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高才實在是忍不住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到底是年輕啊。這年頭還有說什麼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的話說,難不成你是審判官啊?這樣的人還能在社會上立足下去麼?
一個學生而已,血氣方剛腦子一熱就在這講大道理了。看此人長的還是不錯,身上也是有那麼一股子氣勢,就是腦袋實在有些傻的可以,金高才的笑聲在衆人看來是那麼的自然。
首先就是李天舒實在是太像學生了,而且一身簡樸的中山裝,整個人看上去就是那種學生的代表一般。玲玲等人爲什麼發笑?其實也是這個道理,雖然他們涉世未深,但是也覺得李天舒講的話實在是讓人無語,這年頭靠血氣方剛能有什麼作爲呢?
實際上李天舒也是故意爲之,這一點金高才等人又怎麼會知曉呢?像金高才這種人,遇到一些事情就喜歡亂吹牛,可是李天舒要的就是他亂吹牛。晉西對於李天舒來說可謂是陌生至極。這個時候想要知道一些晉西的情況就得從這種社會人員中瞭解。
果然金高才又開始說起了他的厲害之處,實際上晉西這個地方一直都是比較的亂。雖然中央的政策出來了,改革成爲了必然的趨勢。這個時候金高才想到了一些賺錢的法子。
要不然之前金高才靠什麼賺錢?就是靠倒賣這些煤炭賺錢。晉西這邊的煤炭可謂是全國儲量最大的地方,在這個地方就容易滋生出很多的東西。比如說一些私人的小礦主,他們爲了利益夥同當地的一些政府部門幹出很多讓人不齒的勾當。
這個在當地來說其實已經是見怪不怪的事情了。然而李天舒卻一點都不知道。晉西,剛過來的時候,自己的大伯就曾經叮囑過自己,凡事要三思而後行。
大伯說話自然不是無的放矢,爲什麼要三思而後行呢?說明了這個裡面的彎彎繞很多,而且很有可能涉及的事情也不少,如果打開局面樹立自己的威信呢?李天舒想的就是這一點。
省委組織部幹部二處的工作是幹什麼的?這一點李天舒也找個詢問過了。
幹部二處可謂是責任重大,主要負責考察省委管理的地級以上市領導班子、領導幹部,對領導班子換屆、調整配備和幹部的職務任免、交流、待遇、退(離)休等提出建議。
同時負責對市委組織部長的考察審批和縣(市、區)黨委一把手的備案審查工作,負責縣(市、區)領導班子換屆人事安排方案的審查批覆工作,掌握縣處級備案幹部情況。
考察瞭解市廳級後備幹部並提出培養使用意見;瞭解掌握上述領導班子思想作風建設和民主生活會情況並提出工作建設;會同有關方面研究市、縣(市、區)領導班子和幹部隊在這個時候,一個幹部的品質就要經得住考驗了。當然了,李天舒覺得自己也不可能在晉西有什麼太大的動作的,這個裡面的關係沒有理順之前,恐怕也沒有任何的作爲。實際上李天舒這一次過來晉西到底是幹什麼的?這一點李天舒目前也只是猜測。
按照李天舒的想法,進入省委組織部應該就是鍍金來了,大約在一年左右的時間就要進入地方工作。而且進入地方工作的地區很有可能就是在晉西。否則爲什麼要當晉西的省委組織部幹部二處的處長呢?顯然是在爲下一步的計劃做準備的。
瞭解和熟悉一個幹部,最快的手段就是進入組織部。同樣的瞭解一個省最快的手段自然就是進入省委組織部。中組部這一次把自己放到這邊來到底有什麼用意呢?李天舒只能靠自己的理解去辦事情了。否則的話,到時候他可拿捏不準這幫官老爺怎麼想的。
金高才看着李天舒有些發愣的樣子,笑着道:“年輕人,以後在外面千萬不要不知天高地厚啊。別說你一個學生,就算你是一個縣委書記也休要說這種話。有些事情是人力可以撼動的麼?剛纔這位小姑娘說的其實就是咱們這個行業的規矩。”
李天舒心道:“還這個行業的規矩,這他孃的應該是整個晉西的潛規則吧?”
