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
花璃愣了愣神,她對這個人名毫無印象。
當然她本來也就不認識幾個人間的修行者,特別此人還不是天階,都不夠被她認識的資格。
“你試了他的身手麼?”
化蛇點頭,“在等階四里面,也就算還可以吧,感覺還不如那個北魏的小姑娘厲害。”
那不可能。
花璃深吸一口氣,不管是哪一方勢力膽大包天竟敢對白虎神的領地下手,居然敢派一個等階四修行者混入高階大典裡,還大搖大擺從青鸞峰穿過,那麼這個等階四修行者就沒那麼簡單。
這名等階四修行者,就是這股勢力的前鋒。
明明擁有其他天階,卻不派天階修行者,讓一個地階打頭陣,要麼是別有用心,要麼就是這名地階有着異於常人的能力。
花璃傾向於後者。
畢竟操縱記憶的能力近乎邪術,按理說地階修行者不可能觸及。化蛇當初是在備受欺凌險些邪化的時候覺醒了這種能力,但她大哥還是警告化蛇要少用這種能力,以免墮入深淵忘記自己。
連獸神都有着墮落的風險,由此可見這能力有多邪門。
這種能力,到底是這名地階修行者本身就有的能力,還是其他人賦予他的?
不管哪一種,都實在是過於邪門,連獸神都不得不防。
花璃想起之前從山鬼那聽到的,在東吳中階大典上消失許久的應龍神以邪神的姿態再次出現一事,她頓時警惕起來。
“如果抱月還在就好了。”
看着嬴抱月等人消失的方向,花璃目光深沉。
她有種預感,嬴抱月很可能認識這個人。
只可惜嬴抱月等人此時被困在了護山大陣中,生死未知。
“姐姐,你不去阻止他們嗎?”
看着元首峰外緣一直在衝撞陣法的幾名天階修行者,化蛇擔憂地問道。
“嗯,我會去,”白毛巨獸目光陰沉地盯着在元首峰外撒野的幾名天階修行者,“我要把這羣人的腦袋都咬下來。”
“姐姐,你去的話我也去。”
看着花璃弓背準備向山腰上躍去,化蛇臉頰上浮起鱗片,翅膀拍空,“你等等我。”
“不,你在這等着,”花璃一爪子將他按到了地上。
“排除外敵的確重要,但我們都要小心。”
白毛巨獸目光陰沉地盯着遠處的小黑點,“我們現在和雲首峰一樣危險。”
這些天階修行者雖不知從何而來,但花這麼大力氣想闖入雲首峰,肯定不是單單對這座石頭山感興趣。
之前落入修行者手中的經歷讓她明白,在尋常修行者眼中,祂們和山石上擺着的靈芝草一般,只是讓人垂涎的補藥。
“等下我先上去,”花璃本體身形暴漲,此時已經變得有兩頭尋常老虎一般巨大,她背部的肌肉一陣涌動,生出一雙翅膀。
與其同時,白毛巨獸的額頭也開始長出兩根淡金色的龍角。
看到這一幕,化蛇瞪大眼睛,“姐姐,你……”
花璃這般姿態,他已經多年沒有見到。
這些年來,哪怕變成原型,她也常常是毛茸茸一團的模樣,讓人分辨不出她是兔子還是雪糰子。
但化蛇很清楚,花璃纔沒有她原型那般無害。
此時這虎身雙翼,纔是西嶺雪山之中,一神之下,諸神之上的花璃的真正姿態。
只是她額上的雙角,化蛇也是第一次見。
淡金色的龍角帶着難以言喻的神性和威壓,讓化蛇本能地就想匍匐而下。
如果獸神身上生角,這意味着獸神的境界又加深了。
“我這幾百年來也不是白活的,”白毛巨獸的眼睛也變成了淡金色,瞥了他一眼,“等下我先過去,你靜觀其變,如若有人想偷襲我,或者做些不同尋常的舉動,你再出手不遲。”
她如今的實力固然是強大的,但人最可怕的在於陰謀詭計。
花璃看着那幾乎不躲不避直直衝撞雲首峰外圍的天階修行者們,眼睛危險地眯起。
她大哥啓動的護山大陣帶着祂的神力,哪怕是幾個天階修行者聯手也不可能從外圍突破,這羣修行者卻不依不饒地一直在向着一個地方劈砍,到底是什麼給了他們自信?
還是說,他們到底在策劃着什麼?
花璃想不明白的,但此時大陣的震顫再次出現,她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縮,翅膀顫動,騰身而起。
不管這羣人到底想幹什麼,她不能再允許這羣宵小挑戰她兄長的威壓。
青鸞峰下騰起一陣颶風,白毛巨獸從風中殺出,張開血盆大口向站在山石上不斷向雲首峰揮砍的天階修行者咬去。
“啊,大哥!”
站在山石上的天階修行者有六位,均身着黑衣,就在花璃從雪風中衝出時,原本砍得起勁的一名黑衣人嚇得從石頭上摔了下來。
“這是什麼怪物!”
石上其他修行者也都擡頭看向花璃,驚恐地睜大眼睛。
花璃一腳踩上山石,八條巨大的尾巴一掃,將所有黑衣人都少了下去。
噗通噗通,原本不可一世的天階修行者全部落入雪中,狼狽不堪,口吐鮮血。
只這一下,六名修行者的肋骨全斷。
花璃從鼻子裡呼出一口氣,居高臨下金色的眸子傲然睨着他們,向打頭的一名瘦削修行者喉嚨咬去,
然而“咔嚓”一聲,她的牙齒咬上尖銳的金屬。
花璃瞪大眼睛,看着肋骨被斷居然還能直起身體舉劍擋住她大口的修行者,有些愕然。
“原來如此,”和神靈在如此近的距離面對面,那名黑衣修行者眼中卻無懼意,死到臨頭卻只是一臉含笑地看着她。
“沒想到這種地方,居然還有活的窮奇在。”
窮奇?那是什麼?
花璃一愣。
“不對,”黑衣人微微一笑,“窮奇也沒這麼多尾巴吧?你到底是什麼,白虎神的親戚麼?長得有點奇怪啊?”
花璃眼中驟然騰起怒意,咔嚓一聲咬斷了口中的長劍,然而下一刻,她忽然有些頭暈。
“真是個魯莽的姑娘,”黑衣人笑起來,“我的劍上塗了足足能毒死三頭牛的毒呢。”
毒?
花璃眼前有些模糊,但漸漸恢復清明。
“不愧是獸神,這抗毒的能力可真厲害,”黑衣嘴角淡了淡,但下一刻有勾起。
“好在,時間到了。”
什麼時間到了?
花璃愣愣睜大眼睛,就在她尚未完全恢復的視野裡,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這羣黑衣人身後雲霧緊鎖的大陣,忽然裂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