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駕車從那名男子身邊經過,向蘇晴笑道:“你在幫我宣誓主權?”
蘇晴將頭枕在許純良肩膀上:“不行啊?”
“行,他要是糾纏你,我回去揍他一頓。”
蘇晴笑道:“討厭,別這麼暴力,他是我們臺綜藝頻道的主持人趙峰。”
許純良這纔想起曾經看過這個趙峰主持的節目,此人還是平海衛視的當紅主持人。
許純良道:“你能處理好?”
蘇晴點了點頭道:“反正除了你,我心裡誰都容不下。”
許純良道:“他長得也不錯。”
蘇晴咯咯笑了起來:“我心裡你永遠是最帥的。”
許家文現在的家是南江大學提供的,屬於教職員工的福利房,沒有產權但是有長期居住權。位置不錯,距離南江大學本部不遠,一百六十多平方的大平層戶型。
許家文前陣子才裝修改造結束,家裡沒有客廳,擁有一個大大的書房,由此也能看出女主人的品味。
蘇晴對許家文家裡的裝修風格很是喜歡,這次也帶來了一套手繪柴燒的景德鎮瓷器做禮物。
許家文客氣了一番方纔收下,帶着他們參觀了一下房間,讓他們先坐着聊會天,她去做飯,自家人吃飯當然還是安排在家裡溫暖一些。
蘇晴主動提出自己去做飯,他們姑侄倆有段時間沒見了,還是把時間留給他們好好聊聊。
許家文本來有些過意不去,怎麼能讓客人下廚,許純良讓她只管把廚房留給蘇晴,小姑的廚藝也只能勉強稱得上能吃,至於口味是不敢恭維的,比起蘇晴更是天上地下。
蘇晴去廚房之後,許家文向廚房瞄了一眼,小聲道:“蘇晴現在算是名主播了,想不到一點架子都沒有。”
許純良笑道:“那得分對誰。”
許家文小聲道:“你們這算是公開了嗎?”
許純良笑了笑沒說話。
許家文道:“蘇晴這女孩子不錯,你不要辜負人家。”
許純良道:“小姑,您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許家文道:“我當然知道你是好孩子,伱個人感情方面的事情小姑本來也不該過問,可圍繞你身邊的女孩子太多,處理這種事情不能優柔寡斷更不能三心二意,畢竟傷了誰都不好。”
許純良連連點頭:“小姑,您只管放心,我肯定會處理好,對了,大姑回東州了,您不打算回去看看她嗎?”
許純良一是爲了岔開話題,二是告訴小姑自己是開車過來的,如果小姑想回去,剛好可以搭自己的車。
許家文最近抽不出時間,就算有時間她也暫時不想回去,主要是不想面對大姐,聽她絮絮叨叨那些悲慘的故事,倒不是因爲她不想爲大姐分憂,而是因爲她不想被勾起傷心往事,畢竟她本身的婚姻就不幸福。
她之所以放棄香江蒸蒸日上的事業來到南江,根本上是因爲被丈夫甄國偉傷透了心,選擇回到內地是想徹底和丈夫切割,還有想遠離傷心地的意思。
當然許家文的身邊從來都有一位無怨無悔的追隨者鄭培安,許家文很久以前就明白了鄭培安的心意,自從她離婚之後,鄭培安對她的關心可以稱得上是無微不至,許家文也嘗試去接受他,可無論她怎樣努力,她還是找不到想要的那種愛,她和鄭培安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兄妹,但是無法成爲情侶。
許家文這段時間對返回東州有些逃避,確切地說她在逃避鄭培安。
許家文很想跟鄭培安說清楚,又擔心傷害到他,更何況父親也一心想促成他們之間的姻緣,多次暗示她應該找個伴了,其中的含義不言自明,許家文現在的心情非常糾結,不說擔心鄭培安越陷越深,說了又怕他因此遭受打擊就此沉淪。
許家文決定還是讓侄子許純良給她幫這個忙,向晚輩吐露自己感情上的事情難免有些尷尬,許家文吞吞吐吐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許純良聽完並未感到驚奇,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早就看出鄭培安是剃頭條子一頭熱,無論他如何殷勤,小姑對他都沒有相應的反應,許純良也曾經提醒過鄭培安,可鄭培安堅持認爲許家安是還沒從上一段失敗的婚姻中走出來,他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爲開。
“純良,我非常清楚老鄭是個好人,可是我的關係真的無法逾越友情,你明白嗎?”
