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都穩定下來了,等到麻醉的效力過去,慢慢的應該都能甦醒。”凌然站在ICU的外面,給陳主任等人介紹情況。
等他說完,ICU的主任立即積極的站了出來,表現道:“我們現在的生命維持系統是極爲強大的,我科的技術水平也早已達到了全國一流……”
圍在跟前的人很多,雖然有急躁的,也都慢悠悠的聽着ICU主任吹牛。
病人的狀況是真的很好,這是最重要的,有了這個底子在,大家基本都是樂呵呵的,這就好像是在沒有做空的股票市場裡,在股指上升的階段,股民們的情緒都會很不錯,能夠平和樂觀的看待世界和人類,遇到旁人的失誤乃至於錯誤,也很容易就給予原諒了。
急診現在是有自己的EICU的,但爲了更大程度上的保障,還是將轉運而來的病人在手術後,送到了ICU中。
對此,霍從軍都是同意的。這不僅是因爲病人的症狀很重,EICU的實力仍顯不足,也是因爲責任的緣故——這麼多科室的醫生積極的參與到了轉運病人的救治中,大家的目的顯然不是爲了在死亡討論會上做發言。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霍從軍或者急診科都有義務保護大家的勞動成果。至少是將責任和壓力勻出去一部分。
ICU也確實做的不錯,毫不猶豫的派出了最強戰力,人均一主任的伺候着病人,可以看到各項數值都趨向於好的方向。
顯然,ICU的同仁們也都看到了醫療轉運的優勢和力量,所以,哪怕急診自建了EICU令人不適,ICU的主任們也都忍了下來。
小不忍而亂大謀,吃虧就是佔便宜,男兒膝下有黃金……古人字字珠璣,充分說明了低頭的好處。
陳主任等人也明顯輕鬆了下來,半開玩笑的道:“凌醫生的方案是真的不錯,就是真的貴,咱們現在算是打完了重要戰役,是不是能節省一點彈藥,休養生息一番。”
凌然沒有太聽懂,自然而然的看向左慈典。
左慈典表情嚴肅,問道:“陳主任的意思,是想減少開銷,縮減成本?咱們現在做的醫療轉運,成本其實是不高的……”
“不到縮減的程度……”陳主任尷尬的笑一笑,連忙表示自己並不是要過河拆橋,忙道:“就是能省的地方省一點,基本的框架肯定是不變的,也不能變,是吧?”
“可以把一部分任務打包出來,轉移給地方。”凌然的回答卻有些出人意料。
陳主任一愣:“這個也可以打包?”
“當然。”凌然很自然的道:“可以增加直升機的運力,增加社會化的直升機救援,這樣可以平攤固定翼飛機的成本。或者直接將固定翼飛機轉包出去,通過對運力的優化,降低成本。前送的醫生也可以適當的減少,用初步培訓過的搶救人員替代。同樣的,前線醫院也可以輕量化,因爲我們的模式是儘可能的後送,所以,不需要前線醫院有太多的重裝備,像是高標準的手術室,就不是必需品……”
陳主任聽的一邊咂嘴一邊訕笑。他在老大哥里面呆了這麼久,早就習慣了吃獨食,哪裡願意將自己剛建好的醫療轉運體系拆的七零八落的。
“直升機的話……這個要用在前線,肯定不能社會化。”陳主任微微搖頭。
“增加一些社會化的直升機,用在比較安全的地區,也可以平攤成本。”左慈典跟着凌然學了一段時間,加上對成本等方面很敏感,相關的信息,早都詢問過凌然了,說話間,就掏出了腦海中的模板。
陳主任還是搖頭:“這樣會增加管理成本吧,而且,我們經常去的地方窮鄉僻壤的,買了直升機也沒人用。”
“可以在末端使用,比如雲華這邊,提高直升機的運力,飛行員互通,零件和維護,地勤都可以互通,而且,雲華這邊的直升機還能賺錢……”左慈典真誠的給予建議。
“太亂了,不行不行。”陳主任大搖其頭:“而且,我們前線要用軍用直升機的,跟後方也沒法互通。
“固定翼飛機是成本最高的部分,這部分的削減的話……也是有一定的空間……”左慈典邊想邊斟酌着語言。
陳主任道:“固定翼飛機……飛機和飛行員都到位了,再改也沒必要了。”
“那引入國企?”
“不行。我們這方面有政策的。”
“野戰醫院……”
“不行……”
“醫護……”
“不行!”
左慈典說着說着,總算是明白了過來,又問了兩句,輕聲道:“就是說,咱們得省錢,但最好是啥都不動那種?”
陳主任的臉輕輕的紅了一下,像是隻喝了八兩酒那種。
他身後的中年人輕咳一聲,道:“降本增效的意思。”
左慈典做恍然大悟狀,接着換過話題:“說起來,等病人清醒過來,咱們這項任務,就基本完成了……”
“對的對的,感謝感謝。”陳主任和衆人緊緊握手,感謝道:“這一次的任務多虧了大家,等新聞,大家等新聞……”
“等新聞。”大家都表現的格外開心,榮譽感這種東西,總是容易在人羣中產生。
與此同時,幾名混在現場的醫藥代表,也將醫藥轉運的故事給傳了出去。這種重資產的項目,如今自然不受資本的歡迎,倒不是不賺錢,而是許多人懶得賺這種錢,幾名醫藥代表也沒覺得自家公司能做這種活,全都是當做笑談了。
消息在圈子裡轉着轉着,很快就轉了出去。
比起本公司的逸聞趣事,這種涉及到大筆金額,又似有實際應用的故事,總是容易以隱秘的方式飄散。
一些人對此只是傳播,更多的人只是看看,但在某些地方,總有些人會爲此上心。
週末。
左慈典艱難的抽出了一天時間,跟剛確定關係的女朋友一起逛街。
手機一點都不突兀的響了起來。
左慈典瞅了一眼屏幕,掛上了靜音。
手機再響,依舊是重複的配置。
到第三次響的時候,左慈典只能搖頭:“看來必須得接了。”
“沒事兒。”剛剛確定關係的女朋友是護士長的閨蜜,早知道左慈典的工作模式了,表情還算平靜。
“薄院長,怎麼打電話給我了。”左慈典接起了君安診所的薄院長電話,先道:“凌醫生最近的飛刀排的很滿,可沒時間飛了。”
“不是安排飛刀。是找你的。”薄院長的聲音穩穩的。
左慈典不由一奇:“找我做什麼?”
“我這邊有幾個投資人,想了解一下醫療轉運的情況。這個是不是找你挺合適的?”薄院長笑了兩聲,又道:“有諮詢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