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萬豔娘

時至七月,大涼山附近州縣人來人往,不絕於途。只是經過大聖峰時,腳步都要加快三分,並且手中都緊緊地握着一柄小旗,這小旗用上等蜀錦製作而成。

而桂水縣第三件大事,嚴詠春又翹家學藝跑了,沒有了嚴詠春幫助附近百姓,大聖峰的山匪逼迫壓力之下,這些行人只得向新的保護神張家大郎買錦旗。

這錦旗顏色一月一換,一年共有十二色。

所有行人如果沒有手持這錦旗出入山路,那麼山匪就要打開山門,劫掠一番。如果碰到手持錦旗的,那麼就要放過去。

張小凡賣錦旗得了賺了不少錢,分潤了山匪飛天猩猩兩成,自己每月淨得三五百兩銀子,日子過得越發紅火。

再說嚴詠春,她和張小凡剛剛定了婚期,雖然是強迫性質,卻是自己親口承諾,又已經下了文定,並在官府定了婚約,所以反悔不得,相當於板上釘釘的事情。

不管她跑不跑,張小凡算是成家立業了。

張家另外一個人——張小妹也終於可以風光嫁人了,畢竟有這樣一個有本事的哥哥,放在什麼地方都有人要。

與張小妹的歡天喜地不同,嚴家卻愁苦了眉頭,未來大姑爺張家大郎把自己妹妹嫁出去後,自己也不再做飯,整天呆在嚴家混吃混喝,儼然已經把嚴家當成了張家對待。

可憐嚴家因爲他搬了進去,每日前來求他買辦錦旗的人絡繹不絕,本來歡喜自己能嫁出去的嚴家二姑娘嚴詠秋,因爲每天拋頭露面,幫助張小凡製作錦旗,難免招惹閒話,她的婚事又被拖了下來。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黃秀才搖頭晃腦出現在茶樓外,這廝長得乾瘦,身子骨弱的可以,偏偏賊頭賊腦喜歡上武力出衆的嚴家姐妹。

嚴詠春走後,張小凡住在嚴家,這嚴詠秋身子嬌弱,每日裡幫助張小凡製作錦旗,一場春雨溼氣加重,不小心就感冒了。在古代,一場感冒要一條命在正常不過了。

這嚴家二姑娘是爲了自己事情得病的,張小凡自然不能置之不理。所以就傳授了一套導氣術,每日裡調節身體,不說成爲武林高手,最起碼能強身健體。

不知不覺中,這嚴家二姑娘修煉了半年有餘,身手矯捷,竟然也慢慢修煉出了氣感,加上之前姐姐嚴詠春教授過一些短打擒拿,竟然也成了桂水縣城不大不小的一個高手。

可以說,黃秀才喜歡上嚴家二姑娘,完全是張小凡一手導致的。

這嚴家二姑娘說是少女,其實也不小了,馬上就要二十了。放在一般家庭,早就嫁人生子了,但她卻因自己姐姐沒有出嫁,不得不把自己鎖在閨樓。

好不容易姐姐婚事定下來,自己能出嫁了,又被張小凡污了名聲,現在每日裡進進出出,拋頭露面,閨譽不佳,連一個好人家都找不到。

迫不得已,這嚴家二姑娘只好繼續幫助自己的未來姐夫,日久生情,她竟然喜歡上了張小凡,也就把嫁人的心思淡了下來。

這一日正合河灘節集會,嚴詠春姑姑開設的茶樓較忙,而又值月中,錦旗生意較少,嚴家二姑娘就來茶樓裡幫忙,旁邊自然坐着張家大郎,如同大少爺一般,讓人伺候着。

說來也是桂水縣人幸運,在大聖峰出現山匪後,前有嚴詠春守護,後有張家大郎坐鎮,竟然從無意外出現,只是苦了路過的商旅,辛辛苦苦的奔跑忙碌,一年所得不是被山匪截了去,就是花錢買了張小凡錦旗,一年所得只能賺幾個辛苦錢。

因爲是集會,照例有山匪下山,要與紫荊寨的惡漢——張家大郎商議,大聖峰最近一個月搶來的財寶,要在附近的集會上出售,大家互不干擾,不要有什麼誤會。

“嗯,知道了,記得交稅,”公事公辦,自己收了行商的保護費,要給飛天猩猩兩成,這飛天猩猩處理髒貨,也要繳納兩成的稅賦給張小凡。

所以山匪們見到張小凡閉着眼,也不多說話,幾個嘍嘍立刻就走了。

接下來,茶樓裡不少幫閒立刻吹捧起張小凡的武勇。

紫荊寨原村民都搬進了桂水縣縣城,但是這寨子卻保留下來,作爲附近幾個縣城山寨的集會場所,每逢月圓之時,就有兩天的集會。這一日又到了集會的時間,大聖峰山匪也要換取一些日用品。

