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迴路異於常人的扎哥吉斯將軍拔出了自己的佩劍,原本在碼頭維持秩序的駐軍見老大都拔劍了,立刻紛紛將手裡的武器對準了西海人,西海人光商人就來了百來名,更別提他們的手下、僕從和僱傭的傭兵了,2000拉克拉斯海防軍vs8000西海雜牌,真要打起來,久疏戰陣的海防軍和各種成分混雜的雜牌,誰勝誰負,未知啊。
“兩位,兩位,何必如此,不就是談生意嘛,買賣不在仁義在,沒必要搞到生死相搏啊!”
費特拉法覺得自己的仕途一片慘淡,無論哪一方他都不想得罪,他手下的稅警們早就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誰還顧得上他這個有名無實的局長死活,他現在只能向主神祈禱,千萬不要打起來,一打起來,不論結果如何他這個局長是當到頭了。
“怎麼,將軍要對米爾德公爵的代理商人動手?”
“不要拿豺狗公爵來嚇唬人,這裡不是諾茲,是紅楓港。”
“就憑你的五千海蟲軍,還有那十幾艘早就被我們淘汰了七八年的老爺戰艦,也想對抗公爵大人?”
“言圖,你太高估自己的地位了,一個區區的販奴商人,豺狗是不可能爲了你輕起戰端的。奧博維斯,讓雪龍艦起錨,誰敢離開碼頭,就給我撞沉它。”
“大人。。。。。。”
他的副官欲言又止,扎哥吉斯惱怒地回頭望去,發現他的副官和兩名助手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而他身後的十餘名親衛站立的姿勢不對,怎麼劍尖全部衝着自己?
“你們。。。。。。”
“扎哥吉斯,你因爲長期治理不善,阻礙窄海貿易,已經被勒令停職了。。。。。。”
“你。。。。。。放屁。。。。。。放開我,我不服,你們這幫雜碎。。。。。。吃裡扒外的狗東西。。。。。。啊”
扎哥吉斯的手下們翻臉比翻書還快,爲首的士兵一拳將扎哥吉斯的下巴打碎,奧博維斯看着嘴角溢血的扎哥吉斯一臉灰敗的模樣,沒有興趣再在西海人面前折磨他,搖了搖頭揮手命人將扎哥吉斯押了下去。
奧博維斯作爲親王派的嫡系,沒有人比他更適合成爲此次貿易的談判代表,爲了防止扎哥吉斯這個莽貨破壞交易,第二道密信直接下達了“如果扎哥吉斯有破壞貿易的嫌疑,就立刻逮捕他,由奧博維斯充當副將的全權談判代表”的命令。
粗暴、酗酒、神經質、不得人心的扎哥吉斯被士兵帶了下去,新任紅楓港守將奧博維斯閃亮登場,奧博維斯的儒雅和體貼在紅楓港五千守軍中是深得人心的,只用了幾個傳令兵,將太陽皇室的密旨挨個宣讀了一片,就制止了士兵們的譁變,幾個高級校官更是鬆了一口氣。
扎哥吉斯本來就不是親王派的人,還以爲會跟着他被太陽皇收拾呢,現在看來,沒什麼大問題了。
“言圖大人,你可以裝船運輸了,但我希望你能留下來,畢竟接下來的生意太大,我希望等副將大人來後,你親自與他談。”
“哦,可以,只要態度正確,我不介意多等半日,不過你們說的副將大人。。。。。。”
“新晉赤旗副將季莫斯大人,原城衛軍統領。”
言圖在腦海裡搜索了一番,真心不認識這個什麼所謂的新晉副將季莫斯,其實也難怪他,林峰的原職位太渺小了,只是騎兵隊的一個隊長,說他是統領那是在密旨中對他進行了一番美化,畢竟任何人連升三極在拉克拉斯人看來都是走了狗屎運,不是賣屁股就是賣靈魂,說出來不好聽啊。
“我會等,希望你們的生意不會讓我們失望。”
