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因爲嶽季芹的電話,韓奕就忘了要給李舒俊打電話,李舒俊也的確在美術館抽了,死活要用八位數的價格買下莊月星的那幅油畫,怎麼都攔不住。
雖然春節的熱潮已經散去,但是美術館的人還是不少。莊月星的那幅油畫又是衆多風景畫中的唯一一幅人物畫,所以圍在前面的人還挺多的。李舒俊自己第一次看到畫的時候就被迷住了,更何況現在還那麼多人圍着看,急得他直接在油畫前就跳腳了,要不是莊月星及時捂住他嘴巴,估計他就在美術館嚷嚷開了。
不過,李舒俊這麼一鬧,大家還是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紛紛回頭。鑑於莊月辰每次畫人物都非常寫實,看畫的人在第一時間認出了莊月星就是畫裡的人,立刻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莊月星第一次被那麼人圍觀,瞬間後悔答應莊月辰把這幅畫拿過來參展的決定了,趕緊乾笑一聲拉着李舒俊迅速閃人。
“拜託你是在美術館哎,鬧出那麼大動靜會被轟出去的。”莊月星直接把李舒俊塞進了停在路邊的車裡,有些無語地問:“你火急火燎地趕來美術館就是要看那幅畫?之前在韓奕哥的畫廊你沒見過麼?”
“怎麼樣可以把你的那幅油畫撤下來?買下來可以麼?”李舒俊苦了臉,不爽地問。
“你要幹嘛?”莊月星斜着眼睛看他。
“當然是買下來然後收起來不讓人看啊。”李舒俊說得理直氣壯。
莊月星懶得跟他理論,轉身去系安全帶,“開車,回家。”
“你姐的畫是不是很值錢?多少?十萬?一百萬?”李舒俊不依不撓地追問。
“那些人是去看畫的,畫什麼不是重點。”
“那些膚淺的人哪看得懂畫啊,根本就是去看人的。”
“你才膚淺好不好?!怎麼好意思說別人膚淺!”
“反正我要買下來嘛!”李舒俊胡攪蠻纏,“你回去告訴你姐姐,以後所有畫你的畫我都要買下來。”
“好啊。”莊月星點了點腦袋,似笑非笑地問:“那就買吧,土豪。你以爲我姐既然能在美術館辦個人展,她的畫就那麼廉價麼?再說了,那幅畫可是畫的我哎。”
莊月星根本不知道莊月辰的畫都是什麼價位,在韓奕出現之前,莊月辰的那些畫都只有堆在小倉庫落塵的命。本來想隨便說個高一點的價格嚇嚇李舒俊,沒想到莊月星說完之後,李舒俊二話不說摸出了手機。
“一千萬夠麼?我先跟我爸借一千萬!”
莊月星捂住臉,快被氣哭了,聲音悶悶地從指縫中傳出來,“你抽的什麼瘋啊?畫展過年之前就開始了,這都掛了多少天了!”
“之前我不知道啊,爲什麼只掛你一個人的肖像畫?你姐還跟我說,要讓更多更優秀的男人看到你的畫,然後追到你咖啡館去。”李舒俊一激動,就順口把最後一句說出來了,說完才反應過來莊月辰沒說這句話。
“我姐逗你呢。”莊月星用哄小孩的語氣說道,先拿過李舒俊的手機,免得他
一激動真的打電話跟他的土豪老爸要錢。
“可是,你也看到了,的確是有很多人在看你的畫啊。”
莊月星強忍着想用手機把這個死腦筋的男人敲暈的想法,畢竟人家那麼激動那麼固執都是爲了她,所以莊月星努力地擠出了一絲笑容,和顏悅色地說:“要不這樣吧,反正我畫是我姐畫的,等回家了我就跟她把畫要過來,你看好不好?還替你省了一大筆錢呢。”
李舒俊一聽能把畫從畫展上撤下來,立刻回魂了,總算是跟上了莊月星的思維,不太確定地問:“真的?你姐會同意麼?”
“同意!當然同意啊!那可是我姐,我姐可疼我了。”莊月星連忙點頭,用手機敲了敲方向盤,趁機提醒:“那現在開車吧,我們回家。”
“那你現在打電話。”李舒俊系安全帶發動車子,還不忘把手機塞回莊月星手裡。
莊月星無奈,只好真的撥了她姐姐的電話。本來以爲莊月辰的手機像往常一樣沒人接,莊月星剛想改撥韓奕的號碼,電話竟然被接通了。莊月星開口就想叫姐姐,結果被那邊傳出的男低音堵了回來,接電話的是韓奕。
“韓奕哥……”
“怎麼了?你姐在畫畫,不搭理人。”
“那我跟你說吧,反正畫展的事情都是你在忙活。”莊月星儘量簡潔地把李舒俊看了畫之後死活要買的經過說了一下,然後有些歉意地跟韓奕打商量,“韓奕哥,我那幅油畫能不能先拿回來?不然李舒俊這廝真的要敗家,雖然敗的不是我家,但是……”
“好了,我知道了。”韓奕在電話另一邊忍笑,心說你姐姐要的就是李舒俊敗家的結果,“我給館長打個電話讓他把畫撤下來,本來答應要展出的畫裡就沒有人物肖像。”
韓奕三言兩語安撫了莊月星和李舒俊,掛了電話就見莊月辰眯着眼睛在笑,就知道她雖然手上沒停但是一直在聽他這邊的對話。
“明天要跟嶽部長見面的事情要不要跟歐遠說一聲?”韓奕走到莊月辰身後,不放心地問。
“那你發個信息給他吧,免得他知道了又要說我破壞他的計劃。”
韓奕點頭,噼裡啪啦打字,“明天見面的時候,你要跟她們說什麼?”
