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怎麼問,龜三愣是對這幾個月的故事提也不提,甚至有人懷疑龜三是被那個絕對的高人給點化了,否則也不會從從前的一竅不通變成現在的一點就通。
但無論怎麼揣摩,怎麼質疑,也改變不了此龜三並非彼龜三的現實。
雖然龜三現在算不上什麼消息靈通人士,但多多少少,對這不平靜嗅出了幾絲特別的味道,藉着身邊幾個算不上得力的傢伙一陣推敲,算是摸出了幾分的道道,但等龜三徹底摸到這個現實後,臉都綠了,一聲不吭的就進來夏家最有名的建築。
這個如同高塔一般的建築沒有名字,但總有人叫它象牙塔,諷刺的味道頗濃。但這其中的諷刺,倒是沒有一個人敢真正開口道出來,即便是一個將死之人也不會得罪這個帶着夏姓的家族,似乎死了後都不會睡的安穩一般。
這是龜三第三次踏進這座象牙塔,第一次是他年少無知,錯過了一次機會,第二次是前幾天,那時候好在已經不是一個無藥可救的龜三,而這一次是因爲什麼,龜三心中有那麼些些的答案,但道不出來,雖然有可能他只要踏進去了,稍稍說錯幾句話,站錯了幾個立場,自己的這輩子,就算是完了。
但儘管是這樣,踏進這個門檻的時候,龜三也沒有猶豫幾分。
“這個來客不多見。”就在象牙塔的一樓,兩個老人正抽着旱菸,看着有些不懂規矩的鬼三,其中一個個子格外高的老人瞅着一步步走來的龜三說着。
“三四爺爺,我今兒來可是有正經事。”龜三一臉正兒八經的說着,不過這個曾經無藥可救形象已經完全深入人心的傢伙實在給不了別人正經的感覺。
“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說說你有什麼正經事。”高個子老人身邊的矮個子老人說着,這一高一矮,毫無違和感可言,
“我要去幫一個人。”龜三說着。
“別告訴我是趙匡亂,這個沒門。”高個子老人似乎一眼就能瞅出來龜三的心思,如今這京城中傳的最快鬧的最大的,也莫過於這場關於家族的鬧劇罷了,龜三這個節骨眼來象牙塔,這幾個成精了一般的老人用屁股想都能想出來龜三的目的。
“什麼纔算有門。”龜三不甘示弱的說着,儘管眼前這兩個老人在夏家可是有着讓人足夠敬畏的身份。
“小龜,別太任性,你四爺爺也是爲了你好,不想讓他摻和進去,你以爲這僅僅就是一場英雄救美的遊戲?其中牽扯的東西多了。”矮個子老人說着,有苦口婆心的感覺,不過在這種事兒上,只能起反效果。
“摻和什麼我不管,我只想帶人過去,至於能不能請的動,全看你們的了,就算是你們不鬆口,我也會過去,這就是我這個敗家子的脾氣,否則我還是個敗家子嗎?”龜三說着,當着兩個老人的麪點燃一根小熊貓,一副紈絝到不能再紈絝的模樣,似乎骨子裡都能透出一股子玩世不恭來,或許這就是龜三,一個原原本本無法收斂的龜三。
“有點脾氣,像你爹,不過就憑你自己過去,有用嗎?出了夏家,可沒有人任由你耍寶?”高個子老人放下煙槍,有些玩味的盯着如同山上野貓一般的龜三,雖然可惡,但給人一種永遠都抓不住的感覺。
“他們由不由,是他們的事,我耍不耍寶,是我的事,你們鬆不鬆口就一句話。”龜三有一副恭三兒那般蠻不講理的模樣。
“要是我們不鬆口呢?”高個子老人笑着,似乎看着這如同江湖中人一般的龜三很好笑。
龜三也是乾淨利落,把剩下一截子的煙當着兩人的面踩滅,一聲不吭的就這樣離開,頭都懶得回一下,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像是一點不在乎那些關乎生死的東西一般。
兩個老人只是這樣看着龜三的背影,這個與世家兩字死死綁到一起的傢伙,到底會爲了什麼而改變,難道這個趙匡亂僅僅是那個戲子?
