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嚴回意心裡舒坦到了極點,真是佩服自己的眼光,趙飛揚那貨叫有眼不識金鑲玉,當初聯合其他人打壓我也就算了,連許純良這麼有能力的年輕人都用不好,活該他現在陷入困境。
一切果然如許純良所料,傳染病院新址剛剛開始拉院牆就遭遇了當地老百姓的阻攔,理由非常簡單,他們擔心傳染病院的到來會到處散播疾病,施工單位和老礦區的百姓發生了衝突,雙方的情緒都非常激動,搞得礦區分局都出動了。
潘俊峰聽說之後慌忙趕到了現場,苦口婆心地進行解釋,傳染病院本身不是傳染源,他們擁有着嚴格的建設標準,理論上是不可能發生病情外傳的現象。
老百姓根本不理解什麼叫理論上,他們認爲傳染病院建在這裡嚴重危及到他們的身體健康,不管你說得再好,你能管住病人不隨便亂逛,你能管住廢水排放,伱能管住空氣嗎?許多傳染病都是通過空氣傳播的,傳染病院要是建在這裡,他們的空氣豈不是被污染了?
原本無人認領的幾座墳頭,一聽說要拉院牆平工地,八竿子打不着的家人也冒出來了,針對遷墳這件事提出了不少的要求,不是不肯遷,而是要價實在太離譜。
潘俊峰在現場折騰了大半天,最後在派出所的奉勸下答應暫時停工,這下那幫老百姓方纔散去。
潘俊峰望着狼藉一片的現場,整個人都快虛脫了,這纔剛剛開始就遭遇了這麼大的阻力,真要是正式開工,還不知道要面臨多大的困難。
負責前期工程的施工方也被今天的陣仗給嚇壞了,如果不是警察及時到來,他們差點捱揍,其實這種工程賺不了多少錢,爲了這點錢冒那麼大風險真不值得,施工方也開始打退堂鼓了。
潘俊峰一籌莫展,他決定問問許純良的意思,雖然嚴回意沒同意讓許純良過來幫忙,可是如果許純良自己願意過來,想必嚴回意會尊重他的意見,最早發現問題的就是許純良,許純良既然能夠指出問題,就應該有解決問題的辦法。
潘俊峰迴去的途中給許純良打了個電話,他問許純良有沒有時間,想一起吃頓飯聊聊,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這個時間約人吃飯多少有些冒昧。
許純良答應得倒是挺痛快,他讓潘俊峰直接來自己家,剛好家裡也沒人。
潘俊峰覺得這樣也挺好,畢竟有些話不適合在公衆場合談,初次登門他也沒空着手,帶了兩瓶四開國緣過去,吃飯是他提出來的,總不好意思讓人把酒菜都安排了。
潘俊峰到了許純良的別墅才意識到這小子是真有錢,住在隱湖觀邸的非富即貴,消化科大主任樑廣蘇也不過是住在B區的花園洋房,人家許純良住得是A區的別墅。
潘俊峰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可是人的本性決定在權力和財富面前會不自主地產生一些敬畏心理,他也不例外。
許純良讓附近的飯店送來了六樣菜,準備了兩瓶茅臺。
潘俊峰道:“小許,今天喝我的。”他帶來的國緣已經不差,可跟許純良準備的茅臺還不能相提並論。
許純良笑道:“您來我家,哪有讓您帶酒的道理,嚐嚐我的。”他開了瓶茅臺倒上。
潘俊峰道:“家裡就你一個?”
許純良道:“我跟爺爺住,不過這兩天他去京城尋親訪友,家裡目前就我一個。”也就是今天他才清靜下來,小姑因爲不放心爺爺,所以也去了京城,反正她現在已經放了暑假,時間多得是,姬佳佳也被許純良從家裡請了出去,目前在長善醫院給她安排了宿舍。
潘俊峰笑道:“我聽說你爺爺是回春堂的許老先生。”
許純良點了點頭:“他現在已經退休了我們回春堂連招牌都暫時封存了。”
“許老爺子那可是我們東州中醫界的泰山北斗,他退出是咱們東州中醫界的一大損失。”潘俊峰這句話一點都沒誇張。
兩人喝了兩杯之後,許純良道:“潘院找我有事吧?”
潘俊峰嘆了口氣道:“我今天是找你出主意來了,咱們醫院礦區地塊的事情,不是院裡決定要先把院牆拉起來?沒想到今天剛剛開始施工,就從礦區工人村去了好多人,阻撓施工,現場差點打起來,這些老百姓不理解,非得說我們傳染病院搬過去之後會污染他們的水源空氣,會傳播疾病,你說愚昧不愚昧?”
