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這家的玫瑰露還是這臨水縣姨太太們的搶手貨。
秦墨都知道,可是,對於這些諮詢對自己本來是沒有多大用處的…
現在,她想做的事,是開紅妝的分店,然後修建養雞孵化園。爲什麼養雞,秦墨不得不承認這是家裡養的那二十幾只雞啓發她的…
雞一時段被孵化出來,便是一時段整體下蛋,如此,到了那時候,上千支雞或者上萬支雞,別說禽肉,就是那蛋的收入就很可觀。
一隻雞蛋幾文錢,一千枚雞蛋就是七八兩銀子,撇去雞蛋,然後只看禽肉,一隻母雞的市價大約五十文錢,那一千隻雞就是五六十兩銀子,當然,還是雞蛋更可持續些,長期下來收入也可觀些。
但是,給這筆項目投入資金怎麼看都是非常必要的。
有前瞻性。
紅妝,這店鋪的收入現在也比較穩定,但是胭脂水粉這一行原本競爭的對手就多,市場的消費羣體的穩固性比較脆弱,畢竟秦墨這賣的並不是什麼真能永駐芳齡,長生不老的仙丹。
只是這蘆薈膠的確又不同於胭脂水粉一類只是外而不是養內的美容品,所以目前青睞者多。
加上秦墨從現代社會接受實打實的科學知識,根據科學分析出的美容效用而製作這些對人類肌膚有用的植物養護液。
比如在豬蹄和豬皮中提取對女人肌膚有保養作用的膠原蛋白,不管是蘆薈原液,還是珍珠,蜂蜜,亦或者檸檬汁,都是科學驗證的對人類的肌膚有效果。
所以,這也給古代人感受到一番驚奇,生意好也是意料中事兒。
只是,畢竟這服務業屬於第三產業,始終比不過人們對衣食住行的基本需求的強烈。
所以,這經濟一不穩,這行業銷售也就每況愈下
秦墨本來在備準在年關下,再開一家紅妝,但是這麗人堂一新開張。
據說那邊也配置出了美容的護膚營養品,而且效果也跟紅妝的效用相當,然後麗人堂本來就是賣脂粉的,有更多香料,裡面調和的各種香粉,便比秦墨每次這淡香濃郁很多,便有一些人喜歡那濃香的東西。
所以,秦墨這邊的客流量,卻是被那邊給帶走了不少。
一開始是一個兩個,隨即是三五個。然後一星期下來,便有之前不少一直在秦墨這裡訂購的,已經算老主顧的的一兩個大戶人家的訂單,也都跑那邊去了。
紅妝的生意流量便有所下落。
但是整體還是不錯的,客流量現少了兩到三成。
連雋娘這幾天都在秦墨耳邊嘟噥了不少話,秦墨那反應反而淡定的很。
又是年關,秦墨不僅不關心那被搶跑的生意,反而叫雋娘幫忙幫自己準備一些日下年貨需要用的東西。
鞭炮,禮錢,燈籠,紅紙。
雋娘對秦墨也非常衷心,按照秦墨的話,都一一買辦回來…
於是,過年了,張燈結綵,城裡這過年的氣氛便不比鄉下。
處處都是人聲,喧鬧,喧譁,大街上到處都是紅燈籠和火炮聲,家家戶戶窗上貼剪紙,門楣貼對聯。
都高興的很。
秦墨那後院的樓門上,都貼了倒寫的福,雋娘心靈手巧,剪了一些好看的花紙,將那紙魚用線頭一根根掛起來,掛在後院的出入處,竟像極了風鈴。
每次秦墨進出都打到頭…
前面跟後院中間擱着一個兩三平米見方的空地,當初這房子買給秦墨時,那一切都來的匆忙,那戶主賣的匆忙,而秦墨那時想急急的將店開起來,時間也只用在裝飾前店內,而後院這塊地一直在放着沒人清掃。
而經過這半年的住人,陸續打掃後,這後院裡便放了幾盆秦墨親手種下的盆栽,兩株蘭花,幾盆杜鵑。
都不是啥名貴的品種,只是放在這裡,綠化小院的。
一樓房的屋叫給了傭人住,自己便搬去比較乾爽的二樓。
那從廊上的斗拱處便垂下來幾個紙糊的紅燈籠,過年了,就這樣看着也挺喜慶的。
