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邊,衛修道:“……劉老闆可以把筱筱看成是我的妹妹,怎麼個安排工作職位,劉老闆你來拿主意。不過她還需要上學,所以這上班時間恐怕並不固定。當然這家公司是大家的,我不能公飽私囊,所以她的工資就從我的收益中劃給她,這件事你跟其他股東解釋清楚了。我這般說,你明白我的意思?”
衛修說得這麼清楚,劉洋如何還不明白?
這個女孩子恐怕就是衛修養的情人之類的,要不然爲啥還看成是她的妹妹?安排過來恐怕不僅是養着情人,更是一種監視。當真是一箭雙鵰!
反正就算是沒人監視,劉洋也不敢弄虛作假,現在多個人監視那又如何?所以劉洋滿口應承下來道:“明白明白,公司需要擴張,正好缺一位總裁助理,正好就讓譚女士先做着,以後有好職位再考慮。工資什麼的我看走正常賬務就好,畢竟我們也不能讓股東利益受損對吧?”
看着劉洋這般上道,衛修滿意的點了點頭,能幫到譚筱筱,他的心裡也很高興。
夜色漸深,南大校園東側體育場依舊還有男生藉着燈光打球。
一輛豪車悄無聲息的滑過籃球場邊緣,在不遠處停車道停了下來,車上下來一男一女,這兩人正是衛修與譚筱筱。
衛修看到大晚上還有男生打球,心中忽然生出幾分感慨,卻是想起來徐宏羽了。隨即衛修便自嘲的搖了搖頭,弱冠之年,哪來那麼多感慨。
“我送你回宿舍吧?”衛修道。
譚筱筱沒有應允,指着遠處塑膠跑道上的看臺道:“我們去坐坐吧,嗯,那個公司的裡的事情我還不太清楚呢,你跟我講一講好嗎?”
衛修扭頭看了看譚筱筱,路燈下的譚筱筱臉色有些模糊,帶着別樣的神秘感。
“好!”衛修點了點頭。
此時不過八.九點鐘,塑膠跑道上滯留着大量減肥夜跑的妹子,跑到邊緣的單槓區也有很多男生穿着小背心,做着引體向上之類的動作,或鍛鍊身體,或炫耀肌肉,或……泡妞。
衛修兩人一路上摸黑的走上看臺,隨便尋了個水泥臺階,坐了下來。
體育場看臺區並沒有燈光,看着有些漆黑,但是正是因爲這種幽暗的環境,隱隱綽綽間能看到不少情侶躲在無人的角落裡勾勾搭搭,不經意間還能聽到蝕骨銷魂的呻吟聲,也不曉得他們在做些什麼。
譚筱筱俏顏有些緋紅,胸腔內的小鹿止不住的亂跳,與暑假前相比,衛修變得更加的溫和,但是在這種溫和中卻有着男人獨有的強勢,這種溫和更像是一種自信,一種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淡然。
很有蠱惑力,很令人沉醉,尤其是對於她這種本就心生愛慕的女生。
譚筱筱裝模作樣的提了一些問題,衛修也儘量做出解答,看起來衛修似乎挺在乎這份產業。本來不過藉口延長兩人獨處時間的譚筱筱,漸漸也專注起來,心中打定主意一定好好幫他看好這份產業。
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女子的嬉戲聲,聲音剛剛傳過來,便被突兀的打斷,然後陸陸續續傳來女子呻吟的“唔……唔……”聲,卻是又一位女孩子被男友突兀的吻住。
這聲音傳過來,令譚筱筱面紅耳赤,滿心羞澀,似乎又有些期待。
衛修聽到這聲音心情反而忽然低落起來,他想起了安安。
“今天就到這吧,我送你回去!”衛修開口道。
“……好吧!麻煩了。”譚筱筱有些不情願的道,夜色暗淡下卻沒有注意到衛修臉色的黯淡。
夜色所掩蓋的不僅是人間焚身情.欲,更是對金錢的饕餮般的貪婪。
奢華水滴狀吊燈之下的客廳空蕩蕩一片,在客廳光輝的一角陽臺邊卻站着數位男子。陽臺的燈沒開,在夜之黑暗與人造光明搶奪的領地內,這幾位男子臉色陰霾,低垂的眼簾下盡是冰冷的貪婪之色。
“十分之一的利益難道還不滿足你嗎?這可是無本的生意。”其中一位套着中國風麻衣短袖衫的中年人,臉色冷漠的道。
如果衛修在場,赫然就能認出這中年人赫然是豪商周破軍!!!
“十分之一?”一名沙啞之音尖叫起來,語氣中滿是嘲諷:“你當這是你隨便賣的一件商品,還有十分之一的利潤?這十分利潤本就全部該屬於我們!這是兄弟們出生入死應得的利潤!”
周破軍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從死人手裡借錢,也算是你們應該得的?”
