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衆矚目的東西,往往最矯情,人是如此,黑館也會是如此。
終於,一輛大衆輝騰映入了大多人的眼簾,不過最吸引人的,不是這輛輝騰的車主,而是輝騰所掛着的車牌,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一個輝騰錢不一定能買的到的東西。
酒店最佳的觀望地點。
“馬丙?”哈無燦盯着這輛映入眼簾的輝騰,像是盯着獵物一般的狩獵者一般說着。
黑貓點了點頭,瑩瑩的坐在窗前,一身黑色的小禮服,不過卻戴着一頂鴨舌帽,遮住了那張絕美的容顏,但儘管是這樣,走在大街上,也足夠引起異性牲口百分百的回頭率了。
“不光光是馬丙。”黑貓看着停在角落裡的輝騰,那輛奧迪A6也並排的停下。
“難道是白麪上有人打算扶趙匡亂?”哈無燦說着,估摸着也只有這個可能,否則這些老奸巨猾的企業家們也不會都湊這個熱鬧。
“哈無,說不定以後黑館咱們就碰不得了。”黑貓喃喃着,從輝騰下來的三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格外的扎眼,領頭的徐鴻蒙一身無法遮擋的銳氣,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現在徐鴻蒙處於一個很尷尬的位置,但誰又敢招惹到這個有仇必報的年輕人。
哈無燦愣愣的看着這個青島當紅的幾人,想着趙匡亂到底是在什麼時候鯉魚跳的龍門,但哈無燦竟然發現自己琢磨不出,似乎這個一點不起的趙匡亂,一鳴驚人的時候,都不像是在一鳴驚人。
與黑貓相隔的另一間,同樣也是視野極其好的地兒,幾個男人咬牙切齒的看着這一切,一個頭上頂着滿頭白髮的年輕人恨恨的打了個電話,滿臉的不甘,像是放棄了些什麼。
“程濤,這就是你說的黑館不足給我們造成什麼威脅?”滿頭白髮的年輕人把手機摔到地上,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
站在窗邊一臉黑線的男人沒有轉過頭,而是緊緊的攥着拳頭,牙齒咬的作響,有些東西,沒有得到當已經觸碰一些時,或許潛意識中有些人認爲這東西已經早已屬於他自己,在這種毫無得到被人活生生永遠從自己手中拿走時,所以這些人就憤怒了,甚至到了一種憤怒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奧迪A6停穩後,王道德忙活的下了車,趕忙打開了車後座的車門,徐鴻蒙三人也一臉恭敬的站着,看着站在門口準備巴結的幾個老油條們眼都直了,想着能讓徐鴻蒙這四個大紅人惶恐成這樣的,到底會是什麼樣的人。
趙匡亂幾人也聽見了門口的動靜,一齊出來,看着這無比熱鬧的景象,只見那輛老款的A6的車門緩緩的打開,一個拄着一根雪花木柺杖的老人露出了半個身子,由於角度問題,看到這個老人真容的人們,一個個都屏住了氣,像是見了鬼一般,又或者比見了鬼還有恐怖幾分。
“這老人是?”趙匡亂就算是再榆木腦袋,通過這所有人的神情,也知道這個老人絕對是一個狠角色。
跟着一齊出來的高萬福嘴打着哆嗦道:“我們永遠都惹不起的大人物,亂子,這次黑館能不能一榮俱損,就看這個老人的喜怒哀樂了。”
“這麼嚴重?”趙匡亂有些不敢相信的說着,似乎感覺這個老人所看着的方向,正是他這一邊,這一張特別和藹的臉,似乎帶着一些讓人望而生畏的東西,至於這東西是什麼,趙匡亂說不出來,但感覺這些是確確實實的存在着的。
“這...”一直對一切都不上心的許浮雲有些說不出話來,他是打心眼裡知道這個名叫陸長春的老人到底在青島有着什麼樣的能量,但真正讓許浮雲詫異的,是這個趙匡亂,到底是怎麼請動了這位大神仙,似乎隨着陸長春的出現,這一切都成了定數,許浮雲似乎又看了一個潘爲公的崛起,又或者是一個比潘爲公還是逆天的存在。
“這就要完了?”猛子滿臉不甘的說着,他也清楚,隨着這個老人出現,估摸着就算是再怎麼亡命之徒的亡命之徒,也不敢露頭了,因爲在這個場合鬧事,下場只有一個。
“趙匡亂,這個年輕人,說不定哪一天,就蹦躂出了青島,他的野心絕不僅僅是一個黑館,猛子,咱們就別想着跟這個傢伙鬥一鬥,拋開有沒有資格,就算是我們現在綁成一根繩子站在他的面前,估摸着都沒有入他法眼的粗細,所以以後就別自討沒趣了。”楊大壯說着,似乎這個樂觀看淡一切的男人,語氣中也有着微微難以察覺的不甘。