玲玲在一旁道:“金總,別理他了,什麼都不懂的傻小子。也不知道哪個學校能夠培養出這樣的人才,一點點的社會經驗都沒有。”
一旁的雨馨也是抿嘴一笑,實際上剛纔李天舒說的話確實是有些讓人想要發笑的味道。只不過雨馨是忍住了,現在也只不過是淺淺一笑,看上去沒有任何諷刺的意味。
李天舒冷聲道:“一幫社會的蛀蟲而已,你們再大能大的過法律麼?誰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這年頭騙子多了,拿個名片就叫老闆了嘛?”,李天舒只能不斷的刺激金高才,這樣金高才纔有可能爆料出更多的東西,現在李天舒的意思就是說金高才是騙子了。
要說金高才的確是有些要騙雨馨和玲玲的意思。不過現在他可是沒有這個想法了,要是能夠和玲玲家那邊合作一把,那還不是大把大把的銀子回來了?開什麼娛樂場所終歸是金高才有點閒錢纔敢這麼做的。而真正賺錢的東西金高才什麼時候都不能放棄。
金高才道:“年輕人說話不要這麼衝,說出來我也不怕你告發我。咱們晉西的規矩就是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你以爲煤炭只有國營單位有?真是天真的可以,你就問問旁邊的美女,你覺得他們家的煤炭是從哪裡運輸出來的?難不成都拿國營單位的煤炭?”
玲玲咯咯一笑道金高才露出大黃牙,一副不屑的樣子道:“你們啊,還是嫩。這年頭辦事誰不是先打點好人啊?要是你們認識我的話,這兩車煤我一個電話就放走了。”
金高才也不是吹牛,實際上金高才在市裡的關係還是有的,但是要說認識市委組織部的部長左亮,的確是有些託大了。因爲金高才壓根也沒有見過左亮長啥樣子。整個華夏震盪的時候,唯有晉西這邊比較的平穩,爲什麼?這邊壓根也很少涉及到什麼改革不改革的。
晉西主要的經濟來源就是煤炭。當然了,李天舒也知道,這幫人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而已。一旦最後煤沒有了咋辦?這個問題恐怕現在想也不現實,畢竟至少還可以挖好多年。但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大型國企的煤炭企業裡面的貓膩就少了麼?
任何一個地方只要有人就有貓膩。當然了,這些東西要查估計就更難了。這裡面涉及到的人和事簡直就不敢想象。
玲玲此刻真的是很相信金高才這個牛人了,金高才繼續道:“就說咱們大原吧,這裡面的關係就複雜的很。從市裡面到村裡面,只要有些門路的,哪個不倒騰煤炭?咱們晉西有啥?還不就是有些煤炭麼?我告訴你們,咱們大原還算是好的了,你往下面的市……”
玲玲也是很贊同的點點頭道:“反正有些人就是比較的壞,我們從晉西運煤的話,基本上都是過好幾道卡,有時候公安也來收這個費,那個費!”
雨馨道:“哎,我爸媽就在煤礦上,有時候看到他們成天都不回來,心中也不是個滋味。”
金高才驚訝道:“你爸媽在私人的還是在國營單位啊?”,私人和國營的區別可就大了去了。國營的雖然說裡面烏七八糟的事情很多,但是卻很規範。而私營的,金高才知道,這個裡面不單單是工資的問題,實際上危險性非常的大。
雨馨道:“就在我們村的一個煤礦上,據說是我們鎮長家的煤礦。應該算是國營的吧?”
