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切除和肝切除,可以說是凌然武器庫中的戰略武器了。尤其是肝切除技術,依靠不斷的手術,晉升到完美級以後,凌然能夠切除的肝臟種類可謂龐大。
這是凌然來自系統的技術中,非常不講理的一面。
普通醫生做手術,做練習,總是有高有低,有擅長的,有不擅長的,即使如此,依舊能夠組合出超強的技能出來。
時間操作的時候,無非就是挑選一下病人,選擇自己擅長的病人開切就行了。
這也是普通人對醫生的極大誤解。大部分人都覺得,?一個厲害的醫生,應當是全方面強悍的,若是從比較的環節去看,厲害的醫生的弱項,也有可能比普通醫生的強項還強,但是,要以絕對值來說,弱項歸根結底是弱項。
做個類比的問題,倒是很容易理解——你高考咋沒考到滿分?
當品類足夠多,知識點廣泛的情況下,連高考那麼簡單的題目都少有人得滿分,要求臨牀醫生在人類尚未全面瞭解的人體醫學領域全知全能,顯然是不現實的。
就算是凌然,也只能保證戰略武器的全面性——僅僅如此,就足夠他的完美級肝切除到達世界第五,全國第二的程度。
配上全國排名48位的胃切除技術,凌然做胃聯合肝部切除手術,自然是第一序列中的第一序列。
當然,胃聯合肝臟的切除手術,更可能是兩名醫生,分別主刀一個器官以配合進行。
但是,這種方案與凌然獨立進行,顯然還是有差距的。而且,恐怕也很少有病人,能夠有能力找到全國肝切除第二,胃切除48以內的醫生配合做手術了。
更可能的情況,還是以某醫院的強勢科室爲主,再抓一名高級壯丁來配合完成手術。畢竟,大牛級的醫生,都習慣了在手術室裡大聲了,兩隻大牛在手術室裡,弄不好就要頂牛,反而不美。
“別告訴其他人,先把各種報告調出來。”凌然又給知情的護士,低聲補了一句。
胃癌進而肝轉移的發生率,在10%到18%之間,這是個很恐怖的數字,參考信用卡的利率,已經屬於令人難以忍受的比例了。
而在胃癌肝轉移的患者中,平均5年生存率只有20%,手術切除以後的5年生存率,也只有23.8%。
即使與普通癌症手術相比,胃癌肝轉移的根治術,效果也好不到哪裡去。
對此,凌然自然是要仔細的評估以後,再與家屬或病人的主治醫生商談。
如果手術可行,並由凌然來操作的話,他倒是有信心能大大超過平均水準,但是,由他來做手術的話,必須得到普外科和重症監護科的同意,也是必須要做好充分準備才行。
凌然並不着急跳出來宣佈自己的決定,他有足夠的耐心。
對於現在的凌然來說,炫耀從來都不是他的目標,萬衆矚目更是令人厭倦,他就想安安靜靜的做好自己的事。這也是他喜歡手術室的原因之一,安靜的手術室裡,沒有閒雜人等,更不會有各種找着理由湊上門來的女孩子——就算偶爾有找上門來的女孩子,至少她們穿着制服……
被委以重任的知情護士,此時非常鄭重的點頭,道:“凌醫生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
說到最後,已是小少婦的知情護士,亦是忍不住羞紅了臉。
“我們也不會告訴別人的。”在旁的另兩名護士卻是不肯忍,她們豎着耳朵聽了這麼久,明明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怎麼可能裝作沒聽到呢,那就太卑劣了!
站在凌然身側,正準備去做事的知情護士神情一凝:“你們倆……”
“聽到了就是聽到了。”
“見者有份。”
“對呀對呀。”
知情護士滿心的不願意,強調道:“這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了。”
“在路邊撿到錢包,主人也會奉送一部分給拾金不昧的人吧。”
“對呀對呀!”
知情護士不爽:“你們撿到的是錢包嗎?”
“不管不管,大家一起保守秘密。”
“對呀對呀!”
三個護士說着話,就離開了此病房。
她們的工作甚多,也不能離開多久,只一會兒,共同拿了只IPAD過來,裡面自然是凌然想要的資料。
與此同時,胃癌肝轉移的病人,也是插了好幾根管子,躺在了病牀上。
其妻小鳳用溼毛巾給擦了手腳,也做不了其他,就依依不捨的看着病人。
病人眼神迷離,但面帶微笑,只是望着妻子,一言不發。
“回去吧。”閻醫生最見不得這樣的場景,長嘆一聲,道:“ICU裡面,都有人照顧的,你也不用太擔心,回去自己也注意身體,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對普通病人,閻醫生是不會如此上心的。
這病人也就是正好對了他的眼緣,加上病人家屬態度好,又楚楚可憐,不禁激起了閻醫生的保護欲。
然而,icu最擅長做的,是保命救命,卻非治病救人,當初此病人胃癌手術後住進ICU,閻醫生還能發揮所長,如今肝轉移了,卻等於是脫離了閻醫生的控制。
他固然是可以讓病人儘量活的久一點,但那是否有意義,對病人家屬是否有意義,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小戴這次發病暈倒了,都不肯給我說。”小鳳聲音低低的道:“他本來是想死在家裡的。”
閻醫生點點頭,沒吭聲,從他的角度看,死在家裡,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小戴做了手術回去,做事更努力了,壓力也更大了。”小鳳望着病牀上的男人,低聲道:“他說,他要再給我攢一份嫁妝……”
病牀上的男人也不知道聽得見聽不見,只是費力的呼吸着,使勁的看着妻子。
“我不需要嫁妝的,我如果想要嫁妝,我就不會嫁給他了……”小鳳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醫生,小戴不會死的,對吧?對吧?”
“我們再想想辦法,現代醫學很先進了,每天都有很多的新技術和新方法涌現。說不定哪裡,就可以幫他做手術,用藥了。”閻醫生做着醫生最無力的“未來式安慰”。病人小戴的肝轉移面積大,轉移竈位置差,加上前次手術和化療恢復的不好,身體條件極差,已經大大超出了手術安全線。
小鳳也知道情況,只能強忍着淚水,堅強轉身,再一抽一抽的離開。
“你們想做手術嗎?”凌然也是看完了IPAD裡的各項檢查和報告,此時擡頭,緩緩的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