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裡的竹鼠是廣式口味啊,你們吃得慣吃不慣?”邵老闆聽到四份竹鼠的要求,也就默認了下來。
開餐廳的不怕大肚漢,何況還是自己相熟的醫生呢。
每桌兩份竹鼠,對邵老闆來說,與其說是限購,不如說是銷售策略,就好像每人限購三套房子一樣。
左慈典拍拍肚子,用常客的口吻道:“你只要做的好吃,什麼口味都吃得慣。”
“那就行。”邵老闆呵呵一笑,道:“那來瘦一點還是肥一點的?一份一隻,兩斤半到四斤之間的。”
“現殺的?”左慈典眼前又是一亮。
邵老闆微笑,道:“那肯定。”
左慈典翹起大拇指,道:“那就兩隻肥兩隻瘦的,你看着挑。”
“兩隻兩斤半的,兩隻四斤的?”邵老闆確認數量。
呂文斌咳咳兩聲,道:“胖瘦不能光看體重,那有的竹鼠可能就兩三斤重,它活動的少,肉也是肥的,有的竹鼠它雖然可能都四斤五斤重了,它每天鍛鍊,那還是肌肉多,吃的瘦的。”
“呂醫生說的有道理。”邵老闆招招手:“不如你們親自過來挑,選中哪隻,我就殺哪隻。”
“我見不得這個。”呂文斌連連擺手,又道:“不過,就我的經驗來說,竹鼠這種東西,烤出來和豬蹄應該很像吧,這種就要選那種肉嘟嘟的,不能是癡肥?得是有肌肉吊着的肥肉,得肥的均勻的那種……”
邵老闆聽着就笑:“烤竹鼠更像是烤乳豬吧。都是烤的外皮油亮的……”
“要烤出裡面的油來,這樣才香,但到吃的時候,吃的又是膠原蛋白和那股子韌勁。”呂文斌瞬間就打斷了邵老闆的話,自行腦補出了一套竹鼠燒烤的攻略。
所謂一法通萬法通,呂文斌一週下來,要對付上千只豬蹄,隻身供應着一間數千名醫護人員,上萬名病人和家屬的流動性超強的醫院,放在古代,普通的府城,都沒有一間雲華醫院的人口流動量和消費能力。換言之,呂文斌這樣的豬蹄強者,放在古代,也是有本事打出一城之名聲的。
因此,呂文斌雖然沒有烤過竹鼠,也能叨叨出一些內容。
邵老闆聽的不由點頭,竟是自己思索起來:“你這麼說,還是挺有理論高度的。”
“是吧?”呂文斌得意的笑兩聲,又問:“你們是怎麼做的?”
“我們就簡單了,殺好的竹鼠稍微一醃,插了釺子,就上炭火烤。等把裡面的寒氣逼一下,整個都熱起來以後,就塗油,塗我做的燒烤汁。”邵老闆說到此處,自信的揚揚頭:“我做了20年的燒烤,別的不敢說,這個烤肉的技術,那是一點都沒落下的。你知道我爲什麼弄竹鼠到店裡賣?”
“因爲賺錢?”呂文斌看看店面的裝修,就這麼一間邵家館子,裝修加廚具頂得上他的那輛寶馬了。
邵老闆一口氣憋的,“嘿”了一聲,道:“能賺錢的營生多了,我做竹鼠,那是因爲竹鼠……”
“賣的更貴!”馬硯麟故意搶答,掙得女友的幾聲輕笑。
“是因爲竹鼠最吃火候!”邵老闆心累的嘆口氣:“誰跟我去選竹鼠?”
“我去!”
“我!”
餘媛和關菲一起喊了出聲。
馬硯麟的女朋友衛曼,則是無聲無息的站了起來,目光在餘媛和關菲兩人的頭頂巡遊,帶着一絲絲的玩味和深意。
餘媛和關菲感受到了壓迫,不甘示弱的也站了起來。
衛曼的目光,就在關菲的臉上,和餘媛的頭頂繼續巡遊。
……
後廚向前幾十米,邵老闆租來兩間舊平房做了竹鼠的暫養,一羣灰撲撲的竹鼠被額外隔離在外面,就是今天可供挑選的部分了。
“好可愛哦,毛茸茸的。有點呆萌哦,四肢好短……”
“這個就是竹鼠?”
“竹鼠是吃竹子的?便便在哪裡?”
三個女生,不論性格如何,都有些被竹鼠給征服了。
邵老闆一言不發的站到旁邊。經營餐館久了,就知道,有些銷售是不用催促客人的。
尤其是三名女客人聚集在一起,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真的要吃竹鼠嗎?好殘忍呀。”
“感覺有點像兔子。”
“平時也是這麼硬的嗎?”
邵老闆任由三名女客玩弄着自己的竹鼠,和竹鼠衍生物,並不參與討論。
終於,還是年紀最小的關菲最先忍不住,在摸了第三隻老實竹鼠後,大聲道:“老闆,你們怎麼忍心烤竹鼠的?你看它們,都不知道反抗的!”
關菲的問題最是尖銳,直指邵老闆內心。
邵老闆被問的呆了幾秒鐘,緩緩道:“因爲真的很好吃啊。”
關菲的氣勢登時爲之一滯。
這個答案好有道理,怎麼破解呢?
“我要這隻最肥最長的。”協和畢業的女醫生衛曼同志,首先做出了選擇,並且鎖定了竹鼠的核心品質——胖!
“好!”邵老闆也不囉嗦,從屁股後面拎起最肥最長的竹鼠,就給丟到了旁邊的鐵籠子裡。
餘媛不甘示弱,自己學着邵老闆的樣子,一隻只的拎了竹鼠起來,分別揉了肚子,再選了一隻。
第二隻竹鼠被丟入了籠中。
衆人的目光齊齊看向關菲。
關菲抿抿嘴,阿瑪尼豆沙色系列脣釉反射着令竹鼠們疑惑的光。
“我要白色的那隻。”
關菲迅速的做出了決定。
邵老闆又幫忙挑選了一隻體型適中的竹鼠,拉了出來,就遞給了守候在旁的小弟。
“咱們可以回去了。”邵老闆笑呵呵的帶着三人返回。
到了店裡,就見一張臨時的緊急病牀,支在了房間的角落裡,凌然和呂文斌戴着手套,正在病牀前忙碌着。
“怎麼了?”邵老闆的語氣鎮定,帶着仿若急診科主任似的穩如泰山。
“有個客人吃串的時候,鋼釺戳到嘴裡了,一嘴的血。”操作檯前的夥計已經來邵家館子做了大半年了,一臉淡定的回答老闆的問題。
邵老闆點點頭:“皮外傷啊。”
說歸說,邵老闆還是走上前去,慰問了一番。
“沒事,我們就當飯前運動了。”左慈典在病牀前展開了急救包,擔當起了器械護士的責任,順便很有風度的回答了一句。
凌然難得點點頭,表示贊同。
邵老闆苦笑:“吃串吃破嘴的我常見,籤子直接戳進臉的,我最多就見過七八次。”
“我們給你取籤子了。”凌然提醒了一聲病人,再開始緩慢動手。
對他來說,這樣的急診見過不少,操作的機會卻很少。
凌然一臉珍惜的將鐵籤,從患者的口腔中取下來,只覺得肚子都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