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撲哧。姐姐,餃子好吃。!”
兩個人安靜的坐在桌前。
香香捧着碗,吃的叫一個香甜,那湯水都喝的叫一個響。
“秦墨。秦墨。在家麼——!”
這年夜飯相比別家秦墨家裡吃的算是比較晚了,可是天卻沒有全黑下來,從窗外看出去,天空還有一點藍。
村裡大部分今晚家家戶戶都是歡聲笑語,就算是今情家裡,那窗子裡不停出來的大笑聲,李二嬸子本來就是個不苟言笑的人。
秦墨一想到自己家,沒有了自己的爸媽現在是過的怎麼樣…
心裡涌上來陣陣思念親人的傷感。
穿越時空,連清輝可能見的都不是同一個…
想想心裡是真傷感啊。
“秦墨。秦墨…”
剛吃完了碗裡的餃子,桌子上吐的姜塊都還沒來得及收拾,香香笨拙的拿着筷子繼續弄着碗裡被她夾出內瓤的碗的爛餃子。
而門外便有一道清亮略帶稚氣的聲音。
這個聲音,秦墨聽的時候愣了一下,有點陌生。
“秦墨。這是娘叫我拿來的米糠,說是給你們姐妹吃的,家裡也不多,娘說叫你們儘量用。!”
秦墨走出去,見對她說話的是一個差不多有十五六歲大的男童,說是童,古代二十歲就是弱冠,十五歲便已經束髮,這站在秦墨面前,還真就不小了。
實實在在高出了秦墨一個頭。
一身青灰色的長布衣,襯着棉襖,穿的結結實實的,眉毛濃,眼睛一般大,身體是瘦高,小小年紀,沒與間卻隱匿一股戾氣。
他叫‘秦墨’這兩個字時,那語氣明顯沒多客氣。
秦墨就那樣走出去,站在他面前,雖然氣勢不差,無奈那身材矮小,便消下去一截。
秦墨不太聽得慣他剛纔叫自己名字的那種語氣,可是知道可能無心,所以也不打算計較。
眼投向男子手中端着的一張半米長的簸箕裡面。
上面是穀子磨細了,鋪在簸箕上的一層薄薄的米和糠混合的東西,簡稱米糠。
就是秦墨剛穿越來,那香香最喜歡的窩窩頭的製作的原材料。
可是秦墨現在哪裡還稀奇這個。
只是並不在意的朝那簸箕上瞄了一眼,又看了看面前的男孩,並不打算拿手接。
這秦大嬸子還真不愧是老經世的,就算秦墨說了不認親戚,還是給送來了這米糠。
而爲了面子不難看,又心疼自己的東西,便把這簸箕上鋪的薄薄的一層。
看起來一簸箕,其實收攏就那麼一點。
但是秦墨也知道這些人的心思,忙忙碌碌一輩子,那點經歷也就花在吃食上。
也無心計較。
只是對着這年輕男子說道,這年輕男子看這年齡,應該就是秦大嬸子的大兒子了。
“謝謝你這麼晚跑過來,回去對大嬸子說吧,這些米糠我們這裡並不需要,你們自己拿回去吃吧,我們過的儉省一點就行了,大嬸子家人多,需要的糧食也很多。所以,我們這裡就不客氣了。”
不是秦墨嫌少,是真得並不打算要那東西。
之前那樣說只是爲了打趣那秦大嬸子,誰叫她趨利市儈。
這種人雖然在現實社會裡一堆一堆的,可是秦墨到底還是不喜歡。
“這。!”
這男子之前的語氣還挺驕矜,一聽孃的意思是給村裡窮戶送東西,心裡好歹也有點優越感,但是卻沒有想到自己親自冒着寒風走了一遭,結果送過來的東西竟然被別人棄掉,不要!
那感覺上覺得詫異,言語上便在頃刻間說不出話來。
“姐姐。姐姐。是什麼啊——!”
原本在裡屋裡好好生生吃餃子的香香,可能也是因爲吃的大半飽了,便哧溜的從屋裡的板凳上溜下來。
翹着兩個羊角辮蹬蹬的踩着那上次買的新的小紅鞋就從屋裡出來了。
便上前去湊在簸箕面前看新鮮…
“米糠。米糠…可是我們家不需要米糠了啊。”
這米糠,香香見着認識,自己就說出來了。
“既然我娘叫我端來了,我就沒有再拿回去的道理,你放在屋裡自己吃也好,扔了也好,總之都不關我的事兒,總之,你們之間的事兒,本公子不想過問。!”
這少年也下子黑了臉,看秦墨的眼神憤怒,那語氣頗有一股不耐的味道。
他可是多不容易年三十的送東西過來,平時裡誰又敢輕易使喚他,除了自家爹孃,他秦睿何嘗聽過誰的話,而這秦墨只是個小丫頭,竟敢給他端架子。
呵!因爲這話秦墨倒是不知覺的退後了一步,真得是脾氣不小。
管她呢,既然送都送了,接就接唄,反正這對她來說又沒有損失,這幾顆米糠的人情,她倒還是還的起的…
就看這秦大嬸子到底這米糠送了之後,又想整什麼幺蛾子。
“好啊,既然大哥子都這樣說了,秦墨是再推辭就是卻之不恭了。!”
秦墨臉帶着笑,硬生生的將剛纔自己的氣勢壓下去,轉身就去屋子裡拿裝東西的傢伙出來,然後那秦睿便不耐煩的在秦墨支着手端着撮箕的時候,把自己家的簸箕偏斜,將那點米糠倒進去。
果然,看起來那麼一簸箕的米糠,其實倒下來,用手握,就只有兩把左右。
秦墨心裡都懶得吐槽了。
收了米糠,那秦睿自然是不會在秦墨家門口停留,還要趕回去吃年夜飯呢。
有些人一年到頭就盼着這頓飯。
而秦墨,把那兩把米糠收了,放在桌上,香香碗裡的餃子都吃冷了。
筷子還在裡面亂弄,秦墨一個人坐在桌邊,一時間,心頭竟然因爲今日的這送米糠這件事兒起了無數的情緒。
總會想這秦大嬸子這樣做的目地是幹嘛…
年末最後一個月的酒樓的分紅的錢也拿來了,這手中存的修房的錢,又足足多了四兩。
加上之前手中餘下的十七兩,二十一兩剛剛好,等這一開春。
秦墨就計劃着,燒窯,修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