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多特蒙德的國際機場,今天一大早候機廳就擁擠上了,一大羣扛槍提炮的記者簇擁而來幾乎將正常旅客的行走空間都給佔了。
不知道多少旅客好奇的看向這裡,膽大的甚至還有直接出言打聽起來。
這時候就能看出一流媒體的實力——各國都有常駐記者,一旦有緊急新聞,隨時可以抽調人手。因此能在多特蒙德國際機場匯聚的媒體,也近乎都是世界一流媒體,少有的一些二三流媒體,也多是德國乃至歐洲本土的媒體。
上午十點鐘,一架從奧索亞降落的飛機,頓時令大廳等得焦躁不已的衆人躁動起來,一個個瘋狂的擠上前。
不一會功夫,近大半個月吸引全球目光的衛修帶着墨鏡,一身鬆軟的運動服,在一羣虎背熊腰保鏢的保護下出現在衆多媒體面前。
對於機場會出現這樣的場面,衛修早有準備而且也已經習慣了,抿着脣,一句話不說,大步往前走。至於擁擠的人羣,自由收攏在四周的保鏢蠻橫的衝撞而開!
“衛先生,請問您知道葉甫蓋尼和瓦西里的死亡嗎?”
“衛先生,請問您對能從阿拉伯敘亞共和國安全回來有什麼感想嗎?”這樣的追問算是溫和的。
“衛先生,請問您爲什麼獨自前往內戰不休的敘亞共和國,葉甫蓋尼說您竊取敘亞共和國巴爾拉國際博物館是真的嗎?”
“衛先生,您對耶維奇家族,葉甫蓋尼及其子瓦西里,有什麼想說的嗎?”
“衛先生,現在外界傳聞是您涉嫌謀殺葉甫蓋尼父子,您對此有什麼看法?”
“衛先生……”
‘衛先生’呼聲可謂不絕於耳,其中甚至夾雜着衛修的母語,各種或溫和,或激烈,或質疑,或不懷好意的陷阱語言層出不窮,將整個大廳捲入一片沸騰之中。
嘈雜的喧鬧之聲,甚至掩蓋過廣播的播報,不知道誤了多少旅客的行程。
然而衛修根本毫不理會這些媒體記者,沉着臉,大步向前,別看他被無數任簇擁在裡面,但是他卻能甩開胳膊走路,這就是蓄養一批保鏢的好處!
實際上週圍的媒體也不期望衛修能給出回答,這些一流報刊出身的精英人物,見多了各種各樣的人物,也見多了被人拒絕,甚至推搡的場面,深知這些大人物的脾氣。
他們不需要衛修能夠回答,只要他們問了,那麼他們就能寫:“對於這個問題,衛修表示沉默。”如果心黑點,甚至可以杜撰詳細描寫一下衛修的表情,直接暗示公衆某種信息。
在嘈雜聲中,就在走到大門口的時候,衛修忽然停在門邊,不僅將他的保鏢們嚇了一跳,更是令諸多媒體眼皮一跳。
衛修轉過身來,看着無數長槍短炮黑壓壓的鏡頭對着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在敘亞共和國面對那黑壓壓的槍口一般,實在是這些人的嘴巴,足以毀掉一個人。
“非常感謝大家對衛某的關心,關於大家的問題,請原諒我暫時無法回答。”衛修頓了頓道:“請原諒,我現在重傷在身,能走到這已屬不易,我會安排一個時間,專門回答諸位朋友的問題的,還請諒解。”
衛修兩句話,說了三次請求諒解的話語,看似不起眼的詞彙應用,放在他這樣的地位上,卻令很多人爲之動容。這是開始裝可憐博取同情?還是出於某種無奈?
有人想追問,衛修已經已經在打團保鏢的簇擁下離開,車隊緩緩駛離多特蒙德的國際機場,帶着一股肆意的灑脫。
然而一小部分在波鴻守着衛修的媒體們卻愕然的撲了一個空,衛修的車隊在半路竟然拐向醫院!!!
此事一出,聯想到衛修之前的“重傷”之語,不知道多少記者爲之愕然。
然而隨後傳來的消息,也證實了衛修的話沒錯,衛修的確身手重傷,除了大面積皮膚擦傷之外,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鞭傷,因爲未及時處理的緣故,這些傷口出現大面積的感染,很有可能傷及內臟。
在送往醫院的時候,就被送往急救室,用醫生的話來說,這樣的傷勢能挺過來,真不是一般人!
身具分子機器人的衛修,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這傷自然是衛修“放任”的結果,他一直有幾乎的控制着身上的傷勢,在前往俄羅斯的時候,更是直接停止微調修復,目的就是這一天,他要用這一招博取足夠的同情,因爲他還有後手。
衛修初回德國,便直接住院的消息,還是引起極大的波瀾!不過,這樣的情景,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在那種子彈漫天飛的地方滾一圈,要說屁大點事沒有,那纔沒人相信呢!
