐘後,白菲自己都明顯地感覺到了花香四溢的境地了,便躡手躡腳地走進屋子裡,轉過身來反關上房門。撿起地上的凝硬脂酸小珠子放進剛纔那個小塑料密封袋內,草草裝進了荷包裡。
窗外有隱隱的光透進來,白菲細細打量了一下徐媽房屋內,擺設十分簡單,只有一架牀和一個立式老式的衣櫃,非常的樸素。牆壁上貼了一張照片,應該是小陳映宏得獎的照片,傻傻地咧着嘴笑得很甜。
窗外的亮度是合適的,白菲就省去了手電筒的用處,拿出來放在地板角。突然白菲感到牀上有個身影坐直了起來,牀板“礝礝”兩聲響動了一下,白菲驚呆了,冷汗瞬間從毛孔裡暴發出來,分佈在全身。每個神經都緊繃了,背對着牀的白菲現在不知道自己剛纔信心滿滿地相信這小珠子在十分鐘內就能暈厥神經的想法是怎麼萌生的,難道是效力時間過去了還是怎麼着的,白菲覺得驚詫不已。
死就死吧,“敵不動,我不動”的心理戰術顯然不行,主要是白菲的心理堡壘還沒堅固到這樣的層面上,於是轉身,本來是睜着眼睛的,白菲眼前居然是徐媽側身繼續在睡覺的場景,全然沒有剛纔自己側眼餘光看到的那樣坐立起來,白菲瞬間感到困頓不已,好像剛纔的驚嚇耗費了自己所有的精氣神一樣。
白菲把手中的風油精又塗抹了一點在人中部位,強烈的清醒感刺激得自己一個激靈,這個對抗這普通的花油精暈厥效應是綽綽有餘的。
那個叔叔還算是非常的仗義,給自己的是兩個攝像頭,一個類針孔的,是機密文件檔案室特殊部位需要的,現在退役下來了,不過靈敏度和色澤度之類的都仍舊是極好的,因此這個就安裝在窗簾架的頂端,有遮掩作用,算是非常隱蔽的,但是另外一個就有拳頭大小,雖然已經是很小了,但是仍舊很大,白菲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出對策來。
沉思片刻後,白菲覺得衣櫥櫃的時候,白菲覺得可以在邊角處採集到視頻,畢竟在窗簾架上方的那個類針孔攝像機所能取到的視頻範圍是有限的,存在盲點吧,當然存在盲點這些情況分析也是白菲自己猜測的,畢竟不是專業人士,能做到萬全之策的準備總是好的。
白菲把徐媽寥寥幾件衣服撥開,在最裡面上端用強力雙面膠粘連上攝像機,再把衣服弄得密集,露出攝像機需要的縫隙,徐媽不中意打扮,也是不會圍剿般地在衣櫃裡面翻雲覆雨地尋找衣裝打扮吧,即便是爲了見心上人而雕飾自己的話,應該也看不到這隱蔽的攝像頭。
最後把錄音筆粘連在牀板地下,這塊錄音筆可以連續錄音4天左右不斷電,功能非常的強大,那天薛思雅受白菲的囑託送那隻功臣貓回寵物市場時順道在火車站黑市買到的。
做好了這一切,白菲看着窗外的天光也開始隱隱了,竟然忘記了自己的暈厥感,現在回過神來,竟然頭暈沉得厲害,馬上繼續抹了些風油精在人中處,便小心翼翼地強撐着身子回到了客房,倒下便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