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着在家好好休息上一段時間,但是一似乎都沒有歲林源的願,林源覺的是自己頭前沒有懷着敬意去了報國寺所致。
爵位到了林源這個地步,京中不能說少,也不能說多,但是勳貴到了這個位置還在掌握實權的確是沒有幾家了,因此這正月裡便少不了其他人登門拜訪。
天剛亮沒多久,靖國公就中門大開,迎接四方來客,說起來這也是十年來靖國公府門口頭一次這麼熱鬧。
林光遠笑着和四方來客打着招呼,引人入門。而林源此刻還坐在書房裡打着哈欠,昨晚實在是睡得太晚了。小白的尾巴不時的掃過林源的鼻子,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蔡荃推門而入,見林源還在書房中坐着,急忙道:“少爺,前面賓客都快坐滿了。您快去接客吧。”
林源微微皺眉,總覺得這話哪裡不對,想了想怒道:“胡說什麼,會客就會客,接客是哪門子說法。”
蔡荃有些不解林源爲何突然發火,腦袋縮了縮不再言語,林源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這才朝大堂走去。今天是慘烈的一天。
林源剛走進堂內,就看到不少人在一邊聚成一夥有說有笑,也不知道是誰先發現林源來了,大堂內瞬間安靜下來,衆人起身朝着林源施了一禮齊聲道:“見過靖國公。”
林源大致掃了一眼,見多數都是沒有見過的,要不就是交情不太深,唯一關係不錯的也就是淮陰侯張固。
林源拱了拱手,對衆位勳貴說道:“在下有失遠迎還望諸位見諒,待會兒我自罰三杯。”
衆人一笑也不在意,論爵位在場的沒一個能和眼前這位想必,論功勳,這裡面更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唯一站點優勢的大概也就是比人家年長几歲,但是看看人家現在立的功勞,那是拍馬難及。
勳貴雖說對外團結一致,但是也不是所有人能進入核心圈子,出了京城這一畝三分地就跟不用說了,頂級永遠都是大多數勳貴接觸不到的,也就是靖國公府,正月裡讓你進門見一面,別家的怕是禮物送下就可以走了。
林源這百年剛剛打算坐下和衆位聊兩句,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喊聲:“燕國公道!”林源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這位實在是不敢招惹,每次來空手不說,走時候倒是手裡提的滿滿當當。
苦笑着朝着在場的諸位拱拱,略帶歉意的說道:“在下去去就來。”說完出了大堂來到府外。
不同於其他勳貴,武家軍武起家,這滿京城的勳貴,自大周安定下來後,出門往往是坐着轎子馬車,早已沒了當年馬背上來去的生活作風了,這也一直是武傑所不恥的一點,用他的話來說,這羣狼早就沒了往年的狠勁了。
翻身從馬上下來,林源見武傑身後還跟着一位少年,看年齡和自己相仿。林源走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映像可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哈哈,過年好啊。”武傑大笑着張開雙臂將林源擁抱住,使勁的拍了拍林源的後背,苦笑着承受着一切。心裡還在暗罵:“又空着兩手來的。”
武傑似乎依舊沒有認識到自己已經被林源嫌棄,林源看了眼武傑身後的少年,見對方正對着自己擠眉弄眼,心下疑惑。
似乎發現了自家孩子的小動作,武傑蒲扇大的手掌猛地朝少年的後腦勺揮了上去,這一幕看的林源不禁縮了縮自己的脖子。
只見那少年頓時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低頭不再敢動。武傑看向林源道:“犬子不成氣候,就是缺少管教。”
這邊剛說完,武傑有凶神惡煞的看着自家孩子,怒道:“瞅瞅你那樣子,成何體統。你老子我這麼聰明,怎麼沒見你向我一點?”
林源無語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暗暗吐槽道:“照你這打法,有多少天才都能讓你大傻了。”
見武傑氣勢上來,林源有些但心對方在自家門口上演全武行,急忙將武傑一把拉住,勸道:“不要生氣了,大正月的氣壞身體可不好,世兄,快將你爹扶進屋,有事坐下再說。”
武蘇感激的看了林源一眼,這是就沒恩人啊,要不然還不知道被打多少下,武蘇急忙上前攙着武傑,將其帶進了府內。
林源看了眼路口,見一匹馬車滿滿駛了過來,眯着眼仔細辨認了一下車上的車徽,林源這才發現是楊昭的馬車。
“見過晉國公。”林源彎腰道。
“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將軍。”
林源擡頭見楊昭滿臉笑意的看着自己,心領神會道:“將軍”
楊昭滿意的點了點頭,帶着一名身着文士服的年輕男子走進了靖國公府,還在猜測楊昭帶來的是誰,卻見剛一進府就發現那人已經被蔡荃領到了西邊的屋裡。
透過房門,林源見裡面有不少和自己同齡的人,稍稍想了想也就猜出或許是各家子弟吧。
示意衆位勳貴入座,林源此時卻有些變扭,因爲是今日的主角,又是堂堂國公,林源此刻的座位就在正中間,若是年輕人還好,在場的諸位勳貴,隨便拎出一個都比自己年齡大,自己本應改去是西邊的廂房的。
輕輕咳嗽了幾聲,清清嗓子後。林源環顧了一下大堂內的衆人,這才說道:“在這裡,在下就先給諸位拜個年,祝諸位來萬事如意,事事順心。”
漂亮話還總是要說一些的,無論往日仇深幾許,這正月可不能還惦記着。林源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後又將酒杯蓄滿,接着說道:“我林源離京十年,家中這十年間或多或少都受到諸位幫襯,在下感激不盡,千言萬語都在酒中幹了!”