秦墨喜歡這吊下來的兩雙紙燈籠。
可是店內,到了三十了,還是得開門啊。
上午,雋娘和閔叔還在這店裡看店。
而年中午,閔叔家裡只有老伴,要回去陪老伴吃年中飯的。
秦墨便慫恿了他回去。
秦墨一早將賞錢封了,主要是分給主要管理店內的幾個人,閔叔,雋娘,和那一直在外面送貨打雜的長工。
而想到這念兒小,第一次也離了親人身邊過年,秦墨在發賞錢的時候,順手也給了念兒,小桃十幾個子兒。
讓這小孩子在初幾頭時,那賣過年小玩意的攤子來了,買小孩子喜歡的糖人或者糖果子吃。
這三十這天,因爲都要過節,秦墨便想着一年也就休息這兩天,也想這店裡應該再沒什麼人來,也就半下午便擡了門板關了店門。
跟念兒,小桃—這兩個丫頭是買的,自然秦墨這店就是他們的家,在店內用炭盆升起了一堆火。
日暮十分,冷風呼嘯,街前的青石板的街上竟洋洋灑灑飄起了雪花。
秦墨倚在門板上便看外面。
看那飄落的雪花,終究又想家了。
不知道前世的父母是否還在,是否有想自己。
其實,前世的秦墨也不是沒有戀情的,有,其實,初中開始,她就暗戀隔壁班的有個男生,那男生,長相極好,人很帥,又打的一手好籃球。
成績也好,可是,從小生在普通家庭,什麼都不出色的秦墨,最後幾年都一直爲敢表白。
後來,聽爺爺的話,高考過後,報考了當時在別人眼裡冷門的農業大學,最後便離那個男生更遠了。
那個男生那麼優秀,應該也有自己喜歡的女人,而自己,太不配了,就這樣想想也就好了。
可是,從來做夢都沒有想過,後來,這麼傳奇的奇葩的人生際遇,時空穿越,竟然會落在她身上。
然後,讓她對那男生抱的最後一絲幻想也沒有了。
其實,那時候的秦墨,雖然各方面並不出衆,但是各方面也還勉強過的去,只是當時自己太沒有自信了。
秦墨看着那落雪實在是有點傷神。
香香在後院穿着新褲子玩鞭炮,
雋娘已經回了趟家去吃了年中飯又趕到店裡來。
看見幾個都是丫頭子,一堆丫頭子這年三十的卻圍着一堆火盆在烤火…
跨進門來,便急的一臉跟啥似的。
又一面麻利的挽了袖子就熟悉的朝內院走去。
“哎呀呀,我說都三十晚了,你們幾個怎麼還不知道煮年夜飯啊,該包餃子的包餃子,該煮肉的煮肉啊,這都什麼時辰了,這肉恐怕得煮一兩個時辰纔好,你們就這樣愣着,到底待會還守不守歲了—”
秦墨聽着雋孃的話,見她的舉止,很少表現出這樣能幹叨碎的一面。
自己也覺得是有些樂了。
雋娘本來只說來看看,想着這一屋都是丫頭子,平日的飯都是自己在煮,今日她是回去過年了,卻不知道這剩的幾個丫頭要怎麼辦。
可結果是還好她來看了一眼,要不然,這冷鍋冷竈的,這幾丫頭,還在外面玩呢。
待會兒可得喝西北風去。
雋娘一副幹練的模樣,一手挽了袖子,另一隻也抹起來…
也不管還倚在門口,在那裡悲秋風傷春月的秦墨。
一面就指了地上兩個丫頭。
“念兒,小桃,快點跟着我來這後面,再這樣耽擱下去,不僅你們主子要吃不到飯,就你們今晚也得餓着——!”
這不知道這秦墨今天是咋回事兒,平時裡生意裡各種事物安排的悄然有序,井井有條的,可是這生活上怎麼就不安排安排呢…。
“念兒,你去洗鍋。小桃。你跟我這我洗菜。!”
這年三十的沒有餃子怎麼行…
秦墨就看被她這麼一叫,帶動過去,這人羣裡彷彿都多了過年的氣氛。
秦墨便走過去,也挽了袖子。
笑道“我來幫你們吧…!”
走進後院院子,也不知道已經鑽哪個角落的香香,秦墨只擡頭叫了一聲。
“香香,快點來幫姐姐包餃子。!”
