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錢就不用了,有事兒您問。”左慈典說着場面話兒,再向旁邊的女朋友點點頭。
身着阿瑪施的女朋友很隨和的微笑着,順便還給左慈典餵了一個櫻桃,再自己看着四周,表示不干擾他說話。
當然,大女孩的耳朵是豎着的,對於左慈典的經濟狀況,她還是非常關注的。
電話另一頭的薄院長呵呵的笑兩聲,道:“看來您是看不上我們這點小錢兒,不過,這個忙您真得幫我一下。”
左慈典不接茬,道:“就聊天的話,我是沒什麼,找個時間一起坐坐好了……”
“這些做投資搞金融的,人家肯定不是幹聊。”薄院長頓了一下,道:“這是對大家都有好處的事,對凌醫生的好處也不小的。”
“哦?怎麼講?”左慈典稍稍提起了一點點興趣。
自從得贈一塊綠水鬼以後,左慈典對於金錢的興趣其實是大大的降低了。或者說,他對於金錢的理解大大的改觀了。
另一方面,左慈典對於“事業”的追求,是上升且不斷上升的。而他的事業,自然是維繫在凌然身上的。
薄院長也是再次更新了對左慈典的認識,暗自嘖嘖兩聲,再道:“用人家金融圈的話,醫療轉運需要的飛機,直升機,還有醫療設備,那都是重資產,再大的醫療服務機構,也不可能拋開金融圈的人,自己做這種生意。不過,凌醫生應該是需要醫療轉運的服務吧,他的技術這麼強,不可能偏居一隅的。”
左慈典聽的有點認同,表面上絲毫不露,只道:“凌醫生最近對醫療轉運是比較有興趣,不過,之前的項目已經做完了。”
“我這麼說吧,您覺得爲什麼中國醫療最強的城市始終是京城和滬上?爲什麼美國的醫療中心可以是克利夫蘭,德國的可以是漢堡。”薄院長是準備了一整套說辭的,此時稍稍亮出一點,語氣鋒利。
左慈典此前哪裡有想過這種問題,愣了一下,道:“日本的醫療中心還是東京。”
“是,但道理是一樣的。”薄院長微微一笑,道:“就是因爲中國和日本,在醫療轉運方面都比較弱,沒有太大太好的發展,所以,我們的醫療的流動方式,是讓病人去流動,並且自然的流向了首都和發達城市。而美國和德國這樣的國家,他們的醫療轉運非常發達,所以,病人可以由大城市去小城市,醫院也由此降低了許多不必要的成本。”
左慈典聽的想了想,接着一笑,道:“您這個話題有點大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咱們國內不做醫療轉運,像是凌醫生這樣的醫生,歸根結底,到最後,都不可避免的要前往京城或滬上,否則,是很難達成最高成就的。”薄院長說的很是認真,然後一針見血的道:“凌醫生去了京城,可沒有在雲華方便呢。”
豈止是不方便,左慈典在一瞬間就想到了無數的不利條件。那些博士畢業的醫學生,長的漂亮的女孩子,會說話懂技術的男孩子,積累了無數人生經驗的中年人……京漂的壓迫力撲面而來,怎麼想都有比自己慘且賣力的男人……
而且,京城的醫院情況多複雜啊,急診的配置還不見得有云醫的急診中心好。
作爲2000萬人口的都市,雲醫急診中心的對手只有省立,再加半個陸院,相比之下,京城一家三甲醫院得有多少家對應的急診科……
就算京城的輻射範圍更廣,他們的病源相比雲醫,也太過於分散了,像是凌然這樣擠壓其他科室,更是不……不是完全不可能,但難度怕是更高了。
“你介紹的這幾位朋友是準備做醫療轉運了?”左慈典低聲詢問。
“做不做很難講,但絕對是有這個意向的,否則也不會找到我這兒,找到您這兒。”薄院長微微笑,道:“怎麼樣?見一下?”
“這裡面涉及的金額可不小。”
“那可不,不過,他們裡面就有做金融租賃的。只要項目本身能立得起來,幾百億都不在話下。”薄院長稍稍透漏了一些信息,順便吹了一點牛。
左慈典“哦”的一聲,暫且算是信了下來。
醫院與金融租賃的業務打交道很多,飛機更是金融租賃的傳統領域。其運行模式,通常是需求方提出某方面需求,比如我需要飛機,或者某某醫療設備,金融公司購買以後,按照約定好的價格租賃給對方。
這種方式,主要是降低了使用方的資金壓力,便於快速擴張。如航空公司幾乎全部臣服於金融租賃中了,新購買的飛機,幾乎全是來自金融機構。
醫院使用金融租賃也是越來越頻繁了。現在一臺磁共振動輒兩千萬三千萬,CT機從32排到64排又到128排,性能價格漲的像是電腦配件似的。正常醫院就算現金流超強,真要攢出幾千萬來買設備,也是各種頭疼,加上設備的折舊淘汰的成本,還不如直接採用租賃的模式。尤其是對高端的三甲醫院來說。他們通過金融租賃的方式,能夠用到最好的設備,而在技術日新月異的時代,淘汰舊設備的成本也不至於肉疼。
醫療轉運若是鋪開來做,對資金的渴求不問可知。
不過,跟航空公司開航線不同,醫療轉運可簡可繁,複雜的可以在各個城市布點設點,簡單的跟着電話走也行。
左慈典到掛上電話,表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沒事兒吧。”女朋友又給左慈典塞了一顆櫻桃,甜的膩人。
左慈典“恩恩”兩聲,道:“沒什麼事兒。這些私人公司是真靈活,犄角旮旯的故事都注意到了。哎,不好意思,我這邊的工作實在太多,完全脫開手也不可能。”
“沒關係。我能理解。”女友做善解人意狀,又道:“不過,我剛纔聽說金融,你還懂金融啊。”
“算不上懂,知道他們想幹什麼而已。”左慈典的腦門上閃着經驗的光:“醫療轉運這一塊,可不是誰想做就能做的,得有技術,得有錢,還得有政策上的支持,我們這邊剛做完項目,就有人找過來,不簡單的。”
“聽起來就很複雜……”
“沒什麼複雜的。”左慈典得意的拍拍胸脯:“男人嘛,不怕事情難,就怕沒事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