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起,家裡的氛圍就開始慢慢變化。
有兒子前,家裡雖然也有錢,但父母和妻子對於花錢都抱着無所謂的態度,甚至有‘財不露白’的觀念。去菜市場買菜,要和菜販子講價,去買衣服,要和銷售員講價,去外面吃飯也是緊着便宜一些的地方去,偶然去一個上點檔次的飯店,不管飯菜好不好吃,看到價格,立刻就飽了。
這樣的三個人,在兒子出世以後,對於金錢的態度,立刻變了。
買奶粉不單單要好的,還要貴的,而且指定品牌或者進口的纔要。去商場或者幼兒專賣店買些童裝,一兩百的價格看都不看,五六百人民幣,巴掌大一塊布,眼睛不眨一下。
張小凡早就有過領養十幾個孩子經驗,甚至孫子都有過,和妻子杜小月生下的這個兒子雖然是現實世界的生命傳承,但是心態上自然了許多。
手裡拿着一卷《黃庭經》,誦讀一下午,兒子就算醒來,只要還沒哭着要吃奶,就隨他去,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
張小凡眼睛露出淡然溫和的神情,嬰兒車則是在慢慢的晃動,兒子頭頂有一串風鈴,隨風而動,不時伴隨窗外輕風,叮鈴鈴的響個不停,清脆悅耳。
“有人來電話,找你,”杜小月難得上樓一趟,反正兒子不哭不鬧,就在樓下陪着婆婆和兩個鄰居打牌散心,不過爲了怕張小凡拿着手機跑了心思,照看孩子不仔細,直接把手機沒收了。
“誰啊?”張小凡看了一眼杜小月,就知道來電的肯定是一個女人。
“不知道,哭哭啼啼的打電話,就說找你,要你幫忙,是不是以前風流留下的孽債?”杜小月一臉氣憤,生了兒子,脾氣見長,而且說話聲音也大了許多。
“我就你一個女人,哪來的孽債?”張小凡說着還是把手機接了過來。
“我是張小凡。”
“張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求求你,求求你了……”
張小凡聽完電話裡女人的哭訴,對來電女人雖然有些不高興,但是對女人哀求自己的事情,還真不能不幫忙。
來電女人和張小凡其實並不熟悉,只是上一次,張小凡把巫行雲安排進了賓館,而巫行雲用生死符制服了三個女人。
打電話來的女人是賓館大堂經理,名字叫做陳衛,自從張小凡幫助三個女人解除了生死符後,她們三個女人都搜索了張小凡的信息,普普通通的一個商人,雖然年紀年輕一些,但是家底豐厚,而且有妻有子,恐怕還真看不上她們三個女人。
既然如此,這三個女人打定主意,如果張小凡真的要她們三個做出什麼犧牲的話,應該怎麼應對……
結果過了五個多月,張小凡從來沒有找過他們,反而是大堂經理家裡出事了。
大堂經理是一個未婚母親,孩子的父親是前男友,而前男友因爲家裡原因,和另外一個女人結婚了。因爲未婚生子,家裡父母和哥哥嫂子直接把她趕出了家門。沒有了男人依靠,也沒有家庭支持,大堂經理爲了掙錢,工作起來格外認真,但是對孩子照看就有些不周到了。
不到兩歲的孩子就進行了全託,託兒所十多個幼教,但是孩子足足兩百多人。活潑亂跳的孩子趁着老師一不注意,就溜出了託兒所。
更不幸的是,兩歲的男娃被人販子抱走了。
陳衛被男友背叛,被父母遺棄,哥嫂嫌棄,親人朋友都不在接納她,完全是因爲她固執己見生下這個男孩。如今能夠堅持活下去的理由,也是因爲孩子,如今孩子丟失,對於陳衛來說就是生命失去了一切。
託兒所報警,但是因爲時間關係,加上人販子進行了踩點,竟然選擇了一條監視地方查看不到的道路進行撤退。
三天過去了,不僅僅沒有孩子消息,附近的監視視頻連人販子都無法鎖定。陳衛這幾天過得日子就是撕心裂肺的痛,身邊一點動靜都能把她驚動。
如果說,陳衛繼續苦守下去,就算變不成望子石,也要變成瘋子。
就在這時,賓館老闆娘終於想起張小凡了。
張小凡究竟有什麼能力,老闆娘不清楚,不過巫行雲都出現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在老闆娘的勸說下,陳衛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不管能不能救命,至少是一個希望。
張小凡對麻煩很不喜歡,但是對人販子也很不感冒,甚至見到人販子,不介意直接人道毀滅或者空間蒸發。
但是自己沒見過人販子,也沒見過陳衛兒子照片,想要人海里找到一個孩子就算比不得大海撈針,也和盲人摸象一樣沒有區別。
