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啊走,想從這柏油路上再走出一條路,卻踏不出任何的腳印,趙匡亂一五一十的把北京的事兒說了一遍,恭三兒罕有的做了個安安靜靜的聽者,沒有插嘴,到最後直接沉默了,這位看透人情冷暖的小爺也知道什麼是抽象,不過最後僅僅是自己暗暗罵了兩句操蛋,幾乎所有人都是如此的無可奈何。
“亂子,真的打算在青島紮根?”恭三兒突然問道,怎麼說跟蒙登抄的樑子算是結下了,他們在青島結下的樑子絕對不是一個兩個,而且還是一些讓人敬而遠之不願意招惹的傢伙們,想想恭三兒就覺得頭疼。
音樂聲又遠到近,趙匡亂回過頭,看着音樂傳來的方向,一片白雪一片迷茫,恭三兒揉了揉腮幫子,同樣仰頭看着,好像這鋼琴聲從天邊傳來一般,讓他們這些內心黑暗,手沾滿鮮血的人們無地自容。
雪花飄飄落下,在趙匡亂那張飽含滄桑的臉上融化,這個世界,他們到底爲什麼什麼?
抖了抖風衣,狍子看着落在自己手背的雪花,漸漸融化,狍子紅了眼,身邊老邪拍了拍他的肩膀,狍子搖頭說沒事,鑽進雪佛蘭科魯茲,心情異常的抑鬱,不知道該如何發泄。
於此同時,這個雪夜好像註定不會平靜一般,驕蘇,郭奇虎所留下的一傢俬人會所,一直沒有開業過,不過不少人知道這會所中住着個大人物,郭青衣,當然郭青衣是不是一直住在這裡,沒有人會清楚。
兩輛黑色的奔馳越野停在了會所門口,下來一個帶着墨鏡的女人,一身黑貂包裹着她那玲瓏的身材,雖然看臉面有些稚嫩,但渾身散發着強勢的氣息,像是一隻小老虎一般。
女人身邊站着四個男人,形態各異,像是四大天王一般,有種各顯神通的味道,不過全部都安安分分的站着這強勢,又或者給人一種不留餘地的女人身後,溫順的像只貓兒,讓人不得不佩服這女人是怎麼降服這幾位大神的。
迎接的只有一人,當年跟郭青衣來到青島的準提,準提一身懶散的打扮,不過仍然是一身的書生氣,不像是那四人身上重重的江湖氣息,好像那份儒雅是生在了骨子裡一般。
“大小姐,怎麼一聲不吭就來青島了?”準提輕輕彎着腰道。
“你可以回去了,現在我哥的東西全部由我接手。”
一年的時間,好像這恍惚之間可以改變任何人,曾經純潔無垢的郭紅燭徹底變了一個人,像是這大冬天結的冰,甚至在南京做出了一些讓人瞠目結舌的事兒,讓人驚奇郭家似乎沒有什麼省油的燈,哪怕是一個女人,一個一年之中抗下不知道多少的女人。
準提笑了笑,沒叮囑些什麼,也認爲郭紅燭現在什麼事都聽不下去,讓開一條路,想着這個母老虎,究竟能讓青島颳起什麼樣的風雨。
“讓你主子不必來青島了,我哥的事,由我來解決。”郭紅燭停住腳道,語氣仍然是那麼冰冷,似乎她整個人都沒有任何溫度一般。
準提一臉無奈的點了點頭,郭紅燭現在實在是強勢到讓人不自在,一直等郭紅燭進了會所,準提纔打了個電話,打給在徐州辦事的郭青衣。
“紅燭來了,來接手驕蘇。”準提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這一次接手,不知會掀起什麼樣的血腥風雨來。
“你就這樣給她了?”電話那頭郭青衣似乎不是那麼驚訝,不過還是有些埋怨準提。
“我哪有什麼膽跟這個姑奶奶的過不去,她這一年中的彪悍事蹟我可是聽說了,我可不傻愣愣的當一個墊腳石,不過就任由她在青島這樣胡鬧的話,你確定你不回來一趟?”準提心有餘辜道,對彪悍女人,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敬而遠之,除非自己有着足夠的能力降服,不過對郭紅燭這冉冉升起的女王,他還是哪裡涼快去哪裡待着。
電話那頭傳來郭青衣的笑聲,好像郭青衣能想象到準提的吃癟表情,邊笑邊說:“王準提,你一個大老爺們,怕什麼丫頭片子,不過既然能讓你忌諱,她也不會傻到在青島栽跟頭,現在徐州這陣子亂的如麻繩,估計一時半會離開不了。”
王準提憋屈道:“我繼續留在青島?”