許純良點了點頭,按照時下流行的話來說,舔狗通常是沒有好下場的,你對女人越殷勤,反倒越是讓她感到你的感情廉價,當然他也沒有貶低鄭培安的意思,喜歡一個人沒錯,但是得搞清楚目標對象的心意,許純良道:“小姑,您感情上的事情我不好發表意見,不過您要是真的決定了,我可以幫您將這件事轉告給鄭叔。”許家文道:“我一直都在猶豫,畢竟這些年他對我對咱們許家都盡心盡力,我怕傷了他。”
許純良道:“既然沒辦法接受他,還是儘早把話說明白的好,說的越晚對他傷害也就越大。”
許家文點了點頭:“你爺爺那邊也得你去做做工作。”
許純良答應下來,心中卻沒那麼樂觀,爺爺的秉性他是清楚的,他早就將鄭培安視爲自己的女婿,小姑的這個決定對他恐怕是個不小的打擊。
從小姑家裡做客出來,許純良將小姑委託他的事情告訴了蘇晴,蘇晴一點都不意外,女人最瞭解女人,她非常理解許家文的選擇,但是對許家文拖泥帶水的做事方式不太認同,既然不喜歡,爲什麼不在第一時間告訴人家,鄭培安爲許家跑前跑後做那麼多事情,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她不可能不明白。
蘇晴建議許純良儘快將這件事告訴鄭培安,別讓人家做無用功了。
許純良也接受了蘇晴的建議,回到東州第一件事就去找了鄭培安,見面地點就在鄭培安家附近的小飯館。
鄭培安從醫院下班後就趕了過去,來到地方纔知道就他倆吃飯,忍不住道:“早說嘛,我買點菜去家裡吃多好。”
許純良笑道:“看您整天連軸轉,想讓您歇歇。”
鄭培安坐下之後嘆了口氣道:“我現在也在考慮從長興辭職,醫院裡面太多人有紅眼病,整天戳我的脊樑骨。”
許純良道:“您又沒礙着他們什麼,管別人怎麼說幹啥,都幹這麼多年了,再熬幾年就退休了吧?”
鄭培安道:“哪有這麼快,我倒是想退休,退休後,我就安心在家給你小姑做飯。”
許純良聽他這樣說心中又暗暗嘆息了一聲,鄭培安對小姑是真的不錯,心甘情願的付出,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許純良拿了兩條煙給他:“小姑給您的。”
鄭培安接過香菸,眉開眼笑道:“有沒有發現她對我越來越體貼了?”
許純良道:“給你兩條煙就叫體貼了?”心中可不認同,女人要是真心喜歡你,不可能給你買菸抽,抽菸有害健康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知道?
兩人喝了一杯酒。
鄭培安放下酒杯道:“怎麼樣?你小姑最近工作順利嗎?她怎麼這麼久都沒回來,我下週打算去南江看她去……”
許純良道:“小姑的意思您還是別去南江找她了。”
鄭培安愣了一下,馬上又笑了起來:“一定是她覺得我去學校找她不方便,沒關係,我以後不去她工作單位了,我到了給她電話約她……”
許純良道:“鄭叔,小姑讓我向您說明白……”
鄭培安笑道:“我明白,我什麼都明白,家文面子薄,我知道她就是不好意思,一直都是這樣,過去我就應當更主動一些……”
“鄭叔,我小姑的意思是她跟你之間只能是朋友,沒可能再進一步的。”許純良決定不再讓鄭培安活在幻想中,直接擊碎了他的夢想,幫他回到現實中來。
鄭培安愣在了那裡,過了一會兒,他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哈哈笑道:“你小子夠壞的,整天捉弄我,不想我當你姑父,這事兒可由不得你。”
許純良沒說話靜靜望着他,鄭培安從許純良冷靜的目光中意識到了什麼,他又倒了杯酒一口喝完,沒吃菜,有點手足無措地坐在那裡,低聲道:“她對我挺好的,她不會這麼說的,純良,你幫我分析分析,是我哪兒做的不好,惹她生氣了?”
許純良沒說話,望着愁眉苦臉的鄭培安,心中充滿了同情,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鄭培安,又給鄭培安滿上。
鄭培安迅速做了一個決定:“純良,我現在就去南江。”
許純良搖了搖頭:“鄭叔,我小姑把你當朋友,當大哥,但是她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愛人,你明白嗎?她跟你是不可能的。”
鄭培安已經拿不穩酒杯,手哆哆嗦嗦,不少酒水潑灑出來,中途又將酒杯放下:“她,她是不是有人了?”
許純良搖了搖頭。
鄭培安用力咬了咬嘴脣:“我不會放棄的,我不會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