話音纔剛落,果然就看香香從那花盆底下冒出一個頭來。她頭上是疏了很多小鞭子,便是小女兒髮髻,頭頂別了兩朵細紗堆成的小花,身上又是穿着兔子毛邊的棕色元寶花紋的棉質裡子,外是緋紅印粉色大花的綢緞棉襖,下面是水綠色綢緞子夾層棉褲。
一天在到處跑了玩,那這大寒天的額頭卻熱的冒了汗,臉頰也跑的緋紅。
手裡抓了一隻燃到一半的香跑出來。
見她衝過來,秦墨便一把寵溺的模樣將她的頭摟在懷裡,摸着丫頭腦袋上打溼的毛髮,到底又是心疼。
“這麼冷的天,你卻只顧熱成這樣。!”
“姐姐。姐姐。!”
小丫頭卻笑的眉眼彎彎,撒嬌時的朝秦墨身上蹭。
“好了!”秦墨便嗔到,“不許在到處用香頭去點炮淘氣了,仔細傷着了人,來跟姐姐一起來包餃子。!”
“嘿嘿嘿。!”
小丫頭便笑的一副傻淘傻淘的樣。
秦墨便領着她一路進廚房。
念兒在唰鍋,而雋娘在竈膛裡燒火,而雋娘點了火後,便小跑去閣樓上取臘肉。
那臘腸和臘肉,也一開始就辦年貨的時候就置辦好了。
仍在那鐵鍋裡煮,肉一煮開,那肉便在鐵鍋裡翻動着‘咕嘟咕嘟’的響動的聲音。
而且,那一道濃濃的肉香味就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來吧,你下來,去洗手,我來和麪…!”
看那念兒,小小的年紀,流着兩龕鼻涕立在小凳子上吃力的揉着麪糰。
秦墨便一路上去叫她下來,雖然自己的個頭也不高。
年齡比她長一半,卻自然力氣是比她大很多的。
那念兒,便手指凍的不靈活的甩着那指上的麪糰從小板凳上下來。
一看這姑娘揉麪的那熟練的舉止,估計小小年紀在家裡這種家務已經幹過很多次了。
秦墨心裡又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
揉麪,這雋娘煮好了肉,便又開始弄餃子的餡料。
一邊切着那熟肉做餃子的餡料,一邊又看着那小桃念兒道
“現在這城裡啊,一場雪,那外面又得凍死餓死多少人,你們有秦姑娘收留你們,也都是你們的造化,這肉餡的餃子,都不是每個人能享受道的…!”
低頭揉着菜的小桃便嘟聲道“我知道的。!”
那念兒已經奔出廚房去玩了。
最後,幾個人,擡着那一個已經和好的裝好餡料的大盆,到內堂裡的圓桌上去…
白麪的麪糰,幾個人圍着桌子,連香香都流着鼻涕,在那裡學着大人,有模有樣的用小手捏餃子。
一副專注的神情…
四五個人圍成的圓桌,炭盆裡的火啪啪作響,雋娘聽見外面那一直簌簌的聲音。
一擡頭,從那明窗裡望出去。
眼睛瞪大
“只怕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吧。!”
又把手中捏成的餃子放了下來。
四五個人合力包,一百多個餃子很快就完成了。
這邊忙完了,這雋娘將身上的圍裙取下,進內院便要洗了手就走。
秦墨便趕緊挽留。
“忙了一下午,既然是你親手包的,好歹吃碗熱騰騰的餃子再走吧。!”
雋娘便一邊拉門,要出去的架勢,另一隻手抖抖衣裙上的麪粉。
“東家,你還是趕緊自己煮了吃吧,我家裡啊,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給家裡安排好了,半下午也是一屋人圍着桌子包完了餃子纔出來的,現在回去,估計兒子都等急了呢,你們就自己吃罷。!”
雋娘打理完了身上便站身出門…
而秦墨,聽她如此講。
又趕緊去內院,把那前兩天在外面置辦回來的年貨,雪花糖,用那油紙包了。
雋孃家的兒子也還小,才四五歲,跟香香差不多大,就用那油紙包了一包雪花糖,在雋娘臨行前塞給雋娘…
到底是小孩子家家的,過年了,喜慶,都喜歡吃糖
雋娘走了,這屋裡又只剩了這幾個孩子。
如果是秦墨,到底是不怕的,雖然這具身軀小,裡面裝的是紮紮實實的什麼都懂的靈魂。
去年過年,那也是她一個人操持的,那時候,那年中午祭祖之後,那秦家大嬸子還來找過自己麻煩呢。
晚上是自己一個人包了一整簸箕的餃子。
而今晚,小桃便燒鍋,秦墨便主要操持。
自己一個人將那臘腸,臘肉,便切的一盤一盤的,冒冒實實的兩大盤肉端到桌子上。
然後一轉身,鍋子下餃子的水也煮開了。
秦墨便站在竈臺,把那放在大圓桌上的用大簸箕裝着的一簸箕餃子出來。
然後,把那簸箕按在竈臺,手在拿着,口中卻在一個一個的數。
“兩個,四個,六個。八個…!”