“放肆!”那沙啞之音勃然大怒,噌的一聲響起尖銳刺耳的金屬摩擦之聲,一條不知道藏在哪裡,纏着細密金屬絲的軟鞭,嗖地飛向周破軍的脖子。
“骷髏不可!”瓢頭大急,一腳揣在骷髏的腰上,試圖解救骷髏。
然而依舊有些遲了,就在金屬軟鞭即將纏上週破軍脖頸的那一刻,一道流光默然閃過,鞭斷,流光直襲骷髏胸膛。
也就在恰在這一刻,骷髏被瓢頭一腳踹飛,那流光頓時失去最好的攻擊點,不得不下轉抹過骷髏的大腿內側,在大腿內側動脈一寸處止住,驀然收回。
“唔……”骷髏悶哼一聲,跌進人造光明的領地內,捂着大腿滿臉豆大的冷汗。
場間突兀驚變,令所有人臉色渾然劇變,腳步微微移動,將周破軍隱隱圍住,手腳間更是若隱若現出慣用的武器。
“骷髏給我滾過來!磕頭認錯!”瓢頭臉色陰鬱到了極點,手中驀然滑出一柄舌吻青子。
“不用了,你們這些人連死人都不磕頭,給我磕頭周某豈敢消受?”周破軍冷漠的道,光潔得有些秀氣的手掌扶住雕花扶欄道:“把血跡清洗乾淨就好,下次若有冒犯,我定摘你瓢子(腦袋)。”
暴露在光明下的骷髏真的仿若骷髏一般,身材消瘦的仿若骨架子,瘦弱的像個孩子。但是若是誰敢小瞧他,他手裡那條在桐油裡泡過,經過二十三道工藝秘製的捆屍索,絕對能摘了敵人的五臟六腑,就像摘了屍體上的金銀珠寶一般。
事實上,骷髏正是搬山一脈負責摸屍的摸屍芽兒,這幅身材就是爲了鑽棺材而從小被訓練出來的。
此時的骷髏看着伴隨他有六年的捆屍索就這般被斷爲兩節,眼中毫無心疼之色,有的只是無盡的恐懼。難道這就是掘嶺一脈劍俠的實力?我居然連他的劍都沒看見!!!
瓢頭似乎毫不在乎手下的生死,走到陽臺邊與周破軍齊肩道:“某人可沒有周老闆經商的頭腦,最近該死的物價漲得那麼厲害,某人總得給兄弟謀個娶老婆的錢。只要周老闆願意參與,並找到合適人選,我願意讓出三成的利潤?”
“三成?”周破軍冷笑道:“你看我現在很缺錢嗎?”
瓢頭露出一抹譏諷道:“嘿嘿,這可是個王侯墓,墳頭五花土厚實着呢!”
周破軍聽到這話,星眸微瞪,眼神稅利之極的盯向瓢頭。
瓢頭就跟沒看到周破軍的眼神一般,嘿嘿冷笑道:“這個斗子大啊,某人兄弟跑斷了腿才找到點子,什麼時候的斗子某人眼拙倒是看不出,不過絕對不是春秋斗子。否則何必過來請破軍兄出山?如果破軍兄再能找到鑑定之人,這利潤無疑翻上一番,讓出三成利潤有何不可?”
“如此,不知周兄弟可否願意?”
周破軍沉默了下來。
古墓的泥土因爲是挖出來再填回去,泥土成分混雜,所以行話俗稱五花土。瓢頭說這五花土厚實着,意思就是說這個墓未被盜掘過。一個未被盜掘過的王侯墓價值幾何,就是以周破軍的身家都有些眼紅。
按理說如此厚利,瓢子遮掩都來不及,怎麼還想起來找他周破軍呢?
瓢子下面的話就解釋了,只因爲這個墓不是春秋墓。對於他們行內人來說,最喜歡的恐怕就是春秋墓,厚葬,無陷阱,便是原因。
不過也正因爲這個原因,春秋墓幾近被盜絕,幾乎就沒有沒被光顧過的。
正是因爲盜墓者的猖獗,春秋之後的墓室逐漸用上了機關。尤其是王侯墓,本身不缺錢財,這機關之恐怖,全葬盜墓者亦有之。
正是因爲如此,爲了保險起見,瓢子纔想起來尋找外援。
太強大的外援不敢找,怕被吞了,所以思來想去就找到了周破軍的頭上。也只有周破軍最符合他的要求。
首先,周破軍作爲掘嶺一脈劍俠,本身就負責開道,各種機關陷阱自然不在話下。其次最重要的是,周破軍無勢可依。
這裡的“勢”指的乃是他們背後門派,掘嶺一脈最出名的就是當年周破軍師傅這一脈,只可惜這一脈在一次倒鬥中全軍覆沒,只有周破軍逃了出來,失去師傅兄弟依靠的周破軍,萬念俱灰,不得不走出黑暗,學習經商。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個周破軍竟然還是個經商天才,不過幾年間竟然漸有豪商之勢。
但是經商是經商,刨土是刨土,這是兩個領域。瓢子自然不怕周破軍能吞了屬於他們的財寶!倒斗的時候,大家都在幽暗詭異的地下,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隊友,沒有隊友周破軍想陰他們都難。
負手而立的周破軍眼神閃爍,似乎是在思索值不值得。誰也沒注意到,周破軍眼角的抽搐。
“好!”周破軍答應了下來,頓時令瓢子等人滿路喜色,瓢子眼中更是閃過莫名之色,
“那破軍兄可有鑑寶人選?”瓢子沉聲問道。
“當然有!”
“誰?”
“南大衛修羅衛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