“是不是你的種?”杜小月在旁邊聽得心酸,但是對張小凡人品很懷疑,直接就懷疑孩子的身世。
“想什麼呢,就是五個月前,一個朋友介紹認識的關係,事情有點亂,不過和我沒關係,”張小凡不想和女人解釋,一個謊言往往需要另一個謊言遮蓋,到最後,謊言就像布丁一樣層層摞起來,很容易被戳穿。
杜小月想了一下,似乎真的和張小凡關係不大,兩歲的孩子加上十月懷胎,那時張小凡剛畢業,還在魔都辛苦掙扎,和這個陳衛八竿子打不着。
張小凡微微擁抱了一下杜小月,囑咐幾句,直接閃人了。
“剛回來半個多月,沒想到忙完新能源研發問題,又出現這種破事,抓到人販子,就算自己不出手摺磨一番,也不能輕饒了,最好讓其他人把他活活打死……”
張小凡心裡對人販子判了死刑,但是又不大願意自己出手,就在心裡慢慢思考着計劃。
一路來到賓館。
老闆娘一身得體小西裝套裙,倒是顯得精神,而陳衛現在兩眼哭腫,頭髮竟然有幾根銀絲,枯黃的臉蛋消瘦,不過三天時間,就把一個婀娜多姿的美少婦折磨成這個樣子,人販子也真是該殺。
老闆娘見到張小凡出現,立刻恭敬的站了起來,微微下蹲,行了一個納福的古禮,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張先生,麻煩你了。”
陳衛本來呆滯着,一見到張小凡出現,整個人突然就爆發出了力量,直接撲了過來。
“張先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盼盼……”
陳衛的兒子叫做陳盼盼,不知道陳衛在盼着什麼,她兒子長得倒是秀氣,雖然才兩歲,但是已經可以看得出來,長大後,也是帥哥一枚。
在識海模擬了一下孩子的樣子,神識立刻掃射出去,附近五里方圓事物都在張小凡心裡呈現各種狀態。
張小凡手指掐動,實際上識海里一點一點在篩選着符合陳盼盼的人影,老闆娘捂着陳衛,可不敢讓陳衛打攪到張小凡的行動。
三天時間,相隔太遠了,張小凡又沒學過形象占卜,勉強學的茅山道術秘法,還是捉鬼驅魔的,就算有些沾邊的風水一說,也因爲沒有系統學習,但是並不精深,用來找人幾乎沒有多少有用的……
張小凡暗歎一聲,看樣子又只能用五鬼大法了。
“和鬼類邪物糾纏,對修煉者多有不適,當初自己距離突破元神就只剩下咫尺之間,說快也快,說慢也慢,但是因爲使用了五鬼大法,結果硬生生又修煉了五十年,才得以突破,雖然讓自己心境得以更加平穩,但對於修煉人士來說,一時一刻的耽擱都猶如生命一樣重要。也就是自己已經長生不老了,所以對時間無所謂。”張小凡心裡雖然對五鬼大法很忌諱,但爲了找回孩子,不得不決定再次施展五鬼大法。
“你這裡有沒有你兒子的頭髮。”
五鬼搬運符籙自己還有一些,不過五鬼想要找到一個人的蹤跡,也有一些先天條件,比如生辰八字或者此人身上的一些毛髮、指甲或者帶有濃厚氣息的一些東西。
“頭髮是最好的器物。”張小凡告知兩人,自己懂得一些法術,但是需要孩子的東西。
陳衛立刻和老闆娘帶着張小凡來到住所,原來陳衛帶着孩子就住在賓館的一個小房間裡,倒是剩下了房租費。
由於是賓館,哪怕是個人房間,陳衛也打掃的乾乾淨淨,看得出來生活中也是一個很勤快的女人。
也由於太乾淨了,陳衛和老闆娘在房間裡轉了幾分鐘,竟然沒有找到一根頭髮,這時候陳衛才痛恨自己怎麼把房間大嫂這麼幹淨,難道因爲這個原因,就要讓自己母子分離嗎?
張小凡站在窗戶前,還在默默熟練五鬼搬運符籙,不提防陳衛竟然又癱軟倒地失聲大哭,等那老闆娘講了原因,不由得哭笑不得,神識掃出,在屋內所有物品方位都收放在識海,毫髮可見。
看着張小凡輕而易舉在地板中間,找到一根不足一公分的短髮,兩個女人都震驚了,這也太神奇了吧。
“五鬼指路,速速尋找陳盼盼方位。”
張小凡修爲比以前高深多了,直接瞬移出去,一把抓着符籙燒做的紙灰,挪移到了十里外,繼續施展下一張符籙。
張小凡也沒想到,人販子跑的挺遠,就算自己和五鬼關係很好,又給他們燒了很多紙錢和新衣,但是累的五鬼都開始吐舌頭了,還沒找到陳盼盼的下落。
實際上,張小凡已經跨越了三個省份,從漢中一路向南,直奔粵省來了。
“到了粵省,陳盼盼應該不會被人販子賣出國去,應該就在附近了。”張小凡連續瞬間移動了一天一夜,元神都精疲力竭了,五鬼休息的地方也是不錯,月亮升起,陰煞地氣蒸騰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