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善也看到了這則新聞,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和孫子有關,有些內幕外人是不知道的,這一則新聞等於公然打了仁和堂一記耳光。
許長善雖然知道孫子的出發點是爲自己出氣,可他還是覺得不妥,老爺子宅心仁厚,並不想在陳年恩怨上繼續做文章。
許家軒這兩天基本上都陪着父親,老爺子看新聞的時候,他就在一旁,觀察老爺子的臉色就知道他不高興,小心問道:“爸,新聞上說得都是真的吧?”
許長善有些不悅地望着他,許家軒趕緊否認:“爸,這跟我沒關係啊,我離開東州這麼多年,就算我想曝光仁和堂也找不到途徑。”
許長善嘆了口氣道:“冤家宜解不宜結,純良這小子脾氣太剛了。”
許家軒道:“您的意思是,這件事是他幹得?”
許長善道:“既然不是你,又不是家文,還能有誰?”
許家軒心中暗贊,自己這個兒子了不得,有仇必報,這一點像極了他母親。
許長善看到他不吭聲,揚起手照着許家軒腦袋就拍了一巴掌。
“爸,不是我!”許家軒委屈道。
許長善道:“瞧瞧你,哪還有個當爹的樣子,家裡發生了事情,你跟個二傻子似的無動於衷,什麼都得靠純良,要你有什麼用?”
許家軒哭笑不得:“爸,我趕回來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您老冤情得雪,我還需要幹什麼?”
“就算我的事情沒解決,你有本事幫我昭雪嗎?”
許家軒道:“是,是,都是我的錯,我承認我沒有您孫子有本事,可有個事實您無法否認吧,他再有本事也是我生出來的。”
許長善道:“你這輩子也就做對了這件事。”
許家文聽到父親在罵哥哥,過來解圍:“爸,我脖子好酸,落枕了好像,您幫我按按。”
許家軒趁機溜了出去,到外面點了支菸,看到一輛白色甲殼蟲停在門口,從裡面下來了一位美貌少女,許家軒看着有些眼熟,想了想,剛剛纔在電視上見到過,她就是新聞上出現的美女主持人蘇晴,這姑娘真是漂亮啊。
蘇晴來到他面前,向他笑了笑道:“這位先生,請問許純良在嗎?”
許家軒心說又是找我兒子的,我兒子豔福不淺啊,認識的女孩子個頂個的漂亮,這方面明顯秉承了我的良好基因,許家軒笑道:“你是蘇晴吧。”
蘇晴美眸一亮:“您認識我。”
“認識,我兒子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謊話張口就來。
“您是許叔叔?”蘇晴一聽就知道許家軒在說謊,自己和許純良纔剛剛認識,他怎麼可能經常提起自己。
許家軒笑着點了點頭。
蘇晴道:“他在嗎?”
許家軒道:“應該快回來了,要不你等他一會兒。”
“打擾了!”
許家軒請蘇晴裡面坐,蘇晴表示不用,她選擇在外面坐了,今天陽光很好,外面也不冷,他去裡面泡了一壺紅茶端出來。
蘇晴問起回春堂的歷史,許家軒跟她講了起來,他本來就健談,說得眉飛色舞,吹得正來勁的時候,許純良回來了,看到蘇晴出現在這裡,他有些奇怪。
許家軒笑着起身:“兒子,小晴等你很久了,你們聊。”他向許純良擠了擠眼睛。
許純良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來到父親剛纔的位子坐下,笑道:“蘇大主持,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蘇晴道:“剛好路過,順路看看你在不在,想參觀一下你們回春堂。”
許純良道:“走,我帶你去裡面看看。”
蘇晴搖了搖頭道:“算了,沒心情了。”
許純良看出她情緒有些不好:“怎麼了?誰欺負你了,說出來我給你出氣。”
蘇晴道:“剛剛接到通知,我做的那期節目被拿下了,劉導被批評了,臺裡讓我們欄目停播兩週,我也得寫檢查。”
許純良沒想到這件事會帶給他們這麼大的影響,歉然道:“不好意思,沒想到這件事給你們添了這麼大的麻煩。”
“跟你沒關係,同期那麼多新聞,是我們自己決定報道仁和堂的事情,稿子是我寫的,當時劉導就提醒我幾個問題過於尖銳,讓我收着點,是我自己堅持。”
許純良笑了起來,蘇晴是個初入職場的新人,身上有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兒,其實他一開始的意思是將矛頭指向仁和堂,並沒有打算針對長興,蘇晴的三個問題把長興給拖進來了。
長興的改制是經過市裡拍板定案的,她最後一個問題等於是質疑市裡的政策,不過電視臺方面的審覈肯定也有問題,這麼尖銳的新聞居然播了出來,而且重播了一次,直到現在才發現問題,對相關人員做出了處罰。
這則新聞被選中的背後還有趙曉慧的助力,雖然她辦理了離職手續,畢竟人脈還在,尤其是和劉導的私交很好,可以說這期的《小慧幫你問》播出之前,無論趙曉慧還是劉導對可能產生的反響都有了心理準備,只有蘇晴這個新人矇在鼓裡。
蘇晴說完搖了搖頭道:“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
許純良道:“每個新人初入職場都會遇到挫折,我也跟你一樣。”
蘇晴道:“不一樣,我可不喜歡暴力。”
許純良哈哈大笑:“你對我瞭解多少啊?”