言圖和商人們商量之後,有一半的商人表示願意留下來,利益最大化從來都是他們的追求,當然傭兵和私兵、家僕和信任的奴隸,從中抽出的精英不下千人,作爲護衛保證家主們的安全,兩艘快船起錨待航,情況不對立刻撤退。
作爲言圖的忠誠守衛,張虎恩很榮幸地分到了一套傭兵標準配置,當然用完之後還是要還給言圖的。
他站在言圖的身後,和另一邊的傭兵隊長怒目相視,氣氛非常詭異,商人們圍着一個大大的篝火喝酒吃肉,舞娘與樂師們在盡最大努力取悅他們,而碼頭依舊忙碌,太陽已經落到了海平面,夜航的風險太大,不過人財兩空的風險更大,船長和水手們都被支付了雙份金蘇,要求他們連夜運輸,一批批的貨物被拉運過去,短短的兩個小時,一艘大躉船就能跑個來回,這已經算是大躉船的極限了。
剛纔被罵的狗血淋頭的首席大管家貝特曼花了一點兒時間在窄海上跑了個來回,他湊到言圖耳旁,小聲說:
“大人,魯斯伯爵那邊已經知道情況,十艘血色戰艦已經到了窄海中段。”
“恩,替我給伯爵夫人準備一條水晶項鍊,軍費讓那些逃走的南方佬們出。”
“放心吧,大人,南方佬已經被伯爵的血軍控制起來了。”
言圖想起了囑咐貝特曼打聽的事,問道:
“他們的季莫斯副將?”
貝特曼連忙朝黑暗中招手,一個穿着黑衣的怪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看他的一身打扮,有幾分類似泥轟國的土特產,這個土特產的名字叫不眠夜,職業是暗殺者扮演者:石川琢磨(泥轟),看起來身形矮小,不過綜合評價還不是一般高不要在夜晚和陰暗的角落的與他對峙,儘量將他拖到寬闊又敞亮的地方來。
石川琢磨(不眠夜)單膝跪在言圖面前,透過他矇住口鼻的黑色面罩,甕聲甕氣地說:
“季莫斯只不過是一個小人得勢的投機者,同時也是一個幸運的傢伙,從他的表現來看,應該是近期才投靠太陽皇的,他距離紅楓港還有二十里路程,片刻即到。至於他的目的,應該是他身後的那數量龐大的奴隸和舊貴族俘虜們。”
“很好,下去吧。”
“是。”
石川琢磨站起來鞠了一躬,正準別退回海岸的夜色中,不過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轉頭衝言圖身旁的張虎恩說:
“夜色工會歡迎你的加入。”
再對言圖鞠了一躬說:
“會長讓我向大人詢價,如果500金蘇能夠將這位朋友帶走,夜色工會就欠了大人一個人情,可以爲大人免費辦一件棘手的事。”
言圖愣了一下,笑着說:
“他可是我的壓箱貨物,如果會長能出得起2500金蘇,我就賣了。”
石川琢磨低着頭退回了夜色中,顯然張虎恩的價格被高估了,言圖側過臉對張虎恩笑道:
“看到沒,你多搶手,連柴維拉斯的心腹都對你這麼感興趣,一個免費的請求啊,如果我要是王朝中的官員,說不定就答應了,可惜我是個商人,沒錢什麼都免談。”
(你夠直白的,德國人說話都這麼不會拐彎抹角嗎?)
“歡迎,我的朋友。”
早有準備的言圖在馬蹄聲響起的時候便起身故作熱情地迎了上去,林峰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厭惡,不過很好的用笑容掩蓋了過去,當他看到緊隨在言圖身後的張虎恩時,先是一愣,然後熱情地上來與言圖行了一個擁抱禮,說:
“言圖先生,我帶來的貨物清單,你一定會非常滿意。”
“副將大人趕了一天路想必已經非常累了,不如邊吃邊聊?”
