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慧聞得方道明一言,不禁柳眉一豎,鳳眼含煞:“你是說我依仗法寶欺人!”
“非也,非也,對於我等修道之人,實力爲尊,機緣、運氣、道法、法寶,同爲一體,強就是強,沒甚理由。”
“小賊,你別閃爍其詞,糊弄於我,爲何救走那妖女?”
“說來俗套,當年貧道在外雲遊時,慘遭幽冥殿一衆追殺,生死關頭,幸得此女救我一命,我等修道之人,最重機緣因果,所以今日我也救她一次,便當還了那場因果,同時也斬滅道途心魔,他日再見,便怨不得我,仙子意下如何?”
韓清慧沒料到方道明這般解釋,但她也是修道之人,知道因果機緣一說,當下便道:“但若下次再見你包庇於她,定不饒你,我那火鳳尾羽呢?”
“在我道門之中,仙子且隨我去取。”
“想騙我入甕嗎!”
“絕無此事,仙子多慮了。”
“哼哼,待我將你拿下,定問出個丁卯來。”
“哈哈,仙子拿那血河聖女容易,要拿我卻是難了。”
“試上一試,便知分曉。”
韓清慧一聲輕叱,神念一震,霓凰大羅天、九陣元神再度祭出,浩瀚神威頓時將方道明團團包裹。
方道明一聲郎笑:“韓清慧,你卻不知,我五年前便已渡過九霄神雷劫,壓你一籌,縱然你有先天純陽至寶,也奈何不得我。”
韓清慧心頭一震,不覺生出一絲絕望,自己三十多年來近乎瘋狂的苦修不輟,本以爲可以壓他一籌,卻不料對方竟然突飛猛進,渡過了九霄神雷劫。
突然一細膩女子聲音道:“丫頭怕甚,我乃先天純陽至寶,威壓天地,任這小子修爲再高,一壓之下,也是落個神形俱滅的下場。”
方道明陡然一驚,隨即笑道:“我還以爲你得到的不過一廢品爾,沒想到還保持了一絲元靈,怪不得如此囂張,不過即使如此,也奈何不得我。”
天羅盤元靈怒道:“好猖狂的小子,納命來!”
韓清慧催動霓凰大羅天一舉壓下,其中四十九隻霓凰影像翱翔縱橫,震翅浴火,洶焰無雙。
方道明卻是坦然不懼,待那如絲如網般的霓凰大羅天即將罩住自己,方纔一聲大喝,手心之處一道耀眼亮光閃出,隨即化爲一道明晃晃、亮燦燦,寬闊厚重,純正浩大的凌厲劍氣,這道劍氣沖天而起,竟然長達千丈之勢,頓時將霓凰大羅天絞得支離破碎,化爲虛無。
“以劍破法,終於有所小成,”方道明心頭默唸:“不過我修爲壓她一籌才能如此,若是面對同階或是更高敵手,卻是難了。”
這道劍氣把韓清慧逼退百丈距離方纔穩住身形,元神震顫,幾乎窒息,心頭暗自打鼓,這小賊劍法怎這般厲害,不動用紫薇天羅盤,實難取勝。
但見她一拍天羅盤,將其拋出,飛向方道明頭頂,越變越大,瞬間將其周身方圓百丈盡皆罩住,其上古文閃爍,符錄流轉,陣法演變,神威更勝剛纔,那元靈更是一陣沉喝:“小子,我看你如何狂妄!”
方道明自是不會傻到去力拼先天純陽法寶,當下神念一陣,一座九層古塔突然懸於頭頂,刷下道道混沌之氣,將他護住,更是生出莫大吸扯之力,要將紫薇天羅盤收了。
這紫薇天羅盤突然驚駭莫名,連聲音變得驚恐顫抖:“造化之塔!快逃,快逃,丫頭快逃!”
韓清慧亦是驚駭,自她遇見這先天神器,它便是止高氣昂,神氣無比,何時這般驚懼狼狽過,當下便知大事不妙,正要收了它遁走,卻聽方道明一聲輕笑:“哪這般容易走脫!”
方圓百丈範圍頓時顯出一幅古老畫卷,其中一片混沌迷濛,將這百丈之地團團圍住。
紫薇天羅盤的器靈更是驚恐尖叫:“混沌古卷!混沌古卷!這番糟了,逃不成了,真是請君入甕,生死由人了。”
韓清慧知道大事不妙,正要有所行動,突然眼前一片迷濛,情景變幻,竟到了古卷之中,那天羅盤就懸於眼前,卻彷彿咫尺天涯,無法抓住。
“丫頭切莫輕舉妄動,此乃混沌古卷,開天闢地第一法寶,一念之間,便能將你我化爲混沌,乃我的剋星,也是我誕生之地。小子,你怎有混沌古卷,造化之塔,莫非是古皇轉世不成?”
“機緣巧合而已,我不僅僅有這兩樣法寶,還有其它寶貝,不如韓仙子你跟我回去,我一一給你看了。”
“你休想!”