一人下了十多個,怕是這樣就很夠吃了吧。
下完餃子後,便把那舀餃子的碗一字排開,把那用菜籽油煉的香噴噴的熟油,每個碗裡都添了。
又把那醬油,醋,給調和好…
然後,往煮餃子的鍋子又澆了幾次冷水,因爲那餃子浮上來一直煮就怕爛掉,可是不多煮時間又怕裡面不熟。
最後,等那餃子已經徹底的煮透了,才把那碗支過來…
一個兩個的舀。
每支碗就先舀了十二三個,吃完了不夠的人再自行來添。
煮好了餃子的秦墨,一邊叫了香香的名字。
自己就一手端了兩碗,邁過那後院的那中間的小青石板院子,一路朝內堂走去。
肉菜,餃子,都工工整整的擺在桌上。
滿大盤的還冒着熱氣的肥肉相間的臘肉,滿碗漂在碗上的餃子。
這年對普通百姓來講,也就很不錯了吧。
一些財主家,也大概就是這樣了。
隨後,秦墨叫了一聲吃,大家開吃。
然後這拿筷子的拿筷子,抱碗喝湯的抱碗喝湯。
念兒喝着那餃子湯,便吹便喝,喝的呼啦直想…
短手指只能勉強的把那筷子捏緊,便撮住那筷頭,夾着那大塊大塊的肥瘦相間的肉。
一個勁的往嘴裡喂。
大口的嚼着,那眼睛鼻子都眯歪了起來。
那貪吃的樣子,卻又真得太像去年的香香。
而此刻的香香在幹嘛呢。
也夾了一塊肉進碗裡,估計這段時間,那肉就吃的比較多了,沒那麼稀罕了。
便一隻手捏着邊看邊往自己的嘴巴里喂。
然後不喜歡的就嚼着又往外吐出來。
秦墨只看她,左手捏着那肉塊,邊看邊嚼,把肉皮便吃了,那瘦肉也津津有味的嚼進去了。
那肥肉卻專心致志的一點一點吐了出來…
那口水便沾的到處都是,秦墨便趕緊拿了那絹子給她擦了下巴。
一面又覺得這太不懂節約的輕斥。
“你這在幹嘛,不許這樣浪費挑食,不想吃就不許夾,誰教你這樣吃肉的…!”
秦墨就在旁邊厲聲訓斥…
香香便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心想姐姐說的不想吃就不許夾,她實在不喜歡吃這個肥肉,覺得吃了很膩膩的,果然就抱着那餃子的碗喝湯。
就不去動肉了。
“哧哧哧…!”街道上夜晚的煙火格外的璀璨,新年裡又到處都是一副人潮喧鬧的環境。
便有隔壁鄰居的小孩,那女孩兒穿着花襖子,男童纔剛總角,便拿出一根根電光炮來放。
整個東大街的夜景,就在‘哧哧’的煙花巷子裡,明亮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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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里人看着都那麼嫵媚。
雪還在嚇着,在門前鋪了薄薄的一層。
秦墨的黑色布靴子踩上去,竟然發出滋滋的一層響聲。
這大年三十的晚上,很多家裡的大人孩子,男童女童,都要出門來放煙花,看紅燈籠。
那側對面的胭脂樓,今夜確是早早的關了門,往日的這裡張燈結綵,紅色的燈籠高掛,人聲喧鬧,如果說夜晚這裡竟是亮如白晝。
這裡都是平日那些達官貴人喝酒吃肉,生意場,官場,喜談闊論的地方。
因爲年三十,便早早的關了門。
所以,便沒有往日那麼喧鬧了
秦墨叫了念兒和小桃在家裡守門,自己便帶了香香一個人出來,來走訪這三十夜晚城裡的雪地。
香香手裡拿着一根棉花糖,被秦墨這樣牽在手裡,邊吃邊蹦蹦跳跳好奇的左顧右看。
過年了,這些官府和大戶人家府上的馬車,依然有在這雪地裡穿行…
而秦墨帶着香香,一路散步,越往大道上走,人越少,走着,竟然從大道穿行到了城南。
那百味樓還在那裡街道上巍峨矗立,這南邊的這一條大街,唯有了它在夜色中最顯眼。
那幾個字用金燙過,所以,在晚上竟然能熠熠發光。
今晚,那裡也關門了,挨家挨戶都是要吃團員飯的。酒樓肯定是這幾天生意都不好。
秦墨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心裡是怎麼一番滋味。
“姐姐,你在看什麼啊。!”