而這山匪爲了不與當地村民起衝突,少不得要和坐鎮場子的人打聲招呼。

而張小凡就是紫荊寨的靠山。

茶樓內的生意紅火的厲害,芳姑很快就把生意做好,拉着自己的侄女詠秋到集市上玩耍,而張小凡也被邀請至集會廣場,與縣長一起欣賞從州府請來的雜耍大師——川戲變臉。

豔陽高照,正逢七月的河灘節,有村民或者閒漢擺弄竹筏,準備漂流玩耍,另有舞獅採青、青龍爭珠,多少人家都出門來,準備在清凌凌的河水旁度過一夜,參加晚上的篝火盛會。

張小凡這邊剛坐下,就遠眺看到一個粉紅衣服的女子,撐着一個竹排,玉指青蔥,肌理勻稱,鳳眼含春,撐着一葉小舟,盪漾在諸多閒漢中間,真是紅花還需綠葉配,一朵鮮花長得粉嫩,只有旁邊一羣大漢才能襯托出她的嬌嫩來。

衆人見得這女子長得豔麗,紛紛矚目觀看,一時間本來歡騰的廣場,竟然靜了下來。

那女子也是看多了這種場面,知道自己樣貌不俗,只是此刻難事在身,也顧不得理解,向廣場上的大老爺們,作揖哀告道:“小女子萬豔娘,因爲丈夫得了重病,所以遠道而來,求河神聖水治病。”

聽了這女子說話,張小凡不僅一聲好笑,自己丈夫生了病,不去醫館看病,怎麼反而跑到這裡,求什麼巫師?

好吧,看着女子長得秀麗,而且姿色頗佳,眼熟得很,應該又是一個港星,並且屬於那種名氣不錯的,可惜經過幾百年時光,張小凡對女明星只記住了一些大名在外的那種女星,像楊紫煢那樣的。

眼前這女星雖然姿色誘人,身姿苗條,風姿綽約,卻作品不多,不算是大紅大紫的那種,所以張小凡沒記住她的名字。

看着這個叫做萬豔孃的女子苦苦哀求,而桂水縣的人卻嚴詞拒絕了要求,開什麼玩笑,這河神聖水如果真的能治病,還要醫生幹什麼。

當然這話是不能說的,要說也只能說,本地聖水概不外借。

桂水縣的大老爺們正在推讓時,突然從對岸跑過來一羣山匪,這羣人本來是參加河灘節集會的,卻不料這裡竟然出現一個絕世佳人,並且聽她言語竟然還不是桂水縣本地人,小船上又沒有插着錦旗。

這領頭的腦子一熱,一個呼哨,帶着所有嘍嘍高叫着,騎着高頭大馬,紛紛撲來,要搶奪這豔麗女子。

前面當地人不允許那萬豔娘求告聖水,是因爲知道這聖水是假的,還算是心存良心,待見到山匪要搶劫如此漂亮的美人,頓感大怒,有不少自持武藝不錯的人,紛紛上前攔截。

自古以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山匪久經訓練,頗懂兵法,分工合作,竟然擋住了那幾個壯漢。

當然,這山匪雖然佔了一時上風,卻也知道廣場上坐着一個惡漢——張家大郎,見好就收,又分出兩人,架住那女子就跑,所有人都來不及阻擋。

張小凡沒看過這部電影,不過看到這架勢也知道,這劇情絕對是在電影中出現過,只是不知道嚴詠春是如何處理的。

依着自己和大聖峰的飛天猩猩約定,這個女的既然沒買自己的錦旗,被搶走了,自己就不好上門搭救。

只是如此絕豔女子,淪落到山匪手裡,也太暴殄天物了。

正想着,身邊白髮蒼蒼的高縣令突然高叫一聲:“賊子猖狂!”說吧,竟然站起來,就要向前追去,旁邊人攔都攔不住。只是等到他家高夫人伸手擰住了他的耳朵,這才把被萬豔娘風姿迷住的高縣令抓了回來。

“還是我去吧,”張小凡哈哈一笑,這縣令都如此勇敢,自己如果不下場也有些說不過去了。

展臂一躍,一身黑衣,如同大鵬一般,落在一匹駿馬上,而本來的駿馬上的山匪早就被張小凡掌風掃了下去。

耽擱一點時間,之前抓走萬豔孃的兩騎山匪已經越過河谷,向大聖峰方向跑去,張小凡也只得躍馬加鞭。

因着之前與大聖峰的山賊有過約定,張小凡也不喜歡每戰之前大喊一聲,所以這一路追趕竟然只剩下馬蹄疾馳的聲音,驚起飛鳥無數。

雙方本來差距不過百米,只因爲山路蜿蜒,所以前面的山匪並不知道身後有人,只不過因爲萬豔娘豔麗無雙,一心想着回寨邀功,這才一路疾馳。

等到過了一個山腰,那摟着萬豔孃的山匪因爲懷抱溫香軟玉,有點控制不住自己手腳,開始毛手毛腳的佔便宜。

萬豔娘沒想到自己的求醫會這麼艱難,自然是驚呼喊叫。

另一個山匪阮三根聽到,吃醋不已,這麼漂亮的女人押回山寨後,肯定是被大當家或者二當家佔了,自己肯定沒機會碰了,既然自己夥伴能在路上享受一把,自己爲什麼不行。

想到就做,阮三根仗着自己騎術精湛,竟然駕着馬匹與同伴馬頭並起,伸手也摸向那山匪懷裡的嬌娘子,馬上就要得逞時,腰間一酸,全身沒了力氣,從馬上跌了下來。

在昏迷之前,阮三根看到一個青衣大漢從林間竄了出來,一腳踹飛了自己自己同伴,落在萬豔娘身後,呼嘯一聲,一共三匹馬揚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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