“你就多當幾天保姆,這青島黑館可是不會管什麼三七二十一,都已經開始往外滲透了,要是他們真喪心病狂的動了郭紅燭,我怎麼跟郭太爺交代。”郭青衣道。
王準提答應下來,掛掉電話,正好一片雪花飄到他的鼻尖上,一場雪,似乎又要劃開一些沉浸一年的故事,雪下的人,什麼時候能相見?王準提相信用不了多久,野心這東西就像是磁鐵一般,互相吸引着,但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彈出去十萬八千里。
無眠又或者入眠的夜,這個時代的拼圖,漸漸被大多被遺忘的人慢慢湊齊,形成這個美麗的時代!一個能讓那些年輕人,滿腔熱血的往前涌着。
來到青島已經三天,趙匡亂再次適應了一座城市,每天沒有目的百無聊賴。
仙洋躺了兩天,最後說什麼也得爬起來,像個跟屁蟲似地跟在趙匡亂身後,最後趙匡亂熬不住仙洋苦苦相求,答應教仙洋兩招,不過以仙洋的體格亡羊補牢已經爲時已晚,趙匡亂唯一看中仙洋的就是這小子有腦子,不是恭三兒那種上不了檯面的小腦筋,仙洋是真有大智慧的造化,至少眼光城府比同齡人高出一大截,多增添點閱歷,可以做一個稱職的智囊,可能是恭三兒也早早看到了這一點,才收下了遊手好閒的仙洋。
燃情的生意還是那樣不冷不熱,奈何麻子女兢兢業業的使出了渾身解數,但效果仍然不算太明顯,最後不得不搬夏浮萍那大菩薩,不過對方推辭最近幾天有些瑣事,要過兩天過來,這讓趙匡亂有些小小的失望,他打心眼裡還想聽聽夏浮萍那天外之音,只是單純的想,沒攙和些別的東西,夏浮萍夏浮萍,光聽這個名字,就不過是人生中的一片浮萍罷了,原因是她太優秀了,有種讓人永遠只能遠觀的感覺。
花蛇對這一切都處於毫不在意的狀態,像是對面火熱的JOJO不存在一般,偶爾來逛上幾趟,調戲調戲趙同學,誘惑誘惑恭三兒,算是比趙匡亂恭三兒這兩個甩手掌櫃還要愜意。
恭三兒每天都悶悶不樂,看着一天一天往下降的業績,聽說對面JOJO每晚都會請一些大牌的明顯活着樂隊,簡直就是把燃情往死了逼,要不是趙匡亂攔着,這廝真敢扛着**去來一次爆破。
“看着鬧心,動又動不得,我這第一次這樣憋屈過。”恭三兒咬牙切齒道,又開始教唆仙洋搞什麼小手段,但一般對面JOJO處於完全無視,這很傷這位小爺的自尊。
“這黑館勢力究竟有多大?”趙匡亂疑惑道,他對這些格局還是不清楚,特別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黑館,簡直他就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門外漢。
“一個狀元,十三個榜眼,四十三個探花,其他是一羣牆頭草烏合之衆,排的上榜眼的幾乎都是響噹噹的青島曾經的猛人,還有個別幾個曾經的十一煞,張叢碩,樊世立,鄒鶴軒,光是這三位咱們就惹不得,全部都是在青島根深蒂固的存在,也虧蒙登抄能聚起來。”恭三兒一臉無奈道,奈何一座城市水太深,甚至還有些不出面的妖孽,所以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永遠都不會過時,潘爲公盤踞青島多年,但也不敢一口咬定青島就數着他。
“一點突破口都沒有?”趙匡亂皺着眉頭,想想這個陣容就覺得龐大,如果要是真鬧起來,絕對比當年那場東陽廣場要壯烈。
“蒙登抄這傢伙可是個絕對的存在,只要他活着,黑館就是絕對的存在,因爲沒有敢違揹他,但只要蒙登抄一消失,絕對黑館會大亂,這張叢碩,樊世立可是死對頭的存在,有蒙登抄壓着,他們纔不敢吱聲。”恭三兒託着腮道,但他寧願對上那三個,也不願意對上心狠手辣的蒙登抄。
趙匡亂受益匪淺的模樣,感覺這個社會已經滴水不漏一般,想融進去難,往上爬更難,但出去也似乎不是那麼簡單,比如說現在漸漸退隱的潘爲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