雪地裡,香香吃着那棉花糖,一擡頭,卻看秦墨在看着一處硃紅的樓閣。
大眼睛轉頭看秦墨,不解的問。
秦墨回頭神來,看香香
“沒什麼。我們回去吧。!”
天冷,出來看一看就好。
年三十一過,就是初幾頭了,初一初二…
店鋪要重新開門,街道巷子裡擺泥人,糖果子的小攤位越來越多。
這巷子里人也經過的越來越多…
年後再開門後,這店內的生意卻是越來越不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夫人太太,奶奶小姐們是否是還在過節聽戲…
每天只接到幾單,好點能賣個十來瓶。
今天初五,香香又拉着念兒上街去買那能玩能吃的糖人去了。
開年後,生意便不是多好,一會兒有一兩位婦人進來看,挑挑選選,有時候還並不買。
那算賬的閔叔在櫃檯上都快閒的打起瞌睡來了。
雋娘出去買菜,過了半個時辰纔回來,一回來,提着菜籃子,正個人卻走的氣喘吁吁。
“東家。我剛纔去街尾看了一下呢,那‘麗人堂’的生意還真好,我就站在那牆旮旯躲在那裡順便看了眼,那門口一直進去人,比我們這邊生意好很多。!”
秦墨無言的眼皮擡了擡,臉上並無半分波動。
手中的紙筆還在懶懶的劃,淡淡的語氣說道“他們家的那東西,那香料加的十足的量,那些女人都喜歡那香兒粉的,喜歡的人自然就更多些…!”
雋娘便看秦墨,眼眸裡有些急躁的神色。
“那東家你也多加點那什麼不就好了麼——!我覺得,我們店裡的東西,其實應該會更受歡迎些,可是爲什麼人都被他們那邊搶跑了。”
雋娘本來也不是個急性子,卻是個爛好人,替秦墨急。
當然,她本來就在這個店裡做事兒,這店裡的生意好,她的收益也纔會更穩當。
而秦墨坐在那圓桌前,依然在那白紙上寫寫畫畫,彷彿倒是半點不急,也似不願意再開口提這件事兒。
雋娘便臉上有一抹明顯的氣惱之色,湊近看秦墨,每日彷彿都要在那白紙上寫東西。
可是,湊近一看,卻半個字都認不出。
不知道這丫頭寫的是啥。
然而,這‘麗人堂’開起才半個月,年前開的,今兒才初七。
秦墨坐在內堂裡,靠在圓桌上,捧着一張絲帕慢悠悠的繡。
倒不是她突然想學起古人,做起賢妻良母,而是,體驗一下,這古代的女人這過日子的滋味。
“丫頭,不好了。不好了…!”
那手裡的絲絹,那照着那海棠的花樣子才繡了幾針。
這雋娘便急急茫茫的,那走路跟跑似的,差點栽個了跟頭,一路衝了進來。
那籃子裡買的那一斤豬肉,都在那裡面翻了個身。
秦墨看着這一幕,突然只覺得有些滑稽。
雋娘居然也會有這種出相的時刻,倒是有些逗樂了。
雋娘一到了圓桌邊,才穩住心神。
“丫頭,給你一個消息,你聽了肯定覺得奇怪,對我們店來說,也不知道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這雋娘便先這樣說了。
秦墨一聽也覺得事有蹊蹺,便凝了神,卻不知道這雋娘在沒進門時就一直含着的‘不好了,到底所謂什麼事兒。!’
“麗人堂。那不是才換了半個月招牌的麗人堂,本來前兩天那生意還好好的,可是,今天,那店外便圍了很多人。!”
“丫頭,你猜怎麼着,竟然是張員外家裡那最得寵的那四姨太太,就說用了他店裡東西,今早起來,那臉起了疹子,又紅又腫又癢。那四姨太哭的啊,糾結了一幫人在那麗人堂店外鬧事兒呢…。!”
“哦。!”秦墨聽罷,便自動放下了手中的那針線,轉手給自己倒了一壺杯茶,神色淡然,並不經心“就這事兒啊。!”
雋娘見秦墨這反應,瞪大眼,自己就覺得,奇了!
