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亂與闖子再次碰面。
玄武湖,南京挺有門道的一個地方,不過說起來跟大多爛大街景點的差不多,一切的所謂的說法不過是嚼頭而已。
趙匡亂恭三兒大嶽三人沒有打算繞着這湖轉上一圈,也沒有那個閒情雅緻,來這裡主要是闖子約他們在這裡見面。
看着玄武門進進出出的人們,趙匡亂感覺就像是腦袋壞了一般恍惚。
“亂子,這個闖子最好不要太過相信,雖然人看似不錯,但人心隔肚皮。”恭三兒坐在長椅上抽着煙,還不忘調戲幾個來來回回的大學MM,正是開學的時候,所以出來玩的大學生不是一般多。
“我知道。”趙匡亂點了點頭,看着這些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年輕人們笑的如花兒一般,趙匡亂總感覺自己像是丟失了什麼一般,好像這輩子都不會再觸碰到他該所觸碰的世界。
大嶽那巨大的塊頭吸引不少目光,恭三兒那奇葩的傢伙又讓人敬而遠之,這兩人往長椅上一坐,可以說是互補,不是一般的合腔調。
“小爺,你有沒有感覺這個闖子跟狍子有點像?”趙匡亂愣愣出神道。
“都帶個子。”恭三兒直接把菸頭扔到地上道,大嶽要去撿,被恭三兒使勁瞪了一眼,大嶽立馬老老實實的坐着。
在玄武門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闖子才帶着唐金趕來,闖子沒有解釋爲什麼遲到,趙匡亂也沒有問,不過闖子來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降服這個趙無妄了?”
趙匡亂一臉平靜的點了點頭。
闖子笑笑,唐金雖然看似平靜,但臉上仍然有着掩蓋不去的驚訝。
“不進去看看?”闖子指了指玄武門道。
趙匡亂搖了搖頭。
“這可是南京挺有名的地兒,來南京不來這裡不後悔?”闖子笑道,眼光從三人身上晃過來晃過去,有些疑惑,這樣的一個組合,到底是如何的組成。
趙匡亂仍然搖了搖頭。
闖子感覺有點對牛彈琴的味道,不過也沒有強求,擺了擺手道:“既然這樣,帶你們去看看這老宋家要跟郭紅燭成親的傢伙,不過勸你們最好別打這傢伙的主意,沒啥用處,還會惹一身的騷。”
“好。”趙匡亂半天就憋出這麼一個好字。
宋麒麟,老宋家無論是明面還是暗地裡的繼承人,典型的軍三代,但這廝本人卻沒有一點的所謂的氣勢,殘疾身高,不勻稱的身材,也不知道是隨的老宋家的那個優良的血統,在江蘇這一代的圈子中活寶的存在,出了名的沒脾氣好說話,所以這位大少一點也不缺朋友,雖然這些朋友包含着不少的水分。
地平線酒吧,熱鬧非凡.穿着一身休閒裝的宋麒麟坐在顯眼的位置,身邊坐着的是一票狐朋狗友,個個正在嘲諷宋麒麟攤上一個不好收拾的女人。
“老宋,你的苦日子可要來了。”一個嬉皮笑臉的年輕人勾着宋麒麟的肩膀道。
“苦什麼苦,這都是走排場,你還真以爲我假戲真做,我現在才二十三,要是現在結婚,我這輩子可就完了。”宋麒麟哭喪着臉道。
周圍一片大笑。
“聽說這郭家閨女雖然神經兮兮的,但長的倒是挺標緻的,老宋,你也不虧。”另一個胖子大笑道。
“長的是還不錯,不過要是我來來個霸王硬上弓,估計肯定會被這瘋婆娘打斷第三條腿,這種事還得循序漸進。”宋麒麟摸着下巴一本正經道。
周圍一個個都淫笑起來。
“宋大公子,不對,不對,新郎官這麼有雅緻,還來逛夜場。”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本來這整家夜場陣容最豪華的一桌沉默,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移在了這個口出狂言的傢伙身上,卻愣是沒有一人敢出聲。
“闖爺,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宋麒麟尷尬的笑笑,知道這氣氛不是一般的僵,而且闖子所帶來的三人看他的敵意,他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
“你們這羣小兔崽子見了我連聲爺都不叫,是不是有點太不識擡舉了?”闖子那雙特別陰森的眼打量着在座的每一位,好像一直低調的闖子,在這種時候,高調到不能再高調的程度,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實力。
“闖爺。”一桌子很有聲明的二世祖們老老實實的喊着。