猛子沒有開口,臉上只有無奈與不甘。
“以後能拉關係,多多給這個趙匡亂拉拉關係,這傢伙雖然有點太讓人嫉妒了點,但也不算是面目可憎,交一個利益朋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許浮雲說着,軟綿綿的起身,沒有繼續待下去的意思,畢竟樓下不會再有熱鬧了。
楊大壯也不拖泥帶水的跟在許浮雲身後,一臉的看開,只有猛子站在原地恨恨的說了幾句什麼,但奈何除了他以外,似乎沒有人能夠聽到。
“局勢已定。”黑貓輕聲說着,但話語間卻夾雜着一些其他的東西,同時也沒有在這個不算入眼的包間多待上半刻,因爲已經徹底沒了繼續觀摩下去的意義。
與此同時,二樓包間大部分也已經人走樓空,默契程度像是早早都說好了一般,有些人因爲不能落井下石而苦惱,有些人因爲不能落井下石而憤怒,有些人因爲沒有能錦上添花而後悔,有着太多的有些人,但唯一一件已成定局的事是,黑館從今天起,徹底的站在了青島這泥濘的土地之中,而且是根深蒂固。
小旅館的房間中。
小鳩看着最新傳來的一張照片,手中的無線鼠標直接落在亂的地上,有些慌亂的掏出手機,手打着哆嗦的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是打給那個在酒店偷拍的人。
“回來,趕快回來!”小鳩聲音嘶啞的說着,像是碰到了自己這輩子都不能接觸的東西。
“鳩哥,到底怎麼了?”黑子小心翼翼的問着,感覺此刻小鳩就像是剛入行的他一般,自亂陣腳。
“知道這個老傢伙是誰嗎?”小鳩手打着哆嗦點燃一根菸,深深吸了一口,因爲吸的太急,不停的咳嗽着。
“是誰?”黑子疑惑的說着,跟了小鳩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小鳩這種神情。
“陸長春,他在青島做市長的時間,比我們的年齡都要大。”小鳩深深吐出一口氣說着,語氣間帶着深深的忌諱,像是遇見了一條最毒的蛇一般,這條蛇只需要一口,他們就等於徹底沒了救。
黑子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或許他還不明白這個高度到底代表着什麼意義,但就算是他再怎麼沒有天賦,也知道這個老人是絕對不能碰,絕對不能惹的。
“局勢已定,局勢已定,想不到這個趙匡亂竟然能把這個老神仙搬出來,這不是誠心打算一口吞下青島嗎?”小鳩喃喃着,摸着下巴的胡茬,一臉的凝重,趙匡亂如果建立了帶着趙匡亂名字的秩序,那麼剩下的人會很好不好過,這是肯定的,這種不是平靜的平靜,是一些野心家們最不想看到的,因爲沒有一個人原因再熬一個潘爲公,更別提這個如同長江後浪推前浪的趙匡亂。
“那隻能看着他這樣吞下去?”黑子擦着額頭上的冷汗說着。
小鳩沒有作答,這種事,誰都不好說,但即便是趙匡亂請動了這位老神仙,有些喪心病狂不怕死的人,可是很多,趙匡亂能不能活下去,也是個未知數。
這場關於黑館旋風的中央,也就是趙匡亂,卻有些不知所措的站着,說說都覺得抽象,即便是趙匡亂這個一切的當事人,所有的感觸,也沒有這些等着看熱鬧的局外人深受。
要不是恭三兒咳嗽的幾聲,估摸着趙匡亂都還沒徹底反應過來,微微彎着腰走過人羣,這個年輕人在這種場合,絲毫的不起眼,容貌比不過一個端茶倒水的服務員,氣勢甚至比不上一個剛剛入行的小混混,像是一個極其不三不四的存在一般,
徐鴻蒙上來就跟趙匡亂來了一個熊抱,其實造成這一切的,把趙匡亂這三個字變成話題的,七分不是因爲趙匡亂到底有着什麼本事,而是這個非常會炒作的男人,比如說黑館是一場小資戲,那麼導演一定就會是這個徐鴻蒙了,主角則是趙匡亂,而這個陸長春,則是一個巨星,一個人的光芒就蓋住了一切,以至於讓人忘了看這到底是什麼劇本,這場戲到底在演着什麼,又或者這場戲到底會什麼時候結束,更不會有人再關注,這些面目全非的演員們的喜與悲,苦與澀,因爲外人只看結果,從不會在意這個無比曲折的過場,這是一件很操蛋很操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