“咦,這麼大的事兒,你不覺得奇怪麼,那麗人堂也開業有半個月了,怎麼會今天就出了問題啊,這些胭脂水粉,是怎麼做來,對人有傷害,他們自己怎麼會並不知呢。這東西是府上的丫鬟出來買的,四姨太太的臉是毀了,那會經過那馬車,就看見她用紗巾蒙了臉,我就那樣瞟了一眼,就看見她一直哭,如果這事兒鬧大了,可能會驚動官府的。!”
畢竟那是張員外的姨太太…
張員外在臨水縣還是很有權勢的…
秦墨淡淡的喝茶。
“那我就不知道了。!”
“那麗人堂的老闆,估計現在也是急壞了吧。到底都是怎麼回事兒,就攤上這麼大的事兒了。!”
秦墨聽這雋娘還在這邊絮絮叨叨,似有扼腕嘆息之意,想到那前幾天,還一個勁的問那麗人堂搶了自己這店裡生意要怎麼辦,這女人,還真得是感性的很啊。
“雋娘,你時間空閒的很啊,都午時了還不去煮飯,別人的事情管那麼多幹嘛。!”
秦墨便轉頭不耐的拍拍手。
果然,這雋娘才意識到這午飯還沒煮,連忙又快了步子進廚房去煮飯。
“香香,這些課本,姐姐都幫你整理好了。明天就是初八了,這年也過完了,就要去學堂好好的唸書識字了。還是記着姐姐的話,認真學習,不要朋友同學打架。!”
這是在二樓的正屋內,秦墨懷裡正着好了一個淺藍色的包裹,自己坐在牀頭叮囑着香香。
包裹裡面,裝了正正方方的兩本書,還有一些衣服,零食。每次香香走,秦墨都最不忘給她準備的東西,就是零食。
知道這丫頭是好吃的,怕她進學堂了就受虧。
香香在秦墨面前弓着身,故意的扭着小短腿,有些扭捏的模樣。
“姐姐。”
說完又一下子又撲進秦墨懷裡。
“姐姐,香香都不想走,香香想跟着姐姐…。!”
小丫頭頭躲到秦墨懷裡,小屁股翹的老高,又在給秦墨撒嬌。
秦墨無奈,知道這丫頭又是因爲這幾天過年好玩就玩上了癮。
現在樂不思蜀了。
秦墨便一下子黑了臉,佯裝生氣道。“如果香香不好好讀書,以後就不要叫姐姐,姐姐也再不管香香了。!”
秦墨賭氣的一下子將身體都背了過去。
香香此刻在懵懂的一擡頭。
那大眼睛轉的骨碌碌的,那神情一怔,一看姐姐就是真得生氣了。
便又終於恢復正經了。
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故意腦袋朝秦墨懷裡蹭。
“香香好好讀書,姐姐不要(不要)香香,香香都聽姐姐的話”
如果真得惹惱姐姐,她還是不敢的。
秦墨才收了脾氣。
才過了半刻鐘,樓下便有哭聲,女人的嚎啕痛哭聲。
從外店一路穿堂過院來。
秦墨撇下香香,人站在那樓欄邊,頭朝下一看。
卻是有一個穿紅花上衣下着青蔥色長褲的丫頭,手中摔着帕子,一邊哭一邊朝秦墨這閣樓上跑來。
秦墨還在發愣,卻見那女子便一路已經跑到這二樓的閣樓上。
這小桃跑近秦墨,人卻靠了秦墨腿前。
“咕咚”一聲,都沒有任何的前奏的一把跪了下來。
那膝蓋跪在那樓板上悶聲作響。
秦墨瞪大眼睛,假裝一驚,卻看那丫頭。
“小桃,你這是做甚?!”
便彎腰要扶那小桃起身來。
而小桃一把撇過秦墨支過來的手,頭卻擱在在木板上磕頭,不停的磕頭,那力道,把樓板便一直震的響,而整個身體就不停的抽噎着
“姑娘,小桃有罪,小桃對不起你…!”
這小桃,擡起頭來的一張臉上,掛滿了淚水。
“我。我並不是那賣身契上說的父母雙亡的孤兒。其實我有養父,我是被養父養大的。!”
這小桃繼續抽噎着說道。
“我養父就是。!”
“你養父就是那前半月將那臨水縣曾最大的胭脂鋪‘醉胭脂’改成‘麗人堂’的店鋪老闆—黎老闆是吧——!”
而並不等這小桃說完,而旁邊的秦墨便一口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