許純良笑道:“從咱們的角度來看的確有些愚昧,可是如果站在人家的角度來看問題,這也是人之常情,正常人誰願意自己家門口開一座傳染病院您說是不是?”
潘俊峰道:“總不能因爲某些人的反對,咱們新醫院就不建了?小許,你有這方面的經驗,頭腦又靈活,這次你一定要幫我。”
許純良笑了起來:“潘院,我謝謝您的器重,這裡只有你跟我兩個,我也不跟您玩虛的,這籌建辦主任聽着蠻唬人的,可現在就是個燙手山芋,我估計咱們醫院沒人敢接。” 潘俊峰道:“別人不敢,你還不敢?你有這個能力啊,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有什麼顧忌?”
許純良道:“潘院,我來傳染病院之前我就聽說了一些傳聞,說幾位院領導不是太和睦。”
潘俊峰笑了起來:“意見不一致肯定有,哪個醫院沒有這種現象?我可以保證,我們的出發點都是爲了醫院好,彼此之間沒有可私人恩怨?”
許純良道:“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我初來乍到,您要是對我委以重任,難道不怕其他人說閒話?”
“自古以來都是能者居上,怕人說閒話就什麼都不要做了,你只管放寬心,我會無條件支持你的工作。”潘俊峰明顯有些求賢若渴的意思了。
許純良看出他是真遇到難題了,不然也不會屈尊登門來找自己,許純良纔不會被他的誠意感動,說一千道一萬,潘俊峰還不是想利用自己。
許純良道:“潘院的誠意讓我感動,可還是不行。”
潘俊峰費了半天口舌還是沒能讓他答應,有些頭疼道:“怎麼還是不行呢?你有什麼要求你跟我說。”
許純良道:“我也沒啥要求,我剛剛報名參加團高官的競聘,我想把這件事先落實下來。”
潘俊峰聽明白了,這貨擺明了是要他幫忙爭取這個團高官。其實團高官在醫院裡面根本沒什麼權力,只具有象徵性的意義,但是這件事孫爲民說了算,衆所周知許純良是嚴回意的人,在醫院孫爲民是挑大旗和嚴回意對立的人,讓他提拔嚴回意的人,那不是爲難他嗎?
許純良就是給潘俊峰出個難題,你不是想讓我幫你嘛,你也得拿出點誠意。
潘俊峰斟酌了一下方纔道:“我覺得這件事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許純良笑眯眯端起酒杯:“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潘俊峰越發意識到這小子了不得,正所謂盛名之下無虛士,這纔來到傳染病院幾天啊,不但成功掌控了院辦,而且要將團高官也納入囊中。
向自己提出了那麼多中肯的建議其實是有目的的,他是要通過自己達成願望。
潘俊峰乾了這杯酒道:“小許,現在是我們醫院發展壯大最好的時機,錯過這次機會,以後恐怕再也不會有了。”
許純良笑道:“時間長着呢,嚴院退下去之後,傳染病院肯定是您當家,以您現在的年齡,兩屆是沒什麼問題的。”言外之意是你急什麼?還愁當不上一把手?
潘俊峰道:“我對權力並沒有太多的渴望,我只是想爲醫院做點實事。”
許純良點了點頭道:“我也喜歡做實事,看來我們有許多的共同之處。”
潘俊峰這個人做事效率還是很高的,跟許純良把酒暢談之後的第二天,他就去找書記孫爲民。
孫爲民聽說他想自己把團高官給許純良,以爲自己聽錯了,要麼就是潘俊生糊塗了,知道新醫院地塊的事情搞得他焦頭爛額,估計是因爲這件事,孫爲民道:“小潘,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清不清楚你在幹什麼?”
潘俊峰猜到他會有這種反應,笑道:“我當然清楚啊,孫書記,許純良過來之後的表現您也看到了,我個人認爲這個團高官他還是比較合適的。”
孫爲民心說你手伸得夠長的,不過他和潘俊峰現在有心照不宣的攻守同盟,說話總得顧及對方的面子:“小潘,許純良一不是黨員二沒有相關工作經驗,三他來咱們醫院才幾天?參加競聘的人中,就屬他的綜合分最低。”
潘俊峰知道自己如果不來點實際的,孫爲民是不會輕易答應的,於是把自己在新醫院地塊遇到的困難說了一遍,新醫院面臨的困境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是他們領導層共同面臨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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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