蘇晴有些不好意思了:“聽曉慧姐說過你。”其實趙曉慧過去跟她開玩笑說要幫她介紹對象,說得就是許純良,蘇晴當然不能把這件事說出來。
許純良道:“別灰心,以你的能力用不了太久就能成爲東州最好的主持人。”
“我現在就想把《小慧幫你問》給做起來,曉慧姐在的時候收視率這麼高,我這纔剛接手,臺裡就讓我們整改了。”要說她的心情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是不可能的。
許純良鼓勵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覺得你肯定行。”
蘇晴又諮詢了他幾個長期腦梗康復治療的問題,許純良耐心回答。
蘇晴手機的鬧鈴響了,她起身告辭,來到車旁,發現輪胎癟了,她也是大意,輪胎紮了都沒發現。她雖然有駕照,但是不會換備胎。
許純良這方面也不行,把老爸叫了出來,許家軒果然沒讓他失望,三下五除就把備胎給換好了,蘇晴連連道謝,開車離開。
爺倆並肩站在路旁向蘇晴揮手道別,目送甲殼蟲遠去,許家軒道:“兒子,這姑娘也不錯,單純漂亮!”
許純良有些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你剛跟人家胡說八道什麼?”
“沒什麼,我就說了你幾句好話。”
許純良道:“以後別瞎跟人家套近乎。”
許家軒委屈道:“我又沒別的意思,我不可能打你女朋友的主意。”
許純良懶得跟這個不靠譜的爹廢話,轉身往裡面走,許家軒叫住他:“兒子,我跟你說件事。”
許純良停下腳步:“說!”
許家軒把老爺子因爲新聞生氣的事情說了,許純良道:“有什麼可生氣的,又不是我說的,仁和堂幹得缺德事網上一抓一大把,跟我沒關係。”
許家軒心說你當我傻,沒關係你跟新聞女主播勾搭上了,不過他有點佩服兒子,咬死口不承認,這一點像我,到底是我的種。
許純良悄然點起的這把火將仁和堂燒了個焦頭爛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長興也因爲這件事受到了影響。
連華年集團的董事長唐經緯也專門針對這件事表示了關切,趙飛揚把周義生叫過去狠狠訓斥了一頓,讓他儘快解決這次的事情,如果下次再出現這樣的問題,就會請他們捲鋪蓋走人。
周義生也非常委屈,他保證仁和堂的膏藥是沒有問題的,那些前來鬧事的患者有幾個根本沒在他們中心就診過,他認爲這次的事情是有人在背後使壞,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報復。
趙飛揚才懶得管背後的真正原因是什麼,在他眼裡,這些承包者是自己賞給他們飯吃,換成任何人來承包都是一樣,仁和堂的名氣多大跟他都沒有關係,不管仁和堂還是回春堂,誰來承包都不能給長興抹黑,因爲他們發生的問題,必須要他們自己承擔。
周義生向趙飛揚做出一番保證之後離開了他的辦公室,趙飛揚又給高新華打了個電話,電視臺那邊不利於長興的新聞已經壓了下去,但是網上還有許多視頻在繼續發酵。
趙飛揚的意思是想請網絡監管部門的負責人陸明吃個飯,其實他早就向高新華表露過這個意思,但是高新華一直沒有安排。
現在的輿論環境決定,網絡輿論的走向對醫院的口碑影響很大。
高新華猜到趙飛揚是因爲仁和堂最近的這起糾紛,表示電話裡不方便說,放下電話來到了趙飛揚的辦公室。
自從高新華擔任長興書記,趙飛揚對他客氣了許多,但是心裡的距離卻越來越遠,他對高新華產生了越來越強的戒備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