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也有今天啊!”
“要不是我和你關係親近也不信你是被算計了啊!”
“那天那樣子分明就是太子殿下你霸王硬上弓啊!”
“眼下你就是有一百張口也是說不清了!”
“你都不知道外頭傳的多火爆,有說太子殿下你見色起意的,還有說太子殿下這麼多年身邊一個人也沒有都是爲了搖光郡主的,還說你早前拒絕了陛下的指婚是因爲不知道郡主長得這麼美的,哈哈哈哈,昨日在場的可都是權貴家的公子小姐!”
“郡主好大的膽子啊,真真是笑死我了……”
昭陽殿的書房之中只有秦律和万俟曄兩人,万俟曄坐在書案之後的面色已經冷沉似鐵,雙眸微狹的看着他一瞬,眯眸,“你若再笑,阿暖那裡本宮可就……”
秦律瞬間收了笑意麪色一正,可那眉梢眼角卻怎麼都掩藏不住看熱鬧的興奮勁兒,他輕咳一聲鄭重幾分,這才蹙眉道,“照你這樣說,郡主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們已經有好多年不見了吧?當年你在北邊的時候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万俟曄垂眸看着桌案上放着的摺子,雙眸半狹眸光一時有些悠遠,“五年前在北邊的時候她纔將將十二歲,那時戰事吃緊,我並未和她多說過什麼話,後來我受了傷……”
後來他受了傷,昏迷不醒之間是她照顧的她。
他和她並非外人想的那樣五年不見,他和她,一個月之前不是纔剛見過嗎?!
万俟曄的面上又生出怒色來,拳頭緊緊地攥了起來。
秦律看着万俟曄的面色分析起來,“昨日那般,郡主身爲女兒家名譽上到底有些影響,且現在整個長安的人都知道你看上了郡主,她若是恨你,沒必要這樣對付你,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瞧上了你,想用這種法子讓陛下指婚?”
秦律眉頭微皺,“若是如此,郡主的心思便有些深了。”
万俟曄一直沉着臉不語,秦律便又道,“你當真不願娶郡主?其實按照親厚關係來講郡主是極好的太子妃人選,東海王近年來也不戀朝政了,你不就是擔心舊臣得勢嗎?到時候多娶幾位側妃平衡一番便罷了,這消息恐怕陛下和皇上也……”
“世子爺說的對極了!”
秦律話還未落,門口一道語聲忽然響起,殿門被推開,一身紅裙的万俟暖走了進來,面上似笑非笑,“男人三妻四妾很是正常,多娶幾位夫人不就好了?”
秦律面色一變,頓時站了起來,“阿暖……”
万俟暖這話一出便不再看秦律,只看着万俟曄皺了皺眉,道,“哥哥,父皇和母皇要見你,你和我去未央宮用膳吧。”
微微一頓,万俟暖又道,“舅舅亦在。”
万俟曄頓時擡起了頭來看着万俟暖,万俟暖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連忙道,“你放心,搖光姐姐不在宮裡,只有舅舅和舅母兩人,今日只是家宴。”
万俟曄看着万俟暖的眸色便有些沉沉的無奈,“阿暖,你對我說實話,這摺子……”
万俟曄面前放着的仍然是那說水軍建策的摺子,万俟暖掃了一眼面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哥哥莫怪,實在是搖光姐姐不讓我說,反正現在哥哥也見到人了,那我說了可無礙了,這冊子的確是搖光姐姐寫的,她回來之後誰也沒告訴,倒是喜歡在女學待着。”
万俟曄的脣角便沉了下來,“既然今夜是家宴,爲何她不在?”
万俟暖眼底微亮,脣角微揚道,“看來哥哥還是喜歡搖光姐姐的啊,父皇和母皇適才也問了,舅舅只說今夜搖光姐姐有事才未來,咳,昨天的事父皇和母皇都知道了,待會兒你可注意些,舅母好說話,舅舅可是會心疼搖光姐姐的。”
万俟暖眼底帶着嗔怪,昨日万俟曄和搖光親密的模樣叫那麼多人都瞧見了,她心底覺得万俟曄太唐突了,隨即又覺得自家哥哥面對搖光之後就有些不對勁,心底不由得生出幾分希望,難道是因爲哥哥太喜歡搖光姐姐了?
万俟曄見自家妹妹也這麼說面色頓時黑了,秦律在旁憋笑不停。
万俟曄淺吸口氣纔看着万俟暖,“阿暖,不是你想的那樣。”
万俟暖一愕,“什麼不是我想的那樣?若你不喜歡搖光姐姐,昨日爲何要強抱着人家?”
秦律忍不住大笑了出來,万俟暖涼涼掃了他一眼秦律方纔收了笑意,万俟曄看着万俟暖那亮晶晶的眸子放棄了多講的打算,心底卻是對夏侯搖光有些咬牙切齒,想到她今夜竟然未曾進宮心底又有些微怒,昨日當着那樣多的人他根本來不及問什麼就只能放開她,可那人卻是笑語嫣然的裝作與他不熟稔便面色如常的主持起消暑宴來,期間宴上的各色眼神不必說,等消暑宴完了,她人卻是跑的比兔子還快……
万俟曄深吸口氣,“此事容後再議,你先過去吧,我待會兒便到未央宮。”
万俟暖深長的看了看他,這才點頭出去了,秦律見万俟暖瞧都不瞧他一眼便走心中着急,看着万俟曄道,“反正我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去送送阿暖啊。”
秦律說完這話便走,恨不能粘到万俟暖身上去。
室內便只留下了万俟曄一人,他沉沉坐了良久,再度拿起桌上的摺子看了看,那摺子上的每個字都被他看了不知道多少遍,早已爛熟於心,可此刻再看,心境卻又如此五味陳雜,在摺子上磨砂片刻万俟曄起了身,出了門便吩咐站在旁的凌雲。
“去問問,今夜搖光郡主在何處。”
凌雲點了點頭,万俟曄便朝未央宮而去。
秦律追着万俟暖而去,口中喊着,“阿暖你走慢些,剛纔那話我只是和太子說說罷了,並非是說我心底就是這麼想的,父親只有母親一個,我心底自然和父親想的是一樣的,阿暖,你且聽我說,你別誤會我啊,我外頭的名聲不好那也是這麼多年來在禮部應酬得下的,我身邊有人沒有人你還不知道嗎,阿暖……”
万俟暖驟然停了腳步,轉過頭疑惑的看着他,“你和我說這麼多做什麼?”