雨馨對於這個顯然不是很懂,而且以爲和政府的人搭上關係就是國家的了。金高才笑了一下,李天舒眉頭緊皺,這個就是典型的黑煤窯啊,只要是黑煤窯肯定就容易出事。
金高才道:“看你這丫頭長的不錯,沒有想到家裡的情況會如此這般。我金某人覺得,你還是讓你爸媽老實在家務農爲好。”,金高才這句話可謂是點到即止。
雨馨無奈的說道:“我爸媽也是沒有辦法,我要上大學呢,家裡有沒有餘錢。而且我下面還李天舒閉上了眼睛,從金高才的隻言片語中,他就知道,如今晉西的情況已經不斷的開始惡化了。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可是這些事情要怎麼辦?這個李天舒真是有些摸不準,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蘇江,憑藉着李天舒的人脈關係的話,這件事情解決也是好解決的。
可是晉西他認識誰?李天舒的印象中好像還真沒有什麼認識的人。這個就讓李天舒心中非常的鬱悶了,金高才和玲玲侃侃而談,雨馨則有時候看看李天舒,有時候聽聽他們說話。從雨馨的角度來講,她還是非常的喜歡李天舒的性格的。
不過要是知道李天舒是裝出來的,那可就讓雨馨要氣到吐血了。李天舒知道,在聊天中的三個人。雨馨是當地人,卻家境非常的不好。而玲玲家境非常的好,卻處事不精。
在火車上,可謂是魚龍混雜,這個時候有真材實料的,吹牛的都有。火車剛剛到達大原市,李天舒提着行李便走了,而雨馨和玲玲兩個人則是跟着金高才走了。爲什麼呢?因爲金高才的話語打動了玲玲和雨馨。
李天舒漫步在大原的火車站,這個時候的火車站顯然沒有後世的那種波瀾壯闊。不過人倒是非常的多,來來往往的人羣各自做着他們自己的事情。
李天舒提着一個小的行李箱,看着大原這座城市,未來的一年甚至幾年的時間,恐怕就要在這座城市渡過了。距離李天舒上任的時候並不長,組織部讓他報道的時間是四月十號。今天卻是四月7號。還有三天的時間而已。
不過出門有錢就不慌,李天舒此刻別的沒啥,錢倒是有不少。華盛集團的超市在大原也是有幾家分店的。李天舒原本想着去華盛超市去看看,可是現在他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小兄弟要住宿麼?”一個大嬸走過來對着李天舒擠眉弄眼的說道,李天舒擺擺手示意自己不需要。不過還是被糾纏了好長一段時間,李天舒有些無奈。
車站旁邊有一個招待所,看上去環境還是可以的。李天舒就直奔招待所而去,正巧碰上金高才等人,金高才還沒有開口,一旁的玲玲就道:“怎麼着啊?還跟着我們呢啊?不會是對我們家雨馨有意思了吧?小朋友!”
李天舒微微一笑,卻沒有說話直接去開了房間。金高才一愣,這兩個大美女說話,他竟然無視了?金高才原本是想着回去的,不過現在有業務,當然要招待一下了。其實金高才這兩年混的也不怎麼好了。主要是客戶是在太難找了。
很多人都是直接到晉西來,說起來整個大原市那麼多的關係又不是隻有他金高才一個這種關係纔是讓人最爲鬱悶的一種,金高才笑着道:“這年輕人,長的還真是不錯。不過就是一個繡花枕頭而已啊。”,金高才發出了一個自認爲是正確的客觀的評價。
只是一旁的雨馨道:“爲人正直其實也蠻好的,至少可以心中坦蕩。”
玲玲立刻道:“我說雨馨啊,你不會真是看上這個沒出息的小子了吧?我告訴你啊,我在京城的時候認識的那些公子們哪一個的小拇指頭都比他粗很多。咱們應該有點追求不是麼?這種男人看看還行,但是適合過日子麼?”
李天舒開完房間之後,走了過來道:“金總,大原這邊你很熟悉嗎?”
金高才一愣,隨即點點頭道:“別的不敢說,大原我帶你吃喝一條路還是可以做到的。我老金也就剩下這點面子了,怎麼着小兄弟,想要跟着我老金玩玩?”
李天舒點點頭道:“這兩天閒來無事,要是金總不嫌棄的話,金總帶我熟悉熟悉?這不是還有美女相陪麼,呵呵!”,這個時候李天舒的說話已經完全的沒有了那種剛正不阿的氣勢了。看上去倒是有些紈絝的味道……
金高才鬱悶的想到:“這小子還真是順着杆子往上爬啊,不過這個時候咱也不能丟了底氣不是?”,金高才內心叫苦,這時間段哪裡有功夫跟你在這胡扯啊。
不過金高才還是道:“看你小兄弟是第一次來大原吧?不是來上學的?”
李天舒呵呵一笑道:“我已經畢業好幾年了,到大原來工作的。”,李天舒本身就年輕,現在一說畢業好幾年了,金高才以爲最多就是個高中畢業,來大原估摸着也就是什麼工作乾乾的,這樣的人在大原也不在少數啊。
金高才看了看道:“反正我是沒有意見的,只要兩位美女沒有意見就行!”
玲玲道:“行了,跟屁蟲,喜歡跟着就跟着吧,我倒要看看他打的這是什麼主意。”
李天舒鬱悶的想到:“哥們需要打你的主意麼?人真是會自作多情啊,哥們也沒有得罪過你吧?什麼要處處針對我呢?”,李天舒始終搞不明白。好歹咱們兩個也算是老鄉吧?
