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唐在這裡賴了一個月之後,齊陸決定採取些行動。
於是他對着葉萌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委婉的表達了不應該讓何唐一直在牀上呆着,應該讓他多出來走動走動,然後趕緊好了之後回他的醫館去。當然這然後之後的話齊陸是沒有說的。
葉萌點點頭,覺得他的建議有理,於是三個人浩浩蕩蕩地出了衙門。
今天恰巧是中秋佳節,街道上掛滿了琳琅滿目的花燈,形態各異非常好看,葉萌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花燈,所以也有些興奮地看着這些。她在現代時只是知道元宵節有燈會,卻沒有想到這中秋節也是有的。
街道上小販們拼命地叫嚷着,葉萌買了一串穿越的人都會買的糖葫蘆,倒不是她是個吃貨,實在是這裡的吃的真的是少,也只有糖葫蘆供她選擇。
平日裡到了晚上便安靜的街道,現在如同白晝,偶爾有幾個膽子大的情侶手挽着手到處亂跑,大多數情況下,這些人還是很矜持地在走。
葉萌看着河邊有一些人在放河燈,齊陸連忙買了三個河燈,葉萌藉着小販那裡的筆,寫上自己的願望,然後鄭重地疊起來,如果這些河燈真的有用,她希望她的願望可以實現。
“你寫的什麼願望。”齊陸湊過來瞥着葉萌手裡的“願望”,驚訝地叫了起來,“‘回家’?葉萌你想回家?你家在哪,我帶你回去。”齊陸拍着胸口保證。
葉萌對着齊陸就是一頓爆慄,“你不知道願望被別人看了就不靈了嗎?”
“啊?我們這並沒有這個習俗啊!”齊陸有些委屈,將手裡的“願望”遞給葉萌,“那你也看我的願望,我們就扯平啦!”
葉萌看了眼齊陸,“誰要看你的願望!”
“啊!那我讀給你聽吧。”齊陸看着葉萌有些生氣的臉色,討好地說:“我的願望是‘娶葉萌’。”說完還將寫了願望的紙展開放在葉萌面前,上面赫然躺着三個娟秀的字體——“娶葉萌”。
葉萌有些煩躁,看着齊陸人畜無害的臉有些氣憤,這人,怎麼總是輕易將她不好的情緒給激發出來。
看着葉萌急速地往衙門走去,齊陸連忙跑過去追,還一邊討好地笑着,葉萌沉着一張臉並不理齊陸。
何唐看着走遠的兩人,無奈的笑了笑,將自己手上的河燈放進了水裡,起身回了醫館。
葉萌回到院子後,將們使勁的關了起來,齊陸有些不放心地敲着門,葉萌權當沒有聽到,齊陸摸了摸鼻子,回了自己的房間,他沒有得罪她啊!她這是怎麼了!
而葉萌卻是另一種想法,她聽見齊陸說要娶她時,她竟然生出了一絲絲的期待。她覺得今天的自己肯定是沒有休息好,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心思,下意識地掏出銀表,她是想回家的人,怎麼可以在這個地方有了牽掛,就算有喜歡的人也應該是何唐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是這個智商爲負數的齊陸。
葉萌將她剛剛的想法定義爲是那場景太過浪漫,她有一瞬動容了,完全和齊陸沒有半毛錢關係。
“葉萌,起牀啦!”第二天,齊陸準時地去叫葉萌。
葉萌從牀上爬起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打開方面便看見齊陸人畜無害地望着她,心下一股無名火爆騰,“齊陸,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就不能
小聲點嘛!”
葉萌伴着起牀氣外加那股無名的怒火全部朝着這個始作俑者發去。
齊陸有些不解地看着葉萌,她一大早吃了什麼炸藥,不過還是記着事情,“呃……東邊的護城河裡發現了一具女屍,張大人讓我們立刻過去。”
葉萌聽到有案子,也顧不上生氣,就朝着東邊的護城河走去,路上在齊陸的提議下,他們又吃了個早飯。待他們兩個到的時候,張大人早已經站在那裡看着撈上來的屍體沉思。
“哎,這女子這麼漂亮竟然就死了。”一個圍觀羣衆說道。
“是呀是呀,多可人的美人啊!怎麼會想不開自殺了呢!”另一個立即附和。
“我看呀!這是別人嫉妒她的美貌殺了她的!”一個婦人神秘兮兮地說道,態度篤定地似乎她看見一樣。
“不可能吧!”
“看着不像啊!”
