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子眉頭皺了起來,根本回憶不起道上還有這號人物,隨即轉臉看向一名其貌不揚,留着下巴胡的男子。
那男子略一沉思,開口道:“可是撿了鬼子村正刀漏子的衛修?”
“正是!”
“不行,他的身份太透了。”下巴鬍子問都不問瓢子的意見,就臉色鐵青的拒絕了。
瓢子沉聲道:“燭龍這是怎麼回事?”
被喚作燭龍的男子,冷着臉介紹了一下這個網絡紅人衛修,瓢子聞言臉色也難看起來,眼神看向周破軍,他們需要一個解釋。
周破軍吐了一口氣道:“衛修無論是見識還是鑑寶本事都是上上之選,這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有他在,那批明器(冥器)真正價值必然逃不過他的眼睛,利益絕對可以最大化。而且此人與燕京方面有些關係,那麼處理明器也多了一條銷路,當然你們若是安排好了,這就另說。最重要的是……”
周破軍轉過臉來,一臉意味深長的道:“他若不跟着去,萬一周某掉進流沙坑中,就怕沒人會拉一把。”
周破軍此言一出,全場衆人表情頓時一僵。
這是話裡有話啊,周破軍會掉流沙坑裡?開國際玩笑呢!那麼周破軍還這麼說,只有一個意思,老子勢單力孤的跟着你們去,萬一被坑了都沒地方哭去。
有本事你們也把衛修坑了,這人與燕京有聯繫,坑了他,你們這一輩子都別想踏進華夏這片土地。
瓢頭眼神閃爍不定,半晌開口笑道:“好,只是不知道破軍兄能否請得動這尊大神?”
“這就不勞瓢頭勞心了,什麼時候出發?周某也好安排好公司事務……”
……
在南大新生報到一片熱鬧中,衛修卻沉下心來,安靜的呆在圖書館中充電,偶爾也會去穆老闆家古玩店逛一逛,當然過去主要是向穆老闆討教一些東西。
現在衛修頭上掛着故宮博物院研究員的名頭,從某種意義上比穆老闆這個野路子出身的鑑寶師地位還要高。但是衛修請教穆老闆的時候,姿態卻放得很低。
此時衛修的知識量從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比穆老闆還要博學。只是古玩這東西素來不是說背了一腦子的專業知識就能成爲高手的,所以有時候聽着穆老闆一些稀奇古怪的辨認方法以及市面上常見的造假手法,也讓衛修受益無窮。
而對於穆老闆來說,能有一位故宮博物院研究員學生,也是一件頗爲值得自傲的事情,所以倒也傾囊相授。
這一深入交流,衛修就詫異的發現,穆老闆對於瓷器可謂是行家中的行家。直到這時,他才知道當初在望城大酒店錢大志錢老闆等人爲什麼稱呼穆老闆爲穆黑瓷了。
正是因爲穆老闆精通瓷器,尤其是黑瓷。據說這是因爲穆老闆第一次走眼的物件就是一件黑瓷,這才造成前穆老闆跟瓷器尤其是黑瓷較上了勁。
當衛修聽到常教授跟他將這個故事的時候,也是久久無語。不過,穆老闆也多虧了當初的那一次走眼,不然也就沒了今天的穆黑瓷。
時光匆匆,九月十二號這天,昆子在圖書館中找到衛修,提醒他晚上參加新生歡慶晚會。幸好昆子過來提醒他,不然衛修都差點要忘了這茬了。
此時看着外頭日頭西斜的模樣,衛修想了想幹脆就不寫手稿了,直接在腦海中略一構思,一篇腹稿也就出來了。
反正他有探索者之利,根本就不怕忘詞。到時候引經據典,也能救救急。
晚間吃過晚飯,一身套着白色T恤衫的衛修施施然的溜達趕往新生歡慶晚會。等到衛修趕到體育場的時候,整個體育場已經人山人海。
南大,不,或者說各大院校都要歡迎新生之類的活動,南大自然也不例外。大家都進入大學了,這個歡慶晚會自然不可能像高中那般都是領導講話勉勵之類的。
南大雖然也有領導講話勉勵之類的,但是時間不足二十分鐘,餘下時間基本上都是各種特色表演。而這些表演也是其他譬如吉他社、街舞團之類學校社團搶奪新生的最佳表演機會。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南大素來有聘請二三線明星壓軸表演的習慣。當然這錢自然不是學校出,據說是學校三巨頭出的錢。
若說僅僅是學生表演,或許還吸引不了一些獨立特行死宅的學生,那麼這個請明星的舉動造成的結果就是大一新生手中的入場捲成爲熱銷商品。
這個時候,大二大三的學長學姐想要進場,除了從大一新生手裡買,要麼就是做志願者或者和學生會、體育部之類大部門手裡搞。
之前蕭盛樂、葉易還打電話問衛修要不要入場卷,衛修想了想自己因爲代表老生講話似乎並不需要,至於其他同學似乎也沒人問他要票,也就沒要。
所以衛修趕到的時候,因爲沒有入場卷還被保安攔在門外,無奈只能打電話給昆子,讓他過來領人。
昆子也是累慘了,這種大型晚會因爲學生太多,學校的最大的會議廳都不夠用,按照慣例基本上都是安排在體育場。不說搭舞臺,就是其他零零碎碎的事情都能煩死人了,偏偏這些活計基本上都是組織部在做,就是學生會體育部這些大型社團暫時都成了組織部的兵,可想而知這天組織部該有多忙。
而作爲組織部主要幹事的昆子更是忙慘了,匆匆趕過來將衛修領進去,塞給衛修一個牌子道:“這是組織部的牌子,基本上就等於是通行證,你先熟悉環境吧,你的講話就安排在商學院高主任之後,到時候他講完,你就可以上去了。好了,我先去忙了,有事打電話。”
說完不待衛修回話,昆子就一臉臭汗飛也似的跑了,看起來真的是太忙了。
衛修看着手中的吊牌,想了想幹脆掛到脖子上,頗爲好奇的四處溜達看看,當然主要是看後.臺,至於臺前早就被早早入場的學生擠爆了。
話說,大一那時候他剛從貧窮小縣城進入這種一線城市,整個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拘束以及膽怯。拿到入場卷之後,明明很想賣,卻擔心這擔心那而沒賣,最後躲在人羣中,看着舞臺上光鮮亮麗的學長學姐一展才華。
當時那些學長學姐才藝表演對於衛修的衝擊其實還是蠻大的,在他們那裡學習成績好就行了。然而到了這裡,只是成績好沒有其他才藝,只會被笑做書呆子,泯然於衆矣。
沒想到世事難料,他竟然會有一天登上當初被他視爲土包子一輩子都登不上的舞臺!而且還是排在校長、老師代表之後的學生代表發表講話。
衛修站在舞臺角落,看着光明一片的舞臺,看着舞臺下黑壓壓的腦袋,不禁感慨萬千,人生的際遇實在是奇妙。
就在這時,衛修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衛修詫異的轉頭看去,一名中年女子滿臉怒色道:“你們學校是怎麼照顧客人的?舒淇都吐了,你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