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王總辦這次聚會,主要就是想邀請我們加入心仁教啊,這樣的話……”我做出了一個思索的樣子,斂財這種事情,很多人都在做,沒什麼稀奇的,不過能聚集起一羣富豪來做,那就不一樣了。“王總,不是我不相信你,你說的那麼神奇,可是這年頭,即便是親眼見到的東西,都未必是真的,更何況說這種事情呢,王總,這個,有沒有什麼案例能讓我們先看看啊?”
“這個應該,應該的。其實我今天辦這個聚會,就是想讓更多的商界朋友受益,咱們經商的啊,一個個都是人精,不見兔子不撒鷹,我老王也沒指望就靠一張嘴,紅口白牙的說服大家,讓大家跟我一起信,今天我們是有安排的,有一位教內的神師也在我的宅子裡,稍晚一點,會給大家現場進行演示,而且,進行演示的那位,也是我們這個圈子裡的熟人,保證貨真價實。”說到那個什麼神師和演示,王龍興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說實話,我是不會透視,不然我還真的想看看他那顆綠色的腎臟到底是什麼樣子。不過說起來,這個王龍興,貌似剛做完骨質增生手術沒多久吧,今天看他走路什麼的,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莫非他有跟我一樣的強大恢復力?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他要是有那樣的恢復力,就不會腎衰竭、骨質增生了。那麼,是不是那顆綠色的腎在搞鬼呢?
“這樣啊,那王總,額,是不是隻有我們這些帶總字的,才能加入心仁教啊?”我突然想起來這個問題,一開始,他們的請柬應該是送給林逸的吧,現在,卻把林逸拒之門外,只告訴我這件事。
“額,原則上是這樣的,不過,如果林小姐願意加入本教的話,我們也是可以接納的,只不過,每個月呢,每一位信徒都需要向教會繳納一定數額的教費,從經濟角度上講,一個人加入就好了,到時候有病有災了,林小姐作爲沈總的附屬品,也是可以接受教內的救治的。其實我們招募的一般都是上了年紀的教友,他們更容易接受,可是我之前聽說沈總的身體也不是太好,經常住院,所以我決定出面邀請沈總加入我們心仁教。”老東西擺出了一副替我着相的樣子。
這時候,我心裡也弄明白了七七八八了,什麼心仁教,根本就是個騙人的幌子,他們聚集在一起,依靠的也並不是什麼信仰,而是教主和那些神師超凡脫俗的“醫術”,如果那些真的是醫術的話。其實從某種程度上講,把這個心仁教理解爲土豪和江湖郎中的互助組織更爲恰當,一個要錢,一個要命,各取所需。
“那,我就等着看王總安排的演示了,不過我還是要帶着林逸的,我和這個圈子的人沒什麼接觸,我可不知道那個演示的人到底是什麼情況。”這種情況下,石頭不在,把林逸一個人放在外面,我還真有點不放心。
“好好好,沒問題,只要小沈你有這個意向,帶家屬參觀也不是不可以的,話說,你和林小姐,有沒有結婚的打算啊?小兄弟,你不在這個圈子裡走動,所以你不知道,這圈子裡可是有人開價三百萬買林小姐一夜呢。”王龍興再一次擺出一副是男人都懂的表情出來,壞壞的笑着。
不過,這一次我卻沒有和他一起笑,而是把臉沉了下來。“是這樣麼?恩,那,王總,我在這個圈子裡,認識的人幾乎沒有,既然有這傳言,就麻煩王總您幫我帶個話,以後誰敢放出出多少錢讓林逸陪他一夜這種話,就讓他做好斷手斷腳的打算。之前有兩位知道我底的同行也說了,我手下有一票兄弟,您幫我告訴他們,相比砍價,我沈某人更喜歡砍人。”
王龍興聽了我的話,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張開嘴笑了起來,“好,爽快!爽快!這纔算個爺們兒,你這個兄弟,我老王交定了,那就這麼着,等會到了演示的時候,我派人來請沈兄弟,不打擾你和林小姐了,我先走了,你們好好享受,好好享受。”老東西帶着笑衝我搖着手,走出了房門,我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三百萬,恐怕就是你老東西自己放出來的話吧,來探我的口風是麼?這事兒不急,改天請鄭少和周薰紅他們去查查,到底是誰放的話,是時候讓他們知道知道武悼天王有幾斤幾兩了。
