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衆的呼聲中,慕容恆和嬴抱月走上對站臺上。
兩人速度和步伐相同,都沒有絲毫猶豫。
境界更高渾身滿溢真元的慕容恆臉上充滿自信,北魏人那邊低下的氣勢又高昂起來,所有人注視着那個少女,以爲她會猶豫,猜測她會腿軟。
但什麼都沒有。
看着那個平靜地走上對站臺的少女的身影,姬嘉樹神情複雜。
半決賽之間並沒有休息的時間,就在午休時間結束,最後四人開始最後的抽籤之前,他必須回到考官高臺之上。
雖然不知最終的抽籤結果會如何,但他已經將該傳達的事都傳達到了,之後一切只能看這個少女造化。如果孟施和莫華互相抽到當然更好,一切都會按照他預料的進行,那個少女只要再打一場,然而……
她這最後一場面對的對手卻是那樣一個人。
命運一直沒有給她以眷顧,最後一場對戰異常兇險。
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好了,吃完了,我們回去吧,姬公子你也要回考官高臺了吧?”吃完午飯收拾完衆人分手,他們各自轉身去往不同的方向,姬嘉樹邁步準備離開,但下一刻他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那麼做。
他忽然轉身,抓住了那個少女的手腕。
“姬公子?”姬嘉樹看着嬴抱月的身形一頓,轉過身來看他。
她並沒有掙脫,只是看着他輕聲問道,“怎麼了嗎?”
“慕容恆服了破境丹,他此時的危險程度不低於剛剛破境等階五的修行者,”他聽見他終於忍不住問出了那個問題,“你真的要去嗎?”
這是最後一步了沒錯,但這一步實在太危險了。
她已經證明了她的能力了,可以不那麼冒險了。
即使不拿到魁首,也會有人願意庇護她。
就算沒有人。
這世上還有他。
“我不會讓你被帶去寧古塔的,”他不知道他當時的聲音聽起來是什麼腔調,也知道這種空頭約定沒有絲毫說服力,但還是不受控制地看她輕聲道,“你可以不用去冒險的。你不會是他的對手。”
“我知道我這保證沒什麼說服力,但如果之後有人要逼你,我會盡全力……”他不知道他有沒有語無倫次,但卻看見面前的少女笑了。
“你誤會了,並沒有人逼我,”他面前的少女看着他神情認真而專注,“是我自己想要拿到魁首。”
昂首闊步,不留一絲遺憾。
爲這個夏天劃上終點。
看着她的神情,姬嘉樹發現他忽然明白了什麼。
就在午膳結束時,他看見他的大哥,姬清遠也伸手似乎想要阻攔什麼,但最終卻放下了手。
“你不是他的對手,你贏不了他的,”最終姬嘉樹鬆開了手,只能咬牙如此說道。
雖然遺憾,但那個北寒閣弟子就是攔在她身前的最後一座大山。
然而他面前的的少女微微一笑轉身,下一刻回頭看向他。
“不是我贏不了誰,而是誰能阻止我?”
她一路向前,突破重重障礙,至今沒人最後攔住了她。
這就是她,但行前路,莫問前程的她。
姬嘉樹深吸一口氣,看着此時臺上那個少女決絕的身影。
沒人能阻止她。
能阻止她唯一的人,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站在臺上的嬴抱月看着對面模樣年輕儒雅的北寒閣弟子,神情坦然。
“前秦公主嗎?我們應該是初次見面,”對面的少年客氣地躬身行禮,“在下慕容恆。”
“我們不是初次見面,”然而慕容恆沒想到面對他的先禮後兵,那少女臉上神情卻沒有絲毫變化,“我們見過兩次了。”
“之前醫毒戰第二輪在青潭山密林裡,圍堵我和我護衛的,你不也有份嗎?”嬴抱月看向他豎起一根手指,“這是第一次。”
她居然記得當時所有人的臉。
慕容恆聞言一愣,“那第二次呢?”
第一次他還有印象,可第二次……
嬴抱月看着他,淡淡開口,“阿恆,把你師兄擡回去。”
慕容恆瞳孔一縮。
她不是在和他說話,而是在重複一個人的話。
考官高臺上聽到這句話姬嘉樹也猛地一愣,這句話他也有印象。
這是醫毒戰中賀蘭承奪藥反而中毒之時,北魏聖女許冰清拒絕嬴抱月爲其解毒時說的話。
嬴抱月擡起頭,看向對面少年的眼睛輕聲開口,“這個阿恆,就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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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恆神情變得極其複雜,看着眼前身形纖細看上去明明弱不禁風的少女神情閃爍,“公主殿下好記性。”
他看向臺下,“聖女口中的阿恆,的確是我。”
“承蒙聖女大人信任,在下這次必須將魁首之位帶回北寒閣,”慕容恆微笑着拔劍出鞘,“所以公主殿下,在下只能得罪了。”
慕容恆說話的口吻極爲謙和,舉止也彬彬有禮,但高臺上姬嘉樹看着這一幕心中感覺卻怪怪的,皺緊了眉頭。
“你……”嬴抱月同樣拔劍出鞘,看着面前少年也皺緊了眉頭,“許冰清倒是很信任你。”
明明賀蘭承境界更穩,卻選擇將這個少年捧到了半決賽。
“聖女大人爲什麼信任我,公主殿下難道看不出來嗎?”慕容恆看着她,嘴角笑容愈發甜膩。
嬴抱月眉頭皺得更緊,“你這話什麼意思?”
“嗯?明明已經都結下了婚約同進同出,卻沒有發現嗎?”慕容恆神情有些意外,“你難道不覺得我像一個人嗎?”
聽到這句話姜元元一愣猛地回頭看向姬嘉樹,姬嘉樹微微攥緊了雙拳。
然而嬴抱月聞言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慕容恆,面無表情道,“像誰?”
“看來公主殿下和未婚夫感情好的傳言果然是假的,”慕容恆笑起來,“連我像你的夫君都看不出來。”
此話一出,臺下民衆一片譁然。
“這人都在說什麼鬼話?”臺下的姬清遠歸辰等人聞言眼中也騰起怒火,姬安歌正憤憤不平,卻冷不防身邊冒出另一個人的聲音。
她聞聲望去,卻是之前沒瞅見人的趙光。
“東吳繼子?你之前去哪了?你……”姬安歌開口問道,卻發現趙光換了一身她沒見過的衣服,整個人像是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身邊一直形影不離的那個護衛庶兄也不在。
“去辦了點事,好在公主殿下沒輸啊,我是趕上最後一場了嗎?”剛爬上山擠進人羣的的趙光抹着腦門的汗。
“倒數第二場,”姬安歌道,“但對殿下而言也差不多是最後一場了。”
“是嗎?”趙光舒了口氣,“趕上就好,但公主殿下這輪的對手……怎麼有點怪怪的?”
何止是怪怪的,姬安歌咬牙,慕容恆這話簡直都有調笑的意味了。
聽到這曖昧的話,臺下民衆紛紛別有意味地看着臺上的少年男女。
慕容恆眼中也有不爲所見的從容得意。
“像嗎?”然而聽到這句話,他沒想到面前少女的神情卻沒有絲毫改變。
“我覺得不像啊,至少膚色差別挺大的,”嬴抱月看着慕容恆不以爲意道。
“膚色……”慕容恆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臉,卻只見嬴抱月看向他的脖子,指了指認真道。
“慕容公子,抹粉的話……建議記得要塗脖子。”
慕容恆一僵,然而這個少女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渾身僵硬。
“慕容麼?”嬴抱月端詳着面前少年真實的膚色,忽然輕聲開口。
“你……不是北魏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