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本來這茶水的確是爲了潤喉而用。可在與你傾心相談以後,我心中的孤悶和憂愁頓時煙消雲散。這第五杯茶水若是真下了肚,今天剩下來的日子我恐怕就難過咯!”
“楊城主,我覺得即便您不喝下這五杯茶水,剩下的時光恐將也不好過。”
妙俊風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楊寧愣在當場。過了片刻,他才問道:“妙會長可是意有所指?是不是你提前收到了什麼消息?”
“您自己看吧!”妙俊風把剛纔隨手拿起的拜帖遞給了楊寧。
楊寧接過一看,之後,面色陡然一變,怒氣騰騰的罵道:“這是在給我們下馬威嗎?你這裡收到了,想必劉老那裡也會收到。時間如此之緊,哪來技藝切磋的時間!
哼!這主意一定是蘇凱出的,也只有他,纔會想出這陰損的伎倆!”
“楊城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要搪塞過去恐怕是不行的。他們這樣做無非就是想打擊我們的士氣,讓我們內心出現紊亂。從而,在大後天的城慶日再有圖謀。”
“沒錯,其心可誅。只是我沒想到,他們爲了打壓東霞宗,竟然連你這個不相干的人都算計上了。由此可知,他們此次圖謀定然不小,否則,何必得罪你呢?”
“不!楊城主此言差矣。我怎麼會和你們不相關呢?您難道忘了劉老宴請之事了?那一晚在場的可有蘇凱之子,蘇大偉啊!”
“嗯?對!你要是不說,我還真把他給忘了。哎!劉老也是沒辦法啊!誰讓他的祖宅在東山城呢?在百年前,那裡是屬於東霞宗領地的。可惜,上任宗主不爭氣,白白的喪失了大片領地。”
“斯人已去,我們就不議論他了。以史爲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爲鏡可以知得失。同樣的錯誤,只要我們日後不犯就行。”
妙俊風的這句話,若是放在以往時間或者是日後的某段時間說出,絕對達不到眼前的效果。
有時候,只有在恰當的時間,恰當的地點,說出恰當的話才能讓人和人之間,事和事之間發生微妙的變化。
楊寧對妙俊風的印象徹底改變。興許是以往的自己把他視作爲潛在的敵人。故而對他多瞭解了一些,揣摩了一些。因而,在今天,當他們二人化干戈爲玉帛,成爲同道中人後,這感覺說來就來,沒有一絲一毫的阻塞。
在這世上,對自己最瞭解的人是誰?有人說是你的父母,有人說是你的愛人,也有人說是你自己。然而,真正對你瞭解,甚至是蓋過你瞭解自己的人,卻是你的敵人。
有了這一層關係,楊寧對妙俊風不再有一絲懷疑。若是妙俊風能力超羣,能夠服衆,說不定自己會委身於他,心甘情願的成爲他的下屬。並在時機成熟時,帶動一羣人推他成爲東霞宗的掌門。
楊寧心中所想,爲時尚早。眼下有兩件事必須做好。一爲,登門拜訪切磋之事;二位,城慶大典。
“楊城主,您在想什麼呢?是不是想到什麼好法子了?”妙俊風見楊寧久久不出聲,保持之前的動作一動也不動,故而出言提醒道。
“不好意思,一時走神,可能近來睡眠不好,導致神經有點衰弱。”楊寧可不想讓妙俊風知道自己現在的想法。對他自己還要觀察考驗一段時間。
“楊城主,睡眠對一個人是很重要的。不要想太多,事情往往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糟糕,很多時候都是我們自己嚇自己。
按照我的意思,我們可以用行動去征服這種恐懼感,用行動來讓我們全身心的投入。等我們行動起來,我們會發現,自己先前的想法原來是那樣可笑。”
“我怎麼聽着覺得你馬上就要行動了呢?”楊寧把頭微微向右一偏,試探着問道。
“沒錯,我的確準備行動了。吳越不是要來拜會嗎?我什麼我就不能主動登門找他呢?等我見到他,再把他請到這,他會不會因此而讓自己心生疑慮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就這樣,煉器師公會這邊就由你出面,我立刻去制符師公會一趟,把你的主意告訴劉老。”
“好,我們分頭行事。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度過眼前的難關。並由此而讓我們的威望更上一層樓!”妙俊風起身,自信的對楊寧笑道。
送走楊寧,妙俊風沒有像他所說那樣去找吳越。若是兩個人的行爲方式一模一樣,等同於向對方發出警戒的信號。爲此,自己這邊的行動需要改動一下。
站立於公會大門門前,妙俊風氣定神閒的目視遠方。這份從容和自信,來自於他的實力。元神之力的進步,讓他對煉器之道有了新的感悟。這次正好可以藉着這個機會,來驗證心中的想法。
東山城使團很有意思,他們於昨天在路上就派人向兩個公會送出請帖。從這個動作可以分析出,他們很急,可同時又有絕對的自信和目的,要在進城後首要完成這兩件事。
一輛豪華的馬車,在一隊騎兵的簇擁下,在煉器師公會的門口停了下來。
噌亮的皮靴,高檔布料手縫而成的長褲,名貴絲綢編制而成的馬甲裡面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
從馬上下來的人,衣裝是不錯,但賣相就有點不盡人意了。暗黃色的臉頰,頭頂留了一個太平天。那反射而出的光芒比皮靴還強。
“吳會長,你可是讓我好等啊!眼看就要夕陽西下,你這下午也夠午的!”妙俊風拱手含笑,可這話語卻略帶譏諷。
“沒想到東海城煉器師公會的會長竟這麼年輕。妙會長,你身上的擔子很重啊!”吳越巧避話峰,把話題引回到妙俊風身上。
“是啊!不過我年輕,身體好,扛得住。遠到是客,請!”妙俊風一語帶過,做出邀請的手勢。
“好!”吳越也不想在大家面前有**份,過於逼迫不是大家風範。
短暫的交鋒說不上誰技高一籌。但有一點,只要不是太笨之人稍微深思一下便能發現,這兩個人絕對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