吃吃喝喝談生意是大夏的傳統交易方式,同樣也是拉克拉斯的傳統交易方式,這種潛意識形成的交易習慣早就成爲了真實電影中的奇葩特例,譬如泥轟國,不管在哪裡演電影都喜歡玩他們的女體盛,讓全球、月球、火星、木衛二的觀衆們大飽眼福是他們娛樂大衆的一項本能。
又是一陣觥籌交錯之後,微醉的季莫斯副將遞過來一張貨物清單,在這張羊皮紙上粗糙地寫着交易的貨物和數量,已經他們要求交換的貨物,不過言圖一看,眼冒金光,臉色卻有些爲難道:
“斬鐵領的大洋弩、黑山領的錯絲鋼、琴納茨的三陽劍、登石堡的全身具甲還有龍脊領的龍骨,前面那些違禁品都不說了,話說你們要龍骨幹什麼,那東西只有瓦格納侯爵的家族裡纔有,而且數量極爲有限,從來沒有人敢開口向他們提出買賣契約,除非是當朝君王歐朗傑三世陛下下令,否則任何人都弄不來的。”
貨物清單被言圖傳看下去,看過的商人紛紛搖頭不已,這些違禁品可是十月王朝明令禁止出售給東海人的,前面的東西還好說,經過那些利慾薰心的王室買辦還可以弄來,龍骨,別開玩笑了。
“以言圖先生的實力,只要肯用心辦事,不會弄不來這些東西吧?”
“我可以付給你相應的金蘇,你可以通過王室買辦或者福瑞德蘭的中間商賣到,最近王室對福瑞德蘭的貿易政策有了很大鬆動,副將大人,你可以試一試。”
“我不會去與其他人打交道,更不會和福瑞德蘭的叛逆打交道,言圖先生的信譽在拉克拉斯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先生同樣可以成爲我們拉克拉斯的皇家買辦。”
又一個大蛋糕被林峰拋了過來,拉克拉斯皇家買辦啊,那可是一個帝國的代理商人,不掛名的半個實權財務大臣,讓言圖心動不已,不過旋即他發熱的腦袋又清醒了,他們不找王室買辦,不找中間商,恐怕是新生政權的合法性受到了十月王朝的質疑。
白金皇帝在位時期與十月王朝簽訂的種種不平等條約如果不能被新皇帝全面繼承,十月王朝恐怕會斷絕與拉克拉斯的貿易。認清了形式的言圖不打算吞下這塊看起來誘人吃起來無比苦澀的蛋糕,他拒絕了林峰的誘惑,只答應派遣自己的兒子前往王室買辦處採購貨物,但對於龍骨,他不敢保證,畢竟這種交易沒有過先例。
“言圖先生,你背後的那個奴隸,可以送給我嗎?”
和林峰的談判就快結束了,林峰在離席之前卻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張虎恩一陣緊張,林峰和他的關係已經變成了惡劣,如果言圖鬆口,他只能背棄先祖之誓殺出一條血路流亡東海了。
“可以,4000金蘇,附送一套嶄新的諾茲領特產武器。”
言圖的答案讓林峰搖了搖頭,他不是腦抽,金蘇這種東西對拉克拉斯人來說是奢侈品,即便是太陽皇的國庫裡也沒有多少存貨,絕大多數金蘇都變成了武器、器械投入了與其他兩國的交戰中,任何一個官員都不敢拍着胸脯說自己有多少存款,除非他想找死。
林峰帶着“戀戀不捨”的眼神去休息了,言圖不無惡意地壞笑着衝張虎恩說:
“門修斯,看來對你感興趣的大有人在啊,我覺得應當在合適的時候提高一下你的身價了。”
“吃稍好的食物,飲用較爲乾淨的清水是每個奴隸的生存目標,主人如果能將我賣個好價錢,對我也是一種幫助。”
“難得,你真是一個天生當奴隸的料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