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島恭三兒趙匡亂像是活到了頂峰,但在北京的趙匡亂恭三兒卻是死了一般,消失良久,甚至某些人以爲這攀爬的兩兄弟夭折了,中國這麼大,這個時代又這麼大,做的再怎麼轟轟烈烈,也是不知的人少。
燃情仍然像是機器一般運作着,不過少了兩人。
北京胡馬隘,大年三十的夜飄飄下起了雪,很難見的場景,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憂,易螢火接連打了好幾個趙匡亂的電話,一直關機,她覺得她是等不到他們了。剛剛六爺來過,看着易螢火失魂落魄的模樣,只是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麼,給小桃花包了厚厚的紅包,不過仍然沒有讓氣氛提升幾度,最後一臉惆悵的離開。
小猴這貨也來過,不過這成精的貨感覺到氣氛不對,同樣厚厚的紅包給小桃花。這些天,小猴來過幾次,跟易螢火還是那般不冷不熱,卻是打心眼裡喜歡小桃花這孩子,雖然這些天趙匡亂所發生的他多多少少知道一點,但奈何憑他現在這些家底無能無力,最後也表情不太好的離開。
“咚咚”敲門聲響起,易螢火喜出望外的打開門,不過卻是吳銘這小子,直接一臉的失望,有種恨不得死摔上門的感覺。
“師母,這反常也太大了吧。”吳銘一臉尷尬的撓着頭道。
“誰是你師母,你師父死活都沒人知道。”易螢火也來了氣,這次是死死摔上了門。
“咚咚”敲門聲再次響起...
易螢火不耐煩的打開門,仍然是吳銘這廝,就在易螢火又要摔上門的時候,吳銘趕緊掏出紅包,一臉賊笑道:“桃花,你看叔叔給你帶什麼來了。”
小桃花直接嘟着嘴,樣子可愛極了,不過顯然對這紅包不感冒。
吳銘看沒有什麼效果,把紅包塞進小桃花的揹着卡通小包裡,一臉神秘道:“師母,你趕快收拾收拾,等會上樓下有驚喜,要是不夠驚喜,我吳銘就直接跳樓得了。”
易螢火也不知道吳銘賣着什麼關子,帶着小桃花去換衣服,轉眼間吳銘就不見了蹤影。
頂樓上,吹着冷風的兩人,一個不該出現的趙匡亂,還有小猴,兩人差不多有幾個月沒見了,但沒有什麼隔閡感,小猴仍然是那個崇拜着自己的小猴,趙匡亂仍然是那個趙匡亂,一輩子都會是這個趙匡亂。
“小猴,錢海聽說被你打理的蒸蒸日上,行啊你。”趙匡亂笑道,看着小猴那子彈頭,在這大冬天的也不覺得冷,小猴就是這樣一個看似傻傻其實有腦子的孩子。
“小打小鬧,大部分還是我老子再管,要不我早就動用錢海殺去青島了。”小猴一臉尷尬道,可能是覺得這些天沒幫上趙匡亂,有些不講義氣。
趙匡亂笑笑,至少跟小猴吳銘這些人聊天不需要遮掩什麼,也不需要揣摩什麼,拍了拍小猴仍然瘦弱的肩膀道:“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只要那天我跟恭三兒沒錢吃飯了你能管幾頓飯,咱也就知足了。”
小猴知道趙匡亂這句話沒別的意思,雖然趙匡亂看似沉悶,其實卻是個實誠人,屬於那種完全心無旁騖那種,但僅僅是對對他心無旁騖的人。
“別說是管一頓,管一輩子都可以。”小猴笑着,沾染商道久了,有色眼鏡一時摘不下來,但這也是他唯一的淨土,他那不算淺薄的一生中,還有真正交心的趙匡亂幾人。
趙匡亂笑着,看着樓下兩個白點出現,一身白色羽絨服像是北極狐一般的易螢火,拉着一身母女裝的小桃花,更像是克隆的小易螢火,再添一個男人,這畫面讓當神仙都不去,但趙匡亂感覺這樣看看就知足了。
恭三兒叼着煙不知啥時候出現,吳銘氣喘吁吁的跟在身後,吳銘也跟小猴有些交集,畢竟都屬於一個圈子的人,加上又跟趙匡亂都有着不平常的關係,所以也越來越熟。
恭三兒咧着嘴笑着,身後一大堆煙火,一臉的成就感,不過就苦了辛辛苦苦搬上來的吳銘,不過這廝卻笑的比誰都燦爛。