秦律聞言苦笑,走到万俟暖近前,“你說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麼?”
万俟暖蹙眉,忽的一笑轉過頭去,“你待我若親妹,卻也不能和我說這些。”
秦律的面色便一片苦澀,“阿暖,前次我與你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万俟暖轉身看着秦律,搖搖頭朝未央宮的方向去,“我不知道你說了什麼。”
秦律聞言頓時咬牙,連忙跟上去,“阿暖,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昨日你將那寶盒給了簡郡王家的二小子是什麼意思?那小子長得小白臉模樣一手琴也彈得那樣爛你竟然也瞧得上眼?你將那寶盒送上去陛下可又說什麼了?”
万俟暖似笑非笑的看秦律一眼,“幹你何事?”
秦律深吸口氣,一把將万俟暖的手腕捏了住,“阿暖,你非得逼我嗎?這麼多年,我不信你心底什麼也不知道,就算王常你沒做多想,可前次我已說的明白,這麼多年我都看着你巴巴念着趙安,眼下,你這是要一直和我裝着不懂了?”
万俟暖掙了掙未曾掙開,看着秦律深深的眸子抿了脣,默了默才道,“你和哥哥早前都不喜安哥哥,不願我和他走得近,如今我隨了你們的願,你還不滿意嗎?”
秦律一愣,“阿暖,不是你想的那樣……”
万俟暖將手從他掌中掙開,看着秦律的眼神帶着涼意,“我知道你們都是爲了我好,我亦乘你們的情,可是秦律,這麼多年你看着我過來我亦是看着你過來的,你的性子是哪樣我亦清楚明白,我不知你如今是怎麼想的,可我,不想和你有別的糾纏。”
說着又要走,秦律瞧着她的背影只覺得一股子涼意從腳底漫了上來,他是血氣方剛的男人,是長安城的第一公子,是無數權貴巴結的皇親國戚,是也想手握權力的野心家,當初確定入官場之時他便知道如何做個稱職的朝臣,更知道如何在皇權允許的範圍內爬的最高,官場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他少不得斡旋應酬故作風流,而他心底的這個人,生來高高在上被天下最尊貴的三人捧在手心,哪裡知道他的難處,她不明白也是對的。
秦律站在遠處,苦笑着不曾追上去。
万俟暖不是刻薄之人,相反她生來坐擁世上最美好的一切卻半分沒有公主的架子,可她到底出身高貴心性清傲,看似帶人寬厚從容卻是眼底容不得沙子之人,他是她親近的朋友她無所謂,可他要成爲她的夫君她心底卻不願冒這個險,她的父皇和母皇這半生如何相濡以沫她或許比她哥哥還看得清楚,可她沒有她母皇那樣好,亦不會遇上像他父皇那樣的男子。
万俟暖說那話的時候本是果斷至極的,可說完了話心底卻並不好受,相反,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失落堵在她心口,她怕到了未央宮失態,索性先回了自己的宮閣。
甫一入屋子便看到了掛在窗前的一個架子,此刻那架子上挺着一隻雪白的赤嘴鸚鵡,那鸚鵡好似能通靈,見她出現那小嘴一張一合便叫起來!
“公主吉祥!公主吉祥!”
“公主萬安,公主萬安!”
在屋子裡的侍候的宮女行完禮便笑着上前爲万俟暖斟茶,口中還道,“聽說這鸚鵡乃是貢品,調教起來萬分不易,也不知世子爺花了多少心思呢!”
万俟暖心底愈發堵得慌了,大眼一掃,這屋子裡除了這鸚鵡到處都擺着秦律蒐羅來的物件,万俟暖忽然覺得氣憤,擡手便道,“把這些東西都收了!”
那侍女聽出了她的怒意,面色一白便跪倒,卻迷茫的看了一圈這屋子,半晌沒想明白方纔問道,“公主殿下,將什麼東西收了?”
万俟暖怒氣一滯,收他的東西太多,她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這一頓家宴兩個小輩用的五味陳雜,剛用完飯万俟曄便找藉口提前出來了,席間東海王夫婦雖然沒說什麼,卻還是幾番提到了搖光的名字,聽到那個名字万俟曄的心底便是一片複雜,夜色漸晚了,可他想見她的心思蔓草般瘋長——
“主子,郡主今日去了春風得意樓!”
万俟曄腳步一頓,“和誰?”
凌雲面色微變,低聲道,“那人您認識,是新科狀元郎……”
万俟曄的雙眸驟然眯了起來,猛地往前走了幾步,又猛地一頓,拳頭攥了攥,末了還是豁然轉身朝宮門而去,“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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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妃》那邊晚上更新~想來想去老一輩的還是不露臉了,畢竟奏是個小清新的暖心小故事~