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麼多船,大小姐以爲又是誰來襲擊呢,連忙從挎皮包中拿出看很遠,小心地張望着,彩旗飄飄中一個個身穿禁軍服裝的士兵拿着武器站在船上,更有一些身着官服,腳穿皁靴,頭戴官帽的人昂首而立。
放下看很遠,大小姐長出口氣對着旁邊看着她的店霄說道:
“不怕,應該是京城的官來迎我們,恩,迎白老頭他們的,怪不得別的船都沒了,嘻嘻,現在船上打的可是我楊家的旗幟,這正象你說的那樣,有了名氣好做事,只是黃家船工不是說還要一天麼,他們迎的夠遠哦!”
“恩,那就沒咱們的事情,外面下雨怪冷的,進船艙吧,上次吃過那團頭後,我又安排人弄了不少條,養起來了,一會兒我給油燜上,咱倆吃。”
店霄聽到是來迎接白老頭的,知道沒自己什麼事,提議做東西吃,正好驅驅雨天的溼冷。
“好,就我們兩個吃,不帶別人,小店子,我,我其實也學了一道菜,做給你吃啊,叫鹽水大蝦,說好了,不許挑毛病。”
大小姐突然覺得兩個人此時有一種偷吃東西的感覺,咯咯笑着拉上店霄直接跑到那專門的廚房中。
待那船行的近了,鑼鼓聲隨之響起,汴水兩岸的岸邊泊着不少船隻遠遠觀看,岸上也同樣是人潮洶涌,都在猜測一個商船隊爲何有官船前來迎接。
白老頭正與陳老頭躲在一個船艙中邊就着小菜喝酒邊下着圍棋,聽到外面如此喧囂,不由皺了皺眉頭說道:
“此地離京還有一日路程吧?聽其聲似兵部儀仗,居然迎出這麼遠?”
“那就說明皇上和那幾個賴在位置上的老頭子不能來了。猜猜都有誰?我猜除兵部外,吏部也有人到,成都府那邊的官他們可是給說過不少好話,這次出事。誰的責任啊。”
陳老頭身手就是比白老頭強多了,一手拿着黑子落在棋盤上,說着話。另一手已經伸出筷子把最後一個沾着辣椒和蔥白的:子下搶出,放到嘴中美美嚼着。
白老頭無奈,只得夾起條手撕雞肉。邊吃邊起身往外走,說道:
“照你這麼說,當朝地文武百官都應該來,皇上都得算上,畢竟那於知府是他任命的,走吧,看看他們都有什麼準備。”
兩個船隊漸近,速度放緩。自有小船互相聯絡,等確定對方身份時才由一方先行停船,這自然是白老頭乘的船停在原地,坐等迎接之人上來。
“白大人,聽聞您於成都路把那欲要叛國造反的於正袁及湯氏一族徹底平剿了。當是可喜可賀啊,大人果然是國之棟樑。下官與諸位同僚得信較晚,到此時纔來迎接,還望大人恕罪。”
呼啦一下上來地一羣人中當先有一身穿紫袍之人拱手對白老頭道賀。
“覃尚書如此多禮老頭子我可承受不起呦!我這一個窮酸老頭哪裡還是什麼大人。無非就是跑跑腿而已,到是覃尚書身居高位還能來看我這將要入土之人才應是禮賢下士的好官呀,能迎出一天路程,真讓老頭子感動不已,覃尚書執掌兵部果然用心啊!”
白老頭同樣抱個拳打着哈哈,到顯得陪在旁邊的陳老頭無所事事,畢竟他地身份不同,除了特定一些人外,別人根本不知道他是誰。
“白大人真是客氣了,誰不知白大人乃是三朝元老,只在前幾年才依戀山水逍遙自在去了,在我們這些小輩心中,您永遠都是大人,比起大人這一路的辛苦,我們出來的可算是晚了,不如大人移駕到官船之上,下官等人好給大人盡些小輩之禮?”
另一個同樣身穿紫袍地人上前兩步對白老頭恭敬地說道。
“龐尚書也在?這可羞愧老頭子我嘍!哎呀,諸位大人在忙亂之中來接我這無用的人,唉!我都有罪呀,吏部能由龐尚書操心,可真是我朝百官之福啊!”
白老頭面露愧色,往這龐尚書後面一看,好傢伙,六部尚書加上各部的侍郎幾乎來全了,還有開封府尹也跟着湊熱鬧。
從這些人上船前,大小姐便把蝦弄到鍋中煮上了,這時正和店霄扒着廚房門的縫隙往外觀瞧,見那些人穿的花花綠綠,對白老頭恭敬的模樣,‘撲哧’笑着對店霄說:
“小店子,平時白老頭總是一副爲老不尊的樣子,現在還着還真有幾分氣勢,搶我東西吃時他可不是這個樣子的,你說那些官都跑這麼遠幹什麼呢?我們用不用出去寒暄一下,增加點名氣?”
“不用了吧,你沒看陳老頭都沒人理麼?這應該都是那本名冊惹地禍,就是當初於知府自殺時從懷中搜出來的那個,大小姐,還是去看看煮的蝦吧,不然一會兒就變成鐵板大蝦了。”
店霄搖着頭拒絕這個提議後,想起來那鹽水大蝦早過時候了。
“就是那本後來被白老頭死皮賴臉要去的名冊?還有一塊奇形怪狀的玉你給放哪了?”
