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不會連你也忘記了吧？”看猴子都愣住了，那天將接着追問道。
猴子的目光緩緩滑向了一旁的豬剛鬣。
豬剛鬣一臉的淡漠，彷彿等着看猴子的好戲似的。
那天將看了豬剛鬣一眼，有些尷尬地說道：“你應該還有留底吧？要不回去查查？這件事比較着急，我怕……”
“行了，這件事稍後再說吧。”正當猴子準備開口的時候，豬剛鬣先開口了。
“可是，將軍，這件事有點急。”
“再急也稍後再說，我跟戴將軍還有點事情要談。”
無奈，那天將只能點了點頭：“諾！”
帶着猴子，豬剛鬣繼續往前走，留下那天將一個人站在原地。
“我還以爲你準備揭穿我呢？”
“如果我準備揭穿你的話，沒有他我也可以揭穿你。”
“是怕我動手打死他嗎？”
側過臉，豬剛鬣白了猴子一眼。
平臺上的建築，就是豬剛鬣的府邸了。一座正兒八經的官府。樣式看上去也很普通，就是建的地方有點古怪罷了。
高高的門框，漆紅的木質結構，潔白的牆面，平直的線條。整體看來，算是比較樸素和大氣的地方。裝飾品甚至比來時走過的通道還少，幾乎完全看不到任何雕塑或者圖騰、壁畫之類的東西。乾乾淨淨，整整潔潔。
當然，光線就不太好了。這個位置，平日裡肯定也是照不到什麼陽光的，照明全靠火把。那壁上的火盆一個接着一個，倒是把牆壁都燻黑了一部分，有些不雅觀。
沿途的士兵一個個都停下腳步朝着豬剛鬣行禮，豬剛鬣挨個地點頭，與他們交錯而過。猴子在身後默默地跟着。
繞了好幾個彎，豬剛鬣終於在一扇房門前停住了腳步。
“就是這裡？”
“對，就是這裡。”
看了那門一眼，猴子輕聲問道：“你推門還是我推門？”
“都能把你帶到這裡了，你還要疑我？”說着，豬剛鬣伸手輕輕推開了房門。
這是一個還算寬敞的房間，分爲內外兩室，外部是簡單的桌椅，看上去像是談事情的地方，裡面則是簡單的書房。一堆的書架，堆滿了書籍，還有卷軸，摺子之類的。
兩室之間，則用博古架隔開。不過，博古架上放的並不是古玩之類的裝飾品，而是一堆的竹簡。
推開門，豬剛鬣就站着不動了，倒是猴子直接溜了進去，四處轉了起來。還伸手摸了摸博古架，看看有沒有灰塵。
“這就是你幹活的地方呀？”
“跟你們妖軍的差不多對嗎？”
“可差太多了，起碼跟我的就差太多了。”猴子搖了搖頭說道：“我的地方可沒你這麼幹淨。光乾淨可打不贏仗。”
“我們也不只乾淨。”
“應該說，乾淨跟打贏沒什麼關係。我的目標從來都只有一個，打贏。其他的，一概都不想管。省事。”
“那住那麼糟糕的地方，你心情能好嗎？不好，又怎麼贏呢？”
猴子笑了笑，挑釁地說道：“再差都住過，現在住的已經很好了。託你們天軍的福，我以前朝不保夕，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已經很滿意了。”
豬剛鬣淡淡嘆了口氣，側過臉去。
坐到豬剛鬣的書桌邊上，猴子翹起二郎腿，大大咧咧地說道：“來，讓我看看你都查到些什麼了，一件一件地拿給我看看。”
豬剛鬣默默地走進房間裡，走到自己的書桌前，拿了一本冊子，十幾個摺子放到猴子面前。放完，轉身就走，又到一旁的書架上拿了十來個卷軸。緊接着一大堆的竹簡……
轉眼之間，桌面上已經堆了滿滿當當的一堆。
“這些都是？”
“當然了，我被派到這裡，主要就是爲了查你。這個房間裡主要是關於你們的，很奇怪嗎？而且不只這些，我沒拿過來的那些，你回頭不自己過一下目，能安心？你就不怕我藏起什麼來？”
看着滿滿一桌的卷軸冊子，猴子感覺頭皮有點發麻了。
隨手拿起一本翻了翻，猴子發現裡面記載的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瑣事。
例如西牛賀洲有居民在拜神的時候提到有一隻狐狸精勾引自己的丈夫，希望天庭能派人收服妖孽。而那個地點，猴子根本就沒派人。
翻了兩頁，他才發現後面已經有天將過去勘察過了。這位老婦所說的“狐狸精”，其實是她丈夫新納的一房小妾。正兒八經的，是個人，不是什麼妖。拜神說的話，其實就是詛咒而已。
例如東勝神洲收到消息說有妖孽，天將奔過去，結果所謂的妖孽其實就是對門的世仇……兩家人鬥了好幾代人了。
類似的案例比比皆是，後面還有一大堆沒有勘察確認的。
只翻了幾頁，猴子就已經看不下去了，啪嗒一聲把本子合上：“我想看的不是這些。”
“那你想看什麼？”
猴子認真地說道：“有用的東西。”
聞言，豬剛鬣一下笑了：“這得問你了。”
“啥意思？”猴子一下瞪圓了眼睛。
豬剛鬣深深吸了口氣，攤手道：“我怎麼知道什麼是‘有用’的東西。你的人潛伏在哪裡不是隻有你知道嗎？我就是這麼一條條對，一條條查，挖出你們所在的。要不，你告訴我你們究竟潛伏在哪裡，我來幫你找找，看看我們究竟查出來沒有？”
“呵，這想法倒是挺好的……當我是傻子嗎？”猴子歪着頭，微笑着瞧着豬剛鬣道：“想欺負我一時半會看不完是吧？”
說着，猴子站了起來，隨手一掐，幾道靈力從指間飛散出去，迅速附着到房間裡的每一本書上。緊接着，猴子又是一收，靈力迅速地都回來了，在猴子的掌心匯成一個泛着白光的珠子。
握在手中，猴子笑嘻嘻地說道：“我帶回去，慢慢看。自己看不完，還可以找人幫忙看。好了，走吧，送我出去。”
“不看看其他地方了？”
“不看了。特別你這麼一問，我更加不想看了。”
豆大的汗珠從豬剛鬣額頭上緩緩滑落了。
豬剛鬣依舊微笑着，猴子也微笑着。兩人之間似乎有點僵持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