王龍興離開之後,林逸和那個女明星都回到了屋子裡,我和林逸繼續聊着天,至於那個女明星,就接着唱歌好了。說起來那個女明星看着我的眼神怪怪的,在被安置在這裡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被人撲倒,甚至用皮鞭抽一頓的心理準備了吧,可是我這不解風情的傢伙就只是讓她唱歌。
又過了沒多久,一名侍者敲開了我們的房門告訴我他們王總請我去瞻仰神蹟。我帶着林逸,跟着那名侍者,到了後面一間大廳的門口,侍者並沒有進去,只是請我們兩個進去,看來這裡對於他們來說也是禁區。
我和林逸推門走進了那間大廳,大廳裡已經有七八個人了,都是之前在外面宴會大廳見過的,想必,這幾位也是被邀請來參觀神蹟的。不過這些人普遍是上了年紀的,鄭少和之前找麻煩的那兩個年輕的都不在此列,不知道是王龍興認爲他們不夠資格,還是什麼。除了這些人以外,大廳的中央還有一張牀,牀上掛着輕紗幔帳,隱約能看清裡面現在並沒有人。
在我們之後,又進來三個外面見過的帶總字的老傢伙,最後進來的是王龍興。“我說,王總,你準備好的神蹟呢?該開始了吧。”人羣中,有一個人略有些不耐的衝王龍興喊了一聲。
“姜總,別急,別急,馬上就開始。”王龍興說着,走到了衆人前面,揮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今天,請大家來,是請大家跟我一起見證神蹟的,關於我老王的腎,你們諸位基本上也有個數,現在我好得很,全都是拜教主所賜,不久前,我們的一位老朋友,也加入了本教,今天大家應該都沒見到他,他的身體並不怎麼好,不知道在座的諸位能不能猜到是誰。”
王龍興說道這裡,拍了拍巴掌,大廳的側門打開,一個護士推着一架輪椅走了進來,輪椅上坐着的是一個雙眼渾濁臉色蠟黃的老頭子,老頭的胸脯不停的快速起伏着,可依舊是一副喘不上氣來的樣子,想必也是一個被疾病折磨的可憐人吧。
“沈總,這個是天順集團的謝總,肺癌晚期,這不是什麼秘密。”林逸在我耳邊低聲介紹着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老頭兒。
“謝總,大家都很熟悉了,他的肺癌很嚴重,大夫已經下了判決書,他活不過今年,這些大家也基本都知道,今天,作爲一個新晉教衆,我們的神師大人,就要在謝總的身上展現一下心神的神蹟。讓大家親眼看看那人力無法企及的高度。”說罷,王龍興對護士招了招手,指了指大廳中間那張被幔帳圍起來的牀。
護士推着謝總,到了牀邊把他扶上牀躺下。這個謝總整個過程中一句話都沒說,似乎是無力言語吧。
看着謝總躺好,王龍興微微點了下頭,轉身對着冊門的方向跪拜了下去,口中高喊了一聲:“有請神師,聖女,帶着神蹟,救助我們這些無助的教民!”
這口號喊的,讓我不由得想發笑,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倒是真的想看看事情背後的神棍是個什麼樣子。隨着王龍興三拜九叩之後,大廳的側門打開,一個渾身罩在綠色兜帽長袍裡的人率先走了出來,後面跟着的是四個罩在鵝黃色長袍裡的人,從身材上可以看出,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是個男人,後面那四個都是女的,而在他們的長袍胸口處,都繡着一顆栩栩如生的心臟。
那名綠袍神師進來以後並沒有說話,只是走到了那張大牀前面,揮了揮手,然後上了牀,盤膝坐在謝總的身邊,四個鵝黃色長袍的聖女,則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面朝大牀跪下,雙手抱在胸前,做祈禱的樣子,嘴裡似乎還唸叨着什麼經文之類的東西。
“神……神師……”躺在牀上的謝總說話非常的困難,不過他依舊想對那個綠袍神師表達點什麼,卻被對方伸手按在了脣上。
“萬物皆有心,心乃生命之源,心乃萬物之本,本教名爲心神教,信奉的,便是萬物心之神。”綠袍神師開口了,不過他的聲音雖然刻意壓低了音調,我卻依然能聽出來這是個年紀和我差不多的傢伙。
“心,是生命的本源,所以信奉心神,可以讓自己的生命得到昇華,讓腐朽的肉體得到重生。神蹟,本不應該用來表演,可是世人愚昧,不辨真神,我今天冒着褻瀆神明的罪過在你們面前施展神蹟,只爲了引導你們這些迷途的羔羊回到神的懷抱之中。”說着,綠袍神師的手,按向了謝總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