大小姐說着話回頭一看,果然那鍋中地熱氣騰騰往外冒着,立刻跑過去撈蝦,嘴上還故作輕鬆說道:
“我知道火候的,多煮一會兒有嚼頭,等會我從弄一次,這鍋就孝敬給白老頭吧。”
大小姐嘗過一口後決定。
店霄繼續扒着門往外看呢,回道:
“那玉扔你那
意一起了,看質地不值錢,你不說我都給忘了,官面老頭自己操心吧,我教你做魚,味道差了不怕,正好一起給白老頭送去。”
那些人最後終於沒能成功把白老頭接到官船上,互相間稍稍通個氣兒,居然都以多日不見思念的藉口留在綠野仙蹤的船上。
“白大人,聽聞那於正袁乃一十惡不赦之徒,在成都府可謂是壞事幹盡。只不知除去湯家外是否還有其他同黨?”
頭先說話地覃尚書跟白老頭進到專門會客用的船艙中,剛一坐下未等茶水、糕點上來呢,便迫不及待打聽着,隨後想想覺得剛纔那話與自己身份不符。呵呵笑着又道:
“大人可別怨下官心急,想來其他諸位同僚知道那於正袁地事情也一定是憤恨不已,這樣的人必有同黨。應當儘快抓捕,還世間一片清明。”
“是,是。覃大人說的是,我等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那些官員俱都符合。
“來,來,諸位,嚐嚐老頭子我從成都那邊帶回來的蒙山茶,若覺得好喝,走時拎上些,這可是老頭子我唯一能拿得出手地東西了。至於那同黨,儘可放心,不會漏掉一個的,定要嚴懲!”
白老頭指着下人端上來的茶讓這些官員喝,並一字一頓地說要嚴懲。嚇地一些膽小的官員手都有些哆嗦。
“好茶,這蒙山茶味道果然與衆不同。白大人方纔說的是,那些同黨捉住後決不輕饒,只不知白大人可有線索或依據?下官等人也好幫着您跑跑腿。”
另一個人喝過一口茶後關切地問道。
“洪尚書說地是。下官等願意替白大人操勞。”
那些官員再次出聲相和。
白老頭欣慰地看了一圈這些官員,對洪尚書讚揚道:
“沒想到成都一事,讓平時只對工部盡責的洪尚書都被牽動了,那證據有一些,待入朝後一併交給皇上,想來皇上定能做出批覆,到時諸位可要全力支持皇上的決斷纔是。”
“是,白大人說的好,我等一定不會懈怠,那個,白大人,下官等在官船那裡準備了些酒菜,不如您去品嚐一二?”
另有一人再次勸道。
白老頭卻微微搖了搖頭說道:
“呵呵,說起吃飯,你們難道不知這是什麼船?這樣吧,老頭子我怕別處吃不慣,不如大家一起在這吃些,稍等片刻,馬上安排人去做,我再去弄好菜來給諸位嚐嚐。”
說着話白老頭起身,奔店霄那個廚房走去,留下提心吊膽的一衆官員相對無言。
“小店子,我是不是很笨?”
廚房中,大小姐嘟着嘴,看着盤子中那兩條又鹹、又苦、又澀的魚沮喪地問店霄。
“當然不是了,我覺得就不錯,這叫特色,不就是鹽放多了些麼?爽口啊。”
店霄邊安慰着大小姐邊把那魚給放到蝦旁邊。
正這時,白老頭由外面進來,開口問道:
“什麼東西爽口啊?正好我要讓那些人嚐嚐呢,能不能割愛讓我拿走?”
“能,那蝦和魚都是。”
店霄和大小姐同時說道。
是夜,白老頭再次找到店霄和大小姐這,沒等兩個人解釋那魚和蝦呢,便開口誇道:
“好,小店子,果然不錯,是不是知道我要來拿才,就提前做好了放在那裡,不錯,原本我還琢磨着怎麼能擺脫他們糾纏不休呢,結果吃了你的菜,我對他們說晚上還有,他們就都跑了,不然還不得跟我聒噪一宿?”
說着話白老頭拿起桌子上的一盤香豆哼着不知什麼地方地小調走了,留下大小姐和店霄默默祈禱,他別吃出毛病來。
次日凌晨,在官船開路下,綠野仙蹤的整個船隊終於是來到了東水門外,大小姐聽店霄的話起了個大早,來到甲板上登時就愣住了。
只見兩岸曉霧朦朦、翠柳蔭蔭、如煙若夢、迷離悽清,再加上汴水河面上的微波粼粼,當真是美不勝收。
“小店子,你快看,好漂亮啊,以後每天早上我都要來看看。”
大小姐高興地對店霄說道,同時還把手伸出去在眼前來回晃晃,感覺一下是不是真的。
“好,以後咱們把店開到這這邊城門附近一個,到時候天天來看。”
店霄感受着晨霧地清涼,默默考慮着該在什麼地方把房子買好。
等船隊順着汴水穿過水閘後,出現在眼前的卻是另一幅景色,只見河兩邊酒樓、店鋪林立,一個個茶肆、酒館中更是人來人往穿梭不停。
“怎麼樣,小店子,看到這些是不是覺得和你原來想地有些不一樣啊?”
白老頭不知何時出現在二人身後,對店霄輕輕問道。
點點頭,店霄坦然地說道:
“是呀,比我想象中的還繁華,看來原先的計劃是行不通了,可那又如何?綠野仙蹤註定引領潮流。”
大小姐看着那裝飾豪華地酒樓也是一陣發呆,直到聽見店霄的話才堅定地說道:“沒錯,我的小店子是最厲害的!”這時陳老頭卻走來問道:“想不想做筆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