“誰那麼大膽子。”
……
圍觀的衆人嘰嘰喳喳地討論着。
葉萌推開人羣擠了進去,衆人看見是縣衙的人,也很是配合地自動讓開一條路。
何唐也在。
葉萌挑了挑眉,她就知道他也在,何唐今日穿得是一件灰色的長衫,外面套了一件深色的褂子,此時正仔細地探查着死者。葉萌拿出橡膠手套戴在手上,何唐見葉萌來了,自動地讓開了地方,葉萌蹲在死者面前,觀察着死者。
死者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雖然長時間的泡在水裡,臉已經開始有些浮腫,但根據她精緻的五官以及姣好的身材,可以推斷她定是個美貌的女子。
她伸出手打開女子的嘴巴,將根自制的木棍加海綿放進死屍的嘴裡搗鼓了一番,又將用同樣的方法探了她的鼻子和耳朵。又拿起她的手看了一番,她的手纖細修長,乾淨的很,只是有些浮腫。
葉萌盯着女子因爲水的浸泡而浮腫的身體陷入沉思,又查看了她的其她地方,身上遍滿了細細的口子,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割的。
“葉姑娘,你可看出來這是如何死的?”何唐看着發呆的葉萌輕聲問了出來,其實即便不用他問,他也知道葉萌與他的想法相差無幾,這是長時間合作出來的默契。
“這能是怎麼死的,肯定是晚上不小心掉了河裡淹死的。”齊陸看着眉來眼去的兩人,有些不滿,只是很明顯的呀!他覺得現在就可以定案了。
張大人站在一邊擼了擼他剛蓄起的鬍鬚,表示贊同,他看着葉萌,期望她的說法。
葉萌看了齊陸一眼,再次確定他的智商完全沒有提高,鎮定地說出一個事實,“這女子是被人殺害的。”
圍觀的衆人有表示驚訝,有表示不解,還有表示出懼怕。
張大人揚了揚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齊陸站在一邊不說話,他又猜錯了。
“首先這女子肯定不是因爲無緣無故掉河裡淹死的。”葉萌將手上的橡膠手套取下來放進錦囊裡,繼續說道:“一般人淹死,肯定會因爲嗆水掙扎而鼻子口腔耳朵灌滿了水,以及肺裡面也會有水。”
“但我剛剛看了一下,這女子口腔、鼻子、耳朵裡的水一點也不深,並且沒有一點泥沙,肺裡就更不用說了。所以她一定是先死掉了之後才被扔在了河裡。”葉萌篤
定地說。
何唐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
葉萌又繼續說:“她的身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口子,這應該是被鋒利的東西給割傷的,我猜測她是被從那山上的滾到河裡纔會有那麼多的口子。”
葉萌指着對面的遠處的不算高的小山,那山上密密麻麻,雜草叢生,肯定有類似的植物才能將她給割了那麼多的傷口。
旁觀者中立即有人表示了疑問,“那如果是她走在山上不小心被絆倒了,然後滾了下來,中途被山上的草割傷就死掉了,掉到了河裡自然也是死後才掉進去。”
葉萌看着說話的人,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者,他穿着灰色長衫,一雙眼睛發着光,葉萌有些佩服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說:“不錯,你這個疑問問得好。”
“如果單單是這些,的確有你猜測的可能。”藍語悠笑了笑,那眼神帶着自信的光芒,繼續說道:“如果她是不慎絆倒而滑了下來,那同樣的,她不可能不掙扎,既然她掙扎肯定會用手儘可能的抓着什麼,但是她沒有,她的手上半點傷口也沒有,並且他的鞋子安安穩穩地穿在她的腳上,也沒有粘上類似草的汁液。”
如果她是掉下來摔死的,那麼她一定會用腳蹬着,並且肯定會粘上青草汁液,她殘破的衣服上還留着青草的汁液,她鞋子上卻沒有,所以這種可能也是不成立的。
“她的喉嚨裡殘留着一些蒙汗藥,所以她之前一定是被人灌了藥,殺了她之後從山上滾到了這裡。”
葉萌的腦子自動腦補這樣的一個場景,一個女子被別人灌了蒙汗藥之後昏了過去,這時候那個人用繩子或者什麼其它的東西掐死了她,又將她帶到後山上從後山上滾了下來,冒充是自殺或者不小心被絆倒掉進河裡的場景。
齊陸立即表示出了疑問,“那如果她先前被灌了藥,也不一定是殺了她之後纔將她扔進湖裡,他可以直接將她扔進湖裡呀!”
“齊公子,如果她沒有被殺死就被灌了藥,那她醒了之後一定會掙扎,就一定有溺死的症狀,所以齊公子的猜測並不成立。”何唐沉吟了一下解答了齊陸的疑惑。
葉萌看了何唐一眼,他說的沒錯,就是這樣的。
齊陸訕訕地吐了吐舌頭,人畜無害的臉上有些不滿,“既然如此,那這個兇手爲什麼要多此一舉,不直接把她迷暈了之後扔進湖裡。”
葉萌有些無語地看着齊陸,再一次深深質疑他是如何當上捕頭的,這智商,恐怕是三歲的小孩都不及,她翻了個白眼,並不打算回答他。
張大人也是饒有興趣的樣子,“葉萌,齊陸的猜測也是有理的,你說爲何他要這樣麻煩?”
葉萌終於知道爲何齊陸這樣的人也能當上捕頭的原因了,有這樣的知府,也難怪齊陸的智商會被拉低。
葉萌依舊是一臉自信的模樣,看了看一衆圍觀的路人好奇的目光,笑了笑,說道:“這再簡單不過了,很顯然這兇手爲了以防萬一。”
“以防萬一?”張知府更加不解了,這有什麼好以防萬一的,扔進河裡必然會被淹死,還能造成一種她的卻被淹死的假象。
“對,就是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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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