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伕人怏怏不樂的提着MK的小包包出來了,沒立即離開,就找了個走廊邊的椅子坐下,仔細的思考起來。
身爲馬局長的夫人,一般來說,她出門都是不太需要帶腦子的。畢竟,她比較喜歡的美容、茶館、購物中心之類的地方,哪怕腦子是燙熟的,服務員也會給你用手輕輕捧着端起來。
看起來,醫院對腦子的要求,顯然是稍微高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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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伕人迅速將腦袋調整到拜佛時纔有的清醒狀態,接着,拿出手機,找出雷主任的號碼,撥了出去。
雷主任在雲醫的醫政科的位置上做了許多年,沒少給馬伕人辦過事,算是留了印象在馬伕人的腦海裡。
手機飛快的被接了起來,馬伕人滿意的點點頭,再道:“雷主任,我們先前說的那個病人,找凌醫生做手術的,現在安排不到牀位了,您可是答應了。”
雷主任一愣:“您去找凌醫生了?”
“這不是想讓他親自做手術,我給拿了點心意,人家也沒收,上次就沒收。”馬伕人呵呵一笑,道:“不知道他是不是對我們老馬有什麼意見。”
通常來說,馬伕人將腦筋運用到這個程度,基本能夠滿足日常需要了,尤其是醫院裡的幹部,聽到這裡,再沙雕的也知道馬伕人不滿意了。
雷主任也聽出了馬伕人的不滿意,卻是一嘴的苦澀:“這個……凌醫生的性格,是比較不太一樣的,您直接找到他,這個……”
“我難道還找不得他?他這個架子有點大啊。”馬伕人渾身不爽的道。
雷主任心道,人家如今肝切除的都奔着2000例去了,有架子……雲醫不都得受着。
給馬伕人,也不能如此解釋,雷主任想了又想,才低聲道:“您知道的,搞技術的人,經常都有些性格的……而且,醫院的牀位確實緊張,現在這樣子,不如再等幾天。”
“不行。這是魯大師的人。”馬伕人一停,質問道:“雷主任,你這個醫政科的主任,搞的連一張牀位都沒有,也太遜了吧。”
雷主任苦笑:“這不光是一張牀位啊,您要牀位,咱們特需樓空的有牀位,但您不是還要凌醫生給親自做手術?我總不能掰着人家的手去上手術吧。”
“一臺手術而已,你說都沒用?”
“凌醫生這個性格就是這樣子……”雷主任遲疑幾秒鐘,再道:“凌醫生這邊,對牀位手術之類的,看的比較緊,我們一般都是曲線救國的。”
“怎麼曲線?”
“比如把病人放到肝膽科的病房,然後,凌醫生去掃肝膽的病人的時候,一般會把要求放低一點這樣子……”雷主任肯定不能細說自己的操作,因此說的就略微簡略了一些?。
“放到肝膽科也行。”
“您都直接找上門了,這不就不好曲線了嘛,所以我說剛說,不如不要見面。”雷主任一臉無奈。
馬伕人沒把雷主任的話當回事,聽了幾句,卻是眼前一亮,道:“那個肝膽外科的主任,叫什麼遠征的,看他性格應該挺好的,技術怎麼樣?”
“技術……也是挺好的。”雷主任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賀遠征的技術確實是不錯的,能在雲醫帶一個科室的,都不可能是庸手的,但技術這種東西,還要看跟誰來比較了。
賀遠征的技術,哪怕放在全國範圍內,也不能說是弱。雲醫的肝膽外科怎麼說也得是五虎斷門刀的級別,賀遠征以掌門之尊,拿到國際會議上去,落一聲“久仰久仰”還是沒問題的。
但是,凌然如今已是聲名鵲起的高手了,肝切除的技術,不敢說打遍天下無敵手,但說一句“從無敗績”之類的恭維,卻是頗爲恰當的。凌然現在參加肝切除方面的國際會議,與會衆人是真的認識他的。
然而,圈內人的看法,是不好給圈外人解釋的,放到一場手術裡,情況複雜的病人,可能比較容易的體會到凌然和賀遠征的差距,普通病人卻不一定。
那位魯大師的親戚,病情興許就是嘍囉甲的程度——雷主任這麼想着,倒是覺得馬伕人的想法不錯。
雷主任期待的看向馬伕人。
馬伕人果然表情認真的道:“你們這位凌醫生有點太自我了,我也不想管他,我問問朋友,你們肝膽科的主任叫什麼來着?”
“賀遠征。”
“恩,要能行的話,讓這個賀遠征做手術,沒問題吧,這不會還沒牀位吧?”馬伕人自我感覺,凌然和賀遠征應該是差不多的。要不是老公不聽她的,他之前說不定也會將凌然給換掉。
“沒問題,賀主任這邊我熟,牀位直接安排到特需就好了。”雷主任暗自鬆了一口氣,醫院裡面,最難說服的就是凌然了,比較來說,賀遠征要好折騰的多了。
馬伕人也覺得挺美,拿了手機,就打給魯萬家,道:“萬家,我給你找了個更好的醫生,對,凌然還是太年輕了,他名氣再大,還是個年輕醫生麼,我給你找的是雲醫肝膽外科的主任,賀遠征賀主任……”
魯萬家也不是醫療界人士,在電話裡疑惑的道:“馬局長不是請凌然做的手術?他怎麼都沒找這個賀主任。”
“老馬?他除了喝酒知道個屁,一天到晚就知道喝喝喝的,要不是喝太多,肝硬化了,他能肝癌嗎?”馬伕人兩句話,就說的魯萬家沒了疑惑。
雷主任在旁聽的佩服之至,論顛倒黑白,馬伕人顯然是達到了一定的境界的。
當日,魯萬家就住進了肝膽外科的病房裡。
賀遠征也沒有反對的理由,給魯萬家安排了第二天的檢查,手術也都順勢安排好了。
事實上,賀遠征還稍稍有些開心。
這還是他第一次從凌然手裡撬出來了手術,儘管說,不是自己撬的,但卻給了賀遠征一絲希望——肝膽外科的主任的頭銜,終究還是有用的,如果這一例手術做的好的話,說不定還會帶來源源不斷的患者回來?
翌日。
魯大師一行,來到了雲華醫院。
馬伕人自然是要來陪同的,她不僅本人來,而且拉了好幾位朋友,一起聚集在了魯萬家的病房裡。
魯大師約莫50歲左右,頭髮花白,穿一件半新不舊的袈裟,看望過病人以後,又向馬伕人道謝,接着,就鄭重其事的道:“我們來做一場法事好了。不僅爲魯萬家祈福,也爲衆信徒祈福。”
馬伕人欣然應和。
於是,等到賀遠征帶着笑容,敲開房門準備查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室的青煙裊繞,一地的善男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