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杜魯門總統電報的艾森豪威爾將軍,心中也鬆了一口氣,他終於有機會解決這個桀驁不馴的刺頭部下了,出於潘興將軍的關係,如果是平時的話,艾森豪威爾還真的對這個比自己軍銜低的部下沒什麼辦法。
從這一點來說,艾森豪威爾將軍甚至覺得難民越境的事情,倒也不完全是壞事。只要保證之後的事情,不牽扯到自己身上。
所以對於英國方面對這件事的定義,純粹是一個巧合的孤立事件,艾森豪威爾表示贊同,並且心裡已經認定,這就是整件事的真相,不用也沒有必要展開對這件事的調查。
把巴頓將軍解職就是最好的結果,所有人都非常高興!不得不說艾森豪威爾將軍身上政客的一面起到了主導作用,非常理解總統杜魯門的想法。
在杜魯門到達歐洲之前,艾森豪威爾將軍宣佈了新的任命,以巴頓將軍對內政不擅長的名義,解除了巴頓將軍巴伐利亞州行政長官的職務。
美國第三集團軍司令的職務得以保留,然而這只是一個暫時保留,等到適當的機會,艾森豪威爾會想辦法讓巴頓到一個養老的位置,沒有機會再從自己面前添亂。
截止到巴頓將軍被從巴伐利亞州行政長官的職務上解職,這一場因爲難民越境導致的事端,各方爭相參加的甩鍋大賽,終於有了背鍋之人。
從資歷和名聲上,巴頓將軍都是當仁不讓的候選人,誰讓他碰上了一個政客屬性濃厚的直接上級艾森豪威爾將軍,還有一個迫切需要在一場重要國際會議上露臉,擺脫羅斯福總統影響的新總統。
新總統的翻臉無情,加上直屬上司撇清嫌疑的舉動,導致了巴頓將軍成了背鍋之人。
而且巴頓將軍也是最合適的人,一般人是背不起這個黑鍋的。就算是艾倫威爾遜願意主動站出來承認自己瀆職,蘇聯人也只會認爲,這是英美沒有誠意,弄出來一個臨時工敷衍蘇聯,所以說有時候地位不高也不是壞事。
在偉大的首相和尊敬的外交大臣到達柏林之前,外交官們還在進行最後的準備,讓大英帝國在這一場談判爭取自己的利益。
內閣秘書愛德華·布里奇斯在旁聽,讓外交部秘書亞歷山大卡多根主持會議,他則在一旁給予指導意見,類似的會議在過去的歷史當中,並非沒有參照物。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的時候,美英法三國的巴黎和會,就和現在即將舉行的波茨坦會議類似,聽着亞歷山大卡多根和衆多外交官們對即將開始的會議展開討論,愛德華·布里奇斯慢吞吞的開口道,“要找準大英帝國的定位,可以從巴黎和會其他兩方的態度上,來判斷美蘇兩國的態度。”
“那麼現在和法國處境類似的是誰呢?”亞歷山大卡多根轉頭看向等待的外交官們。
“在本土鏖戰數年,國內遭到嚴重破壞,和法國情況類似的是蘇聯。”艾倫威爾遜回答了這個問題,停頓了一下道,“我們可以從巴黎和會上法國人的態度,推測蘇聯的態度。”
“巴黎辦事處那邊說,這幾天巴黎報紙根本沒有報道波茨坦會議的消息。”艾福爾提及了這個消息道,“有數的幾家報紙報道了,似乎也並不友好。”
“法國人嘛,不意外!這一次的會議沒有法國人的角色,他們心裡可能不舒服了。”亞歷山大卡多根把話題收了回來,“可以認爲,蘇聯對德國的態度,和一戰之後法國對德國的態度類似,而我們的態度,是不能讓一戰之後德國捲土重來的悲劇重演。”
說完之後,亞歷山大卡多根把目光放在了愛德華·布里奇斯的身上,後者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表示這就是內閣全體成員的意思。
波茨坦會議面臨的局面與巴黎和會有着極大的相似度,區別就是原來的法國換成了現在的蘇聯。由於前車之鑑,美國和英國都非常擔心悲劇的重演。美國認爲,一戰後解決德國賠償問題的方案存在嚴重問題。
“道威斯計劃”雖然減輕了德國的負擔,但是卻忽略了英法也欠美國鉅額債務的事實。
等於是美國爲德國支付賠款進行融資賠償給英法,英法再拿它來支付給美國。因此,德國賠償絲毫沒有幫助歐洲復興,相反加劇了歐洲的政治動盪。
英國與美國存在着相似的看法,但是角度有所不同。英國的觀點集合了經濟發展和戰略謀劃,出於對蘇聯向西歐擴展的擔憂,英國與一戰後一樣,不希望德國被過分削弱,因此重建德國勢在必行。
就是說英國比美國重建德國的心情還迫切,只不過現在沒錢。
“也就是說我們當初怎麼對待法國,現在就怎麼對待蘇聯。”艾福爾感覺自己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實際上美國是當初我們大英帝國的角色,蘇聯處在法國的環境當中,但在實力上可能我們這一次和巴黎和會的法國更加合適一些。”愛德華·布里奇斯搖頭,指點着這些外交官,“這種情況下,平衡美蘇雙方的意見,是非常考驗能力的一件事,好吧,先散會。”
會議室人去樓空,亞歷山大卡多根陪同着愛德華·布里奇斯離開,亦步亦趨的跟隨在後面道,“愛德華爵士,這些外交官頭一次面對這樣的重要國際會議,一些事情想的不周全也是可以理解的。”
“當然可以理解!”愛德華·布里奇斯腳步不停,頭也不回的道,“你認爲我是擔心他們經驗不足麼?那不重要,我擔心的是我們的首相,還以爲這不過是巴黎和會的簡單重複,不顧國內現在的情況,一味的對蘇聯人進行逼迫。”
“你剛剛說的我們現在更像是之前的法國人,指的是首相?”亞歷山大卡多根有些訝異,他還真沒有想到這一層。
“不然呢?你不會認爲巴黎和會是首相和外交大臣,每天從早到晚的開會吧。”愛德華·布里奇斯用一種你很不專業的目光回頭道,“還不是我們這些外交官去談的,只不過談成了給了政客一個簽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