恭三兒點了根菸,跟吳銘一左一右,小猴在中,三人一起點燃這個巨大到變態的煙火組合,雖然這價格讓恭三兒肉疼許久。
易螢火徹底感覺被吳銘給耍了,狠狠跺了跺了雪地,突然注意到對面樓頂站着個男人,是個黑影,有些看不清,也就是這一瞬間天空像是炸開一般,猶如白晝。
讓人窒息一般的煙火,小桃花張開了嘴,呆呆的看着,漂亮到炫目,甚至有一種龐大的氣息,期間還伴隨着恭三兒的鬼哭狼嚎,整的像是被**了一般。
易螢火也不知道是哭了還是笑了,感覺樓上那個使勁揮着手的傢伙是個傻子,那個活蹦亂跳的更傻。如果這個傻子在這個時候向她求婚,說不定一咬牙她就嫁了,可能這個傻子不會,所以這傢伙永遠就是個傻子。
“傻瓜。”易螢火有些哽咽,手緊緊握住小桃花,她已經幾個月沒出現在夜店,甚至都開始自學一點金融,飯也自己做不買着吃,菸酒也不沾,也不知道是爲的什麼,可能僅僅是爲了那個傻瓜很久很久的一句話。
在物業來之前,四人已經逃之夭夭,在樓下趙匡亂纔看到許久未見的易螢火,又或許沒有那麼久,不過所所發生的太多太多,他想對一個人說太多太多。
易螢火的臉變得的更水靈了,也沒有化妝,可能沒有以前那漂亮,那麼精雕細琢,但在趙匡亂的眼中卻是很耐看,小桃花長高了,已經顯現出了美人胚子的特點,趙匡亂一把抱起衝向他的小桃花,慢慢走到易螢火身邊,摸着頭真像是傻瓜一般道:“在青島處理一些瑣事,還好趕了回來。”
易螢火也不知道是哭是笑,在恭三兒瞎起鬨的歡呼中,一把抱住了趙匡亂,肩膀不停的顫抖着,或許整個北京都會以爲趙匡亂已經死了,但她不會。
四人一夥上了樓,瞅着易螢火包着有些畸形的餃子哈哈大笑,恭三兒笑的最歡,卻吃的最多,圍着一桌,五大一小,也算是其樂融融,小猴罕有的關了手機,說是誰來都不好使,不過倒是被恭三兒狠狠埋汰一會,就差不能做人了。
吳銘繼續當着下手這個角色,忙前忙後,把恭三兒灌的臉通紅,液晶電視放着春晚,但沒人願意在意那些離他們很遠的橋段,恭三兒吃過兩大碗餃子,兩杯白酒下肚,已經開始暈乎了,但似乎不影響這位小爺講起在青島這些天所發生的風雲往事,把吳銘小猴聽的一臉神往,倒是易螢火看着喂小桃花趙匡亂,或許把一切都抗下,還當沒事一般憋到心裡的,只有這個趙匡亂。
“小桃花,看你恭叔給你買的玉鐲子,我和亂子可是找了大半個青島。”恭三兒笑眯眯的掏出一對鐲子。
一大一小,另外一個大的給誰更是不言而喻,易螢火接過,感覺入手光滑,肯定價值不菲,甚至都懷疑這哥倆做起了殺人放火的勾當。
“現在我跟亂子可是老闆,在青島開着酒吧,以後你倆可得來捧捧場。”恭三兒一臉自豪道。
吳銘小猴倒是義不容辭,別說是捧場,讓他們去砸錢都可以。
中央春晚中熟悉的聲音響起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新年到了,衆人酒足飯飽,吳銘架着小猴去他那裡將就一晚,恭三兒直接不醒人事,不過還嘟囔着,說着些大爺大將軍之類的胡扯。
喝了一小杯啤酒的小桃花臉紅撲撲的,最後易螢火抱着去睡覺,趙匡亂坐在地上,把最後兩個餃子解決,起身走兩步,突然恭三兒吼了句:“誰敢瞧不起俺。”
趙匡亂被逗的大笑,卻走向陽臺,吹着冷風,他只喝了半醉,僅僅有些頭暈,冷風讓他更清醒一些,突然想到一些東西,酸了鼻子,這大冷的天,刀叔到底會不會坐在那墳包旁喝一個大醉?
趙匡亂揉了揉眼,易螢火從他身後抱住了他,只是這樣輕輕抱着,趙匡亂摸了摸那隻冰涼的小手,心裡卻是一暖。
“想以前的事了?”易螢火小聲道。
趙匡亂點了點頭,算是默認。繁華過去,只剩下他這個殘缺的靈魂,甚至對生的慾望都岌岌可危,幸好身後有一個女人輕輕抱着,或許救贖他的靈魂的,變成了身後這個不是最合適,也是最合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