不過,這傷勢在俄羅斯公佈的一段視頻之後,徹底發生了變化!
就在衛修返回德國住院的第二天,俄羅斯警方公佈一段從死者葉甫蓋尼家中搜羅出的移動儲存硬盤中,發現了一段驚人的視頻。
這段視頻赫然與當前鬧得全球沸沸騰騰的衛修有關,赫然是衛修在敘亞共和國遭到虐打的視頻,在視頻中衛修的相貌清晰可見,那被虐打的場景,真是聞着傷心,看者落淚。
而衛修被虐打過程中的辱罵行爲,不僅沒有拉低衛修在公衆的印象,反而正是因爲這辱罵,襯托了衛修當時遭到了怎麼樣的不公對待!
而從波鴻醫院傳來的消息,也證實了衛修身上殘留大量鞭傷,爲這一段做了最有力的佐證!
這段視頻一經流出,可謂引起軒然大波。如果因爲葉甫蓋尼之死,而讓一部分對耶維奇家族心生同情的話,那麼這段視屏一出,這僅存的同情頓時被抹沒了。
甚至很多人直接評論叫好!
要殺衛修也就算了,殺之前竟然還如此虐待,活該被人點天燈虐殺!
這樣一片喧鬧之中的衛修,卻百感交集的迎來了匆匆趕來德國的父母!
從衛修被直播火刑,到出人意料逃出,到消失匿跡謠言四起,再到耶維奇家族葉甫蓋尼父子的死亡,處於巨大漩渦之中的衛修,博取了全球的眼球,讓無數人爲之悸動。
然而沒人知道,在這無數人中,最痛苦的莫過於衛修的父母。
剛開始衛修的人在譚筱筱的授意下,還儘量隱瞞一下,奈何這件事鬧得實在是太大了,大得打開電視都能看到類似新聞的播報,衛父衛母還如何不知?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一知道,不知道多少個日夜在煎熬中渡過,這邊終於聽聞衛修逃出,還沒鬆一口氣,再看到那視頻,那一鞭鞭抽打得不僅是衛修,還有他們二老啊!
看着趴在牀前,痛哭不已的父母。一向冷血的衛修,忍不住也是雙眸泛紅,揮手將病房內其他人趕走,讓他跟家人獨處。
這時候,衛修才發現,他做事還是有些衝動了,很多時候過於自私,忽略了他身後的親人。如果他有什麼意外,這些人才是最傷心的。
這一趟獨處就是一整天,晚飯的時候,情緒緩和下來的衛母又要忙着給兒子做晚飯,卻是嫌棄衛修助手提供的營養餐太無味。
這可是在德國啊,想要弄一頓中餐可不容易,就是有錢,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湊齊食材的!
面對這樣的情況,衛母老大的不滿意,訓斥着衛修的助力,那威風勁兒,恍惚中才令衛修發現,母親早已不是當初大衛鎮那個淳樸的農村婦人。
幫他監管璋山縣工廠的衛父衛母,在不知不覺中也養出富貴姿態。
其實想想也是,放眼看去,四周誰對於他們不得客客氣氣乃至巴結?
對於這樣的情況,衛修其實也是挺開心的,母親雖然態度不太好,但是那也是關心他嘛!再說了,他賺這麼多錢幹什麼?不就是爲了家人舒舒服服,萬事可以由着性子來。
倒是衛父就顯得理智多了,雖然初見衛修的時候,也曾偷偷抹眼淚,但是說起話來,那就大氣得不行,甚至還直接詢問衛修,如果被媒體纏住,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相較於衛母單純對衛修一個人的關心,衛父考慮的就是衛修的前前後後。
隨後幾天,衛修的病房一直安靜不下來,不停有各路朋友飛過來看望他,譚筱筱來了、岑雪落來了、愛新覺羅啓安來了、孫慧、穆青青、南湘悅、觀月法子純……都來了。
這大概是這些人第一次齊聚一堂,女人的心思總是敏感的,尤其是看着其他女人看向衛修的眼神,有些話根本不需要說,大家都明白。
不過,知道是一回事,說不說又是另一回事。不知道是心疼衛修的傷勢,還是因爲衛修的權勢,這件事集體沉默了,無人提起。
總之,這趟住院,亂糟糟的衛修都感覺這個故意將自己折騰住院到底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另說,距離他不算太遠的巴登·符騰堡州巴登巴登城聖帝司芬療養院,安琪兒的主治醫師英國著名癌症專家伯特,此時一臉震撼的看着手中的報告單,他的內心告訴他,他很有可能要改變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