“我沒什麼要說的,是要看她想跟我說什麼吧,是她約的我嘛。”莊月辰說着,想了一下說:“明天李舒芸不是也來嘛,到時候你跟她兩個人坐到別的位置去,嶽季芹和李譽好像都沒跟她莊氏的事情,倒是她自己猜了個一知半解,也不知道明天跟着來除了看看你還有沒有其他目的。”
“你怎麼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那天來家裡……了。”莊月辰眨眨眼,偷偷地擡眼瞥了韓奕立刻移開視線,若無其事地繼續畫畫。
韓奕抱着手臂眯着眼睛盯着莊月辰看了半天,見莊月辰還是裝作什麼都沒說的樣子自顧自畫畫,就索性把她連人帶椅子都轉向了自己的方向。
“她什麼時候來的?”韓奕照樣是強勢地捧着莊月辰的臉不讓她
移開視線。
“那天是初幾來着,初六吧,你回老家的時候。”
“她來幹什麼?”
雖然不能說莊月辰是刻意地隱瞞了這件事情,但她也的確是有意識地沒跟韓奕提起這件事,並不是完全忘了說。所以,最開始發現說漏嘴的時候,莊月辰覺得心虛。不過現在見韓奕追問,莊月辰索性仔細地回憶了一下,老老實實地儘量回答得很詳細。
“她爸爸和嶽季芹還是什麼都不告訴她,不過她自己倒是很聰明地把揚帆集團跟五年前的莊氏聯繫起來了,過來跟我求證的。”
“她懷疑你了?”韓奕擔心地問。
“不能說是懷疑吧。反正她就算猜到了也就知道了一個皮毛,我什麼都沒說,就一直跟她說讓她回去問她老爸唄。”
“她還說什麼了?”
莊月辰仰起臉,突然換了一個要笑不笑的表情,陰陽怪氣地說:“她還說,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她是絕對絕對不會主動放手的,即使知道我懷孕了,也沒有要解除婚約的意思。”
韓奕乾笑了一聲,搓了搓莊月辰的兩邊臉頰,尷尬地說:“開玩笑的吧。”
“嗯,這個玩笑真不好笑,我一點也沒看出來她是在開玩笑。”莊月辰很不給面子地白了他一眼,自己轉過椅子繼續畫畫。
自從莊月辰懷孕之後,韓奕收到的白眼數量每日遞增,導致他有一種做什麼都是在自討苦吃的錯覺。就好比說現在,本來是怕李舒芸特地找到別墅去說了些難聽的話給莊月辰添堵,結果事情的經過是追問到了,可卻再一次觸碰到了孕婦的敏感神經。細想一下這件事情的經過,韓奕的確是有一種悔不當初的感覺,早知道就不要那麼刨根問底了,如果真有事的話宋姨肯定會告訴他的。
“我們什麼時候去美術館轉轉?”韓奕湊過去,殷勤地給莊大小姐擠顏料,自認爲挑了個輕鬆地話題問道。
“嗯哼,你先讓李舒俊把星兒的那幅畫買了再說。”
韓奕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聲音立刻弱了下去,忍不住嘀咕:“不是舒俊不願意花那個錢,是月星替他心疼人民幣。”
“啊哈!”莊月辰冷笑,“那小子有兩下子啊,星兒現在都快成他李家的人了是吧?!”
“沒有沒有!”韓奕連忙搖頭,“明顯是李舒俊比較像莊家的人,你看他天天粘着月星,沒事就往家裡跑。”在莊月辰繼續冷哼之前,韓奕趕緊再次轉移話題,“外面挺冷的,我們今晚不回別墅了,就在畫廊吧。”
“……嗯。”一提到畫室畫廊,莊月辰的態度就軟了。
韓奕暗暗鬆了口氣,繼續溫言細語地問:“那晚上想吃什麼?我去給宋姨打電話。”
“吃什麼你定吧。夢夢和泉泉不是在樓下麼?你順便問問他們想吃什麼吧。泉泉現在不用趕着去做兼職了,也不急着回去。”
“好。”韓奕答應着,按照她的指使把顏料擠好,又摸了摸她的頭髮順了下毛才下樓去跟兩個小員工討論晚餐的菜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