他們不相信,不相信一個無比簡單的戲子會讓龜三動容,或許這個戲子比那些戲子多一些東西吧。
“老四,有時間去見見這個能讓龜三在我們面前踩菸頭的傢伙,到底是生出什麼三頭六臂了,還是長了兩個腦袋,竟然有這個腦袋,連老夏家都雕琢不了的龜三都能拉回正道,不過體不體面,都是一種本事,至少咱自愧不如吧。”個子矮矮的老人說着。
高個子老人點了點頭,這是不得不服的事,所謂一物降一物,跟英雄難過美人關是一個道理,每一個人都有着自己的命數,改變不了,也掙脫不掉。
廢棄倉庫中,劉晟叼着煙,如同君臨天下似得坐在奧迪Q7的發動機蓋上。
在劉晟左右邊站着的,一個是幾乎沒有出手過的葉真,一個是那個長相干淨利差穿着一身黑色緊身衣的男人,這個男人給人第一感覺只有一個,那就是很能打,不是一般的簡單粗暴,就如同這個男人的綽號白麪虎一般。
熊貓則一副殷勤模樣的緊緊貼在劉晟身前,一邊吹噓着劉晟的能耐,一邊諷刺着趙匡亂,一副狗頭軍師的模樣。
當然,這個狗頭軍師的話還是很受用。
其餘的兩輛奧迪Q7前,站着大約七個四川口音的男人,這七人是劉晟最後的一張底牌,這七人已經完全不能用亡命之徒又或者很能打來形容,在這七人身上的命案,光是劉晟記着的,用幾隻手都數不過來。
換句話來說,這七人就是那種舔着刀子的狠角色,完全和那些有些花拳繡腿的練家子不在一個層次,一身無懈可擊的殺人技。
“還有八分鐘。”劉晟瞅了瞅手腕上百達翡麗的手錶說着。
“劉少,這個趙匡亂一家老小都在我們手裡,肯定得過來。”熊貓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看似故若鎮定的對劉晟說着,但心中也不平靜起來,要是招匡亂真不出現,恐怕趙家肯定會對他做些什麼。
劉晟點了點頭,臉上的嘲諷味道更濃了,有點懷疑這個趙匡亂的真正本事,是不是真有這個資格讓他如此的小題大做,劉晟還真正懷疑起來。
易螢火被綁在一根巨大的石柱上,嘴被膠帶封死,只能在凌亂的頭髮中露出一雙讓人心咯噔一下的眼,甚至小桃花也被綁到了這石柱上。
一個戴着頭巾長相有些猥瑣的男人正坐在一桶汽油上,這位則是劉晟花了自己家底子請來的江湖人物,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薛猴子,雖然這廝的武力值或許比不上這七人中的任何一人,但這廝最值這個價的原因是這傢伙一身殺人的玩意,所以劉晟才這樣徹底的破費一次。
對於認錢不認命的薛猴子來說,對於這種主子,當然是來一個宰一個,沒問什麼三七二十一就捲了進來。
薛猴子坐在汽油桶上抽着煙,一點也不如同劉晟那般如臨大敵的緊張,很悠哉的瞅着易螢火,那猥瑣的小眼打量的位置一直在三點上,不過被易螢火一瞪,薛猴子好不容易有的一點興趣也徹底的消失殆盡了。
薛猴子是喜歡女人,但更明白眼前這個女人可不是那些扔點錢就能砸下來的胭脂俗粉。
不再瞅易螢火,薛猴子開始逗着鼓着嘴小桃花,越看這小丫頭越覺得可愛。
“叫聲叔叔給你糖吃。”薛猴子笑道,殊不知自己這張臉完全可以嚇哭心理素質較差的小朋友。
“我只叫該叫叔的人。”小桃花紅着臉說着,眼前這個薛猴子,完完全全的被放到了敵對陣容。
薛猴子不怒反笑,擦了擦自己髒兮兮的手,還真從兜裡摸出幾顆奶糖來,但估計智障的孩子都不敢吃這廝身上的糖果,說是比毒藥還要可怕也不足爲過。
“不叫叔咱也給,誰叫咱就是中意你這種小暴脾氣的人。”薛猴子也不管小桃花願不願意,直接把這幾塊大白兔奶糖塞到了小桃花的說中,看小桃花沒有直接扔掉,這廝已經很滿足了,踩滅菸頭,嘴裡嘟囔着什麼,但奈何離他最近的易螢火都聽不清。
小桃花只是這樣瞪着無良的薛猴子,小手死死攥着奶糖,似乎就像是攥着薛猴子一般,但這個粗大條的薛猴子可一點也不在意這一點。
“說說你姿色也不差,怎麼瞧上這麼一個喪門星,說說你男人在外面到底闖了什麼禍?作了什麼孽?”薛猴子瞧着二郎腿,一副徹頭徹尾小人模樣卻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一副讓人恨不得甩薛猴子幾耳光。
易螢火瞪了薛猴子一眼,沒有回答,也不能回答。
“等會我爹會狠狠收拾你們的。”小桃花則代替易螢火回答道。
“嚇人,我倒是看看你爹到底是哪路神仙。”薛猴子瞥了瞥嘴,一副鄙夷的神情,耳朵有些搞笑的動了動,最先聽到了遠處的汽車轟鳴着,來的人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