李天舒不知道的是,他在金陵生活了好幾年,又在鹽東市工作了好幾年。口音都變得有些讓人聽不太懂了。所以玲玲一時半會也沒有聽得出來。
金高才道:“要是這樣的話,我看咱們就不住在這邊了吧?我帶你們到我家那邊去看看?”
金高才這個人膽子有時候很大,不過這個人雖然長相不行,但是在圈子裡面還算是比較的講義氣的。這個時候金高才作爲東道主,他也是想要老金是有實力的,他也想要顯擺一下的。其實這一次老金從香港回來,帶了不少的東西回來就是爲了送禮的。大家都知道老金去了香港,卻不知道老金回來給他們帶了東西。
金高才叫了一輛車,四個人正好做。金高才也很自覺的做到了前面。美女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不錯,但是金高才焉能沒有自知之明,說到底人還是愛美的。美女還是願意和小白臉坐在一起。金高才在道上的人們都喊他老金,其實金高才也才三十多歲不到四十歲。
李天舒來到大原市,而且到了金高才的身邊主要就是想要看看大原的風土人情。卻是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畢竟想要從老金這邊瞭解的東西也瞭解了一些。細化的東西想要了解人家也不會告訴你的,理由很簡單,這個是人家的財路。
斷人財路與殺人父母無異。當然了,違法的事情李天舒會去管。但不是現在,現在的李天舒也不過是一個遊客而已,還沒有正式的上任之前,李天舒也是“無業遊民”麼。
金高才的確是沒有騙人,下午到大原,晚上金高才就安排了飯局。據說這一次有一個大人物要到。李天舒心中納悶,金高才這人說話有些不着調,不過看來在大原還是有些關係的。
能夠做煤炭的,肯定是有些關係的。這個在大原也不是什麼秘密,不過大原這邊做煤炭的人不少,所以關係也是錯綜複雜。一個所謂的大人物背後很有可能有好幾個人,甚至十幾個人在幫助他跑門路。
金高才其實本來也沒有指望能夠請得動,但是打電話過去,金高才說了自己從香港回來給領導帶了一些小玩意。人總是有好奇心的,這個大人物也是對此比較的感興趣。
這年頭香港還是一個比較有吸引力的地方,崇洋媚外的思想在這個時期還是非常的嚴重的。香港現在可還沒有迴歸,這個時候從香港帶回來的東西,一般人都感覺很有面子。
爲什麼呢?因爲你沒有關係,沒有錢你想去香港也是去不了的。玲玲看到了金高才的能力,如果晚上來的真是大人物的話,那麼這個金高才就沒有騙人。
玲玲雖然涉世未深,但是一些簡單的道理還是懂的,所以只要今晚有大人物出現,那麼和金高才的合作玲玲就要和家裡人商量了,親眼見識過的,才能夠算數,否則的話叫什麼大人物?玲玲也是滿懷期待的看着金高才,金高才只是神秘一笑。
其實在這個幾個人中,要說最爲尷尬的恐怕就要是雨馨了。雨馨說到底還是一個農民家庭的,遇到這些事情只能表面淡定,內心不知道有多麼的緊張呢。
李天舒想要看看這個大人晚宴是這個大人物安排的,李天舒知道現在他們所在的區叫做杏花區,是大原一個相對不錯的區。而招待的地方,從李天舒進去的時候看應該是非常不錯的了。至少可以達到星級標準了。看來這個所謂的大人物還是很有能耐的。
李天舒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官面上的人物,只是李天舒好奇,這幫人都是這麼的膽大妄爲的嗎?不過人家請客吃飯,這些事情你能怎麼辦呢?這個是華夏的傳統和特色,還沒有聽說過請人吃飯被免職的。公款吃喝倒是有。
李天舒等人來到包廂的時候才五點半。但是左等右等卻不見人過來,一直到晚上七點半中,這個所謂的大人物才姍姍來遲。
此人身着西服、白襯衫,身材比較的勻稱,到沒有後世那些官員的大肚子之類的,頭髮被梳理的光滑溜溜,國字臉濃眉大眼。看樣子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帥哥。
當他看見雨馨的時候,明顯眼中釋放出了一些男人才有的光芒。不過掩飾的很好,如果不是李天舒刻意的盯着此人的話,恐怕還真是很難發現呢。
“各位,區裡面有些事情耽擱了一下,讓各位久等真是不好意思了!”,此人說完,不過卻是一點沒有不好意思,自顧自的就坐下了,後面隨行的兩個人也是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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