闖子笑着點了點頭,飽含意味的看了眼趙匡亂,在宋麒麟一邊坐下,一把攬住宋麒麟,宋麒麟像是小雞一般被闖子攬在懷中,但就是不掙脫,還是一臉的媚笑,一點也不像是爺們的舉動。
趙匡亂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相反,趙匡亂反而覺得這個似乎像是一塊海綿一般的宋麒麟很棘手。
“新郎官,我來這可是給你下一刻定心丸的,你這婚你結不成了,把這事帶給你那些高高在上的老子們,婚禮那天,老子要大鬧婚禮。”闖子無比狂妄道。
趙匡亂愣了愣,不知道闖子到底在打着什麼樣的招牌,但要說闖子是個莽撞的武夫,趙匡亂打心眼的不相信。
“水太深。”恭三兒在趙匡亂耳邊輕聲道。
“闖爺,你別拿這個開玩笑了。”宋麒麟頭冒冷汗道,眼前這個叫闖子的男人,有多麼彪悍,他是知道的明明白白的。
“我可沒在開玩笑,這婚你要是不想結正好,想結,也結不上,記得把這些話帶給你家老爺子,至於婚禮那天他敢拿什麼樣的排場,全看他怎麼看我這個闖子。”闖子在宋麒麟耳邊輕聲道,不過這看似平靜的聲音,在宋麒麟的腦中格外的恐怖。
“闖子,你想鬧的多大我不管,不過你要是敢在這裡動手動腳,我可不管你這個羅漢。”一箇中年那人大步走了過來,看着闖子,皺着眉頭道。
“劉老闆,我再目無王法也得念一念交情不是,今天我來就是跟這新郎官打一聲招呼,其餘的還真沒多想。”闖子鬆開宋麒麟,起身往後挪了挪道,給足了這個男人面子。
劉輕生看不出是喜是悲,只是目光從闖子身上移到了另外三人身上。
“大嶽?”劉輕聲疑惑的喊道。
大嶽愣了愣,趙匡亂也跟着愣了愣,警惕的看着這個看似毫無殺氣的酒吧老闆。
“大嶽,你忘我了?我是你輕生叔。”劉輕生突然笑道。
大嶽這才緩過神來,誰也想不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親戚。
一場鬧劇,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家庭劇,劉輕生熱情的把大嶽,甚至是包括這個看不順眼的闖子接上了樓上包廂聊天。
“大嶽,你不是跟老爺子在虎頭山?怎麼下來了?”劉輕生點了幾個小菜,才一把拉住大嶽的手道,一臉裝不出來的喜悅,趙匡亂看的出來,這個神秘的中年男人沒有惡意。
“巧掉牙。”闖子一臉不屑道,似乎不願意看這種家庭劇,帶着唐金出去轉悠,不過像是能感受到身後劉輕生那恐怖的目光一般,在門口拱了拱手道:“劉老闆,我可不敢惹事。”
劉輕生的目光這才緩和一些,在整個南京,估計最能讓闖子有點理智的,也只有劉輕生一人,就算是郭家的郭紅牛都不行。
“老爺子讓我下來見見世面。”大嶽啃着一個火紅的蘋果道。
“那老爺子自己在山上不是?”劉輕生一臉擔憂道。
“老爺子身子骨現在可硬朗的很,熊叔也經常去看老爺子,這你們不用多操心。”大嶽傻笑道。
劉輕生嘆了口氣道:“劉家死的死,散的散,這些年我一直在南京搞這幾家場子,沒去虎頭山看看你們,下次你要是上山,幫我給老爺子賠一個不是。”
大嶽連忙擺了擺手道:“輕生叔,你也知道老爺子的脾氣,他可不計較這些東西。”
劉輕生笑了笑,終於注意到了傻傻看着他們嘮家常的兩人,沒等他開口,這次很有眼力的大嶽就搶答道:“這是老爺子最後的徒弟,也是我哥。”
趙匡亂呆了呆,他可自認爲自己還沒有到那老頭最後一個徒弟的資格,但大嶽爲什麼這樣說,趙匡亂不知道到底是大嶽開了一竅,還是胡言亂語。
劉輕生的表情立馬尊敬起來,即便是面對一個比他小十幾歲的趙匡亂,恭恭敬敬的伸出一隻手道:“我是大嶽他叔,要是在南京有什麼麻煩,儘管找我就是。”
趙匡亂惶恐的握住這隻手,連忙解釋道:“我算不上劉老爺子的最後一個徒弟,但是卻是大嶽他哥。”
劉輕生愣了愣,感覺這個趙匡亂很不同,劉青松最後一個徒弟,這是多少人巴不得跳進的位置,現在這個年輕人卻推脫着,耐人尋味。
“這位是小爺,別看的不像是好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大嶽實在想不出用什麼形容恭三兒,模模糊糊道。這些天大嶽跟恭三人是徹底混熟了,甚至是熟到發紫的程度,也幾乎如了恭三兒道。
恭三兒笑罵着大嶽,同樣握住了劉輕生的手。
“你們怎麼跟闖子在一起?”劉輕生拆開一盒萬寶路,放到了桌上,自己卻沒有抽。
“實不相瞞,我們來南京是爲了一個女人。”趙匡亂直接開門見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