“韓仙子這又何必,依貧道看來,仙子雖然練就九九歸一大陣元神,但只是空有其表,缺了陣勢、陣法,其威力不能發揮出萬一,而你的紫薇天羅盤也是空有其表,只殘餘了一道靈識而已,離先天純陽的境界不知差了多遠,這些我都可以想法子幫你一一補齊。”
韓清慧面色譏笑:“你真以爲你是古皇再世嗎?”
方道明微笑不言,大手一揮,便是一張陣圖浮於身後,天地靈氣瘋狂涌至,單手一點,一道璀璨天河隨即而生,其中無數星辰,衍生湮滅,生出無窮變化。
“天地吞靈大陣!周天星河大陣!”天羅盤器靈幾乎吼聲震天:“你如何會使九九歸一大陣?”
方道明一聲呵笑:“你不是說我是古皇再世嗎,我不僅有混沌古卷、造化之塔,擁有九九歸一大陣,而且還有混元一氣鼎,無極陰陽幡,太一山河殿,以後還要尋到他化自在劍、太上天魔印、元始天魔刃、幻絕水晶宮、如意破天杵。”
“不!”器靈嘶吼以來,再無先前那般細膩:“丫頭,我們認輸,我們投降,我們跟着他,他是有大機緣、大氣運、大造化的人,我們跟着他,自是好處多多,你不僅可以補全元神之法,還能學到混沌造化之法,我也能補全九九歸一大陣,最終重回先天純陽!”
“要去你去,我是不去!”
“丫頭你瘋了!如此天大的機緣你卻錯過,以後道途坎坷,終生無成!”
“你不知道,這小賊狡猾之極,與他去了,無異於羊入虎口。”
方道明笑道:“仙子這話說的,我等修道之人順從天意,你錯過今日機緣便是逆天而行,修道一途恐怕就止步於此了。”
“丫頭,這小子所言甚是,我們還是隨他去了。”
韓清慧皓齒輕咬,猶豫不決,方道明見了暗笑,知其放不下面子,遂道:“不如仙子先隨我回去,我先與你補全九九歸一大陣,傳你祭練先天純陽之法,仙子隨時可以自由離去,如何?”
“你沒有什麼條件?”韓清慧將信將疑。
“絕無半點要求!”
方道明收了古卷、古塔,道了一聲:“仙子且隨我來。”一手捉住其潔白無暇、膚如凝脂的玉手,但覺溫暖如玉,柔弱無骨,不禁心神一蕩,已被其一把甩開。
“我自家會走!”
方道明訕訕一笑,於前駕雲領路。
不到一柱香功夫,二人已到了道明山。方道明道:“好讓仙子知曉,我已佔了此山,開宗立派,此山名叫道明山,我派名叫道明宗,那山間大殿,便是我的道明殿。”
“你這小賊,也能開宗立派!”
“有何不可!”方道明神情傲然,進了大殿。
韓清慧縱覽山勢,山明水秀,天地靈氣充鬱,山巔之上更是九峰懸空,擁護主峰大殿,不由暗贊。
待她進了大殿,但見方道明端坐正上石椅之上,正是掌教至尊位,頗有幾分開派祖師之相,心頭不禁一窒,又折了三分。
“仙子暫且稍坐。”方道明指指下方左右兩排石椅,元神一震,門中長老弟子盡皆知其召喚,陸續趕來。
片刻之後,四大長老,五大弟子,兩頭異獸,以及一些山門弟子陸續聚齊。其中不乏與韓清慧熟識之人,皆是疑惑,怔怔望着掌教至尊。
“二哥,三十多年了,你怎還對這婆娘念念不忘,終究還是把她找回來了。”孫悟行性格毛燥,口中嚷嚷。
韓清慧頓時柳眉倒豎,粉面含煞:“你若再胡言亂語,我便剜了你的舌頭!”
方道明頗爲尷尬,一聲輕咳:“仙子切莫計較,我這三弟,急猴兒脾氣,一向口沒遮攔。”
應忘塵也是喝道:“三弟切莫胡言,一切自有掌教做主!”
方道明微微一咳,鎮住場面:“諸位,這位乃韓清慧韓仙子,現在打算在本門小住一段時間,這期間,其待遇與列位長老相同。韓仙子,這四位乃我門中四大長老:應忘塵、孫悟行、靈媚、福壽,這邊乃我門下五大弟子:帝雲子、凌雲子、鶴雲子、石中玉、孫韌,其中有的你認識,有的是初次見面,且見個眼熟。”
韓清慧掃視衆人,覺得靈媚、福壽法力浩瀚,深不可測,便是應忘塵,也勝自己一籌,心中不覺警惕,當看到鶴雲子時,一聲輕笑:“我的那七尾鳳羽你用的不錯嘛!”
鶴雲子頓時秀臉通紅:“弟子這便還與前輩。”
“哼哼,這倒不必,待日後時機成熟,我自會向你師傅討要。”
方道明卻不以爲然:“好了,大家先混個眼熟,日後好相處,今日便到此爲止,我還有些要事與韓仙子商量,大家且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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