這纔開場,林源已經自罰兩杯,自京中雁門春風靡後,想這麼奢侈每桌兩瓶的還真不多見,靖國公府上是什麼模樣,在場的人中怕是有一些要比林源自己都清楚,看這樣子京中傳言是真的,這雁門春出自靖國公府,要不然依着靖國公府上的條件,可是不幹這麼做的。
酒席已經開始,各桌都有些交談聲傳出,武傑夾了口菜送入嘴裡滿意的點了點頭,讚道:“味道不錯,和你家比起來,我家那位能拉出去喂狗了。”
“京中常言道,好吃者唯有淮陰侯是真,現在來看可以改改了。”楊昭看着林源笑道。
“我贊成,這菜色不錯,便是京中除了宮裡,和落仙樓比起來也差不在哪兒。”張固笑着說道。
“聽說這落仙樓和你有些關係,老夫去了幾次一點沒看出來。”武傑奸笑着這看向林源,有些尷尬的摸摸腦袋,林源瞥了眼張固,暗罵了幾聲。說道:“哪能做得了主,不過是佔了星點份子罷了。
飯桌上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沒有將林源的話當真。這京中已經傳遍了,雁門春都出自靖國公府,還有日夜忙碌的柳下莊,那可是靖國公府的莊子。
似乎今日並不打算在這方面纏着林源,武傑率先開口道:“豫州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這眼看就要出發了,薛家那邊同你聯繫沒有?”
林源有些疑惑的看向武傑,問道:“這事兒還有提前聯繫的?”
見林源的表情,武傑就知道薛家怕是已經不打算安安穩穩的解決這事了,姚濂那邊他們呢樂意不在乎,但是林源這邊也是這樣就有些玩味了。
楊昭此刻淡淡道:“那人可沒有低過頭。”
武傑聽了也是點點頭,林源自然知道他們呢說的是誰,薛家找不找自己說實話林源並不在意,不搗亂還好,若是搗亂,他不介意讓薛家見識見識自己手段,有時候避免麻煩不是害怕,而是懶得動手。
薛家這邊林源壓根就沒打算按部就班的去做,傳統的手段收拾起來太費勁,只有出奇制勝才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林源打算給薛家來點刺激的,一張網已經織好,只等撒網了。
“多謝叔伯關心,我知道怎麼做了,在豫州我會小心的。”林源說道。
“據說薛家在南陽城這些年沒少下功夫。”說話的是英國公劉坤,將酒杯放下看着衆人說道。
“總之一切小心,犯不上和薛家魚死網破,還有你可要注意一下姚濂那人,別跟着他一起犯渾。”武傑說道。
犯起渾來能讓燕國公記住的看了不簡單,林源之前見過,也沒感覺人們所說的那麼可怕,有些好奇的問道:“他怎麼犯渾了?”
劉坤嗤笑一聲說道:“這事兒又說頭了,當年姚濂高中狀元,本應該前途無量,哪知道他竟然要在封賞大典上又奏本上奏,當時的內閣夏大人收到消息,便知道姚濂要幹什麼,連夜勸說姚濂,但是這人一根筋走到底,說什麼都要幹這事,夏閣老怎麼勸都沒用,險些被氣死,就扔了一句狠話,打算嚇阻姚濂幹傻事。”
“後來呢?”
“後來姚濂還是做了,他在奏本里歷陳世家大族危害國朝根基,便是我們這些勳貴他也捎帶了幾句,當時朝中大半人被他得罪了,無奈之下皇上只好將他送到翰林院。”
林源有些奇怪,這些他大都知道,有什麼特別他還真沒聽出來。見林源疑惑,武傑這才說到:“老劉沒說完。”
劉坤點點頭,接着道:“照理說這事也就完了,哪知道薛家一系的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當時的禮部侍郎是薛家的人,見姚濂被貶到翰林院修書,就刺撓了幾句,當時就將姚濂惹惱了,奪了侍衛的刀就要砍人,嘴裡還喊着爲國除害。”
聽到這裡,林源有些目瞪口呆,這人看來還真是位狠人,朝堂上動刀子,是真的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